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父兄战胜归来,陛下恩赐了泼天的富贵荣耀,我亦成了京城中适龄公子们争相结亲的对象。
父兄战胜归来,陛下恩赐了泼天的富贵荣耀,我亦成了京城中适龄公子们争相结亲的对象。
无数高门中,我偏偏选了最为无势的陈子期。
原以为,他对我是有情义的。
不料却在赐婚的圣旨到的那刻,黑了面色。
婚后,他人前待我极好,父兄喜我二人恩爱,用尽全身力气提携,让他的仕途越走越宽。
可只有我知道,他在人后待我却是冰冷至极。
婚后不过五年,我感染急症去世。
灵堂之上,他搂着当初带头欺辱我的侯府小姐亲昵。
「当初心善,看她落魄可怜才出手相助,没想到就此被缠上。」
「圣上赐婚不得不从命,委屈了我的娇娇了。」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圣上亲自为我挑选夫婿那日。
这次,我不会再缠着陈子期了。
1
「启禀陛下,臣女不愿嫁。」
圣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满朝喧闹诡异的静谧了下来。
我跪下,重重叩首。
「臣女独居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父兄平安归来,如今最期望的,是与家人团聚,弥补原先的孤苦时光。」
上一世,父兄领兵前往边境镇压暴动,一走就是数年。
期间彻底与京城失去了联系,要塞被毁坏,这边也无法再派人去探听消息。
当时众说纷纭,什么猜测都有。
有人说我父兄打了败仗,无颜归来,领着残兵败将做了逃兵。
有人说我父兄投靠了敌国,自动放弃了边境小城做了细作。
可偏偏,他们不光打了胜仗守住了边境,还将地方大王的首级取下,趁机吞并了那国。
战事落幕,又加紧修通了要道,这才给递了消息。
陛下欣喜,亲自出城迎接,赐我陆家无数金银财宝,提了父亲爵位,封了哥哥官职。
整个骁战军上下人人有赏。
如今,便轮到了我。
当时也是这样,陛下觉得对女子最好的奖赏,便是嫁的良人。
于是命皇后娘娘亲自准备,在宫中设宴,为我觅得好郎君。
我原本因为这些传言受尽欺辱,人人都可踩我一脚,骂我是细作家的孽种。
如今,倒成了香饽饽。
满京城家中有官职的适龄公子均入了宫。
就连陛下自己都在感叹:「可惜朕适龄的皇儿皆娶了正妃,总不能让雁归做小。其他几个尚还年幼,没有个适龄的。不然,朕定要跟陆大将军结为亲家,亲上加亲!」
显然,我的这番说辞并没能让陛下满意。
他以前也是对我父兄有过怀疑的,所以才会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
如今他拨乱反正,大力犒赏全军就是为了不让父兄心寒。
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场挑选夫婿,可不是让我来驳面子的。
我恰到好处地落下一滴泪,将手上的淤青露出来了些。
「陛下,父兄一走就是数年,我每日活着的盼头就是希望他们平安归来,有团聚的一日。若不是这个念头支撑,我一孤苦女子早就撑不下去了。如今父兄归来,我却要早早嫁人,这离别的时光,该怎的弥补呢?」
当今圣上最重亲情。
见我一番话语说得言辞恳切。
又想到我以前的日子,心中升起了一丝亏欠之意。
终是,满足了我。
父兄二人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父亲主动从宴席的榻上起身,跪在了陛下面前。
「小女的心愿便是臣的心愿,圣上英名!如今天下太平,没了贼人来犯,骁战军休整好后会退回驻地,继续操练,随时等待为陛下、天下而出战。」
父亲呈上了兵符。
「当初陛下亲自将兵符交到臣的手中,如今幸不辱命,还请陛下收回兵符。」
圣上脸上的表情略微松动,却还是保持着那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他不愿主动开口,怕寒了大军的心。
人刚到京城,就下令收回兵符,这不是猜忌是什么?
