摘要:"李老师,你就说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前夫瘫了,又不是你现在丈夫,你凭啥去照顾他?"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老师,你就说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前夫瘫了,又不是你现在丈夫,你凭啥去照顾他?"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叫李秀芝,今年五十六岁了,县城第二小学退休教师。
二十年前,我和周建国解除了婚姻关系,各自生活。
谁能想到,日子兜兜转转,我又重新走进了他的生活。
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正在厨房煮稀饭,院子里的老槐树上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小区里的广播响起来,是《今天是个好日子》那首歌,特别喜庆。
我手里忙活着切小葱花,准备一会儿把香喷喷的葱花撒在热腾腾的白粥上,真是想想就流口水。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我手一抖,菜刀差点儿切到手指头。
"喂,哪位?"我接起电话,有些纳闷,这么早谁会打电话来。
"嫂子,是我,建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周建民是周建国的弟弟,自从我和周建国离婚后,也很少联系了。
"建民啊,有啥事吗?"我下意识地擦了擦手上的水,靠在厨房的墙边。
"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哥,就是建国,前天脑溢血住院了,现在人醒了,可是瘫了。"周建民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心脏"咚咚"直跳。
我和周建国虽然离了婚,可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有个女儿周晓雯。
"那晓雯知道吗?"我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知道,可她工作忙,在广州回不来。嫂子,我不是要你负责任,就是想着告诉你一声。"电话那头,周建民的声音越发疲惫。
"哪个医院?我去看看。"我听见自己这么说,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县医院,六楼神经内科,谢谢嫂子。"周建民的声音带了点哽咽。
放下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院子里的老太太们已经开始了晨练,广场舞的音乐隐约传来,和我此刻复杂的心情形成了强烈对比。
记忆像放电影似的,回到了八十年代初。
那时候我刚从师范毕业,分配到县里教书,穿着一身蓝色的确良衬衫,踩着一双白球鞋,提着一个印着"向阳花"的帆布包,特别神气。
周建国是县机械厂的技术骨干,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记得那天是同学小赵的生日,她非拉着我去赴宴,说有个不错的男同志想介绍给我认识。
我那会儿刚满二十出头,脸皮薄,一听这话就红了脸,嘴上说着"不去不去",心里却痒痒的。
小赵家的饭桌上,周建国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时候眼睛总往我这边瞟,被我发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吃完饭,他主动提出送我回宿舍,一路上问东问西,我也不好意思搭腔,就低着头数路边的砖块。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相处。那时候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概念,就是偶尔一起看场电影,或者在河堤上散散步。
周建国人挺好,每次约会都很准时,手里还会拎着点小礼物,有时是几个红富士苹果,有时是一包水果糖。
没谈多久,他就跟我提了结婚的事。他说:"秀芝,咱俩在一起不错,性格也合得来,要不咱结婚吧?"
那时候的我,觉得找个工作稳定、人品又好的对象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八三年初,我们结了婚。那会儿结婚真简单,一张结婚证,一张床,两个搪瓷缸子,就算是成家了。
婚房是周建国单位分的,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家具没几件,但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物质条件差,但日子过得挺甜。下班后我们一起逛逛市场,买点新鲜的蔬菜回来,两个人一起洗菜做饭,特别充实。
日子过得也算顺当,八四年有了晓雯,我们的小家更热闹了。
晓雯小时候特别可爱,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周建国特别疼她,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起闺女,亲个不停。
有次晓雯发烧,半夜三点多,周建国背着她,我们一起步行去了医院,因为那时候没有出租车,也没有私家车。
一路上,他背着女儿,我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引路,走了足足四十多分钟才到医院。
看着周建国额头上的汗珠,我心里又心疼又感动。
可好景不长,九十年代后期,国企改革,周建国的厂子效益一落千丈,很多工人下岗,他也不例外。
记得他拿着那张下岗证回家时,脸色灰白,像是老了十几岁。
他把证件往桌上一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秀芝,我没工作了。"
我赶紧安慰他:"没事,咱家不还有我的工资嘛,再说你技术这么好,找个新工作不难。"
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他四处找工作,但年龄已经不占优势,技术再好也没人要。
他下岗后情绪一直不好,整天泡在棋牌室打麻将,一开始说是散心,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那时每月工资就六百多,还要养活一家三口,女儿正是上学的时候,开销不小。
为这事,我们没少吵架。一开始是小声劝,后来就变成了大声争吵。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工作了?"有次周建国冲我嚷嚷,眼睛都红了。
"我哪有?我就是心疼钱啊,你出去一天,输多少回来啊?"我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懂什么?男人憋在家里像什么样子?我技术这么好,下岗了算什么事?"他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来。
"你打牌就能解决问题?晓雯还上学呢,学费哪来?"我也不示弱。
周建国愤怒地瞪着我:"你就是看不起我!我早晚要证明给你看!"
