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喜连枝(完)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20 14:48 4

摘要:我和陆小侯爷两个伤心人,在他们的婚宴上畅饮买醉,因为,我心仪顾司渊,他爱慕临溪。

我的竹马顾司渊,娶了京都第一才女临溪。

我和陆小侯爷两个伤心人,在他们的婚宴上畅饮买醉,因为,我心仪顾司渊,他爱慕临溪。

我们喝得酩酊大醉,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就这样,我和陆小侯爷被家里逼着成了亲。

洞房花烛夜,我看见了新房墙上挂着临溪的丹青,为了公平起见,我从怀里掏出了顾司渊的画像,并排挂好。

这时,走进新房的陆小侯爷,冷不丁来一句:“这样看,他们还真是一对璧人,十分般配!”

1

今日将军府张灯结彩,新妇已经被迎进了门,新妇临溪是丞相之女,貌美娴静,亦是冠绝京都的第一才女。

顾司渊一身大喜袍,笑得满面春风,一杯杯地喝着宾客敬的酒。

我哥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妹妹,明明你和顾司渊才是青梅竹马,偏偏被那个临溪捷足先登了。”

我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苦闷地猛灌酒。

我哥抢过我手里的酒壶:“妹妹,这将军府的酒没甚滋味,要不,哥哥陪你去醉仙楼吃酒去。”

我知道,我哥怕我借着发酒疯去抢亲,就想办法劝我走。

我苦大仇深地瞪着他:“秦念郎,我看起来像那种没脸没皮、会抢别人夫君的女子?”

身为龙凤胎,秦念郎跟我完全没有心意相通。

“这.……”我哥吓得不敢说话,怕挨揍。

毕竟,我在京都素有恶名,曾当街按着宋太傅之女宋语桐暴打,是个一言不合只会动粗的蛮横女子。

“我瞧着,秦姑娘不像。”答话的,是坐在邻桌的陆小侯爷,陆麟,临溪的爱慕者。

此刻,他俊俏的脸上透出红晕,桌上四个酒坛东倒西歪的,也是喝了不少。

我醉意渐浓,向他抱拳致敬:“谢陆小侯爷赞誉,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坐过来一起喝几杯?”

陆小侯爷闻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挪了下屁股坐到了我旁边。

“妹妹,这不合适,怎么能随便和男子拼酒。:我哥极力劝阻,奈何他低估了两个情场失意的人,对于酒的渴望有多强烈。

2

我和陆小侯爷举杯畅饮,立誓不醉不休,很快一坛酒见底。

最后,我们两个醉鬼越喝越上头,不顾我哥的强烈反对,当场称兄道弟起来,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而泣。

严格来说,是我单方面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的也只有我,据说,满堂只听见我号丧般的哭声。

我哥在旁边急得嗷嗷叫:“哎呀,妹妹,你快放开陆小侯爷。”

他越是想扯开我,我越是一身反骨,把陆小侯爷抱得更紧。

我哥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干脆用衣袖遮住他自己的俊脸,以免被宾客认出他是东宁侯府世子。

我抱着陆小侯爷,委屈巴巴地说道:“你知道吗?他喜爱舞刀弄枪,我小时候为了接近他,练得一身拳脚功夫,哪知,原来他喜欢温柔端庄的淑女。”

“陆麟,我.……嗝~”还没有说完,我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陆小侯爷虽喝得醉醺醺的,却不忘轻拍我的背,帮我顺气:“我也以为她喜欢芝兰玉树的君子,便日夜苦练体态,哪知,原来她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

听他说完,我哭得更大声了:“呜~他们~他们是鸳鸯成双对,我们是舔狗凑一双!”

这时,陆小侯爷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可惜我醉迷糊了没有听清。

2

当晚,我在顾司渊婚宴上丢人现眼的行径,被宾客们口口相传,很快闹得满城皆知。

我爹像个怒目金刚,吵嚷着要对我动用家法时,我娘全力以身阻挡。

直到听我哥说,我抱着不撒手的男子是陆小侯爷。

我爹立马变了嘴脸,高兴得直拍桌:“成亲,你和陆小侯爷必须成亲!”

紧接着第二天,陆小侯爷被他祖父押到我家求亲,一箱箱的聘礼,堆满了东宁侯府的前院。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我脑袋一直晕晕沉沉,我看陆麟倒是神清气爽,跟没事人一样。

期间,我爹和陆老侯爷相谈甚欢,看着我们频频点头,我和陆小侯爷互视一眼,都在等着对方出面抗议拒婚。

哪知,直到过了三书六礼,敲定好了婚期,这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还是没有等到彼此开口。

只有,我哥站出来强烈反对,被我爹胖揍了一顿,瞬间老实了。

我想着,既然陆小侯爷没有拒绝,我这个罪魁祸首,也不好拒婚打他们脸面。

我哥笃定我和陆小侯爷会成为怨偶,哭唧唧地道:“妹妹,你真是,喝酒误终身啊!”

