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明远，我今天亲眼看到了，你跟飘香发廊的那个女人搂搂抱抱！"
"周明远，我今天亲眼看到了，你跟飘香发廊的那个女人搂搂抱抱！"
父亲周国忠的嗓音像是刀子一样划破院子里的寂静。
"你若是敢娶她，就别再踏入这个家门一步！"
母亲苍白的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
明远攥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喉咙发紧。
林小美昨天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耳边："我这种人，不配进你家门的。"
01
南洋镇的春天来得突兀。
一夜之间，河堤的杨柳抽出嫩绿的枝条，街道两旁的梧桐也长出了新芽。
周明远推开"飘香发廊"的玻璃门，风铃叮咚作响。
这是他第三次来这家发廊。
不为别的，只为那个站在镜子前的女孩。
"来了？还是老样子吗？"林小美放下手中的剪刀，冲他笑了笑。
明远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他喜欢小美为他洗头时，指尖在头皮上轻柔的触感。
店里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隔壁录像厅播放着《追捕》，高仓健低沉的声音隐约传来。
"最近工厂里怎么样？"小美一边为他按摩头皮，一边随口问道。
"还那样，机器老化严重，设备经常出问题。"明远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小美的手法娴熟，力道适中。
不像有些发廊女，要么力道太轻，要么重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今天七点下班，你要等我吗？"小美低声问。
明远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着她："等你。"
发廊对面是一家新开的"金凤"饭店，装修得金碧辉煌，是镇上最高档的餐厅。
明远早已在那里订好了包间。
周国忠是南洋镇的名人，退休前是镇政府的科长。
明远从小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长大，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镇上最大的国企——南洋机械厂。
南洋镇不大，闲言碎语传得很快。
明远知道，自己若是被人看到与发廊女吃饭，不出三天，消息就会传到父亲耳朵里。
但他今天不在乎了。
"你为什么总是不肯让我送你回家？"金凤饭店的包间里，明远给小美倒了杯茶。
小美低头看着茶杯，没有回答。
"我喜欢你，小美。"明远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认识你三个月了，我想更了解你。"
小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明远，你条件这么好，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我这种人..."
"什么叫'你这种人'？"明远打断她，"你只是在发廊工作而已。"
小美苦笑了一下："在南洋镇，发廊女和妓女几乎是一个意思。你父亲是什么人，我也听说过。"
窗外的霓虹灯亮起来，照进房间，小美的脸忽明忽暗。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吧，我想看看。"明远不容拒绝地说。
小美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小美租住在镇西的一栋老房子里，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阁楼。
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桌上放着几本书。
《新概念英语》《会计基础》《服装设计入门》。
墙上贴着几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时装模特的照片。
最令明远惊讶的是小桌子上的台灯旁边放着一个存钱罐，而桌角堆放着几叠整整齐齐的信封。
"这是什么？"明远指着那些信封问道。
"家里的来信。"小美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身体不好，弟弟还在上高中。"
明远拿起其中一封，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一位瘦弱的中年妇女，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还有小美，三人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笑得灿烂。
"这是去年春节拍的。"小美说，"我每个月都要寄钱回家。"
明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小美总是那么节省，为什么下班后总是匆匆离开，为什么总是拒绝他的邀请。
"小美，嫁给我吧。"明远突然说。
小美愣住了，眼睛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
02
"不行！绝对不行！"周国忠拍着桌子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明远静静站在客厅中央，手握成拳头。
"爸，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你要跟一个发廊女结婚？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周国忠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回荡。
母亲周汪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想帮儿子说话，又不敢违背丈夫的意思。
"小美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工作努力，自学英语和会计，还要养家。"明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又怎么样？她还是个发廊女！传出去让我怎么见人？我周国忠的儿子，娶了个理发店的？"
明远深吸一口气："爸，这是九十年代了，不是五六十年代。行行出状元，职业没有高低贵贱。"
"放屁！"周国忠火冒三丈，"你要是敢娶她，就别认我这个父亲！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周家的人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
周汪玉哭了起来："明远啊，你就听你爸的话吧。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明远看着父母，眼里满是失望："我爱小美，我会娶她。"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家门。
