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简史:从疟疾克星到大众常用药

摘要:疟疾作为横行非洲大陆的 “感冒发烧”,其致病原因来自于疟原虫。患者主要症状就是发冷和发热。疟疾曾经在热带、亚热带地区猖獗流行,即使在今天医疗不发达的地区依旧经常流行,如今仍然是世界三大传染病之一。

疟疾作为横行非洲大陆的 “感冒发烧”,其致病原因来自于疟原虫。患者主要症状就是发冷和发热。疟疾曾经在热带、亚热带地区猖獗流行,即使在今天医疗不发达的地区依旧经常流行,如今仍然是世界三大传染病之一。

疟疾与发热:药物探索的起点

在很久很久以前美洲还有很多印第安人的时候,他们发现金鸡纳皮树的树皮能够治疗病人的发热情况。后来印第安人用金鸡纳皮树为一个西班牙人治疗疟疾后,西班牙人发现金鸡纳皮树治疗疟疾的效果奇佳,随即这个信息也传入了欧洲。金鸡纳皮树皮中的有效成分就是大名鼎鼎的奎宁。现如今我们都知道,身体发热是因为对抗病原体,同时可以抑制入侵病原体的代谢。

金鸡纳皮树

发热只是外在表现,并不是病根,很多疾病都会导致发热。但是在当时那个时代,人们观察到发热就是生病,不发热了病就会好,所以很多药物研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退热。金鸡纳皮树属于误打误撞,正好对上了,因为奎宁既有退热作用,又能直接治疗疟疾这个病,所以见效特别快,这让金鸡纳皮树被誉为生命之树,其树皮则成为了神药。但是当时的金鸡纳皮树只在南美洲的很小一块地方生长,导致这个药非常贵,一般人根本吃不起。疟疾在很多国家依旧是个问题。

柳树皮:退热的新希望

时间来到18世纪中期,英国有个爱德华·斯通的牧师针对疟疾产生了一个想法,总结起来就神雕侠侣中的一句话,凡毒蛇出没之处,七步内必有解救蛇毒之药。

当时的人一直将疟疾与潮湿的沼泽联系在一起,其实是因为沼泽地里蚊子多,而蚊子又是传播疟原虫的重要渠道,他在一个河边散步的时候思考:这个地方这么潮湿,会不会有治疗疟疾的药?环顾四周,杨柳依依,于是他剥下一块柳树皮,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这时候他发现,这玩意吃起来怎么和金鸡纳树皮的味道很像?

柳树皮吃起来怎么和金鸡纳皮树的味道很像?那这树皮会不会能治疗疟疾呢?于是他把柳树皮晒干,磨成粉末给病人治病,发现吃了柳树皮的病人发热症状会减退。于是他坚持用这种方法给各路患者治疗了5年病,最后鼓起勇气给皇家学会写了一封信,讲述了自己的发现,其实柳树皮并不能真的治病,但确实可以退热,至于热退了之后病能不能好,那还得看患者自己的免疫系统。

之前金鸡纳皮树是误打误撞的,治标又治本,而柳树皮其实只能治标,但是退热功能确实很明显,在信奉退热就是病好的时代,这无疑就是神药了。英国政府大喜过望,这下不用再去秘鲁买昂贵的金鸡纳皮树了,柳树皮一下子风靡一时。

柳树皮

水杨酸的提纯与发展

时间来到了19世纪初,化学已经走出了炼金术的时代,开始蓬勃发展。人们慢慢抛弃了之前迷雾般的研究方式,进行更细致的研究方式。制药业也开始了巨大的变化,开始从各种药物里进一步提纯产品。

1826年,法国人亨利·勒鲁尝试分离柳树皮中的活性物质,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两年后约翰·毕希纳成功提纯,并将浓缩后的药物命名为水杨苷

不久后人们发现一件事,水杨苷进入人体之后,很快会转化成水杨酸。又过了几年,有化学家发现从柳树皮中可以直接提纯水杨酸。但是无论是水杨苷还是水杨酸,其实都会对肠胃有比较明显的副作用,需要进一步改良产品,这需要化学的进一步发展。

阿司匹林的诞生与传奇

时间来到19世纪中后期,各个染料公司纷纷投入大量资金在研发药物上,这一切源于一个物质苯胺,一个化学家从煤气灯照明产生的废弃物中发现了苯胺靠当时比较原始的测定物质化学式的方法,他发现苯胺和奎宁之间差了两个水分子。于是就想从苯胺开始研发制造出奎宁,他的学生们也一起展开了大量的研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们没有得到奎宁,但收获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染料。