3

我和陆小侯爷的婚礼办得尤为隆重,一点也不输顾司渊和临溪的那场。

眼看新房只剩我一个人,我自行掀开了盖头,百无聊赖地在新房打转赖地在新房打转。无意中,瞥见了新房墙上挂着一幅临溪抚琴的丹青。

那丹青虽只是背影,举手投足间很是传神,足见作画之人的用心。

为了公平起见,我从怀里掏出了顾司渊舞剑的画像,并排挂好。

这时,正好踏进新房的陆小侯爷,怔忡一瞬,冷不丁来一句:“这样看,他们还真是一璧人,十分般配!”

我委实佩服陆小侯爷的眼力,竟然从我幼年拙劣的画技中分辨出,那拿剑乱挥、难辨雌雄的火柴人,是顾司渊。

我端起合卺酒,递给陆小侯爷一杯:“英雄所见略同!”

不得不承认,全京都也只有临溪能配得上顾司渊,虽说临溪曾是我的情敌,即便我有私心想贬损下她,奈何她实在是太过优秀,完全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陆麟一派坦然地仰头喝完完合卺酒,接着,他一边替我卸下死沉的头冠,一边温声说道:“饿不饿?想不想一起去吃醉仙楼的猪肘子?”

一听醉仙楼的猪肘,我兴致勃勃地猛点头:“去,早饿了,说走就走。”

4

醉仙楼的东家很会来事,看我和陆小侯爷身着大红喜服,多送了两盘菜和一壶酒,嘴上还恭贺着:“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不由好奇:“你竟认得我们?”

那东家指了指桌上的两盘猪肘,笑得像个弥勒佛:“只有二位吃我家猪肘时,好蘸着醋吃,我自然是印象深刻。想来,二位口味如此一致,也是种难能可贵的缘分。”

我和陆小侯爷闻言吓得同时放下沾满醋汁的猪肘,生怕吃多了缘分太深。

说起来,我和陆小侯爷最初是在醉仙楼相识的,彼时,顾司渊和临溪常在醉仙楼里相见。

一次,我偷偷尾随顾司渊而来,当时,醉仙楼人满为患,为了能视奸自己的心上人和情敌,我不得不挑了一个顺眼的陌生男子拼桌共食。

那男子,便是跟着临溪而来的陆小侯爷!

眼看心爱的人和他人言笑晏晏,耳鬓厮磨,我扔下啃完的猪肘骨,咬牙切齿地啐道:“临溪这个真绿茶。”

陆小侯爷也边啃猪肘,边愤愤怒骂:“顾司渊这个假正经。”

因为是异口同声,我们面面相觑:“你喜欢临溪?”

“你喜欢顾司渊?”

本着情敌的舔狗,必是盟友,我和陆小侯爷一拍即合,决定要互换敌情,以便拆散临溪和顾司渊。

我对顾司渊的喜恶一清二楚,他对临溪也了如指掌,这一年间,但凡临溪和顾司渊所到之处,必然会有我和陆小侯爷鬼祟猥琐的身影。

哪知,没有拆散他们,我俩这对舔狗意外喜结连理了。

5

回府以后,已过了一个时辰,洞房花烛夜,喜烛燃了大半,似在催促新人莫要错过吉时。

我卸下妆容,脱了厚重的喜服,只穿了里衣忐忑地坐在床边,哪知,陆麟梳洗好后,径自走向了睡榻,把喜床独留给了我,他什么意思?

是想让我独守空房?

再想到,他在新房挂的那幅丹青,我禁不住开口呛他:“陆麟,你既然打算为了临溪守身如玉,当初为何要同意与我成婚?”

他愣了愣,急慌慌地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她,我是.....怕你不愿意。”

我直视他,认真道:“我没不愿意。”

话音刚落,房里猝然黑了大半,是陆麟熄灭了其中一支红烛,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昏暗之中,我感受他炙热灼人的目光。

一夜春宵,直到喜烛燃尽。

6

大婚第二日,公主府设了赏花宴,请帖递上了陆麟的案头。

陆麟怕我太累,便贴心地说道:“要是不想去,我给你推了。”

我接过请帖:“去,既是公主盛请,不好推辞。”

恐怕赏花是借口,想看我笑话才是真,我反正闲着无聊,干脆去赴这个鸿门宴。

公主府富丽奢华,京都贵女和贵妇齐聚,我再次见到了坐在公主下首的临溪。

她如今梳了妇人的发髻,仪态端庄大方,眉目间多了一分娇媚的风情,临溪曾经给灼华公主当过伴读,能在公主府宴席上见到她,并不意外。

我刚找了个空位置坐着,就感受到一道炽热的怨毒目光,斜对面的宋语桐,恨不得给我瞪出窟窿眼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之前,宋语桐无意中撞见我和陆麟携手游湖,便讥讽我三心二意不知廉耻,被我揍得鼻青脸肿。

我毫不客气地回剜了她一个白眼。

宋语桐矜娇地偏头冷哼一声,和公主嘀嘀咕咕什么,公主烁华是个放荡不羁的妙女子。

她今年方及笄,便豪横地在公主府养了十来个面首,此等惊世骇俗之举,实属女子典范。

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奈何,她看人的眼光差了些,竟和宋语桐这种庸脂俗粉,是闺中密友。

我刚夹起一筷子菜,还没有送进嘴里,就听宋语桐对我发难:“秦念卿,你不是对顾大将军情有独钟吗?怎么轻易就嫁给了陆小侯爷?莫不是,拿这陆小侯爷当慰藉的替代品吧?”

