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楼村:中国最早的艾滋病村,他们原来靠卖血为生,现在咋样了?

摘要:"桂医生,最近老家那边死了好多人,症状都特别怪。。。发烧、腹泻、浑身起疱疹,那疱疹有小碗那么大。。。"进修医生的描述让桂希恩心里一惊。

这是发生在1999年的一个真实故事。

要不是那天进修医生找到桂希恩医生,文楼村这个藏在河南上蔡县的小村庄,可能还要在黑暗中挣扎更久。

"桂医生,最近老家那边死了好多人,症状都特别怪。。。发烧、腹泻、浑身起疱疹,那疱疹有小碗那么大。。。"进修医生的描述让桂希恩心里一惊。

这些症状,太熟悉了。在美国学习时期,他就接触过这种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认为"不可能在中国出现"的疾病,竟然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肆虐。

不能再等了。桂希恩医生立刻赶往文楼村。

第一个见到的病人是孔留柱。高烧、腹泻、口腔真菌感染。。。瘦得皮包骨的身体,无不印证着桂希恩的猜测。抽血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为了确认情况,他扩大了检测范围。先是11个人的样本,结果只有1个是阴性。再检测50人,超过一半都是阳性。

更令人震惊的是,连孩子们也没能幸免。

"这不可能。。。"桂希恩喃喃自语。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此高的感染率,病毒传播途径一定不是单一的。

经过走访调查,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浮出水面 - 所有感染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卖过血。

这个发现让桂希恩寝食难安。但当地政府的阻挠和村民们的排斥,让调查工作举步维艰。他们不懂什么是艾滋病,更不明白为什么献个血也会得病。

但桂希恩知道,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顶着重重压力,用了整整半年时间,终于收集到了完整的调研数据。

这份沉甸甸的调查报告,不仅揭开了文楼村的秘密,更推动了中国艾滋病防治工作的重大转折。

让时间倒回90年代初,在这个贫困的小山村里,一场悄无声息的悲剧正在上演。

"胳膊一伸,露出青筋,一伸一拳,五十大元",这句?朗朗上口的标语,就这样贴在文楼村的墙上。五十元,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要知道,当时村民干一整天农活才挣几块钱,一个月的收入都未必有卖一次血来得多。

"卖血身体好,谁卖血谁发财,谁不卖血房子盖不上,媳妇也娶不上。"村里的妇女们都这么说。这话看似玩笑,却道出了当时村民们的真实想法。

违规血站像是嗅到腥味的鲨鱼,专门盯上了这些淳朴的农民。他们打出"卖血光荣,救死扶伤"的旗号,用"促进血液循环"、"有益健康"这些专业词汇来忽悠村民。

就这样,从17、8岁的小伙子到60多岁的老人,都加入了卖血大军。更要命的是,有人为了多赚钱,在各个血站之间来回"排班",一天能跑十几个来回。

最致命的是这些黑血站的"单采"工艺。所谓"单采",就是把血抽出来,提取血浆后再输回去。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风险大得吓人。

为了节省成本,这些黑心血站连最基本的消毒都不做,针头反复使用,血液分离的器械也是重复使用,简直就是在玩命。

90年代中期,文楼村里卖血的人数已经接近一半,并且还在继续增加。那时候,村子周边的献血点多得数不清。

有些连医疗资质都没有的人也开起了血站,就为了分一杯羹。

村民们以为这是条来钱的好路子,殊不知这些黑心血站的器械和血液都可能被污染。一旦有人感染了艾滋病毒,通过这种方式,病毒就会像野草一样在人群中疯长。

没等村民们用卖血的钱改善生活,一场灾难已经悄然降临。

这就是命运和贫穷开的一个血腥玩笑。

历史总是一遍遍地提醒我们:来路不明的快钱,背后往往藏着看不见的陷阱。

1992年,文楼村的噩梦开始了。

起初,村民们只是觉得有点感冒,没当回事。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整个村子陷入了恐慌。