可天子之心总是难测。
大军入京,兵符又在刚刚立了军功的将军手里。
心,总是不踏实的。
父亲此举,实在是顺了老虎毛。
果不其然,陛下客套了几句,便亲自离座将父亲搀扶起来,顺势收回了兵符。
他笑着看我:「以后雁归若有了心上人,朕在亲自下旨赐婚!」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谢恩。
一派祥和之际,有人却惊叫出声。
「这……这不可能……」
「雁归你……」
我回头一看,是陈子期。
有公子笑话他。
「哟,这不是陈员外家的庶子么?按理说你这个身份是进不来的,怎的混过来了?」
他能进来,是因为手上有我亲手赠予他的簪花。
他被说得面红耳赤,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静静地看着他,亦没有做出回应。
上一世,我并未拒绝赐婚,而是选择了他。
这一世,我只想跟他无瓜无葛。
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2
那些平日欺辱我的人如今都换了一副嘴脸。
虽我推诿了赐婚,他们却以为我不过是说的空话。
「饶是如今身份再显赫,你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不嫁人你想干什么?还想上天呐?」
有人吃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周围的人虽未跟往常那般附和。
面色,却是赞同的。
那人得了劲儿,愈说愈上头。
「你们这些女子啊,就是心比天高,命比薄。如今父兄得了势,这小性子也是上来了。」
「可再使小性子又有什么用?到了年岁还不是得乖乖嫁人。」
那人说着,竟趁着醉意动手动脚起来。
陈子期暗里扯了扯我的衣袖。
他不露声色地将我与那人隔了一些距离,用眼神示意我离开。
我忽然想起了从前。
因着父兄一直没有消息,我成为了可以人人欺凌的存在。
唯一对我保持友善的,就只有陈子期一人。
他的身份比这些显贵的公子小姐低了不少。
故而,对我的维护都是这样隐晦的。
可在当时的那种境遇里
哪怕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我这次没有低眉顺眼地离开。
迎着周围人瞧热闹的眼神,我随手将一杯酒泼到了那人脸上。
那人的醉意瞬间清醒了三分。
纨绔如他,怎地被别人这样待过。
龇牙咧嘴的,就要朝我冲过来:「小贱蹄子,小爷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日前看到小爷只敢绕道走的,如今居然还这般侮辱我?」
到底是宫宴,席面上不完全是蠢人。
今日这宴本就是为我而设。
若真的让我吃亏,这人才是倒霉。
与他家相好的几个人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热闹也不看了,按住他同我赔礼。
「陆大小姐,他吃醉了,我们带着他出去醒醒酒,您别见怪。」
说完,就捂着他依旧不干不净的嘴走了出去。
见他们同我赔礼,陈子期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他似乎刚刚想起。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这出戏刚消停,侯府大小姐袁娇娇带着一行人就过来了。
「当真是得了势,派头都不一样了。谁能想到,陆大小姐前些日子还捡过咱们姐妹不要的吃食呢,如今这宫宴上的席面都入不了眼了,吃一半就要走?」
话落,跟她交好的那些世家小姐们纷纷嗤笑出声。
见我日前无依无靠,袁娇娇日日便带着人以欺辱我为乐。
当街拦住我的去路,随手将豫满楼的糕点洒了一地。
「这样的好东西,你怕是没吃过吧?捡起来吃了,今儿就放过你。」
我不从,她笑得恶意满满。
「不吃也成,挨个从姐妹们的胯下钻过去就成。」
她人如其名,被老侯爷骄纵得不成样子。
如今见我得势,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想着法子,也要来找茬。
陈子期又冒了出来。
这次,他的维护明显了些。
「娇娇,莫要这样。」
一如当初在大街上那般。
僵持之际,他出现。
蹲下身子,将那些糕点全部拾起,不卑不亢地挡在我的面前。
「娇娇小姐,过分了。」
说来也怪,这袁娇娇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看不上。