宋语桐果真是讨人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得罪了四个人,只见临溪微微蹙着秀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了我。

当然,我以前喜欢顾司渊这事,临溪也是知情者。

我坦坦荡荡地迎视过去,没有丝毫尴尬:“试问京都哪个女子,不敬佩仰慕顾大将军这等英勇护国的良将?”

“他骁勇善战、忠君爱国,此等绝无仅有的好儿郎,难道不配成为南临众女子争先爱慕的对象?”

宋语桐没想到我会大方承认这事,还当着临溪的面,毫不掩饰地夸赞她夫君,顿时怒不可遏:“巧言令色,你不过是看顾司渊娶了临姑娘,你才故意借着醉酒设计陆小侯爷,毁了他的名声,让他不得不娶了你个蛮横泼妇。”

我闻言歪着头看她,故作疑惑道:“宋姑娘,你张口闭口提及我夫君陆小侯爷,又如此气急败坏,莫不是嫉妒我嫁给了他?”

周边的贵妇人开始窃窃私语,毕竟,宋语桐上个月才和礼部尚书次子定了亲,她如此做派,不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是暗戳戳地争风吃醋。

宋语桐语气透出明显慌张:“你胡说,谁、谁嫉妒?你以为谁都像你见异思迁,寡廉鲜耻?”

又欠揍了?我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

宋语桐瑟缩着,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她脸上虽然盖着厚厚的粉,也难遮住颧骨上若隐若现的淤青。

我摇摇头,自顾自地夹了口菜,不打算搭理她这只嫉妒心强的疯狗。

7

好在,公主烁华看宋语桐吃了瘪,没有替她出头,而是笑吟吟地看向临溪:“临溪,本宫要向你赔罪,本宫此前并不知你有孕在身,还劳你如此奔波,实属不应该。”

临溪冲公主莞尔一笑:“我该感谢公主才是,我在府中待得憋闷,正打算找个去处换换心情,恰好公主府送了帖子,可不就是场及时雨。”

要么说,还是临溪讨人喜欢,言语恳切,神情不卑也不亢。

宋语桐看我停下筷子在打量临溪,又趁机作死拉仇恨:“我们之中还属临溪最有福气,嫁了两情相悦的郎君不说,如今还怀了身孕,真是羡煞旁人呐。”

她说着,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不像有的人,不择手段得到了陆小侯爷又怎么样,嫁给不爱自己的郎君,后半辈子只怕是孤枕难眠、郁郁寡欢。”

这时,贵女和贵妇们探究的视线都转向了我们,我礼貌微笑,直言不讳:“想必这事宋姑娘更是深有感触,毕竟,同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定亲,余生更为煎熬吧。”

宋语桐和礼部尚书次子冯昀,不过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亲,这冯昀是妥妥的纨绔子弟,听说时常宿在烟花巷子,她还好意思来调侃我。

宋语桐的脸色涨红如猪肝,在她发作之前,我又故意大声道:“我夫君陆小侯爷玉树临风,秉性端方温良,又事事以我为重。”

“君子论迹不论心,即便我们之间不言男女情爱,却也能彼此信任肝胆相照,这才是世间求之不得的情谊。此生能嫁与他,我觉得不亏。”

宋语桐一脸的不屑,摆明就觉得,我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公主烁华则饶有趣味地看向我,一副吃瓜表情:“秦念卿,你对陆小侯爷似乎很满意?”

“自是满意。”

我正好想借此机会,消除她们的恶意揣测,虽然我并不在意人言,但是不想委屈陆麟。

“我秦念卿从不是认死理的,情之一事,得之欣然接纳,失之何须沉溺。世间好儿郎繁几,再选一个满意的便是。像陆小侯爷这样的郎君,我秦念卿亦好逑之。”

公主烁华笑得明媚,冲我举了酒杯:“很好,秦念卿,你果然是个通达之人,女子自当拿得起放得下。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笑着举杯饮尽了果酿酒,烁华公主性情顽劣喜欢凑热闹,绝非是个昏聩糊涂之人。

果然,烁华公主放下酒盏,有意瞥向宋语桐道:“大家且瞧这满园的奇花异草,它们顺时而开,姿态万千,并非只为讨得赏花人一时的垂青。”

“我们身为女子也当如此,莫要把自己囚困于后宅,只知争奇斗艳互相攻讦,而忘了女子本该有的风骨。”

