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古丈县的梳头溪寨,生活着一位名叫比其卡的年轻后生。自幼父亲早逝,母亲对他宠爱有加,视若珍宝。但凡有一点儿好吃的,母亲总是留给他,自己舍不得尝一口;遇到繁重的农活,母亲生怕累着他,总是独自咬牙坚持。就这样,在母亲的呵护备至下,比其卡逐渐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
在古丈县的梳头溪寨,生活着一位名叫比其卡的年轻后生。自幼父亲早逝,母亲对他宠爱有加,视若珍宝。但凡有一点儿好吃的,母亲总是留给他,自己舍不得尝一口;遇到繁重的农活,母亲生怕累着他,总是独自咬牙坚持。就这样,在母亲的呵护备至下,比其卡逐渐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
岁月匆匆,母亲日渐衰老,体力大不如前,难以再承担繁重的劳作。可比其卡依旧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埋怨母亲没本事,使得家里一贫如洗。母亲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教导他,可比其卡却嫌母亲啰嗦,把这些话当作耳边风,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一天,比其卡又一次被母亲责备。他心中暗暗思忖:要是能找到一位神仙做母亲该有多好啊!那就能要肉有肉,要酒有酒,要金子有金子,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这样我不就成了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了嘛!主意已定,他决定先找降仙娘降仙,问问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神仙又住在哪里。说来也巧,门口正好来了一位降仙娘。比其卡满心欢喜,连忙把降仙娘迎进屋内。降仙娘熟练地将蒙帕往头上一搭,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嘟嘟嘟”地颤跳一阵,而后“上云车登仙” 唱起歌来:“神仙神仙穿得怪,反穿衣服倒穿鞋,要问神仙住何处,需找三百六十寨。”比其卡听后,心中大喜,谢过降仙娘后,转头对母亲说:“我要去找个神仙做娘啦。”母亲伤心不已,无奈地说道:“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若要去找,那就去吧。倘若找不到,记得还是要回家来。”
从那以后,比其卡踏上了寻找仙娘的旅程。白天,他穿梭于各个村寨之间;夜晚,他或是在树上歇息,或是在岩洞中过夜。一路上,他忍饥挨饿,吃尽了苦头。就这样,找呀找,整整找了三年,却也才找了三百五十九个寨子,始终没有见到反穿衣服倒穿鞋的神仙。此时的他不禁暗自懊悔:真不该轻易离家出门啊,在家的时候事事都有娘照应,哪会受这般折磨!我怎么如此愚蠢,竟轻信了降仙娘的鬼话。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还是赶紧回家去看看吧。
当比其卡回到自己的寨子时,夜幕已然深沉。他一进家门便大声呼喊:“娘,开门!我回来啦!”
自从比其卡离家后,母亲因思念过度,积郁成疾,卧床不起。家中田地无人耕种,早已荒芜,只能依靠乞讨度日。就在这天晚上,母亲躺在床上,又在思念远方的儿子。她默默掐算着,儿子已经整整离开三年了,却一直杳无音信。突然,她听到了儿子熟悉的喊声,那一刻,喜悦瞬间冲散了病痛,她激动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慌乱之中竟然把衣服穿反了,鞋子也穿倒了,左手拿着一盏小油灯,右手急忙去开门。
比其卡看到站在眼前的母亲,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正是降仙娘所说的神仙模样吗?他顿时双膝跪地,诚恳地说道:“娘,您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仙娘啊!”
母亲见到日夜思念的儿子,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说:“儿呀,我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比其卡满心悔恨,后悔自己不该抛弃年迈的生母,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娘。他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离开母亲了。然而,母亲却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既不能劳作,又爱唠叨,不想拖累儿子,坚决不让儿子和自己过乞讨般的生活。
比其卡哪里肯依,痛心疾首地说道:“娘啊!您放心,家里的事儿,只要您安排,所有的活计我全包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母亲拗不过他,只好与儿子一起生活。
这一年的清明时节,母亲对他说:“儿呀,三天内你一定要把种子播下去,准备好插秧的事宜。”彼时,寨上的其他人都还未开始动手,可比其卡依然毫无怨言,遵照母亲的吩咐去做了。到了秋天,寨上其他人的禾苗遭遇了苞中旱,收成欠佳,而比其卡的禾苗却早熟了,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收成。
第二年,寨上的人都完成了播种和插秧,可比其卡却迟迟没有听到母亲叫他下种的指令。于是,他前去询问母亲:“娘,都快五月了,怎么还不叫我下种插秧呢?”母亲胸有成竹地说:“不要着急,过五天后你再去下种插秧吧!”果不其然,后来的整个六月,大雨倾盆,日夜不停。寨上人的禾苗和包谷正值扬花阶段,都被大雨无情冲刷,到了秋收时节,大多都是空壳。而比其卡的禾苗和包谷,因为赶上六月雨水充沛,正好茁壮成长,这一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到了第三年,谷子刚刚打苞,母亲对他说:“儿呀,两天内你把这些禾谷全部割掉,背回家里阴干。”比其卡觉得就这样割掉实在可惜,有些犹豫不决,但看到母亲生气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照做了。到了秋天,寨上其他人都迎来了大丰收,只有比其卡家收获了几担稻草阴干在家。到了冬天,前一年的陈粮早已吃光,比其卡望着这些阴干的苗谷,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就在比其卡发愁之际,忽然传来一个消息:皇上的公主身患怪病,宫中四处张贴黄榜,寻找阴干的怀胎谷来制药,据说唯有此药才能治好公主的病,而献药之人还有机会被选为驸马爷。母亲听闻后,急忙让比其卡撕下黄榜,带上家中阴干的怀胎谷,即刻进京献药。公主服用了用怀胎谷制成的药后,病情果然有所好转。皇上十分高兴,决定招比其卡为驸马。比其卡却恭敬地说:“我家中还有一位老母。若是能将老母接来京城,我才可与公主成亲;若不能做到,那我还是要回家赡养母亲。”皇上被他的孝心打动,答应让他回去接母亲。
比其卡带着皇帝赏赐的丰厚礼品,满心欢喜地回到了梳头溪。然而,当他到家时,却发现母亲不见了踪影。他心急如焚,四处寻找,整整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寨后的山洞里找到了母亲。原来,母亲不愿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家山寨,故而特意躲进了山洞。她满眼慈爱地对儿子说:“儿呵,娘如今像个叫花子一样,怎能跟你一起进京城享福呢?你一个人去就行啦。当了驸马爷,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娘也就放心地闭上眼睛了。”比其卡坚决不同意,斩钉截铁地说:“我宁肯守着您,也不当什么驸马爷!”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把母亲从岩洞中接回了家,毅然放弃了去京城当驸马的机会。
有一天,比其卡的母亲生病卧床,突然馋岩蜂儿,她说:“我在后山岩洞的时候,看到洞里的悬岩上吊着一个岩蜂窝,你去烧了它,把岩蜂儿取回来吧!”比其卡听闻,不顾危险,拼命攀爬后山的悬崖。可当他到达那里时,哪里有什么岩蜂窝,只见一个金饭碗高高地悬挂在那儿,金光闪闪。他欣喜若狂,连忙将金饭碗取回,交给母亲珍藏。说来也神奇,这个金饭碗还真是个宝贝,只要捧着它大声呼喊,就能要肉有肉,要酒有酒,要金子有金子,各种所需皆能满足。
后来,土家人为了赞扬比其卡的孝顺与转变,将寨上最乖巧、最勤快的姑娘许配给了他。婚后,他们相继生下五男二女,一家人相处和睦相处。
来源:民间故事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