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刚才说何彩华的爸爸在她中学的时候去世了,对吧?那这家人真的很可怜,怎么维持的?”
“你是说何彩华的母亲?”
夏雨点点头,“李玉梅,李阿姨。”
“你刚才说何彩华的爸爸在她中学的时候去世了,对吧?那这家人真的很可怜,怎么维持的?”
夏雨:“何彩华吧,就是依靠她挣钱养家,她母亲自己也会在家里自己接一点活,手头上的针线活或者手工小玩意。”
听起来这家人一直比较清苦,高央越来越开始纠缠一个问题。
这个何彩华如果知道她的姐妹白雪峰过着一种公主一样的生活,那是什么滋味呢?
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孩子,生活却是千差万别。
大概会觉得心酸、嫉妒吧。
白雪峰似乎是不知道这个家庭的过去,她没有跟自己说过,白雪峰的妈妈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个女儿。
可是她们的生母李玉梅是一清二楚的。
白雪峰在明处,她们在暗处,白雪峰真的好可怜。
现在高央还不能把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岳母,没有眉目,只会平添老人的担心罢了。
和夏雨一起回家的路上,高央回头望了一眼何彩华的家,顿觉悲凉。
到底有什么缘故,何彩华要替换掉白雪峰呢?
难道是因为何彩华嫉妒白雪峰?嫉妒亲姐妹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休假的时间还剩下三天,他要赶紧去找何彩华,就算找不到何彩华也要找到她妈妈李玉梅。
“夏雨,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李玉梅住在哪里,具体的位置。”
夏雨看着高央,有些疲倦的脸上,淡淡笑着,“高央,这桩事情如果不解决,你是不是不会关心我?”
“没有啊,我关心你啊。”
“你不关心我,你只知道忙其他女人的事情。”
“唉……不是这样的,不是其他女人的问题,我不能看着骗局从我这里开始,然后撒手不管。”
“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不过我会帮你问清楚李阿姨的地址。高央……如果你这么着急白雪峰的事情,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了。”
……这是高央意料过的结局。
夏雨这几天都显得没有精神,也不爱说话,总是怀疑他。
其实是值得怀疑,他的心思在白雪峰和何彩华这对姐妹花身上。
对于刚刚失去亲人的夏雨,他是缺少了关怀,然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时间已经错过了,夏雨帮忙家里准备丧事的时间,高央一个人在外面转悠。
他没能亲力亲为陪伴夏雨。
有些事情一旦过去,就再也无法弥补。
高央:“你现在一个人……我不放心,唉……我……”
夏雨:“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想别人,我没事了,你再来告诉我你关心我,你爱我,不觉得很假吗?”
高央:“…………”
能说什么呢,无话可说,心里觉得抱歉,可是嘴巴又说不出口。
他们走到可以打小巴士的农村马路边,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夏雨当即给李玉梅打电话。
果然一打就通。
高央是听不懂夏雨在说什么,夏雨一直讲粤语,要么就是客家话,他只能等。
看着夏雨眼神冷漠地笑、讲,他知道她完全是为了他。
他抱住了她,她还在讲电话。
讲电话讲着讲着,眼泪掉下来,被他拥在怀里的夏雨,口齿不清地说:“她们住在惠州XX区XX大道137号,莲台公交站附近。我……我待会儿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伤风化,但是除了抱她亲她,也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愧疚了。
得了何彩华妈妈家里的惠州地址,高央觉得自己又离白雪峰近了一步。
他跟随夏雨回到家,整理了自己的随身行李,其余的就还是放在夏雨家。
明天夏雨回深圳,她只有三四天的丧假,她愿意帮高央把多余的东西带回去。
高央深深觉得对不起夏雨,她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可是他的肩膀上实在是有尚未解决的难题。
如果就此让他安心和夏雨生活,这完全是对夏雨的欺骗。
“我解决了她们姐妹之间的骗局,就回来找你!”
夏雨点点头,抱了他,两人在夏雨的房间最后缠绵了一次。
离别让床笫之欢也变得疯狂起来。
夏雨趴在他身上,轻轻说:“高央,我们分开的话,你会想我么?”
“会啊,当然会。”他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
“真的吗?”
“恩。”
“好,你也相信我,我在原地等你,但是如果我发现我又爱上了别人,我也会提前告诉你。倘若……你心里也爱上了别人,要和别人结婚,也要告诉我。”
高央点点头,又把她压在身下。
“你真是狡猾啊,威胁我呢?”
