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9-07-06 15:23就从小A开始写吧。这是我感情上最富有激情的一段日子,于我也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一段生活。人性的美丑,在我们中间体验得淋漓尽致。对我们而言,也都应该是最难忘的岁月。
2009-07-06 15:23就从小A开始写吧。这是我感情上最富有激情的一段日子,于我也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一段生活。人性的美丑,在我们中间体验得淋漓尽致。对我们而言,也都应该是最难忘的岁月。
正好再过两个月,就是小A的生日了,就把它作为生日礼物吧。我为这个创意而激动。小A,我会真实地记录下我们的一切,但愿你不会怪我。写完了,我会把它印刷出来,但只是给你印刷一本。同时,我会把它发到网上,这也是这个礼物的一部分,你喜欢吗?
我走回书房,打开笔记本,在键盘上敲出了第一行字:第一次见小A的情形,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这一天,是二零零八年四月八日。
生活不咸不淡地继续着。小A仍旧每天等着和我一起吃晚饭,但我感觉他冷淡了许多。吃过饭,他总是玩电脑,我就躺在床上看他。我们很少谈论什么,我也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再刺激他。十点钟,他会准时提醒我:“快没车了,还不走。”我则换衣,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尽管很落寞,心也很痛,但在一起的感觉很充实。家成了我们唯一的舞台,每次我提出外出就餐或购物,他总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更别提其他的活动了,就仿佛我们的关系只是被每天的晚饭维系着。
我知道他是在故作冷漠。我们彼此太熟悉了,他的眼神很难瞒得过我。傻孩子,究竟你想证明些什么呢?我们的煎熬还不够吗?
我们该怎么办?这成了每天萦绕在我脑袋里的问题,但我根本想不出答案,只会留下淡淡的心伤。
很快我就没时间心伤了,老妈要第二次做手术,我必须得赶回家,我们的事顺其自然吧。
我从来都是用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我不敢让他知道我也就在北京。
“老爸,”儿子很兴奋,“你在哪儿啊?”
“老爸还在工作啊。最近好吗?”
“我挺好的,对了,我今天抽血了,我都没哭。”
“儿子,你好棒,越来越像个小男子汉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踢足球吗?”
“老爸这两天就回去,我们一起踢球,好不好?”
“好啊。我们再下两盘围棋,我又学了不少着。”
“是吗?没问题。”我脸上浮出笑意,“告诉老爸,想奶奶吗?”
“想啊。”
“要不要和老爸一起去看奶奶?”
“小白也在吗?”小白是妹妹的孩子,和儿子同岁。
“在啊。”
“那我和你一块儿去,我也想小白了。”
“行,那你让妈妈接电话。”
不一会儿,前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又怎么了?”我想象着她略微不耐烦的样子。
“儿子干嘛抽血啊?”
“体检啊。”
“哦。老太太还得做手术,这次我想把儿子带回去。”
“这么严重啊?什么时候走啊?”她缓和了语气。
“明天。”
“开车吗?”
“不,坐动车。”
“行,你明天接他来吧,我不送他去幼儿园了。”她犹豫着,“不然,我一起回去?”
我长吁一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走过回忆冰雪和风雨冷暖的痕迹我都忘记
却无法遗忘过去才发觉才发觉我不能我不能够不想你你的倩影和所有你的回忆走过四季走过回忆
悲欢的岁月掠过身边却无法埋葬过去我心底我心底不曾忘不曾忘记都是你燃烧过去让你我从头爱起
所有回忆再一次熟悉现在和过去没有距离在你我耳畔说句我爱你我爱你找一个再找一个浪漫夜燃烧爱情
用你我炙热的心老妈做了第二次手术,效果令人欣慰,但医生警告说这是最后一次手术机会了。我们别无它法,只能祈祷上天保佑。
术后妈妈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很好,孙子的到来带给老人莫大的欢乐与欣喜。大侠表现也不错,尽心地伺候老妈,她们之间一贯冷淡的关系也变得稍稍热络起来。
尽管很想小A,但实在没有精力顾及,只是和他通过两次电话。几天不见,他对我比回家前好了许多,让我多少感到一丝温暖。
陪老妈呆了一周,我先行返京,儿子和大侠继续留在医院。他们七月份就要出国,这是他们最后陪伴老人的机会。
火车稍稍晚点,我跑了几步才赶上668路末班车。打开家门,小A已经上床了。
“这么晚还跑过来干嘛?”他有点不耐烦。
“刚下火车,火车晚点了。”
“怎么不回自己家?你又不是没家。”
这句话把我噎在门口,进退不能。臭小子,难道你不知道我想你嘛?每次从外地返京,我都要先到你这儿报到,你不记得了吗?
