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当了三年的太子妃,夫君称帝,我却不是皇后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18 04:37 4

摘要:我理顺当前局势:「换将是必然,而朝中并无适合的将领,除非他亲自上阵,否则兵权迟早会归于你手。」

「却不曾想……」他声音透出一股凄凉。

狡兔死,走狗烹。

皇家已经容不下叶家了。

「哥哥,先祖随太祖定天下,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哥哥不再言语。

我虽失望,却也知道急不得。

两个半月后,哥哥能走动了。

段丞初欲设宴,边疆恰巧突起战事。

消息传回时,两军已爆发过几场小规模战斗。

哥哥欲回边戍守,被段丞初以养伤为由拒绝。

并借此收回哥哥的兵权,让江琳的哥哥领兵。

边疆战事吃紧,两军征战,我军多败。

哥哥部下的将士死伤大半。

我出宫去见哥哥。

再相见,竟给我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我心下一紧。

见我来了,哥哥淡笑道:「来了。」

我嘴唇一翕一合,却没吐出话音。

清风拂过,带起湖中阵阵涟漪。

「你说得对,叶家自先祖起,忠的从不是段家一人。」

江琳哥哥的才能不足以支撑他领军对阵。

段丞初清楚,但还是让他去了。

不愧当皇上的人,心够狠。

竟以百万将士的命来换叶家的衰败。

我理顺当前局势:「换将是必然,而朝中并无适合的将领,除非他亲自上阵,否则兵权迟早会归于你手。」

头顶的力道加重,哥哥打趣:「我们家卿儿长大了。」

我未把话说完。

只顺势低头,将眼中的情绪掩藏。

的确如我所料。

边疆接连战败的消息传回,朝中好几日争执拉扯。

江家派系在这场拉锯中隐隐有落败之势。

江琳胞弟在醉酒后烧了京中最大的一座青楼。

并扬言其姐姐是皇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消息传到后宫时,江琳正罚跪一位挡路的妃嫔。

闻言神色大变,匆忙赶至养心殿。

却被狠狠训斥,下令不得再处理后宫事务。

随后大发雷霆地处置江家。

人人自危。

能有多爱呢,大家都是棋子罢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我拈着葡萄吃得开心,和雾月对弈。

棋子落,我笑得狡黠:「这局我赢了。」

人人都以为江家是被江琳胞弟之言所累。

却不知青楼才是重点啊。

段丞初当初为争太子之位,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建它。

现今规模已成,收集了不少世家的情报。

如今被一把大火全烧了。

江家没被抄家入狱,可得感谢我叶家呢。

江家落败,只剩哥哥一人能领兵。

段丞初上朝时说他御驾亲征。

这并非小事。

更何况现下皇室还没有一个血脉。

奏折悉数被驳回。

此番正中我下怀。

06

段丞初出征后,我收到一张纸条。

看完后我去找了江琳。

她不复得意,只余满身疲惫。

见到我仍强撑起骄傲,不肯输一分。

「多日不见,贵妃莫不是连礼仪都忘了?」

都这样了,还端着呢。

不过现在脸皮不能撕破。

我笑得和善,行至她对面坐下。

「自是不敢忘,不过你能受我这礼一时,还能受多久呢?」

棋子一旦没有了价值。

任你什么青梅竹马、柔情尽许的情谊。

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发落家族时的毫不手软。

当全后宫的面落自己面子。

这叫她如何不气恼呢。

我呷下一口茶,看她神色变化。

她压下怒气:「当日我笑你成为京中谈资,如今你也是来笑我成为后宫笑柄的么?」

只是语气泄露了她的慌乱,连本宫也不自称了。

「贵妃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

这就顶不住了?

才哪到哪呢。

「你想左了,你我自幼相识,本宫是来好心提醒你的。」

见她看过来,我故作不经意地道:

「可别再为你弟弟求情了,皇上扶持你江氏一族可不是来添堵的。」

若不是你们好拿捏,段承初怎会放任诸多世家不选?

