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间到厨房,从工友到空巢,最纯粹的那代人的退休生活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12 02:51 2

摘要:1998年冬天,父亲从工作了三十年的纺织厂退休。欢送会上,厂长念了一封感谢信,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1998年冬天,父亲从工作了三十年的纺织厂退休。欢送会上,厂长念了一封感谢信,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下班回家,他提回家一网兜东西,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印着“退休光荣”的搪瓷缸,缸底的漆没过半年就磨掉了色。

那天晚饭吃的很安静,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他轻轻的说:“明天不用定闹钟了。”声音轻的像在自言自语。

母亲退休更早。

她曾是厂里的广播员,每天早晨六点半,大喇叭里准时响起她的声音:“同志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后来厂子倒闭,喇叭拆了,她的嗓子也哑了。

现在她最大的“工作”,是盯着社区公告栏,把停水停电的通知誊抄在小本上,字迹工整得像刻钢板。

退休头两年,父亲总在清晨五点惊醒,习惯性摸向床头的工装。后来他发明了“新作息”:早晨扫楼道,下午修自行车,晚上给孙子补数学。

有次他给邻居修好一台老收音机,人家送来两斤橘子,他搓着手推辞:“这不算技术活,厂里设备比这复杂多了。”

母亲则患上“囤积症”。

地下室里堆满扎塑料袋的旧报纸、锈铁盒装的纽扣、捆成卷的布头……

她说:“这些都是厂里发的福利,当年能换粮票的。”

去年搬家时,她偷偷把一包的确良布料塞进行李,嘟囔着“万一哪天用得上”。

父亲说现在的电视剧“看不懂”——年轻人辞职创业叫“勇敢”,在他眼里却是“把铁饭碗摔了”。

倒是《渴望》《编辑部的故事》这些老剧,他能对着雪花屏看上整天。

有回电视里播《激情燃烧的岁月》,他突然冒出一句:“石光荣转业还住小楼呢,我们分房那会儿……”话没说完,起身去阳台浇花了。

母亲最爱翻相册。

泛黄的照片里,女工们穿着清一色蓝工装,在纺织机前站成笔直的线。

她指着照片里扎麻花辫的姑娘:“这是你王姨,前年走了。这是刘姐,现在住养老院……”

翻到全家福时,手指在某处反复摩挲——那是厂区大礼堂,早改成了连锁超市。

说物价涨了是“又调计划价了”,管广场舞叫“工间操”,甚至保留着粮票时代的计量单位——买棵白菜要说“来三斤半”,绝不能扫码付款。

有次我带父亲去医院,导诊台姑娘问:“医保还是自费?”他脱口而出:“我是国营老厂的,能报销吧?”

去年给父亲过七十大寿,我订了网红蛋糕。他盯着裱花皱眉:“我们那会儿厂庆吃的是鸡蛋糕,撒白糖,用红纸剪个五角星贴上去。”

吹蜡烛时,他许的愿竟是“希望车间那台德国织机能修好”,全然忘了工厂二十年前就拆了。

如今走过荒草丛生的厂区,还能看见半截褪色的标语——“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父亲常说:“我们那代人,组织让干啥就干啥。”他们经历过凭票供应的拮据,也熬过下岗分流的阵痛,却始终把“服从安排”当成本分。

纪录片《最后的编织》里有组镜头:老工人们抚摸废弃的机床,手指在锈迹上勾画曾经的零件图。

我把片段放给父亲看,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厂里那台机器,德国工程师装了一个月。后来停产时,是我亲手给它盖的防尘布。”

说罢从抽屉深处摸出个铁盒,里头躺着枚“技术能手”徽章,别针早已锈死。

有次陪母亲买菜,她盯着市场里的公平秤突然流泪:“以前厂里每月发劳保,过秤时多抓把冰糖都脸红。”

现在我会陪她整理“破烂”,听她讲每块布头的来历;给父亲淘来老式收音机零件,由着他折腾一整天。

他们或许看不懂直播带货,学不会手机打车,但那些藏在搪瓷盆里的岁月、锁在铁盒中的荣誉,值得被轻轻擦拭。

如果你父母也是这样的老人,请别嫌弃他们的“过时”——那褶皱的工装、固执的习惯,都是撑起一个时代的骨架。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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