夏雨笑笑,抱着高央的肩膀说:“不是威胁,我和你,我们两个人做最好的后备情人,不好吗?
有时候真爱不一定能结婚,结婚的也不一定非要是那个最刻骨铭心的,结婚只是为了正常的生活。
你只要记得,还有我,就可以了。我也希望,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高央似懂非懂,觉得夏雨的这种说法浪漫时髦,可是又有点不道德,怪怪的。
他要走了,夏雨用腿夹着他的腰,不让走。
“呵呵,你这是剪刀腿吧?”
“呜呜呜……我要一个人回深圳,好孤单啊。”
“没事,我会回来的。”说着他笑嘻嘻地掰开她的剪刀腿,亲了亲她的腿,她的手,她的唇……
高央换衣服的时候,夏雨背过身去。
她当然是不愿意他走的。
可是他不得不走。
高央万分不舍地提着箱子,尽量的,悄无声息地从她房间出去了,就连关门,也显得小心翼翼。
他要去惠州。
从汕尾到惠州,并不远,都是广东省内。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觉得脚步灌了铅,他好想夏雨,觉得自己真是傻瓜蛋,都和白雪峰离婚了还要放弃夏雨……夏雨……。
心里这样想,脚步却没有停。
一个人的路,始终是孤独的。
脚步虽然沉重,可是心里又知道,不去惠州怎么可以?
万一之前那两个惠州的电话,刚好是白雪峰的,自己又没有接到,白雪峰还有多绝望呢?
一路搭车,他都是一个人。
第一次这样漫无目的地去找人,找白雪峰。
他看起来很像一个正在出差的男人,可是谁会知道之他是去惠州找老婆的呢?而且还是前妻。
高央到了汕尾火车站,匆匆忙忙排队免票,真是人海茫茫,看着手机里的地址,高央也不知道白雪峰究竟在不在这个地方。
只是……无论如何,他需要去看看。
如果不往前走,自己永远是迷茫的,假如前面的路是错的,最起码,他可以知道这条路不对,那么换别的路,他就更靠近真相了。
任何探索,都不能说没有意义吧,他唯有自我鼓励。
假如这一开始就是何彩华的骗局,他也该多了解一下何彩华。
找不到何彩华,就只能去找她妈妈。
如果没有她们的消息,也不可能知道白雪峰的踪迹。
她究竟去哪儿了呢?
手机里时不时传来夏雨的微信,她明天去深圳,今天可以懒洋洋躺在家里休息。
夏雨:你现在到了火车站?
高央:到了,你明天回去一个人小心一点啊。
夏雨:啧啧,都不要我了,还提醒我这个做什么,假心假意。
高央:你明明理解我,为什么又还要为难我呢?
夏雨:我不要理解你。
高央:每个人都有个过去。要了结了过去,才能对你负责不是?
夏雨:是的。好,你去了结你的过去,我也去了结我的过去。
高央:你的过去,什么过去啊,说来听听?
夏雨:没什么,我的旧爱,看到我的QQ签名——”外婆,一路走好“,最近又在联系我……
高央:那种男的,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千万要坚决。
夏雨:呵呵,比你好,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高央:我还不好啊?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好男人了,不知道多少人跟我发过好人卡。
夏雨:呵呵,但愿你回来的时候,我也能在原地。
高央:你又威胁我。
……
聊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夏雨实在是个表面知书达理,内心小气巴拉的女人,还是很在意他的离开,还是对他有一点感情。
买了最近的票,也要在火车站等一个小时。
等待是漫长而无聊的时间,他正想着要不去买个杂志过来看看,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一看又是来自惠州的陌生电话号码。
他的神经紧张起来,赶紧滑了一下,接电话。
“喂?”
“喂,你好。”
“白雪峰吗?”
“恩?尊敬的途途旅游会员,我是途途旅游客服小姐,针对二月份惠州旅游项目回访,希望您……”
高央放下手机挂了电话,……他又昏了,难道之前自己错过的电话都是这个惠州旅游公司的?
他确实是去过惠州旅游的,不过这场旅游是和公司同事一起去的,因为是组长,所以他一开始垫付了不少钱。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电话外泄了?
坑爹,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那么白雪峰……到底在不在惠州呢?