还不是怕再来一个叶家!

我叹口气:「如今我叶家式微,总会有人替上来的,皇上从不缺左臂右膀。」

我叶氏若是被除,你江家又能蹦跶多久呢?

话都说到这了。

江琳啊江琳,可别让我失望啊。

几日后,她来找我。

问我想怎么合作。

我轻描淡写地说:「两宫太后共掌皇权,平起平坐,如何?」

她吓得起身,不可置信:「你……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吗?」

「告诉皇上,然后呢?」

我不以为意:「从前皇上情意绵绵,诓你为棋,那么之后呢?收拾完叶家,下一个会是谁?」

她颓然坐下,眼底尽是迷茫。

「皇上费尽心思提携你江氏一族,从后宫到朝廷。你不是不懂,你是装作不懂!」

江琳并不天真。

幼时她不得宠,继母掌管后院。

她护住幼弟平安长大,还能往继母身边安插人手。

那时我就知道,涉及自身,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更何况,我勾唇轻笑:「皇后秽乱后宫……」

话音未完,杯盏碎了无数。

刺杀皇上非比寻常,安插进军中的暗卫暂且不会有动作。

我在宗室里筛选出了一个适合的孩子。

汝南王的儿子,段丞初的亲侄子,段宵云。

最重要的是孤儿寡母,无权无势。

那日江琳妥协,问我可有适合的孩子。

我让她选,只要不威胁到我叶家。

我知她不信。

可那又如何。

箭在弦上,她岂能功成身退。

她哥哥还在边疆。

哥哥边疆也有心腹。

暗卫成功安插,里应外合,只等时机。

两月后,皇上遇刺的消息传回时,我正和自己对弈。

落错一子,满盘残局。

多方布置怎会失手?

我写信给哥哥,他只说:「勿躁。」

我思来想去,变故可能只出现在江琳身上。

我去找她。

寝宫外竟无人在守。

我听到果茹震惊的声音:「娘娘,您怀孕两月了?可皇上……」

「闭嘴!」江琳厉声呵斥。

声音里皆是警告:「太医说了,是三月。」

江琳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在我找上她时顺水推舟?

我说呢,布置万全,竟也出了岔子。

多日不曾走动。

我和江琳心照不宣。

07

又一月,段丞初回到皇宫。

他虽没死,身体已大不如前。

比之哥哥的更甚。

伤在胸口,稍偏一点便会正中心脏。

我有点遗憾。

也感到一丝痛快。

这伤就当做是还给哥哥的利息。

深夜,景仁宫的烛火明明灭灭。

暗卫跪在地上说他本来要得手了。

破空飞来一箭打偏了他的轨道。

看来江琳早知自己怀孕,提前有所准备。

竟然连果茹都瞒住了,这倒是让我佩服。

段丞初回来后,江琳一直瞒着的消息终于被传出来。

皇后有孕了。

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出!