身后，周国忠的怒吼声如雷贯耳："你要是迈出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
婚礼在林叔的理发店里举行。
林叔——林小美的叔叔，是镇上最早开理发店的人之一。
他曾收留过从农村来的小美，教她理发技术。
店里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几个气球，一条红色的横幅，写着"新婚快乐"四个字。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只有林叔，几个理发店的同事，和明远的几个要好的朋友。
明远租了一套西装，小美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虽然简单，但胜在干净整洁。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林叔充当主持人，笑呵呵地说。
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普通的金戒指。
"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明远在小美耳边轻声说。
小美摇摇头，眼中噙着泪水："有你在，就足够了。"
当戒指戴在小美的手指上时，她忍不住哭了。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
婚礼结束后，明远和小美搬进了镇东的一间小屋。
房子是林叔帮忙找的，租金便宜，虽然简陋，但对于新婚的小两口来说已经足够了。
婚后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明远在机械厂的工作开始变得不顺利。
厂长是周国忠的老朋友，明显对他冷淡了许多。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背后指指点点。
小美仍在飘香发廊工作，但顾客明显减少了。
有些镇上的太太们不愿意让"那个勾引了周家公子的发廊女"碰自己的头发。
最难熬的是每天下班后经过父母家时的那种感觉。
明远曾试图去看望母亲，但在门口被父亲拦下，赶了出来。
"国忠，你就这么狠心吗？"门内传来母亲的哭声。
"不是我狠心，是他不孝！"父亲的声音依然那么强硬。
夜里，小美常常偷偷哭泣。明远搂着她，却不知如何安慰。
白天，小美依然笑容满面地工作，晚上回到家还坚持学习英语和会计。
"为什么还要学这些？"明远问。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做理发师。"小美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林小美不只是个发廊女。"
明远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个女孩。她身上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是他所缺乏的。
03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冬天。
小美通过了初级会计考试，拿到了证书。
林叔让她兼职管理理发店的账目，每月多了一份收入。
明远的处境却越来越糟。
机械厂因为效益不好，开始裁员。作为"不受欢迎"的人，明远是第一批被裁的对象。
那天，明远拿着解雇通知书，在南洋河边站了很久。
回到家，小美已经做好了晚饭，桌上还有一瓶啤酒——这是他们的"奢侈品"。
"我被厂里开除了。"明远坐下来，疲惫地说。
小美没有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她安静地坐在明远对面："我们可以开一家自己的理发店。"
明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林叔说，他有个朋友在城西开了家理发店，现在想转让。
价钱不高，我们手头的积蓄差不多够付首付，剩下的可以慢慢还。"小美的眼睛闪着光。
"你想好了？"明远有些犹豫，"开店不容易。"
"我们一起努力。你技术好，我会管账，再请一两个人，应该能撑得起来。"小美信心满满。
就这样，在1993年的春天，"明美发艺"开业了。店名是小美起的，寓意明亮美好的未来。
开店初期异常艰难。
城西人流不如城中心多，每天的客人寥寥无几。
小美想出了不少招揽客人的办法：发传单、做优惠、上门服务等等。
明远的手艺确实不错，渐渐有了一些回头客。
小美则把店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清楚楚。
日子虽然清苦，但两人同心协力，每晚躺在床上都感到充实。
"我今天接到一个特殊的客人。"一天晚上，小美兴奋地告诉明远，"是外贸公司的张总。"
"张总？就是那个开宝马的张总？"明远有些惊讶。
"对！他来剪头发，无意中看到我在看英语书。聊了几句后，他让我帮忙翻译一份英文合同。"小美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我已经翻好了，明天交给他。"
第二天，张总看完翻译，非常满意，不仅付了丰厚的酬劳，还说以后有类似的工作还会找小美。
这是他们开店以来第一次有额外收入。
小美把钱放进了一个专门的信封，上面写着"店铺扩建基金"。
一年过去了，"明美发艺"渐渐有了起色。
他们雇了两个助手，其中一个是从小美家乡来的女孩，和当年的小美一样怀揣梦想。
小美教她理发技术，也鼓励她业余学习。"你看，我当年如果不学习，现在还是个普通的理发师，哪能开得起店。"
张总介绍了不少外贸公司的客人给小美做翻译，小美的英语水平也越来越好。
明远的技术更加精湛，开始有一些城里的阔太太专门来找他理发。
日子虽然忙碌，但充满希望。唯一的遗憾是，明远仍然没能和父母和解。
每逢过年过节，明远都会给父母送去礼物，却总是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别难过，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的。"小美安慰道。
明远点点头，但心里的伤痕却越来越深。
04
1995年的春天，南洋镇迎来了第一家购物广场。
这座三层楼的建筑成了镇上的新地标，吸引了周边乡镇的人前来购物。
小美眼光独到，说服明远在购物广场二楼租了个铺面，开了"明美发艺"的第二家店。
装修一新的店铺比老店气派多了，明远亲自坐镇，而老店则交给了得力助手打理。
生意蒸蒸日上，小美开始琢磨着扩大经营范围，加入美容美体项目。
"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不仅要理发，还要美容，这是趋势。"小美对明远说。
明远对妻子的商业头脑佩服不已，全力支持她的想法。
此时的小美，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年那个胆怯的发廊女的影子。
她穿着时髦的套装，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完全是一个成功女商人的形象。
而明远，虽然从技术人员转型为老板，但性格依然有些优柔寡断。
所幸有小美在身边，为他做决定，给他信心。
