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被抄后,树倒猢狲散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20 14:48 3

摘要:酒过三巡,友人调侃:「谢兄既带了夫人来,怎的还不为我们引荐?」

> 谢家被抄后,树倒猢狲散。

> 唯有我留了下来,陪谢青恒一路流放到岭南。

> 我事必躬亲,苦中作乐,妥帖照顾他三年。

> 三年后,谢家平反,他亲口许诺。

> 待回京后禀明圣上,便娶我为妻。

> 接风宴上,他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 酒过三巡,友人调侃:「谢兄既带了夫人来,怎的还不为我们引荐?」

> 谢青恒看了我一眼,摆摆手笑道:

> 「休要胡说,这是照顾我三年的忠仆。」

> 「今日带她来,不过给个体面罢了。」

01

众人听他这样说。

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不过片刻便改了口风。

纷纷称赞我是勇气可嘉,忠心护主。

谢青恒醉眼朦胧,倦怠地扬起下巴:

「诸位大人都这么夸了,阿芙合该敬一杯。」

见我迟迟不动。

他眉头微皱。

「阿芙?」

我强撑起笑,缓缓松开袖子里嵌入皮肉的手指。

手指很僵硬,连端起的酒杯都拿得颤颤巍巍。

「阿芙,多谢各位大人美言。」

美酒入喉,唯余苦涩。

我强撑着站起,福了福身:

「阿芙不胜酒力,这便退下了。」

出门时,我听到友人调笑:

「谢兄还不去追,当心美娇娘生气。」

谢青恒轻笑:

「谢某至今未婚配,何来美娇娘?」

我在屋内枯坐了半宿。

夜半,门被推开。

熟悉竹墨香混着酒涩味,从身后拥住我。

「怎么,生气了?」

在岭南三年,他一向端方有礼。

从像今日一般,气场张扬,侃侃而谈。

眉眼中都透露着意气。

我起身,挣脱他的怀抱。

「岂敢,阿芙身为忠仆,能让大人亲自带去宴会,已是天大的福分。」

屋内没有点灯。

只有月华照入,映出他颀长的身躯。

他叹了口气:「今日席中有项国公在,为保全你,我只得这样说。」

「阿芙,你要体谅我。」

这句话,他从回京途中便与我说了数次。

京中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牵一发而动全身。

届时,定会有许多不得已。

「所以,阿芙,你会体谅我的,对不对?」

那时,我还覆上他的手,亲口告诉他。

不论如何,我都会在他身边陪着他。

只是未曾想。

回旋镖来的如此之快。

我轻声开口:「奴婢当然会体谅您,这都是我身为忠仆该做的。」

我未带情绪,听在他耳朵里,却像是讽刺。

「阿芙,你不懂京城里的波谲云诡。」

「若我强行将你娶为妻子,只会害了你。」

我不说话。

与他隔着黑暗对视。

半晌,他叹了口气:「罢了,来日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转身走了。

徒留一室酒香。

02

屋内再次回归寂寥。

我忽然轻笑出声。

不是讽刺,不是怨怼。

只是因为,我赌输了。

四年前倒在他马车跟前时,我给自己下注。

赌马车里的人能救我。

我下了十次赌注。

倒了十次。

挨了九次打。

第十次,是谢青恒的马车。

马夫的鞭子快要到我身上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传出:

「何苦为难可怜人,府内若还缺人,给她个差事吧。」

他从始至终没掀开帘子。

却给了我生的希望。

进府后我才知,救我的是南尧谢氏的郎君,谢青恒。

谢青恒。

我细细咀嚼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那一次,我赌赢了。

三年前谢府被抄,谢青恒流放岭南。

我又给自己下了一注,赌他能东山再起。

之所以如此豪赌,是因为我亲耳听到他与老太君惜别时所说。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一旦太子登基,孙儿必会回来。」