面对公主烁华的当众敲打,宋语桐臊得讪讪低头,不敢言语。

接下来的赏花宴,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8

等我从公主府出来时,一抬头就看见两辆马车并排停着,其中,一辆马车前站着的人,身姿挺拔高大威猛,正是顾司渊。

别看顾司渊是武将,他平日里却好穿月白色衣裳,活脱脱一个清雅温润的贵公子。

再看到他,我心中已毫无波澜,我目光移向一旁,陆麟正抱臂倚着马车,他一身玄色潇洒俊逸。

他和顾司渊之间,就好似有道无形的楚河汉界,两人仅隔着一马车的距离,却能做到互不搭理。

我不由觉得好笑,顾司渊误以为我在同他打招呼,也礼貌地冲我颔首微笑。

正巧,陆麟似有感应地抬了头,他微拧着眉,满脸不悦地瞪了顾司渊一眼,又嘟囔了句什么。

“司渊,你来了?”轻柔婉转的嗓音,自我身后响起。

我侧身,临溪正在婢女的搀扶下款款走来,难怪,陆麟方才一副要吃了顾司渊的模样,合着是因为看见了临溪。

正想着,只见陆麟跨着步子走了过来,我咬了咬唇,他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当着顾司渊的面纠缠临溪吧?

哪知,陆麟竟越过临溪朝我而来,神情激动地抓住我手腕,来回翻看:“你衣裳怎么脏了?是不是公主府里有人为难你?是灼华公主吗?”

我顺着陆麟的目光,看见自己袖口上沾了大片油渍,尴尬地直摇头:“不,不是,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之前,为了习武方便,我穿的都是窄袖对襟。今日赴宴换了广袖罗裙,兴许是夹菜时无意中沾上的。

陆麟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忙松开手上的力道,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咳,不是就好......”

我心中一暖,自然而然牵起陆麟的手:“我在公主府没吃饱,我们去醉仙楼再吃一顿。”

“那快走吧!”

陆麟唇边也挂起了笑意,离去之前,出于礼貌,我同顾司渊和临溪道了别。

陆麟扶着我上马车时,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都成婚了,往后不能像从前那般,要同顾司渊保持距离。”

我点头:“嗯,你也是。”

9

马车里,陆麟递过来一个食盒:“先垫垫。”

我忙接过来打开:“这是….南街小巷的桂花方糕,还是热乎的,你来公主府前去买的?”

陆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回道:“公主府规矩多,我怕你拘谨吃不饱.....我记得,你喜欢吃那老夫妻做的桂花方糕。”

车窗投射而来的光缥缈,打在陆麟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显俊美无俦,我的心下意识地如擂鼓般跳动着。

这桂花方糕,是今年上元节,我和陆麟无意中发掘到的小摊。

当时,南街有庙会和花灯,到处人头攒动,没多会儿,我们就把顾司渊和临溪跟丢了。

无奈之余,我和陆麟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只好结伴四处闲逛,我们走走停停,最后,就近找个馄饨摊位稍作歇息。

哪知刚坐下,无意中撞见恶意欺人之事,一个卖果脯糕点的男子,嫌对面摊位的老夫妻抢了他不少生意,骂骂咧咧地故意找茬,还掀翻了老夫妻的糕点摊子。

我刚想出手,只见陆麟抢先一脚将男子踹倒在地,让他赔偿老夫妻的损失。

那男子就是欺软怕硬,他哆哆嗦嗦地扔下钱,摊位都没来得及收人就跑了。

当时,我只觉陆麟周身有朦胧的光芒,不自觉被吸引。

老夫妻感激涕零,送了两大盒桂花方糕给我们:“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小姑娘,你找到了一位好郎君。”

“不是,我和他不是.…”我赶忙解释。

陆麟没有说话,只是接过那两盒桂花方糕,塞入我手里,手心传来他的体温,灼热滚烫,我的脸皮猝然赧红一片。

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一路上,我不知不觉地吃光了那两盒桂花方糕。

归家后,我一夜辗转难眠。

八岁那年,顾司渊把我从恶犬嘴里救下之后,追着顾司渊跑,已然成为我的习惯,我心里该在意的,明明是顾司渊,可为什么会频频想起陆麟?

我异常苦恼,自己竟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子。

10

之后,我和陆麟继续跟在顾司渊和临溪屁股后面,可是,再次看着他们你侬我侬,我却没有之前那般气愤。

我这才看清楚一个事实:我喜欢陆麟。比喜欢顾司渊还强烈,每逢和陆麟对视时,我的心便如小鹿乱撞。

为了不引起陆麟的怀疑,我仍是故作拈酸吃醋。

直到顾司渊大婚,我心中欣慰不已,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顾司渊好比遥挂于天上的月,我对他更多的是对救命恩人的敬仰之情。

而陆麟,则更像一盏触手可及的灯笼,光芒微弱,却令我安全感十足,毕竟,月亮可以照亮所有人,但是灯笼,只会为我所亮,也只能为我所亮。

我拿出一块方糕,喂到陆麟嘴边:“陆麟,我们直接回府。”

陆麟囫囵吞下糕点,不解地问:“不去醉仙楼啃猪蹄了?”

