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潢师丨你也怀念吗?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3-14 11:24 3

摘要:我母亲是新县人,在动荡的1956年,从破碎的家庭中,几乎是逃亡一样,来到潢川,考入当时王沛霖先生任校长的潢川师范学校。母亲孤身一人,举目无亲,靠同乡同学的接济和自己在课余时间给老师们洗衣服,来维持生活,完成学业。1959年9月母亲毕业,因品学兼优被分配到潢师附

文:韩艳

我对潢师的情结,源自于我的母亲;我对潢师最早的记忆,也应该回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

1959年,母亲(后排右一)与同学在潢师红楼前合影

母亲的毕业证

我母亲是新县人,在动荡的1956年,从破碎的家庭中,几乎是逃亡一样,来到潢川,考入当时王沛霖先生任校长的潢川师范学校。母亲孤身一人,举目无亲,靠同乡同学的接济和自己在课余时间给老师们洗衣服,来维持生活,完成学业。1959年9月母亲毕业,因品学兼优被分配到潢师附小任教。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在县人民医院工作的父亲,两人组建了小家庭,姐姐和我,分别出生于1963年和1965年。那时我们的家就在潢师附小的校园里,后来母亲总回忆,说我出生的秋天,校园里开满了美丽的菊花。

但是在狂热的运动中,人们怎么可能有安宁的生活呢?很快,在所谓的城乡大换班中,母亲被下放到县城最北边的踅孜镇,从此一家人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时从城里到乡下都是土路或煤渣路,交通工具最常见的就是架子车,自行车是奢侈品,普通家庭根本不可能拥有。父亲带上我和姐姐去跟母亲团聚,通常是拉上借来的架子车,把我姐俩放在上面,再拉上些生活用品,从县城出发,走到几十公里外的踅孜镇,一走几乎就是一天。小小的我蜷在架车里面,想着只要能见到妈妈,冻饿都可以忍着。后来有了弟弟,爸爸还挑着挑子下过乡,挑子里一头儿装着弟弟,一头儿装些杂物,几十里路走下来,家人团聚的欣喜中有更多的苦涩。再后来,从县城到偏远乡镇通了班车,我记得我们总是天不亮就起来去赶班车,那时我们县城的家是在县人民医院,差不多在县城最西头,而车站在县城东北角,爸妈拖儿带女,要想赶上车,只有抄近路,就是从潢师的南门进去,穿过校园,再从东门出来,这样就能很快赶到车站了。那时潢师的南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这两扇大门并不打开,至少在我记忆里我没见它打开过,平时开关进出的,是其中一侧大门里开着的一扇小门,有着高高的木质门槛。有时我们大清早去车站赶车,想从这里抄近路,看门的人往往还没睡醒,要是被妈妈的拍门声吵醒了,还愿意来给我们开门,让我们通过,那这扇木门就是我们的幸福门。

1979年秋天,这小小的幸福门又为我家打开,我姐姐潢高毕业考入了潢川师范的音乐班,简陋的琴房在校园西南角的一处院子里,周日或假期会跟姐姐去琴房练琴、唱歌,记忆里是冬天,院子里树木萧疏,地上铺满了落叶。而我们却歌声嘹亮,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迎着南门几十米处有座凉亭,亭子里有石桌和石鼓凳,有木质的围栏,夏天了就在那里吹风。姐姐毕业后被分配到离县城不远的卜塔集中学工作,两年后,勤奋好学而又天资聪颖的姐姐考入河南大学音乐系,毕业后留校任教,如今是桃李满天下的声乐教授、音乐教育家,歌唱家和博士生导师。跟我姐姐一样,我们本家的一个小堂姐,也在1980年高中毕业后考入了潢川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乡村中学边工作边发愤苦读,如愿考上大学继续深造,在后来的教育事业上也是成绩斐然。

1986年7月,迈过高高的门槛,又一次踏进这扇古朴的木门的时候,我怀着复杂的、难以言说的心情。我不再是那个跟在母亲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我也不用再跟着姐姐溜进来,艳羡地听他们弹琴唱歌——我有了新的身份,成为了这所学校的一名年轻教师!一切都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我的校园,它一直在这里,像一个大而温暖的怀抱,它一直在等我。它见证了我的蜕变、成长,人生的种种际遇和况味,它陪我去经历和感受。如今,三十九年过去,它也在陪我慢慢变老。