夫妻俩配合默契，事业渐入佳境。
命运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人沉重的一击。
一个寻常的午后，正当明远在新店为客人设计发型时，林叔匆匆赶来。
"明远，你妈病了，住院了！"林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明远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严重吗？"
"听说是突发脑溢血，情况不太好。"林叔神色凝重。
明远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往医院跑。
南洋镇医院的走廊里，周国忠像一尊雕像般坐在长椅上，面色灰白。
"爸..."明远轻声叫道。
周国忠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妈怎么样了？"明远小心翼翼地问。
"医生说需要手术。"周国忠的声音沙哑，"钱还没凑够。"
明远这才注意到父亲的衣着比记忆中要旧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大半。
"我去交钱。"明远转身就往收费处走去。
"不用你管！"周国忠突然站起来，拦住儿子，"我自己能解决。"
倔强的老人宁愿四处借钱，也不肯接受儿子的帮助。
明远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坐在走廊的另一端，遥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当晚，小美得知消息后，立刻拿出店里的积蓄，让明远再次去医院。
"这是妈妈的救命钱，爸爸不会拒绝的。"小美坚定地说。
明远拿着钱包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见父亲枯瘦的背影。
周国忠正俯身给周汪玉擦脸，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周先生，医院需要您签字确认手术费用。"护士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周国忠转过身，眼中满是绝望。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几张借条。
明远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门。
"爸，用这个吧。"明远把装着现金的信封递给父亲。
周国忠看着儿子，嘴唇颤抖着，却没有伸手。
"求您了，爸。这是妈妈的救命钱。"明远的声音哽咽。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护士站传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终于，周国忠接过信封，转身走向护士站。
明远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
期间，父子二人各自坐在走廊的两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凌晨时分，医生走出手术室，说手术很成功，但病人需要好好休养。
周国忠如释重负，腿一软，差点跌倒，被明远一把扶住。
"谢谢。"老人低声说，这是两年来对儿子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明远每天都来医院看望母亲。
小美不敢贸然前来，怕惹周国忠不快，但她每天都会准备可口的饭菜，让明远带给父亲。
"这是小美做的，您尝尝。"明远小心地递给父亲一个保温盒。
周国忠迟疑了一下，接过保温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和几样小菜。
"她..."周国忠欲言又止。
"她很想来看妈妈，但怕您不高兴。"明远说。
周国忠沉默良久，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小美终于鼓起勇气，随明远一起去了医院。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没有浓妆艳抹，显得格外朴素。
进病房前，小美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明远的手。
周汪玉已经醒了，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眼睛是明亮的。
看到小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欣慰的笑意。
周国忠坐在病床另一侧，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被他唾弃的儿媳。
"伯父好，伯母好。"小美轻声说，不敢叫爸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我在中药店买的灵芝，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周国忠没有拒绝，默默接过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从那天起，小美每天下午都会来医院，帮婆婆擦身、喂饭、按摩。
她动作轻柔，说话轻声细语，完全不像周国忠想象中的"发廊女"。
渐渐地，周国忠对小美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避开她的目光，有时甚至会简短地回应她的问候。
一天晚上，当小美和明远准备离开时，周国忠突然说："明天...你们一起来吃晚饭吧。"
小美惊讶地看着公公，眼中闪烁着泪光。
"好的，爸。"明远激动地答应道。
05
周汪玉出院后，明远和小美搬回了周家，照顾母亲的康复。
起初，气氛还有些尴尬，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尴尬逐渐消融。
一天下午，小美在厨房准备晚饭，周国忠独自坐在客厅看报纸。
"爸，您喜欢吃糖醋排骨吗？我想晚上做这个。"小美探头问道。
周国忠放下报纸，看了她一眼："可以。"
小美笑了笑，正要回厨房，周国忠突然叫住她："小美。"
"嗯？"小美转身。
"你...现在还在理发店工作吗？"周国忠问。
"我们现在有两家店了，老店主要是理发，新店增加了美容项目。"小美回答，"我主要负责管理和财务，偶尔也会给熟客剪头发。"
周国忠点点头，若有所思："你念过多少书？"
"初中毕业，后来自学了英语和会计。"小美如实回答。
周国忠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和明远，生活得怎么样？"
小美微笑着说："很好。虽然创业初期很辛苦，但现在店里的生意不错，明远的技术在镇上很有名气。"
周国忠再次陷入沉默，半晌才说："他小时候就喜欢摆弄别人的头发，我总觉得这不是正经事，逼着他读书，考大学。"
小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也许...是我错了。"周国忠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是两年多来，周国忠第一次向小美敞开心扉。