他已经买了到惠州的票,既然买了,还是过去看看吧,他这样想。
……等他上了到惠州的车之后,看着高铁的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如此漆黑。
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惠州了。
幸运的话,在晚上十点钟以前说不定能见着何彩华的家人。
打开手机,他翻看着自己和白雪峰的合照,还有白雪峰用他手机拍的无数自拍。
手机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记录过去。
白雪峰,你究竟在哪儿呢?
他只有一个手机可以和外界联络。
这几天是他的年假时间,他丝毫不想看公司邮箱。
其实除了白雪峰,除了张勇、赵棠,他也不怎么和别人交流。
可是现在的他,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也没的说,只好打开手机玩游戏起来,高铁上可以充电,他抓紧时间把移动电源插上了。
玩了一会儿,他竟然眯了眼,果然玩游戏是最好的放松,他常常是伴着游戏的声音入眠的。
游戏是他的工作,但是他不喜欢打斗地主,他喜欢DOTA,虽然还很菜。
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广播的清澈的女声,“乘客们,惠州站到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有些人已经站在走廊上准备下车了,他也赶紧。
还好没有一觉睡过站,不然就麻烦了。
他摇摇头,往前走。
前面有一男一女在讲话,女的穿的黑丝袜、高跟鞋、短裙、紧身上衣,有点胖,胖女人果然怎么弄都勾不起男人的欲望。
高央还是喜欢瘦的。
黑丝女旁边站着一个秃瓢男,眼睛睁得很大,说话咋咋呼呼,他对身边的女人说:“我上次去火车站买票。后面站了几十个人,我直接去插队,抢在第一个人前面买票。
呵呵,结果那个人直愣愣地看着我。哈哈,我心想,你看我干吗,你看我,我一样插队。”
“大傻冒!”
一个更洪亮的男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东北味。
高央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嘴巴没关门,骂了出来。
秃瓢这回觉察到“大傻冒”三个字貌似是对着他的,他很不高兴冲他前面的高个子问:“你骂谁呢?”
高央望过去,那貌似是个东北人,个子很高,鼻子很挺,只是眼睛小,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不是好惹的那种。
“谁傻冒我就骂谁。”东北口音很重。
他一开口,车厢里的人都笑开了。
“我去……”秃瓢儿直接挥了一拳过去。
东北人竟然接住了他的手臂,“就这么点棉花拳头还想打人?”
他一说,大家又笑了……车厢里真是很欢乐。
秃瓢还想加紧攻势,结果被东北人不知道怎么一转一扭,就跟警察绑嫌犯似的,东北人抓住了秃瓢儿。
“老子以前是交警,你真的以为现在做坏事没人管了?”
“啊……”
因为有点吵闹了,前面过来了一个高铁工作人员,问:“怎么了,怎么了”。
前面的人讲:“没事,没事,他们好玩。”
东北人松了手。
那秃瓢正想报告,被他身边的女人锤了一下。
车门开了,一车人下去。
高央很佩服那个路见不平的东北人,下车之后刚好和那人并肩走着,他对东北高个子笑了笑,竖起大拇指。
这个东北人看起来四十岁年纪,板寸头发,运动衣运动短裤,提着一个简易的运动提包,看起来精神很好,不过比高央高半个头。
东北人摇摇头,笑笑,“自以为这个社会没人管了,横行霸道,我最看不得!”
高央点点头,“是啊,现在傻冒很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东北人:“只要人人练武,就不怕坏人。人人都弱小,坏人肆虐,谁敢管?”
高央点点头:“大哥真的是交警?”
东北人摇摇头,“哈哈,不是,那是忽悠那傻冒的,我是打拳击的。”
高央:“哇……好牛逼。”
……因为一路这两个人都是一个人,也就一起出火车站。
高央对惠州不熟悉,他干脆拿出手机,给东北人看了何彩华妈妈的地址……
东北人一看,“哎,这个位置我很熟悉,好像就是我们武馆附近,一起走吧,这晚上黑灯瞎火的。”
高央笑了笑,“好!我正愁不好找。”
两人萍水相逢,上了的士之后,开始聊起来,两个人互相都自我介绍。
原来这个东北人叫做文虎,是个拳击教练,也难怪看起来壮。
文虎问高央:“你找烟婆干嘛?”
高央:“烟婆?”
