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6年标志着西班牙内战悲剧事件开始的80周年，这场战争成为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分水岭。尽管这场战争通常被认为是局部战争，但来自世界上几乎所有主要国家的移民都参与了其中。这些情况在某种程度上将俄罗斯和西班牙的内战联系在一起，因为几乎所有俄罗斯志愿者的第二次武装

В ДОКУМЕНТАХ ИСПАНСКИХ АРХИВОВ*

В.В. Марковчин

2016年标志着西班牙内战悲剧事件开始的80周年，这场战争成为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分水岭。尽管这场战争通常被认为是局部战争，但来自世界上几乎所有主要国家的移民都参与了其中。这些情况在某种程度上将俄罗斯和西班牙的内战联系在一起，因为几乎所有俄罗斯志愿者的第二次武装冲突都是第一次冲突的自然、逻辑延续。

“Rusos blankos”（“白俄”）——这个术语在战斗期间被用于西班牙国防部的官方文件中，指的是俄罗斯志愿者。

无论是红色国际主义者，还是从欧洲、亚洲甚至北美来到西班牙的“Rusos blankos”，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战。对于前者来说，这是一次再次证明共产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胜利的机会，而对于白俄志愿者来说，这场战争是他们为1917-1922年内战失败复仇的尝试。

迄今为止，关于俄罗斯移民参与西班牙内战的研究结果已经揭示了一些重要方面。在早期的关于俄罗斯反布尔什维克移民的总结性著作中，尤其是关于其军事部分的研究中，俄罗斯移民参与西班牙内战的主题要么完全没有被提及[1]，要么只是被简单提及，但没有具体研究[2]。当这一主题开始被具体研究时，它立即成为研究1920-1940年代俄罗斯军事移民问题的一个独立方向[3]。与此同时，这一主题迅速获得了关注，其资料来源也通过各种类型和来源的档案得到了积极补充，尤其是通过互联网的传播。最后，这一主题也引起了西方研究者的兴趣。西班牙历史学家何塞·路易斯·德·梅萨在其著名的专著中专门有一章讨论俄罗斯志愿者[4]。

然而，关于这一主题的基础性研究仍然缺乏。

我们认为，这种历史学现状要求我们全面研究俄罗斯军事移民在西班牙内战中的参与情况，特别是通过扩展资料来源，寻找并引入以前未知的文件和材料。

互联网上看似丰富的资料可能会使研究者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而不是更容易。关于白俄志愿者在西班牙事件中参与的材料经常以匿名方式发布，而且通常缺乏对信息来源的引用，这大大削弱了对其的信任。这种结论的依据是，80年来，无论是在苏联还是在国外，学者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联和外国志愿者参与这一军事政治冲突上。白俄移民的角色反映在白俄移民的众多报刊文章和战争参与者撰写的回忆录中，但这些回忆录并不总是符合事实。

例如，至今仍不清楚白俄上尉雅科夫·波卢欣的日记是如何进入学术界的，他于1937年8月在西班牙的昆托村阵亡，这引发了对日记真实性的怀疑（一些专家认为，雅科夫·波卢欣的日记被带到了苏联，并保存在苏联某个情报机构的档案中）。

广泛传播的“波卢欣日记”材料讲述了1937年在唐娜·玛丽亚·德·莫利纳营（Tercio）中的残酷战斗，但始终没有回答其原稿的下落。著名的阿列克谢·雅列姆丘克的回忆录、信件和零散的文件，以及众多照片，通常是西班牙军团志愿者的照片，并没有提供关于白俄志愿者参与这场兄弟相残战争的完整和真实的画面。

1936年之前，西班牙几乎没有俄罗斯侨民。那些前俄罗斯帝国臣民成为西班牙公民的个别案例几乎与军事移民无关：通常情况下，这些人是富有的贵族，当时拥有广泛的人脉。但在1939年之后，西班牙出现了俄罗斯军事移民。其核心是获得了西班牙公民身份的白俄志愿者，他们因此获得了体面工作（军事服务）的权利。几年后，其中一些人参加了西班牙蓝色师在1941-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中的战斗，许多人继续在西班牙服役，直到1960年代中期。

在实施“20-40年代俄罗斯军事移民”科学出版项目期间，白俄志愿者在西班牙事件中的参与也没有得到充分反映。新的科学项目在很大程度上旨在弥补这一不足，本文正是在这一项目的框架内撰写的。