染料公司出于对颜色的追求,纷纷加大了对有机化学的研究,在获得各种染料的同时,也收获了各种各样的退烧药。氨基比林,非那西汀,对乙酰氨基酚,一个又一个退烧药被发明出来,版本之子对乙酰氨基酚藏在这里面,但是因为当时刚被制造出来就被否了,导致晚登场了好几十年,而其他的各种退烧药则在不同的副作用领域各领风骚了好几年。相比较下来,提纯的水杨酸反而显得温和了很多,尤其是1874年的时候,当赫尔曼·科尔贝从煤焦油中直接制造出水杨酸,迅速工业化生产,价格非常便宜,于是很多人希望能够制造出保留水杨酸疗效但是危害比较小的产品,这样绝对能大赚一笔。

天空一声巨响,主角就此登场。德国拜耳公司在退烧药非那西汀成功大赚特赚之后,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飙车。作为印染公司的拜耳设立了专门的制药部门,并建立标准实验室。当时的制药部门核心是一个三人组。爱兴格林作为制药组组长,负责方向和任务安排,菲利克斯·霍夫曼作为执行人员负责具体的研发工作。海因里希·德莱塞负责确保研发的新药物副作用尽可能的少。

霍夫曼想到了一个思路,就是在已有药物基础上加入一个乙酰基,让药物更温和。于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搞定了两种新药,一种叫乙酰水杨酸,另一种叫乙酰吗啡,因为水杨酸一直以来比较明显的副作用,德莱塞在一开始就直接拒绝了乙酰水杨酸,觉得跟单纯的水杨酸提取物没啥区别,他决定把重心放在乙酰吗啡上。但是爱兴格林不同意德莱塞的判断,希望能够把乙酰水杨酸拿去做临床实验,他先自己吃药体验是否有副作用,然后又秘密安排柏林的医生直接开展乙酰水杨酸的临床实验,结果非常不错,其副作用远小于传统的水杨酸。于是拜耳决定正式把这个新药推向市场,并且取名阿司匹林,一代神药阿司匹林就此问世。

那个时期各种新药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也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的临床实验,所以医生用药完全各凭喜好。

1899年,阿司匹林量产拜耳,当一部分人使用阿司匹林之后,发现效果如此之好,越来越多关于阿司匹林神奇药效在圈子里传播。医生们发现,阿司匹林不仅能治疗风湿疾病,还对其他一些器官的疼痛和炎症有很好的疗效,越来越多的医生愿意开这个药,阿司匹林的销量随之水涨船高。但是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成功,不但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还要看时代的进程。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拜耳作为德国企业不可避免地卷入这场时代进程。中英法俄主导的协约国很快就不承认拜耳的商标权,大家都可以生产阿司匹林,不过一开始这些国家生产的阿司匹林纯度不够,药效并不是很好。但是研发这种事情,最难的是不知道方向,只要知道了方向,同时自己国家的工业体系完善,搞定是早晚的事。

几年后市场上的阿司匹林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本来这只是拜耳公司的药品名字,但是因为一战的历史进程,任何公司都可以用这个名字,阿司匹林也成了乙酰水杨酸的代名词。而另一件事情更是把阿司匹林推向了神药的地位。

1917年,美国开始参加一战,也顺道把一个病毒带到了欧洲战场。 1918大流感展开了它的獠牙横扫欧洲大陆。这场最终在全球可能杀死1亿人口的大流感也帮助阿司匹林一战成名。因为当时病因理论虽然已经建立,但人们不知道病毒是什么,抗生素也没有出现,依旧把解决症状作为治疗的根基。

阿司匹林虽然既不能杀死细菌,也不能杀死病毒,但是它降温消炎的能力很强。即使在今天发烧之后,各种吃退烧药让自己舒服一点,也是很多人的选择,当时更是如此,人们吃完药之后,身体的感受会好很多,虽然后续能否好转全看自己身体的造化,但是如果活下来了,就会让人觉得这是药的能力。由于在大流感中大规模使用阿司匹林,以及后来出现的青霉素、安定一起被奉为三大神药。

当然,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对于疾病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到了上世纪中期,副作用更小的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纷纷面世,阿司匹林逐渐走下了神坛。但是直到这时,人们还不清楚阿司匹林解热镇痛消炎的真正原理,一直等到上世纪70年代,化学家约翰·罗伯特·范恩揭开了这层面纱。

阿司匹林其实是作用于体内的炎症介质前列腺素。前列腺素广泛存在于人体,参与体内的炎症、癌症、多种心血管疾病的病理过程。这才是为什么阿司匹林对各种炎症都有良好的治疗效果的原因。

文本来源 @三个老爸实验室 的视频内容

来源:贾老师说的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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