一个接一个的村民开始出现怪异的症状:有人身上起了巨大的疱疹,足足有小碗那么大;有人发高烧好几天都退不下来;更吓人的是,有人嘴里长满了溃疡,整个口腔都烂了。

最要命的是,这些病怎么治都治不好。

雷妹一家的故事,就是当时无数悲剧中最让人心碎的一个。全家五口人,除了在卖血之前生下的大女儿,其他人全部感染。

眼看着一家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雷妹也没能挺过去,留下丈夫带着三个孩子相依为命。

到了90年代中期,文楼村已经成了人间炼狱。70%以上的村民都感染了艾滋病,这个数字吓得人直冒冷汗。村民们以为是自己得罪了神灵,天天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

可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艾滋病村"这个标签一旦贴上,整个村子就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村民们出门找工作,一说是文楼村的,立马就被拒之门外。

地里种的菜卖不出去,养的猪也没人敢买。

那段日子,村里天天都能听到哭声。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正当年的壮年人,就这样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村民们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最难的是那些感染了病毒的家庭。像雷妹家一样,政府每月发放的那点救助金,根本不够一家人活命。眼看着家里的顶梁柱倒下,剩下的人只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其乐融融的文楼村?整个村子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连空气都是悲伤的。周围的村民躲着他们,生怕沾上晦气。

说是隔离,其实就是赤裸裸的歧视。

要不是桂希恩医生的到来,文楼村可能真的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但即便如此,当时的伤痛,至今想起来仍让人心有余悸。

这就是一个村庄的人间炼狱,这就是一群普通农民用生命换来的血色教训。。。

桂希恩医生的那份调查报告,像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炸到了中央。

2004年,春风终于吹进了这个饱受折磨的村庄。河南省紧急启动"六个一"工程,一场关于生命的营救行动就此展开。

政府派来的干部们,拎着锅碗瓢盆住进了村里。这不是走形式,而是实打实地和村民同吃同住,手把手地教他们应对疫情。

从免费治疗到免费检测,从学生免费上学到老人专项救助,一项项政策都落到了实处。

最暖心的是那些服药督导员,每个人负责看护20个病人。清早晚上按时送药,看着村民把药吃下去,有人吐了还得重新补上。

就是这样不厌其烦的坚持,让村民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短短两个月,五百多万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就见了成效。村里的土路变成了平整的柏油马路,家家户户接上了自来水。

健身器材、绿化带,甚至连篮球场都建起来了。

最让人感动的是村里的学校。破败的教室焕然一新,崭新的塑胶跑道让孩子们又能撒欢跑起来了。教室里书声琅琅,操场上欢声笑语,这才是一个村庄该有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村民们的心态变了。不再怨天尤人,开始踏踏实实做事。虽然挣的钱不多,但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比什么都强。

政府还帮着发展了一些简单的产业。虽然规模不大,但总算给了村民一条生路。现在的文楼村,再也不用为温饱发愁了。

这就是希望的力量,这就是党和政府对人民的牵挂。一个几乎陷入绝境的村庄,就这样重获新生。

2006年的文楼村,有个特别温暖的故事。

还记得那个失去妻子的马深义吗?当初大家都以为他也会和妻子一样撑不过去。可他不仅活下来了,病情还在治疗下慢慢好转。

更了不起的是,他一个人把三个孩子都拉扯大了,每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出路。

这一年,马深义有了新的老伴。她也是个艾滋病患者。可能正是因为同病相怜,两个人特别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他们都明白生命的脆弱,所以更懂得把握当下的每一天。

如今的文楼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艾滋病村"了。虽然病毒还在,但人心中的阴影正在慢慢散去。

2004年,桂希恩医生获得了英国贝利马丁基金会颁发的艾滋病防治最高奖项。这个奖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肯定,更是对中国艾滋病防治工作的认可。

从绝望到希望,从黑暗到光明。文楼村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心中没有"病毒",就没有战胜不了的病毒。生命的馈赠,有时就藏在我们以为的绝境之中。

来源:明天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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