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纲纪:树一般的先生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13 11:54 2

摘要:刘纲纪1933年1月出生,贵州普定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武汉大学美学研究所所长,中华美学学会副会长,湖北省美学学会会长;现为中华美学学会顾问,国际易学联合会顾问,湖北省美学学会名誉会长,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美协会

刘纲纪1933年1月出生,贵州普定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武汉大学美学研究所所长,中华美学学会副会长,湖北省美学学会会长;现为中华美学学会顾问,国际易学联合会顾问,湖北省美学学会名誉会长,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美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

长期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书画史论、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研究。代表著作有《“六法”初步研究》《龚贤》《美学对话》《中国美学史》(与李泽厚合著)《美学与哲学》《艺术哲学》《美学》《书法美》《德国美学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传统文化、哲学与美学》《书法美学简论》等10余部。

据武汉大学官网消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美学家、中国实践美学及中国美学史研究的主要奠基人之一、中华美学学会顾问、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刘纲纪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北京时间2019年12月1日下午6点55分在武汉逝世,享年87岁。

树一般的先生

■姜修翔

珞珈山上有很多树,虬根盘节、嘉叶繁荫,我们清晨黄昏倚傍树腰,朝读暮练。珞珈山上有一位美学家、哲学家、书法家,他就是刘纲纪先生。

先生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受李达的邀请来到武汉大学任教至今。

1985年,武汉大学举办了第一届樱花笔会,笔会当天下午在武汉大学行政楼成立了书画研究会,并推举先生为会长。直到今天,先生依然为武汉大学樱花笔会贡献着力量。

先生在中学时期就爱上了文艺,那时正值抗战,文艺是重要的宣传救亡工具。当时有通过绘画、音乐和文学作品宣传三种途径,文学作品方面,先生读了巴金的长篇小说《家》,以及艾青的诗《火把》,后来先生在北大读书时,与几个中文系的同学创办北大诗社,曾经请艾青到北大作讲演。

但比较起来,先生称自己当时更喜欢绘画。为了宣传抗战,先生曾在一位美术老师的辅导下,刻过一张木刻。画面的背景是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一群抗日战士跃马横枪,从山下走过。先生非常喜欢这个画面,美术老师画好后自己亲手刻出来,印出的效果不错,就到街头去张贴。中学毕业后,由于负担不起学绘画的高额学费,再加上父亲的反对,先生没能再学画了。但先生对绘画的兴趣不减,后来又拜了贵州画家胡楚渔为师,受到系统中国画基本功的训练,书法水平也大有提高,因为中国画与书法是分不开的。

先生称:“一个搞美学的人要懂艺术。完全不懂得艺术,讲起美学来就会很空洞。”先生的美学研究很长时间是同书画研究联系在一起的,由于对书画比较熟悉,可以动手实践,这样就能体验艺术创作是怎么回事。讲艺术时,才会讲得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感受在里面,而不仅仅是从书本上得来的空洞的东西。先生时常告诫他的博士生,希望他们至少要懂得一门或者两门艺术。

“我常说一个好的美学家,既要有哲学家的气质,就是能够做一种高度抽象的思维,同时又要有艺术家的气质,热爱生活、热爱艺术。这样美学才可能搞好。”先生如是说。

先生经常与我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时不时停下来向我们展示自己的一些作品。先生语速不快,却中气十足。先生逻辑清晰,谈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不时地也和其他几位编辑交流。“文革”期间,先生被下放到襄阳劳动,和两位农民一起放鸭子。“当时我带了一个速写本,就这个速写本。”先生拿出本子给我们看,上面画着几只小鸭子,还有一些彩色的风景图。“我还带了一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带了一本黑格尔《小逻辑》,所以鸭子在河里面吃东西的时候,我不是看书,就是画画。”先生说,他心里面一直是比较乐观的,而且从来都是。“文革”开始后,有些人把书都卖掉甚至烧掉了,发誓以后再也不搞学术了。先生说不对,中国是一个大国,没有学术怎么能行呢?学术仍然是需要的。所以,先生人虽被下放了,但始终没有中断学习与学术思考。

我曾经不断地想象一个学者应有的姿态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曾有人评价张伯驹先生“富不骄,贫能安,苦乐兼备,命运多舛,狷介铮骨,宠辱不惊,实乃旷世之人杰。其传奇一生,亦本色一生,不因时世而迁移,不随境遇而更改,浓缩着现代中国的风云变幻,书写着一代名士之大德懿行”,我想,借此句来形容先生亦不为过。

先生今年85岁了,仍笔耕不辍,正在编写七卷本的《中国美学史》。先生曾和李泽厚共著《中国美学史》,填补了中国没有系统美学史著作的空白,在国内外产生了很大影响,被誉为“中国美学史开山之作”。但因为种种原因,写到魏晋南北朝就停止了。所以始终没有写完。“

我多次前往先生家中一起订正修改文稿。先生是美学大家、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博导,桃李众多,事情也多,但总要抽出时间来修改我的一些文稿。有一次,我依例到先生家里,先生年纪大了,有时点上一支烟来稳定心神找思路。我默默地陪着,3个小时他一口水也没喝。为了不耽误我的时间,他便让我回家。两天后,我接到先生的电话,他告诉我已经修改完毕,让我过去取。后来才知道先生那次将稿子竟然修改到了凌晨两点多。我从先生的手中接过朱迹满满的稿子,一时语塞,竟讲不出一句话来。先生说:“你们做得很好,很有意义,我必须支持!”由此,我又不禁想起珞珈山校园中的“树”,“树,就是武大,就是武汉大学的先生和学生们”,在急功近利的社会中,先生就如同一棵挺拔而又粗壮的大树,在高处为我们珞珈学子撑起一片天,教会我们刚柔相济,有魂有魄,愈扎愈深。

我很幸运,在这所东湖之畔的美丽学府中遇到了树一般的先生。山水一程,三生有幸。在我们这个年纪,先生教了我们不忘初心,关于成长,关于未来,关于理想,也关于担当,先生给我们上了最好的一课。希望如先生所愿,如珞珈山上的树:根,愈扎愈深;叶,愈长愈茂吧!

原文来自2018年1月31日《书法报》第5期(总第1702期)

来源:思想与社会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