我犹豫片刻,还是把门关上,开始换拖鞋。小A见我进了屋,面无表情,翻过身,把后背对着我。简单洗漱,我脱衣上床,躺到老位置。他连忙向床边挪了挪,在我俩中间留出很大一片空隙。
cao,臭小子,你这个德行,我还能怎么着你呀?苦笑着,我闭上眼,决意睡觉。
可是我身边躺着个大活人啊!是我朝思暮想的家伙啊。柳下惠咱做不来,很快我就涨得不行,就快难受死了。
我轻轻tui xia nei ku,wu zhi kai shi yun dong。我知道他还没睡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尽量屏息压抑自己,但我做这事历来动静都很大,床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瞎哆嗦什么?”随声他转过身来,颇不耐烦。他一眼就看见了我的jian ting 和zheng ning,脸唰地就红了,连忙转过头去。
我压根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一出,立马僵在床上,不禁面红耳赤。
chun nan hai焚心,根本停不下来。又不是没见过,比这出多少格的事都做过了,有什么啊?我安慰自己,索性不再压抑,jia da dong zuo ,渐臻gao chao 。
“小A,小A,小A,小A,”随着ji lie de chuan xi sheng ,我kuang ye de hu huan zhe,终于一泄如注。
小A拽过被子,紧紧蒙住头。
夜深人静,我筋疲力尽,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小A背对着我,裹着被子在床边熟睡着。同床异梦,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我巴巴地赶回来干什么?早知如此,在医院多陪老妈两天多好啊。我懊悔万分。
第二天是周六,我们都不用起早,醒了后也一直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尽管没有只言片语,但这样的温馨已经足以让我感动了。我小心翼翼,唯恐破坏这难得的美妙时光。
临近中午,他起床洗澡,我倚在床头翻看杂志。真是幸福的感觉啊!我一直所希冀的,不就是这样的家的感觉吗?
不一会儿,小A洗完澡,围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了。他来到衣橱前,取出内裤,顺着浴巾里面套上了。和我不一样,这小子在我面前从来放不开,轻易不会让我看到他的罗体。我偷偷地笑了。
他脱掉浴巾,点着一支烟,走到阳台上,注视着外面。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头发滑落到他的后背,又拉出一道道长长的水痕。裸露的身体泛着白光。
真性感啊!我赞叹着,脸有些发红。
冲完澡出来,他正在烫衣服。我走到他身边,用浴巾擦拭身体。我已经习惯了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今天我们去哪儿?”我问他。周末历来是一起度过的,自从不在他那儿guo ye ,我格外珍惜这两天时光。
“我和小傅去看电影。”他头也不抬,继续熨衣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电影这事,小傅约了他好几次,我都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今天去,我心里却有些不舍,毕竟分别了一周,我刚刚回来。
“是吗?你小子行啊,总算要得逞了。”
“有什么啊?不就看场电影吗?看你酸的。”
我酸吗?我只知道心里有一丝苦涩。我不清楚是否应该高兴,也许老天明白吧。
“别那么老实,光顾着看电影。”
“什么意思?”他转过头来。
“都快三十了,还用我教你吗?”
“切,我才不干那种事呢。”他眯起眼,表示不屑,“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
“我怎么了?”我不禁笑了。
“你怎么样,自己不知道?”一抹红色在他脸上闪过。
我本想再逗逗他,但一想到小傅,立刻索然无味。
“午饭你自己吃吧,我一会儿就走。”
“行。”我又躺回床上。
小A走了,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我拿着遥控器,胡乱地调着电视频道,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我坐起来,点着香烟,环视着我们一起布置的家。餐桌边上缺一排储物架,电视墙上应该再挂上两幅画,所有的花盆、花瓶都已经被他打碎了,有时间还得再选一些。这些事我们谈论过好几次了,但最近事多,一直没顾上。一定要抽出时间,我对自己说。
忽然,熟悉的房间变得陌生了。小B,这还是你的家吗?这还是他需要的家吗?