后宫掀起了波澜。

各宫串门的妃嫔不知凡几。

内务府记录各宫添补的器具更是前所未有。

雾月更是帮我挡了一天的问安。

后宫波云诡谲,每个人面上看不出喜怒。

暗地里都不知如何谋算呢。

前朝也不平静。

戍边还在战乱,皇后有孕的消息稍稍安抚住了朝臣。

这次倒是统一了口径,让哥哥出征。

奏折如雪花般被送进养心殿。

段丞初让江琳代念奏折。

有宫人来报,说他脸色阴沉,眸黑似海。

朝中已无人可用。

江琳的哥哥也跟随他回来了。

他只能放手,将兵权重新交给哥哥。

我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拿回的兵权,最终还是得送出去。

计划虽出了点纰漏,但尚在可控范围。

且这样,才更有意思。

08

哥哥去边疆已有三月。

捷报被八百里加急地传回。

京城又恢复了喧嚣热闹的街景。

酒楼的雅座里,我听着众人的侃侃而谈。

「要我说啊,还得是叶将军。那位去了也没什么用,哈哈哈哈。」

有同伴出言提醒:「慎言,那位岂是你我能议论的,祸从口出之事可不少!」

他约莫是醉酒了:「无碍,无碍。那位顾不上我们啦……」

段丞初想瞒下重伤的消息,我偏不如他所愿。

今日一瞧,消息散布成效甚好。

我心满意足地离去。

宫中的气氛也逐渐不再压抑。

直至敌军被完全击退。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无他,皇上自重伤后喜怒不定。

稍不顺心就会罚人。

被处死的宫女太监不知凡几。

人心惶惶,连妃嫔都不敢靠近养心殿。

自被重伤后,段丞初的身体支撑不了他每日批阅奏折。

这就苦了江琳了。

妊娠反应本就大。

还要给他念奏折,替他审阅一些不重要的事务。

且不能在他面前失仪。

几番下来,人消瘦得不正常,显得突出的肚子竟有些恐怖。

有朝臣劝他让我来辅助,他置之不理。

我可不愿。

我吃好喝好,日子过得舒心。

为何要去面对他那脸色。

万一他见着我一个不顺心,失心疯地要处置我怎么办?

我可没有江琳的「龙胎」护体啊。

……

养心殿里时不时传出段丞初呵斥的虚弱声音。

许是受气多日,许是因为怀胎的原因。

江琳的脾气愈发暴躁。

在段丞初那里受的气,转头就在后宫里发泄。

弄得包括嫔妃在内的一众人苦不堪言。

半月后,哥哥班师回朝。

皇上下令让我操持庆功宴。

宴会上段宵云一直盯着我。

被我警告后坐在席间专心吃东西。

两颊被塞得鼓囊囊的。

宴会过半,雾月说段宵云与人起了冲突。

动手打了以前欺负过他的人。

不过是件小事,我让雾月处理了。

到底是个孩子。

不过这样才好拿捏。

宴会过后,江琳来找我。

七个月多的肚子大得吓人。

我错愕了半晌:「你这是双胎?」

她憔悴得太过厉害。

不到双十的年纪,竟像个半老徐娘。

她摇头,似乎有意要缓和关系。

竟拉我聊起了幼时。

这又是要做什么妖。

我内心惊疑不定。

此后我总能在某些地方见到她。

御花园里,宫道上。

今日更是来了我宫里。

她开门见山,直白道:「前些日子我被蒙了心,做出那背弃之事。我知对不起你,但我也遭到了报应。」

我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有点惊奇地问:「报应?」

她苦笑:「你也见着了,我这胎不对劲,只怕生产时……」

目光微闪,我端起茶却未喝:「噢?太医不是每日会问诊么?」

「是啊,但……生产之事谁也说不好,且我这身体,即便母子平安,我也元气大伤。」

我往椅背上一靠,也不出言,只静静的看着她。

她咬牙,一片豁出去的神色:「孩子生下来后,不管我如何,后宫事务仍是你掌管,且叶家会更上一步!」

叶家更上一步,那可就是摄政了。

我笑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皇后应是知晓的吧?」

「我自知失信,可若我腹中胎儿继承帝位会更名正言顺,朝中众臣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心下哂笑。

一个混淆皇室的血脉,竟被她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真当自己瞒得密不透风了?