偏偏,对着陈子期有那么几分入眼。
她跺了跺脚,带着人离开。
下一次见我,便是更加过分的欺辱。
如今,她看着陈子期又维护我,撇了撇嘴,红了眼眶。
「子期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要维护她?」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被主母构陷的时候,是我求爹爹保的你!」
「若不是爹爹一定要你考取功名,现在你我说不定……」
陈子期心虚的瞥了我一眼,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
「莫要胡说,侯府高门,那是我能攀附得上的?」
我在心里嗤笑一声。
因为攀不上,所以就选择了更为弱势的我,凸显你的高位?因为攀不上,所以在上一世我选择了他的时候,他并未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因为攀不上,所以要借助我父兄的提携平步青云,私下又对我极致的冷暴力,让我心力交瘁,连一场小小的风寒都挺不过去,含恨而终。
我死后,他有了身份权利和金银财宝。
所以,他能攀上了。
连我下葬都等不到。
就在我的灵堂之上同已是人妇的袁娇娇耳鬓厮磨了起来。
陈子期啊陈子期。
你当真,好算计。
3
袁娇娇似乎愣了愣。
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是上一世我身死后才发现的。
「你明明说过当初帮这个贱人只是看着她可怜罢了!你答应过我的,若是挣不到功名,便一世不娶,就这么在暗处守着我,可你却娶了她!」
「我的好娇娇,皇命难为,陛下都下旨了,我怎能拒绝?不过五年,如今咱们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不好吗?」
「不好!想到你碰了其他女子我就不好!」
「胡说,我夜夜出来寻你,哪里就碰过她了?」
二人就这么不知廉耻的,在我的灵堂之上苟合了起来。
重新有了一世,大抵是被这对狗男女气的。
踩着我的尸骨上位,他们不配。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两个一直都在暗处见面。
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些,袁娇娇眼里的不满就更重了。
「你胡说!你是不是看到这个贱人如今得势,就被她勾了魂儿了?」
借口是陈子期找的,挨骂的却是我。
陈子期急忙转身看我,眼里浮上了一丝焦急。
「雁归,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可与之正面起冲突,快退!」
每一次,他都是这样。
我以前很理解他。
他本来就势微。
遇到这种,除了让我退,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可现在,他好像还是没有搞清楚。
我到底,也就不是从前的陆雁归了。
我直接绕开了他,走到了张牙舞爪的袁娇娇面前。
她挑衅又怨怼地看着我。
我一巴掌过去,打得她直接扑在了地上。
欺辱我那么多次,没必要收着力。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我定要同我爹爹讲!我要我爹爹杀了你!」
袁娇娇的声音很大。
饶是人声鼎沸,也吸引了陛下那边的注意。
我冷眼,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声音,亦很大。
「我父兄乃是立功回朝的,如今陛下天恩,赐宴席与我。你在这里一口一个小贱人的乱吠,是何意思?」
余光中,陛下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父兄也紧张地朝我这边看过来。
没人再有心思喝酒,纷纷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老侯爷最先赶到。
看到爱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赶忙就要去扶。
就是这老匹夫,当初散播谣言说我父兄叛逃。
日日下朝都要来我府门口大声喧哗。
「这逆贼啊,就该诛九族!陛下心善,怎得还供着某些人住在这大宅子里。」
看到他我就来气。
趁着腿脚利索,在他有动作之前,我又狠狠地赏了袁娇娇一巴掌。
不能动老的,还不能动小的了?