走吧,小B,你是多余的了,这里不再属于你。别那么没趣,你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啊,为了他,你放弃了所有,包括你的尊严,这值得吗?别再傻了。
2009-07-06 15:23我黯然神伤,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走出去,回转身,用钥匙锁门。
“等一下。”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想起。我推开门,再次环顾着这个曾充满温情的蜗居。
良久,我缓缓地拉上门,转动着钥匙,一圈,两圈,三圈。门锁好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标志着802的门牌号有些许的灰尘,我伸出手,轻轻拭去。从我们入住到现在,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倒退着,我走向电梯,眼睛注视着淡黄色的房门。是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按下电梯开关。
再见了,我魂牵梦绕的家。
再见了,小A,我的爱人。
回到自己的家,我百无聊赖。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自己一个人竟不知还能干些什么。和母亲通过电话,我拿起笔记本,躺到沙发上上网。想当年他在石家庄,每天晚上我都会在这个沙发上和他电话聊天,“再聊十块钱的”,曾是我们之间的笑谈。如今他人在北京,我们间的电话反而少了很多,真是物是人非啊。自己一句。
很快,《队长的故事》吸引了我的注意,不知不觉我竟一口气读完了。和队长比,对待爱人的心都是真诚的,你也就稍稍坏那么一点,我哑然失笑。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肚子也咕咕叫着,也难怪,午饭就没有吃。我跑到厨房,还好,还有几片面包。我拧开一瓶牛奶,夹着面包,回到客厅。
小A吃饭了吗?他应该还和小傅在一起吧。现在正是晚餐时刻,他们在吃些什么?他们会说些什么?他们会亲近吗?
嫉妒和不安折磨着我。看电影时,他们会拉手吗?没准儿他们也亲吻了吧。
我拿着牛奶,在屋里踱来踱去。他和女人接触,也是你的心愿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来点真的你就受不了了?好矛盾啊!我感叹。
他们不会背着我shang chuang 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像疯了一样。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跑回沙发。
喝完最后一滴奶,我猛然惊醒。你已经离开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他和ba bai ge nv ren shang chuang ,又关你什么事呢?
我像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是的,我已经离开了。小A,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求你,别在我们的床上。
我连灌两听啤酒,心情平静了许多。我决意继续shang wang ,不再想他。
那一晚,我知道了一路,完整地看完了《老廖》和《午后的舰上阳光》。说不上感动,只是觉得亲切。我的心近乎麻木了。
我想起了我的帖子,前一段回家,只写了第一段就再没续写。我得写下去啊,不管我们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都要送给他啊。
我抽着烟,陷入回忆,那是一种痛苦的甜蜜。
原来的帖子我发到了情感天地,干脆也挪到一路吧。我重发了帖子,又写了一段我们的相识。这就是现在这篇帖子的原型。
发完帖子,已近凌晨五点了。小A刚在我的脑袋里露出头,我就狠狠地踹了下去。老天,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抱着电脑,我睡着了。
睡得迷离眯瞪,手机的铃声吵醒我,我摸到手机,眼也不睁。
“喂。”我懒洋洋的。
“还睡觉呢?都几点了?”
是小A,我精神了一些。
“怎么了?”
“都十点钟了,你今天还过来吗?”
都已经十点钟了?往常这个时候我都已经到他那儿了。
“我下午过去吧。”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摸到烟,点着一支,躺在沙发上抽起来。笔记本跌落到一边,幸亏没摔倒地板上。
抽着抽着,突然我想起头一天的决定。傻子,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就是,不去了。我暗下决心。
抽了两支烟,我从沙发上挪下来。肚子早饿了,在厨房翻了半天,只有方便面。先凑合凑合吧。
他那儿宽带还没装上呢?我边吃面边想,再过去一次吧,把宽带装上。
最后一次啊!我警告自己。
也应该再去一次啊,不管怎样,也得把话说清楚啊。
是这样吗?是否有些自欺欺人?我苦笑。
到了通州,我先来到网通公司,办宽带安装手续。正值星期日,办业务的人很多,我取了号,在座位上等。
无论如何,晚上都要和他把事情谈清楚。在家里谈?不大可能,没准说着说着我们就会吵起来。还是约他吃晚饭吧,喝点酒大家可能都不会那么绷着了吧。最后的晚餐?我不禁苦笑。
办完手续回到家,已经四点半了。不出所料,他在玩电脑。
“这叫下午啊?”他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
“四点半,难道不是下午吗?”