那时候,整个谢府已经乱成一团。

奴仆纷纷裹了细软逃跑。

只有我拿出攒的月钱,跟随他一道去了岭南。

我将昔日他救我的恩情如实相告。

他虽然不记得这事,却对我多了几分敬重。

三年来,我事无巨细,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图的就是他能记住我的恩情。

待来日回到京城,他投桃报李。

我已经想好了报酬。

黄金千两,官凭路引。

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却足够我自立门户,这辈子衣食无忧。

可他给的太大了。

月华下,他握住我的手,说要娶我为妻时。

我心动了。

人非草木。

日日面对这样一张英俊的脸。

很难不动心。

我将爱慕之心收敛得很好。

只在午夜梦回,无人知道时释出。

我不是个坦荡的人。

从始至终,都有自己的盘算。

是他给了我希望,让我竟然认真幻想了野鸡变凤凰这回事。

如今只不过被打回原形。

野鸡就是野鸡。

从没有变凤凰的可能。

他总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可他小瞧了一个底层女子想要出人头地活着的决心。

他的借口和说辞。

只不过是因为前程、权力。

每一样,都比我重要。

我了然。

这些勋贵之间的谋算,不是我一个小小奴婢能搅动的。

忠仆二字,便是对我身份的最佳解释。

03

第二日起身,檀溪姑姑来了,说太老君有请。

我问檀溪,老太君找我何事。

她冷着一张脸,福了福身:「姑娘一去便知。」

屋内,金兽吹烟袅袅,满屋檀香。

椅子上坐着一位满头银丝,不怒自威的老妇人。

想来就是谢老太君了。

我跪下行了个大礼,请安。

她并不叫起,只转着手上的佛珠。

直到膝盖跪得有些麻木,才听到头顶有道声音:

「起来吧。」

我咬着牙,忍着痛站起身。

却因膝盖实在疼痛,有些站不稳。

谢老太君一声轻哼:「连跪都不会跪,也敢妄想做我谢氏主妇?」

她说得中气十足,颇有些威严。

我明白她是要给我脸色看。

刚站直的身子又扑通一声跪下:

「老太君明鉴,奴婢蒲柳之资,身份低微,怎敢肖想不可能的事。」

我的惶恐落入老太君眼中,带着求生的希冀。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不答话,她又说:

「你照顾恒儿三年,论理也是谢府的救命恩人。」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我将头埋得更低: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我咽了口唾沫:「若老太君非要赏赐,便赐奴婢金银千两,许奴婢自由吧。」

老太君扑哧一声笑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金银千两,还得许你自由?」

她起身。

每走一步,拐杖便在地上敲击一声。

如同砸在我的心上。

直到那双精致的鞋停在我眼前:

「如此卑贱之躯,你也配?」

我惊得呼吸一滞。

这些银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

难道谢老太君这般吝啬,连这点钱也不给我?

「恒儿在老身面前求了许久,让项氏入府后,再收你做通房。」

「能做通房便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原来昨夜他如此在意项国公,是要娶人家的女儿啊。

好一手谋算。

只是,谢青恒。

从正妻到通房,天差地别。

既然从一开始就给不了,为何要开口许诺。

是看我三年照顾,凡心未动。

所以开口试探,看我会不会陷入你的陷阱。

我抬头,对上谢老太君凌厉的眼:

「老太君,并非人人都想攀龙附凤,奴婢无意当什么通房,只想过平凡安生的日子。」

大抵她只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想到,我卑贱之躯,竟然还能真的提出要求。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生来就这么理所应当。

从不问人愿不愿意。

「我知大人有万千壮志,我若真留下来,只会徒增他与项氏的不快。」

「但求老太君能高抬贵手,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

老太君眼神微怔。

权衡利弊后,终于开口:

「檀溪,去支五千两。」

「三日后,许你自由之身。」

我呼出一口气。

三日而已,我等得起。

04

刚回京的谢青恒很忙。

日日都去赴宴。

只有夜半时分,半梦半醒间。

他携带酒气,推门而入。

我不想面对他,醒了也假装睡着。

他在我床边坐了许久。

抚摸上我的发丝,轻轻拨弄。

末了,叹息一声又走。

既然要走,就应该划清界限。

大家都不体面,又何必曲意逢迎。

谢老太君果真守信用。

三日一到,檀溪如约送来了银票和凭籍。

檀溪将我从后门引出,让我即刻就走。

我道过谢,带上帷帽,先去买了匹快马。

离城门关闭还有两个时辰。

买完马后,我将银票存进了钱庄。

又去成衣铺子买了身男装。

出门在外,男人的身份总比女人好使些。

剩下四十两碎银子。

我买了些干粮和一把匕首。

时间差不多了。

我牵着马,一路走到南城门,顺利出了城。

天色逐渐暗淡,我翻身上马,直朝南边而去。

我早想好了。

去祁州多城,听闻那里民风开放。

若不想嫁人,还可以去当自梳女。

马蹄在黑夜中嗒嗒作响。

向生的希望奔腾。

奔得越快,我浑身的血液越沸腾。

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再也不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我虽不坦荡,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离驿站还有些距离。