「这……简直是骄纵无理!」
老家伙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嚷着给圣上告状。
「陛下,这再有功也不能跋扈至此吧?看我娇娇的脸,都成什么样儿了!陛下还要给老臣做主啊!」
陛下也有些皱眉。
我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平日里,袁小姐动辄打骂,让我捡她的吃食、钻她的胯下,也就罢了。如今在陛下赏赐的席面上,一口一个小贱人的称呼臣女,属实有些不尊重陛下的心意。」
我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圣上。
「原以为臣女孤苦多年,所以才没有父亲兄长的教导,行事自由了些。这老侯爷日日在京中,每天都能享受父女间的天伦之乐,怎的,也没教好自家女儿?」
此话一出,已经有人开始不忿了。
父亲难过地垂下了眼。
兄长手中未来得及放下的酒杯被他徒手捏碎。
就连圣上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继续故作懵懂地环顾神色各异的众人:「他们欺辱我,说是教导我。因为我是个野丫头。他们要代替我父兄教导我,既然他们能,为何我不能?」
最后,圣上长叹一口气。
命老侯爷带着袁娇娇回去禁足。
「若是连女儿都教不好,侯爷就不必上朝了。」
两父女灰溜溜地离开。
见到了圣上的态度,对我攀附的人就更多了。
我默默地饮了一口酒,无视了那些人的嘴脸。
4
吃得有些醉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我独自一个人溜了出来。
「雁归留步。」
陈子期跟着追了出来。
他的眼睛,好像长在了我的身上。
我疏远又淡漠道:「唤我何事?」
他看着我的模样,苦笑一声。
「我以为……」
我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我知今日陛下设宴的目的。
他的身份,原本是进不来的。
是白日里,我欢欢喜喜去寻他。
递给了他,我从不离身的簪花。
「今夜陛下在宫中设宴,说是要商讨我的终身大事,你一定要来,好吗?」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忽略了他眼中的挣扎同犹疑。
他伸出手接过,郑重地答应了我:「好。」
所以,他从来都是想借我上位,好配得上他的娇娇。
这一世还好回来的是时候。
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你以为什么?我邀你入宫,不过是想着你以前对我有诸多照拂,今晚就当是请你来吃席面,还了你往日的恩。」
陈子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不……不可能……你明明对我有意,何故……」
我静静地盯着他,话音果断。
「没有。」
以前有。
但他在娶我之后当着父兄地面对我极致地呵护关爱。
背后,确实连洞房那日都是丢下我一个人过的。
我稍有微词,他便拿出以前的恩情压制我。
「我待你从来都是兄妹之情,是你自己会错了意,非要嫁我。如今你若要告状,那便随你,毁了我也好,我倒也能寻个解脱,就当之前我从未维护过你。」
每次,我都会心软。
可他若如此不情愿,又何必当初接过我的簪花?
他若不是自愿入宫,又怎得有之后的事情?说到底,我又有什么错呢?
我刚想开口,便被一道醉醺醺的男声打断。
「什么情啊意的,好生吵闹!」
一身穿铠甲的男子从隔壁假山钻了出来。
他眉目俊朗,皮肤不似城中公子那般白皙,透露着健康的小麦色。
身形笔直的,高出了沉子期一个头。
陈子期本就是凭着皮囊入了袁娇娇的眼。
他比他,还要耀眼上许多。
我曾在父兄回城那日见过他。
他与兄长并排骑着马,跟在父亲的后面。
陈子期见他喝得有些醉,下意识将我护在了身后。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儿。」
说罢,就想护着我离开。
我却绕过他,径直走到了那人面前。
「萧逸?」
那人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子归的妹妹?」
我点了点头。
「萧将军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他憨笑着挠了挠头,似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军中的酒是更烈些的,可没想到这宫中的酒也醉人,你大哥拉着我灌了不少,这不,出来躲躲。」
我俩说说笑笑地朝前走。
陈子期在身后唤了我好几声。
我没有回头。
5
回府之后,我明里暗里地朝着兄长打听萧逸。
「萧逸是怎么跟你认识的呀?」
「你说他不是京中人士,那怎的跟你们一起行军打仗呢?」
「他家是哪里的?父母可还健在?有兄弟姐妹几人?」
兄长在庭院中耍着红缨枪。
被我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逼停了下来。
「你怎的今日问题那么多?问的还都是这些。」
他调笑地看着我:「不是说不嫁人,就像陪着我跟父亲么?」
「哎呀!」
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红了面色。