“我要是早知你现在才来,就和同学出去玩了。”
他想表达什么呢?告诉我他在等我吗?才等我半天就这么着急,难道不知我每天都在等他吗?哎,这一次算我欠他,往后再也不用等我了。
“走吧。”我站在门口。
“去哪儿?”
“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吃晚饭。”
“不去。”
“那就算了。”我走到床边,躺下去,打开电视,“本来还想顺便去网通把宽带装了呢。”
他停了一下,关电脑。我假装没看见,侧过身继续看电视。
他穿衣换鞋,走到门口。
“走啊。”他回头看着我。
“你不是不去吗?”
他不理我,掉转身,走了出去。我笑笑从床上起身,关上房门,去追他。
我们经过家乐福,走向梨园。那儿也有一个网通营业厅,周围的饭店也很多。这附近的服务设施,给他看房子时我就摸了个门儿清。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想着过一会要如何开口。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压根不会想到我的心事,胡乱地扯着一些乐事。我忽然有些伤感,一年半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可马上就要结束了,天下真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啊。真不知听完我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来到营业厅,马上就下班了。营业员压抑着不快,向我们介绍宽带资费及种类。还没说完,下班的铃声就响了。
“你们装不装啊?”她明显不耐烦。
“下次吧。”听到我的回答,营业员如释重负。
小A很失望,跟着我来到街上。
“下周日我们早点来吧。”
“又得等一周,都怪你。”
没那一周了。我环顾四周,饭店一家挨着一家。
“吃什么,选一家。”
“这么早啊?”
也确实有点早,平素我们都是八点左右才吃晚饭。
“先去打台球,这附近肯定有台球厅。”
“你又不行。”他笑了。
“咱不吹行不行,那边有个保安,你去问问他哪有?”
他走过去,旋即回过头,用手比划着。“地下一层就是。”
我心不在焉,很快就输了两局。说你不行吧,还不服。”小A笑得很得意,神色间露出痞意。
小A,再好好地痞一回吧,这或许是我对你最后的印象了。
我集中精神,冲他笑了笑。“哪儿到哪儿啊?小心点,不让你了。”
我是得好好打,即使输给他,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松。假如若干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天,认为我球技不过如此,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
我接连扳回两局。
“行啊,几天没打,有长进啊。”
“你还要脸吗?”我挪揄着,把烟扔给他。
那天我还是输了,4:5.最后一局本来领先,打黑球时母球落袋了。
“洗澡。”我又想起Robert,他把这叫做洗澡。
“服不服?”他眯缝着眼睛朝我吐烟圈。
“谁服你啊?纯属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输了,难道不是吗?”他嘴里叼着烟,说的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仿佛又回到那个初识他的下午。我真想冲过去,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
但是我们的中间,是一张球桌。我在球桌的这边,他在球桌的那头。
小A又选了涮羊肉。
我坐在他的对面,琢磨着怎么开口。这小子抽着烟,在菜单上划着。
最后的晚餐开始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近乎痴了。“让我再看你一眼。”我记起韦唯那张憔悴的脸。
“没看过啊?看什么看啊?”他点完菜,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连忙侧过头。
“至于吗?不就是看场电影吗?”他笑了。
我哑然失笑。是啊,至于吗?再说,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吗?
“昨天差点没赶上末班车。”
这一句话,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去哪儿啊?”他不以为然。“看完电影我先送她,往回赶时地铁已经没有了。我记得你说过668末班10:55从北京站发,还好,总算赶上了。”
“怎么弄到那么晚?你不是中午就走了吗?”