小美心里暖暖的，知道冰山已经开始融化。
晚饭时，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
周汪玉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
"小美做的菜真好吃。"周汪玉夸赞道，"比我做的都好。"
"是啊，尤其是这个糖醋排骨，酸甜适中。"周国忠也难得地点点头。
明远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家庭的裂痕正在慢慢愈合。
1997年，南洋镇迎来了经济发展的高峰期。
"明美发艺"已经成为镇上最有名的美容美发连锁店，共有三家分店，员工二十余人。
小美不再亲自为客人理发，而是负责整体运营和管理。
她还开始尝试引进国外的护肤品牌，成为镇上第一家代理国际品牌的美容店。
明远则专注于发型设计，培养了一批优秀的理发师。
他的作品甚至在省里的美发比赛中获得了奖项。
周国忠和周汪玉也搬进了明远和小美新买的大房子。
四室两厅的楼房，在南洋镇已经算是豪宅了。
老两口退休在家，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照顾小院里的花草。
周国忠还会骑着自行车去买菜，给全家做饭。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嫌弃儿媳妇的周科长，现在成了最贴心的老丈人。"镇上的人常这样议论。
周国忠对此不以为意，反而有些自豪。"我眼光不错吧，选了个好儿媳。"他常对老伙伴们说。
只有明远和小美知道，这句话背后有多少心酸和坎坷。
那年中秋节，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赏月。
"小美，你弟弟大学毕业了吧？"周汪玉问道。
"嗯，在省城找了工作，当了老师。"小美笑着回答。
"你妈妈的病也好了？"周国忠也关切地问。
"多亏了您和妈的关心，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小美感激地说。
"爸，妈，明天我们准备回小美老家一趟，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明远提议。
老两口对视一眼，欣然答应。他们还从未去过小美的家乡。
小美的家乡是南洋镇西南100公里的一个小村庄。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小美的母亲张英和弟弟林小山早已在村口等候。
"妈，小山！"小美一下车就扑向亲人。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一边的周国忠和周汪玉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这是我公公婆婆。"小美为两家人介绍。
张英连忙鞠躬："谢谢你们对小美的照顾。"
周国忠和周汪玉赶紧还礼："应该是我们谢谢小美才对。"
两家人很快熟络起来。
饭桌上，周国忠和张英聊起了各自的家乡和年轻时的经历。
周汪玉则拉着林小山，询问他的工作和生活。
"小山，听说你当了老师？教什么科目？"周汪玉慈爱地问。
"我教英语，妈妈。"林小山有礼貌地回答，"都是姐姐的功劳，她从小就鼓励我学英语。"
小美眼眶湿润："都是你自己努力。"
饭后，小美带着所有人参观了村子。她指着村口的一座小学说："这就是我和小山上学的地方。那时候条件艰苦，一个教室挤了四五十个学生。"
周国忠默默听着，眼神复杂。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美那么坚强，那么能吃苦。
回到家，小美拿出一个旧相册，里面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这是我十岁那年，爸爸刚去世不久。"小美指着一张照片说。
照片上，年幼的小美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一间简陋的土房前。
她瘦小的身躯显得那么坚强。
"那时候，妈妈病了，我要照顾她和刚出生的小山。"小美轻声说。
周国忠和周汪玉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小美。"周国忠突然说，声音哽咽，"当年是我太固执，太自以为是了。"
小美摇摇头："爸，那都过去了。"
"不，我欠你一个道歉。"周国忠坚持道，"是我错看了你。你比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强多了。"
周汪玉也流下了眼泪："小美，谢谢你不离不弃，照顾明远，也照顾我们。"
小美握住公婆的手，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06
1999年的最后一天，周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小美和明远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在这一天降生了。
"我们给她取名叫周晨曦，寓意新的一天，新的世纪。"明远抱着小婴儿，满脸幸福地说。
周国忠和周汪玉爱不释手地逗弄着孙女，脸上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来，干杯！"周国忠举起酒杯，环顾四周，"感谢大家来和我们一起跨年，一起迎接新世纪。"
林小山、张英、林叔，以及明远和小美的好友们，都举起了杯子。
"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周国忠声音有些颤抖，"那就是我的儿媳妇——林小美。"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这位曾经固执的老人。
"七年前，我犯了一个大错，差点赶走了这个好儿媳。"周国忠真诚地说，"幸好明远没有听我的，幸好小美宽容大度。"
周汪玉抹着眼泪，接过话茬："是啊，我们志远娶了最好的媳妇。"
晨曦在襁褓中咿咿呀呀，仿佛也在表达自己的喜悦。
明远搂着小美，在她耳边轻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
小美点点头，眼中满是幸福的泪水："记得，那天你来剪头发，一直偷看我。"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选择。"明远深情地说。
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南洋镇的夜空。
新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而周家人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特此申明：本文《那年，我娶发廊女被父亲逐出家门，如今，父母都夸我娶了好媳妇》含有虚构内容创作成分，人物均为化名，图片源自网络，请勿对号入座，请理性观赏文章
来源：热血青年伊莱莎6w8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