心下,确是在暗自盘算。
宫宴上那人说话虽难听,倒也不是全部不对。
我终究是个女子。
原本那样过着还好,可父兄如今身上的军功,必会让我的婚事变得复杂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将军府。
几日之前我才说了那话。
可这些日,日日都有说媒的人上门。
陛下也盯着我的婚事。
他器重父兄,同样也会牵制父兄。
帝王的权衡之术,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甘心最后落得个把婚姻当成利益置换的下场。
萧逸也被加封,但官职不高,日后还是要随着父兄出征的。
他又是军中自己人。
在京中没有家族势力。
倘若我选择了他,陛下也不会对父兄有所忌惮。
想起上一世,我去世后父兄悲痛不已。
自请离京平乱,最后因为思念我,没了精气神,死在了战场。
这一世,我必须要好好斟酌。
他们如今平淡的日子,不该由我错误的选择被打乱。
如果能嫁给萧逸。
纵使日后他们离京出征,我也可自请从军在旁。
只要能一家人在一起。
怎的,都是好的。
「当初我同你兄长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以为我是探子,我以为他是敌军。在那青峰山上打了个三天三夜才罢休。」
不知道萧逸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脚步声生风,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亲自回答我的意味。
今日他换了常服,倒比那日看着好靠近了许多。
他挽起袖口,露出一道疤。
「喏,这就是你兄长砍的。」
兄长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扯开了衣襟。
胸膛上,也有一道褐色的疤。
「你小子下手更狠吧!」
他没有接兄长的话茬,舒展着眉眼行至我的对面。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星星。
「我自小没有母亲,父亲是江湖人士,武功奇高。我们没有固定居所,时常游走四方。到达边境的时候,父亲为了救一个被敌军屠杀的村子,灭了他们所有人,可最后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没挺过去。后来我想着那群杂碎应该还会回来,便在老乡家住着,就等来了你哥。」
「后来就跟着你哥一起打仗了。」
「我母亲走得早,父亲也走了。我是家中独子,故无兄弟姐妹。」
他风轻云淡的,回答完了我所有的疑问。
看着他眼底压抑的哀痛。
莫名地,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瞬。
兄长见我俩无言对视,直接把我俩赶了出去。
「走走走,别这副样子在我面前。影响我耍枪!」
6
萧逸陪我在街上闲逛。
我俩谁都没有开口。
他笑着打破了沉默:「刚刚还那么多问题,怎的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我红了耳垂,淡淡地把视线移到了远方。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再逗我。
萧逸是个直肠子,看到什么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就上前买下塞到我的怀里。
才行至半条街,我手里的东西就已经拿不下了。
我五年地看着他:「萧将军,你这是要把整条街都买下来吗?」
他笑着摇头。
「可惜了,虽然升了两级,俸禄多了些,但还是买不下这条街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又有些紧张地问:「可是不喜欢?」
我盯着他手里的糖葫芦,摇了摇头。
「都很喜欢,只是抽不出来手吃糖葫芦。」
他看着我两只手环抱的东西,恍然大悟。
「我给你拿着,你吃。」
我也不客气,通通把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
萧逸身形比我大很多。
在我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在他怀里怎么看怎么松散。
我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甜甜的、酸酸的。
我朝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好好吃哦!「」他也笑。
「你兄长经常跟我提起你,他说,你最爱吃糖葫芦。」
「是啊,上次吃,还是兄长离京前给我买的。」
萧逸有些愕然:「这么多年,你……」
我不是不想吃。
是因为我没有银子。
当初父兄出征,陛下向他们保证会照拂我。
最开始宫中赏的月银很丰厚。
家里的管家见我年幼,说要替我管账。
谁知道,越管账上的银子就越少。
最后,府里值钱的东西同账上的银子还有管家都不见了。
家中只剩下两个从小照顾我的姐姐,其他的人
来源:桔子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