“先去接她啊。你想我从家到西八里庄,等了她半天,然后我们一起去大悦城,到那儿都几点了。”
这一圈是不近。“够累的啊。”说完我就后悔,我每天这么跑,还好意思说人家呢。
2009-07-06 15:23他没理会我的挪揄,“在那儿吃了饭,又看了两场电影。”
“你真有钱。”他不是说我酸吗?索性我就酸到底。
“不全是我花的,后来那场电影票是小傅买的。”
“你还让女人花钱?”我忍住笑。
“女人花钱怎么了?谁规定只能由男人出钱。”他愤愤不平。
“也是,你家小傅比咱们挣钱都容易。”我终于撑不住,笑了。
“小傅说我穿这身衣服特精神。”他不无得意。
这我当然知道。这一身Jack Johns是我临回家前给他买的。暗紫色的休闲上衣,内衬白色绣花V型领的T恤。当时试穿时的感觉就两个字:性感。我二话不说就付了款。
“还说你什么了?”
“不告诉你。”
我笑笑。
“其实也没什么,瞎聊呗。对了,下周我不去学校了。”
“决定了?”
“恩。”
“那你去看看新的学校,什么时候开学告诉我一声。”即使我离开他,也一定会让他把学上完。
“行,我抽时间去看看。”他喝了一口酒,“你说,咱们买辆什么车?”
小A特喜欢车,我们本来商定暑假他拿到驾照后就买辆车。
“我哥说可以先买捷达,皮实,过两年不要了也好卖。”
“你哥认识别的车吗?”他不高兴了,撅起嘴,每次我说他哥他都会这样。
我痴痴地望着他,心如刀绞,想了两天一夜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说。我对自己说。
回去的路上我不断地寻找机会,可是一看到他的脸,说出的话就走了样。
哎,回家再说吧。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
家门口新开了家发廊,正在做促销活动。
“去试试?”
“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家洗澡。”
我来到发廊,洗过头,小妹给我做按摩。昨天晚上没睡好,按摩很舒服。
我昏昏欲睡,突然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多年的习惯了,和韩骗儿学的。
“Hi,Alex?”
“Ya.”我顺口而出。很久没人叫过我的英文名字了。
“真的是你吗?”这回换成了港式国语。
“Robert?”
“是啊是啊。”我听到“洗牙洗牙”就想笑。
小妹侧过身询问我,我示意他继续。
“老天真有感应吗?我刚刚才想到你。”我哈哈大笑,“我又洗澡了。”
“主啊,这么多年你就没什么长进吗?”
“不服你就过来试试。”听到老友的声音,我心情好得出奇。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是吗?你在哪儿?”
“Guess.”
“上海?”
“No.”
“Hongkong?”
“No.”
“New York?”
“No.”
“Miami?”
“No.”
我被他No郁闷了,“你丫不是就在北京吧?”
“不是呀。我在你最喜欢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我最喜欢的地方?”
“对呀。”
“到底是哪儿?快说。”
“我在Sevilla.”
“天啊,你跑到那里做什么?”
“等你啊。”
“等我?”他把我说愣住了。
“是啊。细节我E-mail,把邮箱告诉我。”
“bgaxp@163.com.你又玩什么啊?”
他重复着记下邮箱。
“Listen to me,I came from Miami last week.”
听他说英语倒还不像国语那么遭罪,只是我常年不用,有些生疏了。
“说国语,”我打断他,“Miami?你和Marty在一起?”
“是啊。”
“该死的美国佬还活着啊?”
“是啊,”他嘿嘿地笑,“你知道他怎么问起你?他说,那个该死的Alex还活着吗?”
“Shit.”骂完我忍不住也笑了。这个词是Marty的口头禅,当年收他的传真,每一段文字里至少夹带着七八个Shit.“他离婚了,好惨,在Miami 混不下去了。”他边说边笑。
“活该。”
“没办法,只能跑到 Sevilla 来混日子。我们打算做一家公司,Marty和我都希望你能过来。”
“玩笑吧?怎么听起来这么离谱?”我一时转不过弯来。
“是真的啦,不是玩笑,这一周我都泡在律师楼里。Marty说,你一定要来。”
“太突然了,怎么可能?我把这边东西都扔下?”
“先别急着拒绝,看看我们的计划。如果没问题,我给你办手续,估计十月份你就能过来了。”
“催命呢?让我想想吧。”
“你会感兴趣的,你一定会来的。”他像是吃定了我,“对了,问妈妈好。我打电话到家里,她还记得我”。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想Robert的话。他们的计划会很有吸引力,这一点我确信不疑。我们在一起折腾了三年,我太了解他们了,就像他们了解我一样。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西班牙也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国度,尤其是Sevilla,我曾经着魔一样钻研它的历史,外加那支赫赫有名的足球队。按照十年前的性格,我可能马上就答应他们了,可是十年过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有项目,还有小A.