我略微挑眉,装作沉思片刻。

再抬头,我笑了:「好啊。」

09

这日后她总与我说起她得到的消息,十分诚恳。

我装作信了她,想看看她葫芦里装了什么药。

入夜,一张纸条被送进来。

我看后颇觉好笑。

捻着纸条看火光蔓延而上。

顷刻,一封信又被送了出去。

三日后,宫中传出了一则谣言。

说皇上重伤乃是我叶家所为。

皇上震怒,下令将我禁足,并要搜查叶家。

雾月在一旁碎碎念:「她怎么能这样!娘娘您还有心思喝茶?」

我拉她坐下,塞了一口糕点堵住她的嘴。

「好了,不是早知道了吗,急什么?」

看她吃完后,我笑意尽收:「准备一下吧,今晚估计会被传召。」

如我所料。

我在养心殿门外等通传。

少顷,有公公出来:「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多日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形销骨立。

瓷碗接触桌面,发出重重的沉闷声。

「贵妃,你可知朕为何传你来?」

进来我便一直跪着,低眉顺眼地回答:「臣妾知,也知皇上并非那听信谗言之人。」

「哦?」

「叶家跟随太祖征战四方,不曾有过不臣之心。」

他目光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直直盯住我:

「这些年死在战场上的叶家儿郎不计其数,毫无怨言?」

我不露声色,声音透着坚定:「难过有,却始终没有怨言,这是叶家的使命,望皇上明察!」

烛火摇曳,灯芯将要燃尽时,有宫人快速上前置换。

随后利落地退出去,全程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良久,他才说:「退下吧。」

我对他行了一个君臣礼后退出去。

迎着雾月担忧的目光:「走吧。」

身后,宫人恪守自己的本分,像一座雕塑。

皇宫是最会见菜下碟的地方。

处置仍未下,我已体验到冷宫的待遇。

吃食由精致多样变为残羹剩饭。

炭火由银骨炭变为灶炭。

比不受宠的妃嫔还惨。

雾月被气得红了眼,泪眼汪汪见不得我受苦:「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丝毫不念您的情!」

我安抚她无果,便任由她去了。

发泄一下也好,免得意气用事。

京城风云变化。

众人皆等着看我的处罚,看叶家的衰败。

左等右等,倒是等来了江家齐齐下狱。

江琳被软禁,无召不得出。

我被解禁,叶家被赏赐一堆作补偿。

众人哗然。

吃穿用度恢复,甚至超出了规制。

阖宫见我皆是低头谄媚。

克扣我用度的掌事前来告罪。

我笑意盈盈说无事。

转头命人各打五十大板,召宫人前来观刑。

板数未到,呼吸已停。

执刑太监请示我。

我笑着,缓缓吐出一个字:「打。」

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睚眦必报是我的信条。

众人看我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忌惮。

我去看江琳,她就像一个濒死之人,只余一口气吊着。

我可不想她那么快死了。

命人好生照顾她,用珍贵药材吊着。

我居高临下,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你坏我一次事,我破你一次局,很公平。」

那笑刺痛了她的眼。

欣赏完她怒急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我转身离去。

10

宫外传来段宵云的近况。

段丞初不知何时会油尽灯枯。

先生说段宵云进步飞速,我心下满意。

他在朝臣心中并非是最好的人选,于我却是极为合适。

心思简单,无权无势。

最重要的是年龄够小。

不愧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

翌日,有宫人来禀,说悦美人求见。

我心生疑惑,我与她并无交集。

她来找我能有什么事。

这人在潜邸时就无欲无求。

行差踏错不曾有,不争不抢。

被封美人后,无事绝不出宫殿。

存在感微乎其微。

但我不信这世间真有无欲无求之人。

妃嫔讨好皇上,是有求于他。

她不求,只能说段丞初给不了她要的。

「请进来吧。」

……

这一年过得飞快。

被册封贵妃那会还是烈日,如今都银装素裹了。

江琳身体不如从前,但大批药材砸下去,倒也健康。

她临产就在这个月,生产事宜都早已准备好。

段丞初很是看重。

若届时他得知这般看重的孩子并非亲子。

会不会一命呜呼了去。

想想我都期待了。

江琳临盆是在夜里,我和一众妃嫔在殿外等待。

时间越拖越久,段丞初的脸色越发难看。

明明是不惑之年,却透出一股死气。

我垂下眸子,安静等待。

产婆终于出来,顾不得擦去额间沁出的冷汗便「扑通」一声跪下。

段丞初见状,脸色阴沉:「怎么不闻婴儿啼哭?」

「娘娘难产,孩子在母体里憋太久,太医正在救治,皇上饶命啊!」

冷冽的风吹过每一个人,惹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段丞初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贵妃,你进去看一眼。」