在扩展这一主题的资料来源方面，寻找西班牙王国国家档案馆中以前未知的文件和材料具有很大的潜力。

悉尼大学教授朱迪思·基恩的工作在寻找和使用这些文件方面具有经验，而不仅仅是回忆录文献。在她的文章[5]中，使用了来自阿维拉军事历史档案馆（AHM）的文件。不过，这个档案馆的名称略有不同——阿维拉总档案馆（AGMAV，或AGA），它本身是西班牙国家军事档案馆（Archivos Militares Nacionales，或AMN）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朱迪思·基恩的文章存在矛盾之处和明显的不足。例如，她在文章中间提到俄罗斯志愿者在佛朗哥军队胜利后获得了丰厚的养老金，但在文章结尾，这笔养老金却变成了“微薄的”。作者关于A.V.福卡将军自杀的说法也令人怀疑，这一说法没有得到文件证实：在A.V.福卡的档案中，没有这样的信息。

前面提到的西班牙历史学家何塞·路易斯·德·梅萨的专著虽然篇幅不大，但具有足够的文献性和可靠性。作者广泛使用了西班牙档案馆的文件（其中一部分与我们分享）。

关于西班牙军队的主要信息集中在军事档案馆中，该系统由26个机构组成。其中8个被称为国家档案馆（Archivos Militares Nacionales），13个机构履行临时或中间档案馆（Intermedios）的职能，其余的则具有科学档案馆（Científicos）的地位。寻找关于“Rusos blankos”参与西班牙内战的文件仍然具有前景，特别是在马德里的国家历史档案馆（AHN），以及马德里、阿维拉和塞哥维亚的军事档案馆（AGM, AGA, AGS），马德里维利亚索斯-德-奥东的西班牙空军历史档案馆（AHEA）。我们获得和使用的一部分材料位于休达市的档案馆（Militares en Ceuta），该档案馆保存了驻扎在那里的西班牙军团部队的文件。

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西班牙所有军事档案馆的共同特点。这些档案馆是机密的，有自己的规则，这些规则并不总是与民用档案馆的规则一致。几乎所有档案管理员都是西班牙军队的军官。档案馆的工作时间有限；通常情况下，研究者的工作时间在午餐时间结束。

要查阅此类档案馆的文件，需要事先协调并获得访问许可，几乎所有地方都禁止对文件进行拍照和录像。不过，档案馆会为研究者制作所需文件的复印件，并收取每页A4格式10至30美分的费用。与此同时，在西班牙空军历史档案馆，允许对文件进行拍照，且没有任何限制。

所有搜索工作都已计算机化，大部分文件已数字化，这大大简化了研究者的工作。如有需要，档案文件会迅速送达阅览室。

在档案文件中，文件的清单通常完全缺失，文件的页码几乎总是没有编号。士兵和军官的个人档案是无序的，其材料中经常出现金属夹子、订书钉、别针等，这对文件的保存产生了负面影响。根据西班牙法律，禁止公布与具体个人有关的信息，如果该人去世不到70年（这些出版限制在俄罗斯不适用）。

关于特定军人的最有价值的信息保存在其服役记录中。这是一本A3格式的多页小册子，包含多达20页甚至更多的文本。对于某些军人，保存了多份这样的记录。服役记录是细致填写的，每年服务结束后都会编写一份简短的总结。

与俄罗斯文件管理和档案管理的惯例不同，西班牙军队军人的个人档案并不由几个独立部分组成，这些部分包含单独的清单，可以在需要时自由取出。个人档案的文件是无序的，找到所需的信息并不容易。

要了解某个军人的情况，必须仔细查阅其个人档案中的所有文件：这些文件可能涉及不同的时间段，包含有关军人健康状况、服役年限、年度考核细节、家庭组成、因违纪受到的处罚等信息。

我们在西班牙档案馆中发现的最早的档案可以追溯到1902年；它涉及沙皇陛下侍从将军多尔戈鲁科夫·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亲王（1840-1913）。西班牙国王授予他最高勋章之一，但在授勋令和随后的证书文本中出现了错误，因此引发了国家间的通信，后来形成了单独的档案。

第一批出现在西班牙的俄罗斯军队军人是曾在塞瓦斯托波尔航空部队服役的飞行员。从保存在西班牙空军历史档案馆（AHEA）的个人档案中可以看出，他们于1922年抵达西班牙服役，并事先获得了西班牙方面的同意。他们从比塞大（突尼斯）出发，经法国过境，带着家人，包括孩子。V.马尔琴科、N.拉戈津和M.克雷金的命运完全不同，尽管他们几乎总是待在一起。

米哈伊尔·克雷金在服役四年后自愿退役，之后再也没有服役。他向朋友们解释说，他不愿意在俄罗斯内战后参与任何新的军事冲突。克雷金一家没有孩子。

弗谢沃洛德·马尔琴科在西班牙空军中成功服役，积极参与了西班牙内战，当时他已经晋升为上尉。他于1937年在萨拉戈萨附近的共和军军用机场遭到轰炸时阵亡；他的骨灰最近（第四次）被重新安葬在西班牙首都的墓地。马尔琴科的妻子维拉·马尔琴科（泽林斯卡娅）领取了阵亡丈夫的养老金，而他的孙女目前不愿与任何人讨论她祖父的命运。