我抱紧手里那盒桂花方糕,无比满足:“下次再去,我现在只想吃桂花方糕。”

11

回门这日,我爹开心得嘴快裂到耳根子后了,我娘看到陆麟亲自扶我下马车,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

我娘以前总说,顾司渊征战沙场九死一生,不在她择婿的范围内,这样看,我娘对陆麟倒是挺满意的。

陆麟一一拱手见礼,命人将带回的礼搬进东宁公府,秦念郎则一脸幽怨,眼下是浓重的淤青,整个人就像鬼附身一样。

我忍不住揶揄他道:“秦念郎,你难不成最近不去搜罗名家真迹,改吸食大烟了?”

秦念郎唯一的爱好是搜罗字画,被骗了几回还不长记性。

秦念郎可怜兮兮地说道:“妹妹,我是因为太担心你,才寝食难安……哪知你竟然......”

剩下的话秦念郎没有说,只是怒瞪着我身旁的陆麟,秦念郎平时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我知道他是个称职的哥哥,他是担心我和陆麟感情不和,会受委屈。

“妹妹,你和爹娘先进府,我与妹夫有事要商谈。”秦念郎说完,把陆麟拽到一边,两人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

我和爹娘先进了府,一刻钟后,陆麟和秦念郎才进来,原本萎靡不振的秦念郎,肉眼可见地变得精神抖擞。

我盲猜,秦念郎肯定是收了什么好处,只是他不肯透露,陆麟对此也绝口不提。

我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12

临近酷暑,我最是怕热,哪怕屋内放着两个冰鉴,夜里还是燥热盗汗,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陆麟今日打算带我去别院避暑,忙吩咐婢女收拾好换洗衣物,哪知,小厮突然来报,说顾司渊请我去他府中一叙。

看我应承下来,还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陆麟干坐在一旁生闷气,他嘴里不忘念叨着:“顾司渊是不是有毛病,你们都各自成婚了,还不知道避嫌!”

我正对镜敷脂粉:“顾司渊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兴许真有什么重要之事。”

“是,你最了解他!!!”

陆麟拿过螺黛,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为我细细描眉。

我听他语气酸溜溜的,便试探性问道:“要不,你同我一起去?”

陆麟这才眉开眼笑:“既然夫人诚心邀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13

我是将军府的常客,府里的管家认得我,他直接领我进了顾司渊的院子。

院落中摆设多年未变,那桂花树下原本有架秋千,自打小时候被我一拳砸坏之后,便一直空置着。

此刻,顾司渊正坐在院中亭子内喝茶,陆麟一见到顾司渊,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顾司渊,有什么事快些说,别耽误我和念卿去别院避暑。”

顾司渊没有理他,只对我道:“念卿,是溪儿她说想见你。”

原来是临溪想见我,只是我和她并不相熟,她为何要见我?

我独自去内院找临溪,陆麟则留下陪顾司渊喝茶闲聊。

见到临溪时,她正慵懒地斜躺在藤椅上,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秦念卿,你来了.….….”

临溪说话有气无力:“我近期吐得头晕眼花,不能起身相迎,请你见谅。”

“你且躺着就是。”

我知女子有孕在身,会有诸多不适,既如此,临溪定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大事。

临溪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也不绕弯子寒暄:“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其实,你和陆麟总跟着我和司渊,我们一直是知晓的.…..…”

要不要一开场,就这么直接?

我一脸窘迫地捏紧了丝帕,佯装淡定道:“你们、什么时候察觉的?”

“别紧张,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算旧账。”

临溪捂嘴轻笑:“是司渊太过警觉,你和陆麟第一次跟着我们去九灵山赏梅,他就发现了你们的行踪。”

14

九灵山赏梅,是我和陆麟首次携手合作,彼时我和陆麟还沾沾自喜,认为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搅散散他们不过迟早的事。

没想到,出师未捷,一开始就被目标人物逮个正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还是闭嘴为妙。

临溪支着下颚看我,眼露狡黠:“我当时觉得有趣,并没有让他打草惊蛇,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话说回来,京都人人都道临溪是贵女典范,只有我和陆麟看见过,她和顾司渊在一起时,那彻底暴露的本性。

我曾一度以为,顾司渊喜欢临溪,是因为她的温婉贤淑,哪曾想,临溪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她表面上是知礼守节的名门贵女,私底下,她会笑得前仰后合,也会脱了鞋袜趴在船头掬水把玩,还会叉着腰和顾司渊大声吵架。

临溪随意捋了捋鬓发,继续道:“观察你们小半年后,果然被我发现了端倪。你看陆麟的眼神并不清白,这陆麟对你也很上心,于是我便想把你们凑一块。”

“你可还记得,上元节你们在南街跟丢了,那便是我们故意为之。好在,不枉我三番几次给你俩制造见面机会,后来你们还歪打正着成了婚。”

“原本司渊还担心我判断有误,这不,上个月在公主府时,我知晓了你对陆麟的心意,他便放下心来。”

“……”

这下,我彻底失语了,合着不知不觉间,我和陆麟,也成了临溪和顾司渊盯梢的对象。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轻叹一口气,看向临溪露齿而笑:“还是谢谢你,要不是经过上元节一遭,我恐怕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心,早就被陆麟装满了。”

“不必言谢!”

