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梦里林悦雪白的胳膊缠在那个男人腰上，汗湿的头发贴着她发红的脸颊。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往前冲，刀尖离那男人的后背还有三寸时，林悦突然转过脸——右眼下面那颗泪痣渗出血来。
1.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突然亮起，凌晨一点十七分。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后背的冷汗把酒店床单浸出个人形。
刚才那个梦太他妈真实了。
梦里林悦雪白的胳膊缠在那个男人腰上，汗湿的头发贴着她发红的脸颊。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往前冲，刀尖离那男人的后背还有三寸时，林悦突然转过脸——右眼下面那颗泪痣渗出血来。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我撞翻在地，碎成十七八片。我抖着手摸烟，发现整包南京都被捏成了渣。微信聊天记录停在昨晚十点，林悦说："明天要带朵朵打疫苗，我先睡了。"
车钥匙在指间转了三圈，等我反应过来时，导航已经显示"全程246公里，预计耗时4小时17分"。后视镜里我的眼睛通红，像被那个噩梦传染了似的。
雨刮器在高速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三年前买这辆二手帕萨特时，林悦坐在副驾上啃煎饼果子，葱花沾在嘴角："等明年贷款还完，咱们带朵朵去迪士尼吧？"现在煎饼果子的油渍还在椅缝里发黑。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轮胎碾过小区减速带。我仰头看着五楼窗户，喉咙突然发紧——本该漆黑的卧室，此刻泛着暖黄的光。
电梯数字跳到"5"用了整整一个世纪。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听见屋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玄关处多了一双AJ，42码，鞋带系着花式结。
主卧门缝漏出的光影在地板上颤抖。我握住门把手的掌心全是汗，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林悦锁骨上的红痕。她说是不小心撞到衣柜，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牙印。
"陈阳...别..."
熟悉的声音裹着陌生的喘息撞进耳膜。我抬脚踹开房门的瞬间，床头那盏蒂凡尼台灯应声而碎。林悦的蕾丝睡裙还挂在台灯底座上，那个纹着青龙纹身的后背猛地僵住。
我抄起梳妆台上的神仙水砸过去，玻璃瓶在男人额角炸开时，林悦的尖叫像把刀捅进太阳穴。但下一秒我突然笑出声，笑得弯下腰扶着门框，笑得眼泪糊了满脸。
"周浩你疯了吗！"林悦扯着被单往后缩，露出肩膀上新鲜的咬痕。那个叫陈阳的健身教练捂着淌血的脸，内裤都穿反了。
我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扔在床上，离婚协议书从里面滑出来，正好盖住她胸前的淤青。"林小姐，这三个月的私教课上得挺值啊？"我指着床头柜缝隙里的避孕套包装，"连超薄螺纹都跟家里用同一个牌子，真讲究。"
林悦的脸瞬间惨白。她当然不知道，三个月前她手机里那条"明天老地方见"的短信，是我用恢复软件查出来的；她更不会知道，上个月她说去闺蜜家过夜时，我就在健身房对面的咖啡馆，看着她挽着陈阳走进隔壁酒店。
2.
陈阳连滚带爬逃出去时，裤腰上还别着林悦的珍珠发夹。林悦缩在床头哆嗦着点烟，火苗蹿了三次才燃着。她手指上的婚戒在烟雾里泛冷光，那是我用第一个项目奖金买的，内圈刻着"2016.5.20"。
"朵朵..."她突然触电般抬头，"你别动孩子！"
我把玩着从空调滤网拆下来的微型摄像机，画面里陈阳正给她绑健身球上的阻力带："上周三你说带朵朵去儿童乐园，实际是让保姆带孩子在麦当劳呆了四个钟头，自己跟他在瑜伽室玩双人拉伸？"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抓起枕头砸过来："周浩你他妈监视我！"
"比不上你偷人精彩。"我闪身躲开，枕头撞碎飘窗的多肉盆栽。七年前我们搬进来时，她非要在这个位置种满多肉，说等老了就坐着晒太阳。
手机突然震动，私家侦探发来压缩包。点开第一张照片是妇幼保健院的档案——林悦去年十月的人流手术单，家属签字栏赫然写着陈阳的名字。
我把手机甩到她面前时，珍珠耳环从床头柜滚落，那是结婚三周年礼物。她突然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既然早就知道，干嘛装模范丈夫？"
"总得让证据链完整。"我摸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三个月前她说回娘家那晚，监控清晰地录下陈阳进门的脚步声，还有主卫浴缸放水的声音。
她抓起离婚协议撕成两半，突然僵住——第二页夹着朵朵的亲子鉴定报告。当看到"亲子关系概率99.99%"时，她整个人像被抽了筋似的瘫软下来。
"放心，我没你那么脏。"我捡起碎片重新拼好，"房子归我，存款你带走，朵朵跟谁由她自己选。"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响动。林悦她妈冲进来时，手里还拎着给朵朵买的恐龙玩具。老太太"扑通"跪在地板碎玻璃上，我下意识去扶，却被她拽住裤脚："小浩，悦悦是一时糊涂..."
"妈！"林悦突然尖叫，"去年你做心脏搭桥的二十万，是他把车卖了凑的！"
老太太的手突然松开，玩具恐龙"咔嚓"裂成两半。我看着这个曾经叫我亲儿子的老人，想起手术那天自己在ICU外跪了整夜，此刻却像在看陌生人。
僵持到天光微亮时，林悦突然平静下来。她对着梳妆镜慢慢涂口红，是迪奥999正红色，我们领证那天她涂的就是这支。
"周浩，你还记得结婚时司仪问的那个问题吗？"她对着镜子里的我说，"无论顺境逆境，疾病健康..."
我扣上西装扣子，转身时撞倒玄关的合影。玻璃碎裂声中，我听见自己说："那年你说想要天长地久，我就真信了。"
一周后 星巴克**
林悦把朵朵的抚养权协议推过来时，无名指已经空了。她搅拌着凉透的焦玛奇朵，忽然说："陈阳跑了，带着我卡里四十七万。"
我望向窗外，穿JK制服的小姑娘正踮脚给男友喂冰淇淋。二十二岁的林悦也这样喂过我，在苏州河边那个总漏雨的出租屋里。
"健身房的监控视频，我删了。"我把U盘推过去，"你妈血压药不能断，别告诉她钱的事。"
她眼眶突然红了，又硬生生憋回去："房子贷款...其实我偷偷做过二次抵押。"
我搅动着早已融化的冰美式，想起上个月银行经理欲言又止的表情。当初她非要买这套学区房，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如今产权证上还沾着陈阳逃跑时碰翻的咖啡渍。
"下周过户。"我把新钥匙放进她包里，"给你和朵朵住。"
她终于哭出声时，我起身扣好风衣。推门瞬间寒风灌进来，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周浩！"
我停住脚步，但没回头。
"那年迪士尼烟火..."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我望着雾蒙蒙的天，想起三年前那个未兑现的承诺。最后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时，轻声说："早该醒了。"
步行街传来《体面》的旋律，我摸出震动的手机——杭州分公司发来调任通知。飞机舷窗外的云海翻涌时，我忽然想起领证那天她写在誓言卡上的话："我们要相爱到所有云都落地为止。"
删除拉黑所有联系方式前，我给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发了最后条短信："云散了。"
来源：滑稽小丑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