这样的争吵,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他越来越晚回家,有时甚至通宵不归。
我则埋头教书,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女儿身上。两个人像是两条平行线,再也交不到一起。
就这样,一来二去,矛盾越积越多。连晓雯也受不了,整天闷在房间里,成绩直线下滑。
周建国执意要离,我也死了心,就这样,在晓雯十四岁那年,我们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从民政局出来,我和周建国站在门口,一时无言。
"晓雯跟你,我每月给抚养费。"他最终打破沉默。
我点点头,喉咙像是堵了块石头,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开始收拾东西。第二天,周建国就搬走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回忆。
回忆到这里,我把那些老照片又塞回布包,深吸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些水果,去了医院。
县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墙上贴着各种健康宣传画,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愁眉苦脸的病人和家属。
我找到周建国的病房,推开门,一阵药水味扑面而来。
周建国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二十年不见,他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眼窝深陷,嘴角下垂,一副苦相。
见到我,他愣了一下,眼睛红了,但很快又别过脸去,像是不好意思见我。
"建民给我打电话了,我来看看你。"我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没说话,眼睛湿湿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和点滴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周建民从外面进来,看到我,感激地点点头:"嫂子,你来了。"
我朝他笑笑:"建国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脑溢血控制住了,但左半身瘫痪,需要长期康复。"周建民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我看了看周建国,又看了看周建民,心里叹了口气。
那天回去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周建国苍老的样子,还有他落魄的眼神。
我想起了他当年在机械厂干活时的样子,那会儿他多精神啊,厂里技术比赛,他老拿第一,厂领导都夸他。
记得有次厂里开表彰大会,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戴着鲜红的大红花,走上领奖台时,我和晓雯在台下又是鼓掌又是欢呼,那一刻我真是骄傲极了。
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什么都能改变。
又过了几天,我再去医院,看到周建国瘦了不少。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周建民要上班,请不了太多假。
我帮他擦了脸,用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和手,看到他身上的褥疮,心里一阵阵发酸。
然后我从保温桶里倒出熬好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地喂他。
他吃得很慢,有时还会呛到,我就轻拍他的背,等他缓过来再喂。
看他吃得那么困难,我心里一阵阵发紧。
"秀芝,你...你别管我了。"他说话有些不利索,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摇摇头:"你少说点话,好好养病。"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他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我没接话,只是继续喂他吃饭,心里却五味杂陈。
就这样,我开始每天去医院照顾他。开始是怕周建民太辛苦,后来不知不觉成了习惯。
小区里的王大妈碰到我,好奇地问:"秀芝啊,听说你前夫住院了,你天天去照顾?"
我点点头:"是啊,他瘫了,挺可怜的。"
王大妈咂咂嘴:"你这人真是,离都离了,还管那么多。"
我笑笑没答话,低头整理手里的菜,继续往医院走去。
一个月后,周建国出院了,医生说他情况稳定,可以回家康复。
周建民忙着工作,请不了长假,我干脆每天去周建国家帮忙。
他住的还是当年单位分的老房子,一进门就是一股霉味。
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随处可见,厨房的水槽里堆满了碗筷,像是很久没收拾了。
我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开始收拾房间,一边收拾一边叹气,心想这男人啊,没个女人真是不行。
翻到一个布包时,里面掉出一沓照片,全是我和晓雯的。
有我当年获得县优秀教师奖的照片,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有晓雯上小学一年级的照片,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红色的书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照片有些泛黄了,但保存得很好,像是经常有人拿出来看。
我愣住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离婚这么多年,他还留着这些照片,是什么心情呢?
我轻轻把照片放回布包,没有告诉周建国我看到了这些。
有次我在他家收拾厨房,无意中发现冰箱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晓雯的电话号码。
看那字迹,应该是很久前写的,但保存得很好,没有一丝褶皱。
这些小发现,让我对周建国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狠心,只是我们都不懂得如何表达。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成了两点一线。
早上做好饭,送一份到周建国那里,帮他吃早饭,然后自己回家。
中午过去帮他翻身、擦洗,喂午饭,下午回来休息一会儿。
晚上再过去帮他做康复训练,喂晚饭,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老同事刘大姐看不过去,有次在小区门口碰到我,拉着我说:"秀芝啊,我看你这是何必呢?你们早就离婚了,你管这么多干啥?再说了,当年他对你也不咋地啊!"
刘大姐是我在学校的老同事,当年我和周建国闹离婚时,她没少给我出主意,帮我撑腰。
我笑笑:"大姐,人老了,想得开了。以前那些事,不值当记恨一辈子。"
"那他对你好吗?知道感恩吗?"刘大姐追问。
我想了想,说:"他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起起伏伏的,如今老了还摊上这么个病,挺不容易的。"
刘大姐摇摇头:"你呀,还是那么死心眼,吃点亏就认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哪有那么多计较。人这辈子,健健康康的最重要,你说是不?"