临溪得意地摆地摆摆手:“是陆麟那小子太磨叽,我不在背后推波助澜,你们岂不.…”

她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改口道:“算了,剩余的话留给陆麟自己亲口说。其实,我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关于陆麟的秘密。”

听临溪提及陆麟,我来了兴致:“什么秘密?”

15

之后,临溪同我讲起陆麟小时候的事,她临家和陆家是故交,她和陆麟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当年,城阳侯府一门武将出身,战功赫赫,风光无限,可是在陆麟两岁时,他的爹娘为了护住边城百姓,连同整个陆家军齐齐战死。

从此以后,陆府一门人丁凋零,只剩陆老侯爷夫妇和年幼的陆麟。

陆麟的祖母在世之时,不愿看着孙儿步儿子儿媳的后尘,不顾陆老侯爷的反对,特意把陆麟喂胖,让他永绝于武将之路,只愿他今后当个富贵闲人,一生平安顺遂即可。

是以,陆麟十三岁以前,都是个走一步喘三喘的小胖墩。

一次,陆老侯爷带着陆麟去别府参宴,因为他肥硕臃肿的身材,而被几个同龄的世族公子取笑。

这时,有个小姑娘挺身而出,骂走了那几个混不吝的。

这之后,陆麟为了她开始减重,他每日寅时不到就起,然后围着宅院跑二十圈,雷打不动地坚持了近三年。

陆麟终于脱胎换骨,变成了瘦削俊俏的少年郎。

临溪语气戏谑地说道:“哪怕人人夸赞他面若冠玉,陆麟还是觉得自卑,不敢靠近心仪的姑娘。”

我越听脸越垮,临溪莫不是来炫耀的?

我有些吃味:“为了喜欢的人努力改变,这事我年幼无知时也干过,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吧。”

临溪眼睛一眯,像个狡猾的狐狸:“之所以说是秘密,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并不是我!”

“不是你?”

我微愣:“那,是谁?!”

陆麟喜欢的不是临溪?

“有机会,你亲自问问陆麟……”撂下这话后,临溪说自己太过疲累,想补个觉。

我看她有些恹恹欲睡,也没有久待。

16

回府的路上,陆麟一直在抱怨:“顾司渊真是啰唆,尽说无关紧要的事,我压根不想听。”

我想问陆麟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转念一想,我们既已成婚,不必提及陈年旧事徒增烦恼。

“对了,那个.……临溪为什么找你?”陆麟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你肯定想不到,临溪和顾司渊最初便知道,我们偷偷摸摸跟着他们......”

陆麟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哑声说道:“顾司渊常年在外征战,早就练就了一双鹰隼般的眼,但凡猎物或敌人都逃不过。那,临溪她没有说点别的?”

陆麟果然还是在意临溪,我抱紧他的胳膊道:“女儿家之间的闲聊罢了,不重要。”

陆麟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感受到陆麟那紧绷的肩膀,倏然放松下来。

17

用过午膳后,我们即刻出发前往山中别院避暑,陆麟说,这别院是他的秘密阵地,每逢大暑,他和祖父陆老侯爷都会来小住个把月。

只是今年,陆老侯爷的腿疾犯了,吹不得山风,没办法一起来。

山中茂林郁郁葱葱,清风徐徐,别院的陈设简单质朴,唯独院中大树下那座秋千,颇有些违和。

我不免稀奇:“别院怎么会有秋千?”

陆麟看向秋千架,眸光幽深:“特意为你搭的。”

他说完,吩咐随行的婢女为我倒酸梅酿,然后,自己跑回屋整理行李。

我悠哉地坐在秋千上纳凉,喝着冰鉴里拿出来的酸梅酿,吹了足足半个时辰风,身上的燥热感全消,还迟迟不见陆麟出来。

我不免纳闷:怎么收拾这么久?