文虎:“你这个地址,好像就是烟婆家里。烟婆就是卖烟呐,她门口还摆着台球桌呢,很热闹的。”
高央似懂非懂点点头,“我……本来是……和她女儿谈恋爱,最近闹别扭了,我……我没找到女朋友,呵呵呵呵,所以就到她娘家看看。”
文虎听了哈哈大笑,“哎呀,你们南方人就是磨叽,这么点事儿,还专程从深圳过来,小伙子啊,我告诉你,女人这东西,你就是该冷,你冷着,她自己就回来了,你越追,她就越跑!”
高央笑笑,“是的,有道理。”
文虎:“这个烟婆家里的女儿,你和她谈了几年啊?”
高央本来就是在说谎,现在感觉撒谎真的不是好事,累啊,要圆谎,不然这话都说不下去了。
“呃……谈了两三年吧。”
“你家里什么条件啊?”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东北大哥不是陌生人,搞得跟岳父似的。
“条件不怎么样,就是一般工人家庭,我自己在深圳工作。”
“哦,唉,工人家庭就很好了,双亲都在,有家有口就是幸福了!”
“是么,呵呵。”
“恩,我老婆前年死了。我儿子现在才十八岁,刚刚上大学,我四十六了。”
“哦……大哥还有这个遭遇啊。我真的看不出来,觉得你挺开朗的。”
“呵呵,不开朗也是过,开朗也是过,不然怎么整?”
“是的,这一点我做不到,每天神烦。”
“呵呵,你们年轻人都不知道在想啥,我儿子也是的,一天就低着头玩手机,不知道他整啥,谈个恋爱,到现在我也没见着我媳妇儿,他后来跟我说是游戏里的女朋友……”
高央听了哈哈大笑,“……这个,这个在现代社会很正常,我在游戏里,也有过三个老婆,其中还有一个是男的。”
文虎笑着摇摇头,“你现在好了啊,你现在正正经经有工作,有女朋友,能过日子就行了,父母还指望你啥哟。”
高央:“唉……如果简简单单就好了,唉……”他是表面简单,内里负责。
文虎又问:“你是搞什么工作的?”
高央:“游戏,斗地主。”
文虎:“还有这种工作啊,每天就打牌啊?”
高央笑笑,跟他解释了半天,说明了游戏策划之类的名词。
文虎点点头,“一个月多少钱?”
高央:“一万多吧。”
文虎:“这么多啊!”
高央:“唉……这个深圳不算高。”
文虎点点头,似乎顿时就对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两人沉默了一下。
文虎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跟烟婆女儿谈恋爱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说感觉。”
高央:“呃……感觉?说不大上来,有……好像也可以说有……”
文虎:“我这个人不爱说人坏话,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话吧。是这样的,我们武馆,有个人住在烟婆隔壁,听他说啊,经常晚上两三点,她家里就有女鬼的声音……反正听着就慎得慌……”
高央一听,心想,难不成是白雪峰?难不成白雪峰被幽静在她们家里?
“小伙子?”
“恩?……哦,没有,我是好像感觉到我女朋友有点古怪,您这么一说,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两人说了一会,很快就到了,文虎要给钱,高央拼命拦下自己给了。
“我麻烦您带路,还让您给,说不过去!”
就这样高央轻而易举地跟随文虎来到了莲台公交站附近,因为入夜了,人已经有点稀少。
文虎:“烟婆每天九点钟就收摊子了,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是那个摆着三个台球桌的门口,你自己去吧,我也回家了啊?”
高央:“好!好。”
他和文虎拜拜之后,忽然想到假如烟婆——李玉梅这家人不在的话,他晚上都没有地方睡觉,如果今天不在这里睡,换别的地方,明天又不好找到了。
再转过头一看,文虎大哥还有一个壮硕的背影。
高央大喊:“大哥……等等……”
他跑过去,找文虎要电话。
文虎给了他,又说:“高央,你能不能给我儿子介绍工作啊,他也玩游戏,玩的厉害啊!”
高央笑了笑,他很想说玩RPG类打枪、打怪的游戏和斗地主是两码事,想了想说:“这个我可以帮您留意,但是我也不是做老板的,等您儿子毕业了可以到我们公司面试看看好吧?”
文虎笑呵呵,“好,好。”
就这样这一对忘年交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
高央提着自己的箱子,转身往三个台球桌的方向走去,路灯灯光惨白惨白的,即使是七月,晚上一点也不热,海风很大,他甚至觉得有点冷。
主要是心里虚,别人一家人都不认识他吧。
作为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他该怎么和何彩华的家人过招呢?
来源:大大崛起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