马儿有些累了。

我下马,将它拴在树上。

看着它低头吃草,我也靠着树,从包袱里拿出干粮。

休整片刻,我继续赶路。

到了驿站,已经是半夜。

一路颠簸之下,竟然让我有些疲累。

刚一挨到枕头,便囫囵睡下。

梦里,火光冲天。

小娘站在火里推搡我,嘶吼着让我快走。

我冲出火场,回头看。

身后屋邸已成了废墟。

只有一股浓烈的烟味萦绕在我周身。

我被呛得快要呼吸不上,拼命想叫出声。

却发不出半分声响。

梦中与现实交汇,嘈杂的声音中,有谁慌忙喊:

「走水啦,走水啦。」

身后,有人拂过我的腰身,将我拦腰抱起。

那人声音冷漠,像淬了毒的寒冰:

「阿芙,你真的很不乖。」

05

再醒来时,我又回到了谢府。

谢青恒将我带了回来。

我刚一睁眼,便看到他面如玄铁。

「为什么要走?」

我不想说话。

他执意问:「为什么要走?」

「就因为我说话不算数,没娶你当正妻?」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

仿佛说话不算数这件事,于他而言如同喝凉水一般简单。

我想告诉他:

是。

因为你言而无信,所以我便要走。

我李芙蓉这辈子,决不会当任何人的玩物。

可我不能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认。

他说:「在岭南三年,你都没想离开。怎么到了京城,你却要走?」

「你知不知道,若我来迟半分,你早已身陷火海。」

他边说边褪去外衣。

「阿芙,我承认,在岭南说要娶你的话,有些太过天真。」

「可你要相信,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让你当我的妻。」

「项氏出身高贵,入门之后必不会为难你,我会纳你为良妾,给你富足的生活。」

从通房到良妾。

真是天大的恩赐啊!

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想要起身。

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谢青恒,你对我干了什么!」

他恍若不觉,直到脱得剩一件里衣。

「我与祖母相依为命,她待我严苛,总想让我光宗耀祖。」

「与项氏联姻,也不过是利益交换,更进一步。」

「这个世上,若论真心关心我的人,怕也只有你了。」

谢青恒动作很轻,轻轻撩起被子。

「所以,阿芙,你不能离开我。」

「一生一世,你都要和我在一起,明白吗?」

他的手很凉,如同一条滑蛇溜进我的衣领。

「不要,谢青恒。」我的声音带上颤抖。

他闻言,眼神却兴奋了几分。

「阿芙,永远不许离开我。」

他吻上我的唇,覆身上来,熟练地解开我的纽扣。

「乖,痛过之后便会觉得舒爽了。」

他一边吻我,一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我听不清。

只感觉那双黏腻的嘴唇,像只苍蝇一样从脖颈掠到下腹。

谢青恒。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他折腾了我一晚上。

待精疲力竭后,再次拥我入怀。

「今日是我唐突,来日再给你补一个婚礼,可好?」

我嘲讽道:「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还配拥有婚礼吗?」

他恍若不觉我的嘲讽。

轻柔地在我发间落下一吻。

「当然。」他指着心口:「这里,只属于你一个人。」

何其讽刺。

我的三年赌注,未曾换来金银自由。

却换来了我最不想要的通房。

小娘,我恐怕要和你一样。

一辈子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中了...

06

谢青恒将我看管得很牢。

便是出恭,也有两个丫鬟时时刻刻跟着我。

这段日子,不论多忙,谢青恒都会抽时间与我用饭。

我总觉得精神不振,干什么都恹恹的。

直到我吃了一口鱼肉,腥味充斥鼻腔。

我瞬间干呕起来。

谢青恒慌忙请来大夫。

一诊脉,我竟然怀孕了。

他高兴地连说三个好,赏了大夫不少银两。

「阿芙,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眉眼弯成牙儿,小心翼翼拥着我。

「往后你只管安胎,祖母那里,自有我去说。」

他的柔情蜜意,放在我眼中,只觉得讽刺。

他当真不知吗?

下人生的孩子,到头来还得伺候主母所生的孩子。

一样都是下人。

一生都活在压迫中。

又有什么好?