想到小A,我的心立刻抽搐起来。孽缘啊!真的该结束了。Robert的电话来得这么巧,这莫非是上天给我指明的道路?我知道自己,即便离开了,可能也很难真正地放手,在国内,无论他在哪儿,我都可能再一次打扰他。远隔千山万水,对我们而言,没准儿真是最好的解脱。
只是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回到家,小A在玩电脑。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点着一支烟,看着他。
许久,我从口袋里掏出网通业务单,递给他。他打开看了一遍。
“这不是装了吗?你净骗我。”
看着他喜出望外的表情,想到即将说出口的话,我的眼圈红了。
“小A,我刚接到个电话,可能十月份我就得走了。”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盯回屏幕。
“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安排好。”
他的肩膀轻耸一下,仍旧没说话。
“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但是我知道你可能不开心,只是我从来没想伤害你。”
突然悲从心来,我无法再说下去。我擦擦眼睛,尽量平息自己,又点着一支烟,可是接下来的话让我自己都大吃一惊:“所以我走之前,我会天天来找你,我烦也要烦死你。再不烦,这辈子我就没机会了。”
“随便,”他盯着屏幕,幽幽地说,“你烦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装了宽带,小A就迷恋上wang luo you xi ,先是《pao pao ding ka che》,再是《chi bi 》。反正不用去上课,除了吃饭、睡觉,他似乎都会坐在dian nao前。我说过他几次,没什么效果,也就懒得再说。后来我发现他的很多同学都在玩,他经常通过QQ和他们交流心得,我就更无话可说。或许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败家吧,只是他比他们要大十岁啊。
思考了三天,我拒绝了Robert的邀请。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一个男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公司成立还不到一年,已经烧了快一千万,项目处于最关键的时期,我不能做一个逃兵。
逃离小A的冲动,随着这个决定,很快烟消云散。我发现我们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了,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我认。
最后一班地铁每天继续上演。
写帖子渐渐成为我必须的工作。按照网友的指点,我将帖子更名为《我的顽固直男——小A和小B》,在一路上重新发表。这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帖子,那一天是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四日。
最初写帖子的时候,有近似偷情般的羞涩,再加上原本想生日时给他一个惊喜,我一直犹豫是否告诉他,名字加上直男二字,更使我踌躇不决。但这篇帖子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又把它发到网上,我最终决定不再隐瞒。
二十五日,吃过晚饭,我开始坦白。
“和你说件事。”闻言他抬起头,我很少这么一本正经。
“我正在写我们的故事。”
“写就写呗,你还能写出什么好东西。”他不以为然。
“你还别不服气,比你的日志好多了。”偶尔他也会写写日志,但是文笔忒次,让人不忍卒看。
“哼,”他心虚时一贯如此,“你是大学生,我是初中生,和我比什么啊?有本事去和那些作家比啊?”
我强忍住笑,小心翼翼,“还有件事。”
“你烦不烦啊,就不能一块儿说?”
“我把它贴到网上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天涯》,有时间去看一看,看我写的是不是那回事。”
“哼,我才不看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二天晚上,快十点了,他还在wan《chi bi 》。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穿鞋回家。
“直男是什么意思啊?”冷不丁他在我身后问我。
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直男”二字,我一下懵了,一*坐回床上。
“去网上搜啊。”我掩饰着自己的慌乱。直男都知道了,他还知道些什么啊?谁一大早就骚扰我?我不情愿地打开手机,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小A昨天夜里打给我的。
莫非有什么急事?他很少夜里给我电话的。我马上回拨,又想到他妈妈在,连忙挂断。好不容易挨到七点半,估计他已经离开家了,我拨通他的电话。
“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也没什么,看你昨天喝多了,问你到没到家。”
一阵暖流在心中流过,老天开眼了吗?但想想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你妈让你打的电话吧?”我试探着。
“是啊。我就说你没事,那么大个人了,连家都回不去?我妈非得让我给你打。”
我哭笑不得。臭小子,你就不能骗我一次吗?