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孩子已被抱去医治。

江琳清醒着,双眼无神盯着床顶,低喃:「果茹是你的人?」

虽是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莞尔:「唔,还算聪明。」

那两张纸条就是她送来的。

她终于转过来,咬牙切齿地说:「叶卿,你藏得够深!」

早在我出嫁前,娘亲便为我准备好可用之人。

起初我还疑惑为何娘亲不直接把人给我带进去。

「明明我们同为嫡女,为何你却能被如珠如宝护着长大,我不甘心!」她面露狰狞。

「你心肠狠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谋害皇家子嗣,你能落什么好!」

「皇家子嗣?」我轻蔑地反问:「不过是与人苟且来的孩子,你真当没人知晓?」

她神色大变,眼里的慌乱不掩分毫。

我突然有点可怜她了。

谋划半生,却落得个如此结局。

我转身欲走,却见她突然大笑。

竟像疯了一样。

我不再停留,即将踏出内室时。

背后传来她压抑癫狂的声音:「你以为这场棋只有你在下吗,你我皆不过是颗棋子,哈哈哈。」

内心警铃大作,身体先意识地快速往门外跑。

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后颈一痛。

在昏迷前我隐约听到刀入皮肉的声音。

11

我昏昏沉沉,感觉身体在摇晃。

醒来时,我蜷缩在床上,双脚被铁链锁着。

环顾四周,不难猜出这是个农家茅屋。

看来幕后之人暂且不会要我性命。

心里有了底,放松下来才觉得渴了。

「有人吗?」

声音嘶哑,是多日不曾进水造成的。

门被打开,来人一身农家女打扮。

她端来一碗水,等我喝完,转身就走。

每日都是她送饭来,端碗走。

我试图从她身上套出点信息,她一言不发,始终如一。

任我威逼利诱也无用。

大半个月过去了,我一直被困这方寸间。

与世隔绝的生活日复一日。

直至段丞初出现。

他坐在椅上,那个农家女守在一旁。

看到他,我并不觉得意外。

倒是有种「果然如此」的豁然感。

也不知段丞初许了什么承诺给江琳,才会让她如此配合。

但恐怕也无福消受了吧。

想到那声音,我心下暗叹。

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

「你看到朕好像并不惊讶?」

段丞初满眼阴鸷地看着我。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皇上想除叶家也不急于一时,现下啊,还是龙体为重。」

多日的与世隔绝让我和外界断了联系,我是故意激怒他的。

刺激他一下,说不定还能打探点消息。

若是平日,他不会上当,如今病痛缠身,思绪是否清晰还两说。

幸而他没辜负我的期待:「权臣坐大,朕岂能不忌惮。叶将军通敌叛国,今日过后,再无叶家!」

说完一阵咳嗽,雪白的帕子突显出一团红色。

怪不得今天才来。

大限将至,这些日子怕不是在给叶家安罪名吧。

也不知道哥哥收到悦美人的信没。

微扬的嘴角往下一压,我面无表情,声音却无比冷厉:

「我叶家世代忠良,多少儿郎战死沙场,皇家功苦不念,从不信任!