既然不期待这个孩子。

那他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我下了决心要逃离,只待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谢青恒成婚那日。

那一日,他定会抽不开身。

后院有一个被杂草掩埋狗洞。

届时,我支开这两个丫鬟。

从狗洞里爬出去,马不停蹄出城。

这一次,我走水路,必定不会被人找到。

待下了水路,再买一副落胎药。

了结这个孩子。

谢青恒成婚这日。

府中披红挂胜。

一切格外顺利,我支开那两个丫鬟,从狗洞爬了出去。

一抬头,阴影下站着穿着喜服的谢青恒。

「阿芙,你又不乖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新婚之夜。

谢青恒没有陪项氏这个正妻,而是来找了我。

他满身酒气,温润的脸上出现戾气。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为什么偏要跑。」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再一次被带了回去,严加看管。

事不过三。

我明白,自己也许此生都逃不掉了。

谢青恒曾无数次问我,为何要走。

却没有一次问过我的曾经。

小娘渴望了一辈子的自由,可还是被抄了家,入了贱籍。

被人当玩意儿一样买回家,成了暖床婢。

没有尊严,任人欺凌。

生下了我,也不过是正妻所生孩子的玩物。

小娘为我起名芙蓉。

希望我像芙蓉花一样,绚烂开放。

她总说,她这辈子出不去了。

既是希望渺茫,也存了希冀,盼望我能出去。

她教我刺绣,教我认字。

甚至放下身段,匍匐在嫡母面前,只为了我能跟嫡姐一道学骑马。

她说,马跑得快。

若想出去,谁都追不上。

嫡姐不喜欢我的名字。

她说,我和小娘一样,都是贱奴。

贱奴就该有贱奴的样子。

所以,我叫阿鼠。

老鼠的鼠。

我叫了十四年的阿鼠。

却耐不住这张越来越漂亮的脸。

就算不施粉黛,也比嫡姐好看百倍。

及笄这日,她给我下药,带了最丑陋的马夫进来。

她说,毁掉我,表哥便不会再喜欢我。

我从没对她的表哥有过非分之想。

是他在无人的地方,总要亲近我。

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马夫欺身上来时,小娘带着人赶到了。

众目睽睽下,嫡姐将白的说成黑的。

我被打入暴室,只待天亮便要被浸猪笼。

小娘放起那把火时。

她让我先走。

我看着怀中被塞入的银两,在她的推搡下,爬出狗洞。

我的小娘,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的自由。

可是,恶人凭什么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这不应该。

他们赖以生存的一整条街的铺子,在宵禁时被我烧了个精光。

大火吞噬黑夜。

熊熊燃烧。

他们在火中灭亡。

我在火中重生。

我为自己筹谋至今。

步步算计。

到头来,不过一个浮萍。

还是玩弄不过这些达官显贵。

谢青恒,你问我为什么要走。

这便是我的理由。

纵使清贫一生,总好过性命被人拿捏在手里。

惶惶不可终日。

07

孩子三个月时,我第一次见到项琼音。

她坐在主位上,很是端庄。

美得像画上的菩萨。

我与她从未见过。

若不是这几日谢青恒未出公差。

恐怕我还见不着她。

她看起来极好说话。

不待我行礼,便让人扶我起来。

她端着和煦的笑,与我闲话家常。

仿若认识多年的老友。

临走时,她说送我个礼物,让我回去再打开看。

我揣着盒子,回到屋内。

盒子里,是一方有些锈了的银簪。

我一眼认出,这是小娘的遗物。

她如何能得知!

第二日,我主动去拜会。

项琼音仿佛知道我要来。

我不顾阻拦,朝她行了大礼。

她一个眼神,屏退左右。

我了然。

这样的手段,是要让我表忠心了。

我跪在地上,如当年小娘一般。

对主母说着恭维的话。

她亲自扶我起来。

「成婚那夜,是我告诉夫君你要逃走。」

她含笑,眼神轻柔。

看我时,命如草芥。

我愣住了。

「你是想问,你我身为敌人,我为何还要留下你吗?」

「傻姑娘,婚姻当中,把女子当成敌人,是最下乘的手段。」

「上乘宅斗,斗的永远是男人。」

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初次听闻,却只觉得震撼。

我低头:「还请夫人赐教。」

她抿了口茶。

「赐教谈不上,你于底层挣扎,自然未曾有人教过你。」

见我茫然,她接着解释:

「四年前,我在阁楼上饮茶,见一女子拦车装晕,十回,方得一生机。」

「后来,我又听闻,那女子跟着去了岭南,回来后,却不要名分,只要金银与自由。」

「从那时我便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我没问她找我的意图,直接表明:「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只是夫人,事成之后,可否赏我金印,放我自由。」