“对了,你给我妈买一张回石家庄的票,要2号的。”2009-07-06 15:24他目不转睛地瞪着我,我只能继续说下去,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男就是stright man.”
他不为所动,继续看着我。
“直男就是你这样的人。”
他扬起眉毛,似乎在问,我这样的什么人啊?
“你不是一直说我变态吗?”我彻底败下阵来,“直男指的就是你这样不变态的人。”
他“哦”了一声,转过头去,好像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我松了口气,他怎么知道这个词的?我心念一动,莫非……小样,肯定是的,倒把我吓一跳。
“你看了帖子了?”我凑到他身边。
他未置可否,脸却红了。
“写得怎么样?”我笑得有些得意。
“看不懂。”他快速地说。
臭家伙,我不信你看不懂,你就继续装。我穿上鞋,扬长而去。
其实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篇帖子的。或许是我在他的电脑上浏览帖子留下了什么痕迹吧。要知道,尽管他学得不怎么好,毕竟还是学计算机的嘛。
周六,我约了几个朋友到小冬家da ma jiang,我实在不想一整天坐在他身边看他wan 《chi bi》。
刚过八点,我就到了通州,这个家伙还在熟睡。
“起来起来。”我躺到他身边拨拉他。
“你烦不烦啊?我一直玩到四点才睡,再让我睡一会儿。”
“真用功啊!什么时候学习也能这样啊?”
他不理我,翻过身去。
“起来吧,我都约好了,去小冬家da ma jiang。”
“不去,我又没约。”
“废话,我约不就是你约吗?什么时候我们俩不在一块儿?”
“昨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了就不玩一宿了,现在我哪儿有精神啊?”
能怪我吗?本来是想临走告诉他的,但是直男事件把我弄懵了。
“起来就精神啦。”我伸过手去拉他。
“你别烦。”他甩开我的手,“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你自己去吧。”
“你怎么这样?”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是小春。
“老B,我可出门啦,你到哪儿了?”
“我还没走,小A还没起床呢。”
“快点啊,老大。”
“行,我知道了。”
我转身又去鼓捣小A.“快点吧,小春都催了。”
“催就催吧,我不去。”
我坐在他身边生闷气。不一会儿,小郝的电话又到了。
“老大,我都快到了,听小春说你们还没出来,快点啊。”
我应承着,踹了小A一脚。
“我不去,别烦我。”他嚷了起来。
“行,你就在这si吧。”我气不打一处来,摔上门,走了。
到了小冬家,大家见只有我一个人,纷纷问起小A.“那个si gui玩了一宿《chi bi 》,不起床。”
“他也wan 《chi bi 》呢?到duo shao ji 了?”敢情小郝也是个玩家。
“不知道,看见他玩就烦。”我摆摆手,“kai zhan 吧。”
小A不在身边,我很不适应,心不在焉,还不到四圈,就点了hao ji pao ,有两个还是da pao er。
“老大今天不对劲儿啊,莫非qing chang 得意?你们谁知道?”小冬打趣道。
“我是du chang qing chang都不得意啊。”我装作感慨,其实也是实情。
小春的电话响了,他紧张地“嘘”了一声,我们都以为是韩国设计师在查岗。小春看了号码,放松地笑了,“是小A.”他把电话递给我。
“你接吧。”我抬头示意小春。电话声音很大,我们听得都很清楚。
“玩爽了吧?”
“那是,”小春洋洋得意,“我胡了两个七小对,都是你哥点的。”
“告诉小A,他再不来,老B就得当nei ku 了。”小冬插话,大家哄堂大笑。
“行,我去收拾你们,你们等着。”
小A要来,我心情平静了许多。又打了两圈,我接到他的电话。
“我坐地铁在那一站下啊?”
“你他ma 真笨,来了多少次了。积水潭下车,再打个车到牡丹园。”
“我不都是跟着你吗?我哪儿注意了?”
“行了,别废话,快点。”我难以抑制兴奋。
过了一会儿,小A到了,我们把赌注翻了一倍。我和小A轮换着打,最终大获全
胜。
晚上在回家的地铁上,小A对我说,“明天我妈要来。”
“是吗?”我心里不愿意,但不敢表现出来。
“下午两点半到,咱们一起去车站接她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一起去接,暗示我什么吗?
“行。”我点点头。
来源:民间帅哥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