刚入职的那一年,我还不满二十一周岁。无论是在为人处世还是在教学工作中,都是稚嫩的,缺乏经验的。但那时学校的氛围真的可以用风清气正来形容,年长的前辈同事们儒雅可亲,对初入岗位的我们这些小年轻很是爱护包容。记得工作的第一个学期,教务科安排我教《语文基础知识》这门课程,第一部分就是语音知识。要说我的普通话说的还不错,那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我就是全靠着小时候爱听广播和收音机积攒下的好底子,说我是能说,但是让我从看不见摸不着的发音器官讲起,再讲到每一个字母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还有那个好奇怪的字母名称音的读法,一时间我还真有点儿发懵。课间回到教研室,我有些苦恼地自己在那儿瞎琢磨,老大哥一样的任金寿老师笑呵呵地过来看着我翻到的章节,像是随意聊天一样,却点拨了我心里的困惑,虽然他是罗山口音,却能把一些知识点总结到位;虽然他指导了我,却没有半点儿居高临下好为人师的样子。我很快就把这些语音知识追本溯源,整得明明白白,在青年教师公开课上获得好评。后来我又改教过文选课,就是现在的《阅读和写作》课,不知道当时为啥叫文选课,也得到过阮成凤老师和郜玉亭老师的指导与帮助。如今两位老先生已垂垂暮年,愿他们安好!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但当年亦师亦友亦兄长亦姊妹的同事们怎能忘怀!那些年一起度过的时光,多么值得怀念。退休多年的付洪淮、王全泰老师,卢建、叶先堂、苗凤翔老师,还有早年就去了岭南的才子周颖学老师,去了四川的肖乃慧老师,还有那么多亲切的名字和熟悉的身影:红萍、红梅、刘燕、晶晶、朱颜、书菊、国秀……如今尚能时时相见的东华、文华、正琼……相逢一场,相伴一程,我们彼此留痕,是彼此人生经历的参照与见证。

说到这里,必须要赞一赞我们的学生了。如果说,百年潢师曾汇聚了最有德行和学问的好老师,那么这里也同样汇聚了最有灵气和志气的好学生!从我母亲那老一辈的校友,到我姐姐、我小堂姐,再到历年各届的毕业生中,都不乏各行各业的翘楚与精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中师招生还是面向高中毕业生的,后来招收初中毕业生,也是择优录取,考不上中师的才会去上高中。可想而知,我们的学生原本就有很高的起点和很好的成绩,只是各种原因选择上了中师。很多校友毕业后不懈努力,不断进取,不仅完成了本科学业,甚至攻读了硕士、博士学位,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中都颇有建树。

对九九级幼师二班这个班级,我怀着很深的感情。因为这是唯一一个我代了三年班主任的班级。我记得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记得她们的纯朴、善良,她们的聪明、懂事、乖巧和善解人意。跟着我这个经常会撒手不管的班主任,她们像穷人孩子早当家一样,学会了自治自理,把班级事情料理清楚了,还记得来跟班主任做汇报;有什么事情没做好了,还生怕让老师不高兴……我有时觉得我们好像角色弄反了一样。可是这些聪明的孩子,她们一定知道老师是爱着她们的,老师的心是跟她们在一起的,所以,在毕业的前夕,她们来到我家窗前,轻轻唱着惜别的歌;所以,第二天,当载着她们的大巴车渐行渐远,一直到我看不见,我忍不住的热泪滾滾……她们是我的花儿,我的女孩子们,她们还好吗?刘品、潘雪、吴其芸、饶晶、张守炎、亚林、简影、朱玉……她们是我散落的珠串,我的珍珠和美玉,我知道她们在各自的地方依旧发着光。

2007年11月18日,在潢川师范建校一百周年纪念大会上,我有幸作为教师代表做了激情洋溢的发言;2025年春天,校园里的樱花、李花、玉兰花次第开放,操场西南角上那一排我始终叫不上来名字的树,又开满了洁白的花朵,这白花的花期比玉兰花和樱花都要长一些,从三月一直开到四月,风一吹,花瓣如同飘雪。我淋着花瓣雪,想,我跟这校园的情分,可不就是此生共白头吗?真的是始于初见,止于终老。我也时常在红楼前流连,我珍藏着母亲年轻时在红楼前和她同学们的一张合影照片,那时的红楼灰砖木窗;那时的母亲朴素清秀,向往着未来火热的生活。人们就是这样把美好与热爱代代相传的。

“若是闭上眼,回到那一天,与你挥手说再见……”漫步校园时,我总是将黄绮珊的这首歌单曲循环。我们终究要跟很多的场景、很多的人和事,说一声再见!我们怀念过去,但我们依然期待明天,祝福明天,因为明天才是希望,明天才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2025年3月12日

作者简介

韩艳:女,1965年9月出生,1986年7月入潢川师范学校(今信阳艺术职业学院)工作。高级讲师。

来源:这里是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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