她放下茶杯:「我倒真想问问,为何你这么坚持。」

「一旦出去,便是漂泊一生,哪里有后宅来的安稳。」

我笑:「有人图安稳,有人图自由,夫人若探查过我的过去,便该知晓,自由于我有多珍贵。」

我从未否认过谢青恒对我的喜欢。

可那从不是正眼相待的喜欢。

就好像那人对小娘的喜欢。

总是像玩物一般,带着侵略和占有。

正如我与他朝夕相处三年。

他从未问过我,我名字里的芙蓉二字因何得来。

卑贱之人的过去,不值得被探讨。

我与他的身份云泥之别。

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公平。

她顷刻了悟,眼中生出几分欣赏。

「你很特别。」

我笑着收下这句话,问她:「需要我怎么做?」

她道:「世道艰难,外面也不一定是海阔天空。」

「若你诞下孩儿,这府内,岂不是你说了算?」

我摇摇头:「夫人说笑了,我身份低微,老太君怎会让我亲自抚养孩子。」

她好整以暇看着我:「若老太君不在了呢?」

我猛地抬头:「你是说……」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宛然一笑。

「妹妹如此聪慧,怎会想不到,那日驿站的火是谁放的?」

是谢太君。

这老妇很是阴险。

那日叫我过去,不论我如何回答。

她早就下了决定,要置我于死地。

若非谢青恒来得及时,恐怕我已命丧黄泉。

「那日谢青恒能赶来,也是因为你。」

她点点头,眼中带着欣赏。

「不错,自你回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你别怕,我无意与你争宠,正如我一开始说的,上乘的宅斗,对付的永远是男人。」

我心中闪过几丝头绪,还是没忍住问她:

「你出身高贵,生来锦衣玉食,出嫁便是主母,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烦恼。」

她苦笑摇头:「我与你,不过都是被牵线的木偶罢了。」

「身不由己,却不得不臣服于男人,这便是女人的宿命。」

「所以,我也想为自己争一争。」

「你说的这些。不怕我来日反水,告诉谢青恒吗?」

她看向我,如同猎物。

「好妹妹,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不论是我或者谢青恒,对你都没有分别。」

「你的性命,我可以任意拿捏,只是我需要你,愿意给你一个生的机会。」

我呼吸一窒,像是被一直无情的触手勒住脖颈。

生如浮萍,本就可以被人任意折断。

这便是我的宿命。

08

谢青恒回来时,已是一个月后。

他身上带着寒气,迫不及待拥我入怀。

「阿芙,我好想你。」

头一次,我回抱住了他。

「我也是。」

他浑身一颤,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片刻后,却将我抱得更紧。

我笑着挣开他:「小心孩儿。」

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

他轻轻抚摸,如获至宝。

「我已跟琼音商量,待孩儿生下,便记在她的名下。」

「她出身高贵,以后这孩子,便是谢氏的继承人。」

我乖顺地点头。

明显瞧见他呼出一口气。

我命人准备了一桌好菜。

头一回,与他心平气和吃了顿饭。

放下筷子,他颇有些感慨:

「琼音果真贤惠,你不过跟她相处几日,便被她说通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柔和。

「主母为人大度,视我如亲姊妹一般。」

「往日是我不懂事,扰你烦心,今后不会了。」

他饮下一杯酒,神色得意。

「是了,女子就该这般贤惠。」

「往日你与她多走动,也好一同帮着管理内宅。」

因为我的顺从,所以他便给我些体面。

一介妾室,还能掌管内宅。

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他眼中有些醉意,要吻上来。

我慌忙转过头:「别,大夫说胎象不稳,不宜行房。」

他堪堪停住,却在下一刻,按住我的头。

加深了这个吻。

突如其来的酒气,令我几欲作呕。

我拼命掐入掌心,才避免吐出来。

他的手不老实,滑入我衣领揉搓许久。

若不是我坚持,下一刻他便要撩裙子了。

他眼中情欲更深,摆摆手:「你休息吧,我去看看琼音。」

第二日起身,我照例去给项琼音请安。

却看到她正在喝黑漆漆的汤药。

我问她,这是什么。

她一饮而尽,擦擦嘴:「水银汤。」

我诧然:「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对女子伤害多大。」

她无所谓一笑:「世上有几个男子肯带羊肠?」

「我不欲生子,这便是唯一的法子。」

她反过来安慰我:「你若是心疼,便好生养着身体。」

只是,谢青恒欲火旺盛,这水银汤她难不成还要天天喝吗?

谁来也巧了。

没过几日,谢青恒的外室闹了上来。

琼音出面,将她接到了府中居住。

谢青恒去了青州办差,不过月余,便有了一位红颜知己。

听闻那女子是红袖招的清倌儿,叫长霜。

琴棋书画,吟诗作赋。

很受当地才子追捧。

谢青恒受新帝器重。

下了青州,当地官员忙不迭便将那女子献上。

不过又是酒过三巡,水到渠成。

谢青恒为长霜赎了身,带回京城做了外室。

纸包不住火,还是让谢太君发现了。

堂堂侯爵,竟然藏了一个贱籍女子为外

来源:艾青青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