周建民倒是很感激我。他有时会买些水果送到我家,还总是说:"嫂子,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哥这病哪能好得这么快。"
的确,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周建国的病情慢慢好转,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右手也能活动一点。
有天晚上,我正帮他翻身,忽然看到他嘴唇在动,好像想说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赶紧问。
他摇摇头,突然抓住我的手,嘴唇颤抖着,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你。"
我心里一颤,赶紧说:"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他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没...本事,对...不起...你和...晓雯。"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帮他擦掉眼泪,轻声说:"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
"当年...我...不该..."他的声音很低,但情感很强烈。
"往事都过去了,别想那些了。"我鼻子一酸,转过身去擦眼泪。
当年闹离婚时,我恨他,觉得他不负责任,只知道打麻将,不管家里死活。
可现在看到他这样,那些恨早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真傻。"他声音很小,但我听清了。
我笑了:"可能吧,我这人就是死心眼,认定的事就想做好。"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月亮,想着这些年的风风雨雨。
我和周建国,从相识到相爱,从结婚到离婚,再到今天的重逢,像是一本厚厚的书,写满了酸甜苦辣。
这时,手机响了,是晓雯打来的。
"妈,我听小姑说您每天去照顾爸?"晓雯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不满。
"是啊,你爸情况不好,需要人照顾。"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可是您们已经离婚了啊!您没必要这样!"晓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晓雯,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爸,现在他有困难,我帮帮他怎么了?"我耐心地解释。
"妈,您太傻了!他当年怎么对您的,您都忘了?"晓雯明显很生气。
我叹了口气:"闺女,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爸现在很可怜,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过几天请假回去看看,您别太累了。"最后,晓雯妥协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期待。晓雯和她爸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这次回来,或许能缓和一下父女关系。
没过多久,晓雯从广州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说:"妈,您这几个月瘦了好多,都是因为照顾爸!"
我摸摸她的头:"别胡说,我这是减肥成功了!"
晓雯笑了,但很快又板起脸:"妈,我看不懂你。你为啥要这样?爸当年那样对你,你还记着吗?"
我摸摸她的头:"记着呢,可是人不能光记仇啊。你爸年轻时对我们也不错的。记得你小时候发高烧,他背着你走了四十多分钟去医院,那时候多不容易啊。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想给你做个榜样,知道吗?"
晓雯眼圈红了:"我就怕你太累。"
"不累,看到你爸一天天好起来,我心里高兴。"我笑着说。
第二天,晓雯去看望她爸。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父女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慢慢地,他们开始聊起了过去的事,聊晓雯小时候的趣事,聊那些家庭欢乐的时光。
晓雯离开前,我看到她悄悄擦了擦眼角。
她留在家里一个星期,每天也去看望她爸,帮着照顾。
临走前,她对我说:"妈,我以后每个月都回来几天,帮你照顾爸。"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这个女儿,真是懂事了。
秋天来了,小区里的梧桐叶黄了,风一吹,铺了一地金黄。
早晨的阳光洒在树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给大地铺了一层金毯子。
小区举办了"最美邻里"活动,周建民推着轮椅带周建国来参加。
周建国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看到我上台领奖时,周建国用他那只能活动的右手,使劲鼓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下台后,我走到他面前,他仰着头看我,眼里满是骄傲和感激。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英俊阳光的青年。
"李老师真了不起!"旁边的邻居王大妈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大爱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没啥,举手之劳。"
王大妈拉着我的手,感慨地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离了婚还这么照顾前夫,换了我可做不到。"
我笑笑:"人嘛,都是相互的,他有困难,我帮帮他,没啥了不起的。"
活动结束后,我推着周建国在小区里散步。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特别舒服。金黄的树叶在我们头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细语。
"秀芝,谢...谢你。"周建国突然开口,声音比以前清晰了许多。
我笑笑:"别客气,你好好养病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他低下头,声音哽咽。
我停下脚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起起伏伏,谁也不能保证一帆风顺。你要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他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朝我点点头。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尘封许久的心事被轻轻拂去了灰尘。
晚上回家,我坐在桌前写日记。
我已经写了三十多年日记了,从教书那会儿就开始写。
翻开泛黄的日记本,二十年前写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天和建国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明明是烈日当空,我却觉得冷。晓雯知道后哭了一场,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爸爸妈妈虽然分开了,但都还是爱她的。人生真是奇怪,曾经以为会白头偕老的人,如今却成了陌路。"
我合上旧日记,在新的一页上写道:
"今天小区评选'最美邻里',我得了奖。看到建国在台下鼓掌,突然觉得这二十年的时光像梦一样。晓雯这几天也回来了,看到她和爸爸和好如初,我心里特别欣慰。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年轻时看不开的事,现在想想都是小事。心宽了,眼界也宽了。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往事如风,但人间有爱,这就够了。"
窗外,梧桐叶簌簌落下,像是时光的碎片。
皓月当空,洒下一片银辉,照亮了我平静的心。
这一刻,我心如止水,平静而坦然。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