我跳下秋千走回屋内,陆麟正躬身从一个红木箱子里,捧出一大摞画。

“陆麟,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麟一下慌了神,怀里的画哗啦全掉落在地,其中,有几幅卷轴滚落四处,其中有一幅画绳松散,整幅画呈现在我眼前。

“这画上的场景,怎么这么眼熟?”我捡起画仔细端详。

茂盛的桂花树下,搭着一座秋千,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坐在荡高的秋千上,笑容十分璀璨,她身后站着个圆滚滚的少年,保持推秋千的姿势。

我看着小姑娘戴的金鱼璎珞,喃喃道:“这是…顾司渊院..院中的桂花和秋千,秋千上的小姑娘是我.…那后面站的少年又是谁.……”

18

蓦地,我想起临溪说过的话,脑中浮现出那个曾被遗忘的片段。

大概在八年前,顾司渊家中因迁府办宴,我嫌宴席无趣,便拉着顾司渊去他院中荡秋千。

哪知,顾司渊敷衍地推了几下,便借口要去招待宾客溜了大吉,我想喊秦念郎,可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我失落地坐在秋千上时,有个长相富态的少年走了过来,他羞涩地挠挠头:“那个,我力气大,要不我来推你?”

“那就太谢谢你了!”我开心地说道。

之后,那个少年推得很卖力,我也玩得很尽兴,哪知道,有几个碍眼的人来触霉头,他们嘲笑少年肥头大耳,活像一头猪。

我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拳捶断了秋千架:“你们方才是不是偷吃屎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按水缸里面洗洗嘴?”

他们被我蛮横泼辣的气势吓得落荒而逃,那少年害怕我砸坏秋千架,会被顾老将军责罚,还说要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我安慰他:“没事的,这秋千架是上一户人家留下来的,顾司渊原本打算处理掉,这下省事了,他可以劈了扔后厨当柴烧。”

少年笑着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个猪肘,他递给我:“给你分一个。”

我们蹲在桂花树下啃猪肘,我边啃边说:“要是有醋就更好了,这猪肘蘸醋,最是解腻提味。”

少年的脸眨巴着眼:“是吗?下回我也试试蘸醋吃!”

后来,我听见秦念郎喊我,只能和那个少年挥手道别。

19

我蹲下捡起第二幅画,画的场景是在东宁侯府,我的及笄宴。

画中的我,恬不知羞地拽着顾司渊的衣摆,问他讨要及笄礼物。

而那个霁月清风的少年,站在一旁,朝我们这边张望,他看着似乎瘦了许多,身量也长高了,背在身后的手里紧握着什么,仔细看是一根发簪。

我记得及笄宴时,顾司渊送了我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我不满地直跺脚:“顾司渊,你好没有诚意。”

后来,我娘在宾客客礼品堆里,翻出了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根金鱼戏莲样式的发簪。

我娘语气凉凉道:“你看看,顾司渊他还不及一个宾客用心。”

由于那发簪太过精巧别致,金鱼活灵活现,如今还放在我的梳妆盒里收藏着。

这么说,发簪是那个画中少年所送…

20

我紧接着展开第三幅画,画中花灯如昼,少年已近弱冠,他身形更显颀长,和如今的陆麟完全重叠在一起。

只是,这时的陆麟,正傻乎乎地效仿顾司渊,一身月白色锦袍不说,束发也是类似的竹纹玉簪,列如松柏,笑如朗月入怀,连笑容都肖似顾司渊。

因为是上元节,他手里提溜着盏与之并不相称的金鱼花灯,神情落寞地回过头去,看向没入人群中的少女……

之前,陆麟为了临溪甘愿当「替身」,我忍不住好言相劝:“陆小侯爷,模仿情敌是下下策,坦白说,你并不适合月白色,更适合玄色的。”

陆麟每每笑起来肆意张扬,骨子里透着股桀骜不驯,根本和儒雅沾不上边。

好在陆麟听劝,之后不再穿文气的月白色,换上了英武霸气的玄色,并规矩地束着金冠。

话说回来,这金鱼花灯怎么看怎么眼熟.…..

对了,去年上元节,我死皮赖脸地拽着顾司渊陪我去南街看花灯。

哪知,顾司渊中途为了摆脱我的纠缠,快速钻入人群就跑没影了,当时,我焦急地四处找寻,无意中瞥见「顾司渊」背对着站在姻缘桥头。

我快速跑过去,不由分说拽紧他的胳膊,以免他再次弃我而去:“顾司渊,你休想再丢下我。”

「顾司渊」红着脸看向我时,我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这位公子,只是和顾司渊穿着打扮相似。

我吓得松了手,连忙躬身致歉:“失礼了,我认错人了。”

我慌乱跑走之前,将手里的金鱼花灯塞进那公子怀里当作赔罪,也正是这次,顾司渊躲避我之际,在姻缘桥上巧遇天命之女临溪。

两人一见钟情,再见互诉衷肠。

21

我收起画,心情复杂地看向陆麟:“小时候给我推秋千的是你,送我金鱼发簪的是你,去年上元节我错认的人,也是你......这些年,你.……”

我追着顾司渊跑时,陆麟都默默跟在我身后。

“你总算认出我了。”

陆麟会心一笑,将木箱里的金鱼灯展示给我看:“这是你送我的花灯,我有好好保管。”

我再也忍不住,心疼地冲进他怀里:“对不起,我竟然都不记得。”

陆麟轻抚我的背:“怎么能怪你,是我从未同你说过。”

我将脸埋进他胸膛,瓮声瓮气地说:“那你现在说,我想听。”

“好,那就从我们相遇那天说起吧......”