尼古拉·拉戈津也成功地继续了他的职业生涯。他在内战中作战，获得了西班牙的最高勋章。直到1954年，他才以中校军衔退役。他的儿子亚历山大，1914年出生，塞瓦斯托波尔人，航空技师，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在列宁格勒附近的蓝色师中作战，这是他父亲坚持的。A.拉戈津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亚历杭德罗·拉戈津，是一名警察，居住在马略卡岛，对家族历史非常感兴趣，正在准备出版他祖父的回忆录，他祖父是库尔斯克省世袭贵族的后裔。

与A.拉戈津一起，计划出版来自个人档案的文件，这些文件将揭示俄罗斯和西班牙内战的历史。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一本相册的存在，通过它可以追溯世界航空发展的主要阶段，从1911年开始，到1954年el teniente coronel Nicolas Ragozin退役为止。

另一位俄罗斯移民，白军少将N.V.申卡连科，在文学界以尼古拉·别洛戈尔斯基的笔名闻名，也积极参与了西班牙的战斗行动。在圣塞巴斯蒂安医院接受治疗期间，他与佛朗哥将军通信，试图解决组建一支由志愿者组成的特殊俄罗斯军事部队的问题。

在军事档案馆中，我们发现了申卡连科的两份个人档案。它们包含六封用法语和西班牙语写的信件，这些信件无疑揭示了西班牙内战的许多事件。

俄罗斯全军事联盟（ROVS）领导层与西班牙指挥部关于俄罗斯军事特遣队参与战斗行动的通信也引起了不小的兴趣。这些文件由ROVS主席E.K.米勒和ROVS第一部门负责人P.N.沙季洛夫签署。

沙季洛夫将军亲自前往萨拉曼卡的卡乌迪略官邸进行谈判，提议佛朗哥将军接纳800名经验丰富的俄罗斯军官，这些军官居住在法国、意大利、保加利亚、希腊和南斯拉夫。如果西班牙人同意，这个特遣队可以大大增加。

谈判的重点是未来合同的财务条件：仅第一个准备月就需要一笔在当时相当可观的费用，30万法郎。结果，原本达成的协议未能实现，西班牙军团和其他部队继续由志愿者补充，这些志愿者不仅自费来到西班牙，而且宁愿为更低的工资或根本没有工资而战。

自然，特别令人感兴趣的是“Rusos blankos”的个人数据。例如，在上述A.P.雅列姆丘克的书中，有一份包含66人的志愿者名单。从名单中可以看出，其编制者并不认识所有志愿者，名单的某些部分很可能是根据别人的话编制的。显然，在战争条件下很难进行任何统计，随着时间的推移，佛朗哥将军的部队遭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失（目前已知有近40名俄罗斯志愿者在西班牙内战中阵亡）。

另一份俄罗斯志愿者名单由历史学家何塞·路易斯·德·梅萨编制（并交给我们）。它包含了87名白俄志愿者的信息，他们的参与已得到文件证实。与第一份名单一样，这份名单的弱点是几乎完全没有这些人的基本传记数据。

我们正在编制的名单目前包含100多个姓氏（需要注意的是，在西班牙军队中，军人有一个第二姓氏，通常是母亲的姓氏，写在父姓旁边，用连字符或括号括起来）。名单的编制方式如下例所示：

阿尔秋霍夫·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Artujov (Pomerancew) Nicolas。1892年12月6日出生于基辅。父母——谢尔盖·阿尔秋霍夫和亚历山德拉·波梅兰采娃。志愿者尼古拉·阿尔秋霍夫，基辅康斯坦丁诺夫学校毕业生。曾在俄罗斯的反布尔什维克军队中作战。三次获得圣乔治十字勋章。步兵中尉，Voluntario。1937年8月16日抵达西班牙。会说西班牙语。如果被提升为突击步兵部队的军士，可能会更有用。个人档案编号A-136 exp. 24，保存在塞哥维亚军事总档案馆。曾在唐娜·玛丽亚·德·莫利纳营（Tercio de Dona Maria de Molina），第一军团（1 Tercio La Legion）服役。

主要传记数据取自服役记录，简要描述则来自1939年1月，即内战结束前几个月，由部队指挥官准备的服务记录。

在我们的名单中，有几个姓氏没有出现在任何已知的志愿者名单中，这再次证明了我们选择的搜索方向的正确性。除了名单之外，目前参与科学项目的团队还拥有超过1500页的档案文件复印件；接下来需要完成这些文件的翻译、系统化和注释工作。

西南国立大学（库尔斯克）与俄罗斯国防部总参谋部军事学院军事历史研究所正在合作编写一本文件集，以纪念西班牙内战爆发80周年。在西班牙档案馆中发现的最有价值的文件将全文出版，从而引入学术领域。毫无疑问，这将有助于进一步研究俄罗斯军事移民在西班牙内战中的参与。

来源：Ssob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