只一心谋划如何让叶家倾覆,甚至置万千将士的命不顾!」

我咬牙切齿,语气逐渐激烈。

将这些年叶家受的委屈尽数发泄。

段丞初坐着,虽是矮我一头。

下巴始终微微扬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的威严在这一刻显得极尽可笑。

我笑了,笑得势在必得:「只要君死了,臣就不用死了!」

丝毫不惧地将野心暴露在他面前。

「段丞初你还不知吧,你出征在外,江琳就与侍卫苟且,那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哈哈哈哈报应啊,段丞初!」

他眼底一片猩红,喘着粗气,地上被喷溅的血染红。

一旁的女子执长剑向我刺来。

两支箭先后破空而来。

一支打落剑刃。

一支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冲那女子。

不过瞬息,她就没了呼吸。

我睁眼,看见门边拿弓的人。

尽管逆光,我仍能知道那是谁。

「哥哥!」

我惊喜出声。

他快速来到床边,皱着眉看我,眼里是不掩饰的心疼。

「卿儿受苦了,我来砍断这链子。」

话落,被一道声音阻止。

「我来吧,我找到钥匙了。」

声音的主人赫然是悦美人。

她慢了哥哥几步,蹲在农家女身上摸索。

勾起一串钥匙。

给我解开脚链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

「谢谢。」

她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该是我谢谢您。」

12

那日她来找我,甘愿为我做事。

只求有朝一日能离开皇宫。

当时我有点诧异,原来她所求是这个。

她说她想回去等一个人。

我后来调查她才知道段丞初有多恶劣。

竟强纳良家女为妾,致使相爱的两人被迫分离。

在江琳生产的那日,我将一封信交给她。

言若多日不见我身影,立刻交给哥哥。

好在她聪明,察觉到不对劲,当即联系了哥哥。

本是以做防备,不曾想倒是真用上了。

哥哥暗中留意皇宫情况。

发现段丞初情况不对,立马跟了上来,这才找到了我。

我跟哥哥要了一把匕首。

一刀一刀地划开段丞初的皮肉。

看他痛苦呻吟,如丧家之狗。

看他求死不能,只能硬生生地忍受。

我俯在他耳边,如阴魂索命般低语:「段丞初,这是你欠我父亲,欠叶家的,是你们皇家欠万千英魂的。」

若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我也不会留他一口气。

哥哥并未阻止。

只是看着门外景色,久久不曾动作。

回程时我才知困住我的屋子是在荒山野岭。

难怪他们多日找不到我。

回京后,我让人传出流言。

皇上遇刺,贵妃护驾受重伤。一直在景仁宫休养。

皇上为找出贼人联合叶将军演了一场戏。

禁军包围叶府的声势太过浩大。

唯有这样,才能让叶府摘去污点。

江琳死了。

她生下的那个孩子还活着。

不过太医说活不过周岁。

眼下年岁也小,用不了重药,只能将养着。

我沉默半晌,只说尽力而为。

朝中已经准备段丞初的后事了。

他身体早已伤了根本,又连日奔波加上气急攻心,现在就是一口气吊着。

我逼他写传位诏书。

任我歹话威胁,他始终不动笔。

「江家入狱,那些世家不敢对上本宫。哪怕你不下旨,届时从宗室里选谁为新帝,也是本宫点头说了算。你识相些,我让你走得轻松。」

回到景仁宫时,悦美人来了。

我以为她是要来向我讨承诺。

本想让人带话给她,她却进来了。

「娘娘勿怪,只是臣妾看娘娘焦虑,想必是为了诏书?」

她是聪明人,想到也不奇怪。

我不瞒她,点点头。

她沉吟了一会,才斟酌开口:

「臣妾擅模仿字迹,不说十成十,七八分也是有的,娘娘可否让臣妾试试?」

我是真的惊讶了。

没想到她还有这才能。

我答应了,试试也无妨。

当圣旨上的字迹尽现,我才知她是谦虚了。

像,太像了。

就和段丞初亲手写的一样。

圣旨昭告天下的那一刻,皇上驾崩,段宵云成为了新皇。

同日悦美人随皇上而去。

世上再无悦美人,只有一位苦等意中人的痴情女。

或许某日得到上天的垂怜,能等来她的心上人。

无人在意的小门口,一道纤瘦的背影渐渐远去。

我成了本朝最年轻的太后,扶持新帝,垂帘听政。

叶家也迎来了它最鼎盛的时期。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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