陆麟开始娓娓道来,和他所画的内容相差不大,那减重的三年,他不过寥寥数语一带而过。

陆麟极尽坦白,没有任何隐瞒,包括去年的上元节,他是和临溪两人特地相约去的南街。

陆麟说,是临溪无意中看见那幅秋千画,发现了他掩藏多年的秘密,临溪这个人好奇心重,便自荐当他的军师。

哪知道,南街姻缘桥上放河灯祈福的人太多,将他们冲散了,据说,临溪也误把顾司渊当成了陆麟,间接成就了一段美满良缘。

我也才知道,临溪每次和顾司渊约见,都会提前和陆麟通气,去年,我在醉仙楼遇到了陆麟,也是她们提前计划好的。

只不过,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是,醉仙楼里那么多人,我独独选了陆麟的那张桌子拼食,可不就是命中注定。

22

听陆麟说完,我心里还有不少疑惑,不吐不快:“当初你故意说喜欢临溪,只是为了接近我?”

陆麟有些哭笑不得:“我从未亲口说过,是你误以为我喜欢她,我只好将计就计。”

我仔细想了想,之前在醉仙楼里,陆麟确实没有说过喜欢临溪。

我仰头直视他:“你为何要在临溪的婚宴上猛灌酒?”

陆麟不紧不慢地道:“酒壮怂人胆,倘若我同你诉衷情被拒,还能借口是喝醉后的胡言语,继续和你做朋友。”

“真是个傻瓜!”

我捶了他一拳:“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在新房中挂临溪的画像?”

陆麟无奈地笑笑,用手指轻点我的额头:“想来是我画技太差,那明明是你。”

“是我?不可能!”

我万分笃定地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摸过琴。”

陆麟敛起笑意,怨念地说道:“两年前,你说要给顾司渊庆祝生辰,特地在府中练习弹凤求凰,后来弹得实在不堪入耳,才中途放弃了。”

我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由心虚,决定避重就轻。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扒过我家的墙头偷窥?”

新房里的那幅画,只画了个背影轮廓,并没有画脸,想来是扒墙时的匆匆一瞥。

陆麟以手抵在唇边,轻笑出声:“我就扒过那一回,我看你好几日没有出过府,就忍不住去瞧瞧.....”

他说着突然眉头紧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不对!”

“既然你以为那画上的是临溪,那你挂的那画.…并非我,而是顾司渊?”

“那个……”

我咬了咬唇:“其实,我想带走的是你的画像……”

23

上花轿前,我拿走了闺房博古架上那幅陆麟的画像。

哪知道上了花轿,我拆开一看,怎么突然变成了顾司渊?

“原来如此!”

陆麟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展开给我看:“这是回门时,我用十幅名家真迹从大舅子手里换来的。”

我的画技向来鬼斧神工,虽说这些年精进不少,但是画上的男子五官横飞,勉强能从玄衣金冠,辨别出来那是陆麟。

那画像的空白处,写了一句歪歪扭扭的酸诗:“心悦君兮君不知。”

陆麟眼眸含笑地看向我:“大舅子误以为你藏起来的是名家字画,就想着趁你大婚,借走研究一番。他又怕被你发现,在你房中随便找了一幅画,塞回去充数。”

我一听,直接怒拍桌:“好个秦念郎,还当起家贼来了.………”

“你也是,就我这破画,值得拿十幅真迹去交换,是不是傻?”

“当然值得!”

陆麟眼眸如漾着水般,他深情款款地道:“这可是你专门为我画的,这多亏了大舅子,不然,我怎会知道你心中有我。”

我越想越觉得亏:“不行,不能便宜了秦念郎。我现在就杀回东宁侯府,让秦念郎把那十幅字画吐出来。”

我光顾着絮叨,丝毫没有注意到,陆麟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魅惑:“念卿,这个时候就别管画了,我能不能......”

陆麟突然一把将我抱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酥酥麻麻的。

我才觉察到他欲图谋不轨:“不能.….….”

美色当前,我极力克制自己抵挡住诱惑,严词拒绝:“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麟用嘴堵回去了,很快,我脸红心跳,缴械投降。

原本推搡他的那双手,变成了急不可待地扒他衣裳,我边扒,边催促道:“快,抱我去床榻。”

清风撩开床幔,人影交叠,细细密密的吻让我无限沉沦。

“等等。”

我制止陆麟的进一步动作:“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忘了问,当时在顾司渊的婚宴,你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念卿.……”

陆麟拖着长音,语调缱绻缠绵:“我心悦你,想娶你。”

我抱紧他的脖子迎合他:“陆麟,我也心悦你。”

窗外树影婆娑,一只蝉误落在秋千架上,声声啼叫不止。

年少相遇,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来源:九羽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