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年深爱,五年婚姻,南晚意终于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了干净。直到捧着手里的骨灰,萧靳寒才知道恨错了人,错过了爱。 一夜白头,他走进大火中,不想她孤单。 只是连死,南晚意都不愿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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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十年深爱,五年婚姻,南晚意终于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了干净。直到捧着手里的骨灰,萧靳寒才知道恨错了人,错过了爱。 一夜白头,他走进大火中,不想她孤单。 只是连死,南晚意都不愿再见她
第11章 是生是死,由我决定
由她将订婚戒指送到新娘新郎手上?
陆向阳似乎猜到了南晚意会说什么,笑着说。
“流程方面你不用担心,还有一个月时间,有足够时间练习,”说到这儿,他还特意摆出有些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但要是萧萧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只能拒绝我嫂子了,她对这场订婚还挺在意的。”
南晚意迟疑了片刻,最后点点头,比了个拜托的手势。
——那就麻烦陆医生了,希望不会让你嫂子失望。
陆向阳这才扬起唇角。
当然不会失望,还是苏锦绣提出要让萧萧亲自将订婚戒指交到大哥手中,算是为以后正式见家长做准备。
因为南晚意的情况需要相对稳定的催眠环境,而她的声带也需要恢复,所以陆向阳让她住在医院的试点病房。
而处理好一切的陆向阳也给苏锦绣去电,将伴娘已经安排好的事告知。
苏锦绣正在试穿订婚那天的礼服,接到电话后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
她唇角的笑意被进门的萧靳寒看到,瞥了眼她光芒璀璨的礼服,淡淡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锦绣有点惊喜他的出现,连忙脱了高跟鞋一路小跑到她面前,手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又娇又媚。
“婚礼的伴娘找到了,是向阳的小女朋友,央着我一定要给她选套好看的礼服,看来宝贝着呢!”
萧靳寒点头,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来,扯了领带准备上楼洗澡,苏锦绣贪婪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唇。
男人平常事多,很少会来她这儿,但只要来了,她就有机会。
“靳寒,我今天正好做了饭,一会就在家吃。”
萧靳寒嗯了一声,苏锦绣立马高兴地脱了身上的衣服,跑回房间将之前给南晚意用的药拿出一管,混在味道浓郁的佛跳墙里面,又搅动几下,确定没有任何异味之后,自己先喝了口,这才满意地弄其他的菜。
等萧靳寒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美味的菜肴,看他下来,苏锦绣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饭好了,我帮你盛上。”
一碗香气四溢的佛跳墙盛好放在他面前,萧靳寒扫了一眼没碰,反而抬眼望着苏锦绣,听着她兴致勃勃地说着订婚典礼上的流程和安排,临了淡淡开口。
“锦绣,南晚意在城西疗养院的五年,你关照的不错。”
苏锦绣唇角的笑意一僵,顿了片刻才咬唇说:“当时你正在忙收购的事情,我怕疗养院那边的人见南家倒了便照顾得不尽心,所以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照顾南小姐,但我们出国了以后我就没再插手过……”
她还想说什么,却都被男人冰冷的目光吓了回去,双眼红红的,似乎有些委屈。
萧靳寒扫了眼快要哭出来的苏锦绣,冷冷地说:“你很清楚你能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什么,妻子的身份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但锦绣,别越界。”
苏锦绣低着头,放在桌下的拳头缓缓收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靳寒,我真的只是想照顾南小姐,毕竟她是你的前妻,如果在疗养院过的不好,你也会被人诟病,你好不容易才把萧家振兴起来发展到如今的状况,我不希望……”
“南晚意是生是死,怎么生,怎么死,都由我决定。”
萧靳寒打断了她的解释,眼底也浮现出冰冷。
“我的耐性,只有一次。”
苏锦绣的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颊留了下来,萧靳寒连看都没看一眼,起身离开,丝毫没有停留。
直到萧靳寒的车灯彻底消失在夜幕中,苏锦绣才擦净眼角的泪水,将那套订婚礼服用剪刀剪的粉碎。
她当然知道他娶她的理由,但她嫁他的理由他知道吗?
她爱他,喜欢他,想要他的眼里只有她!
为什么南晚意就可以被他惦记着,就算是恨也惦记着,而她就只能得到一个名分?
苏锦绣不甘地捏着拳头,看着那套被她剪碎的订婚礼服,冷冷的笑了。
南晚意,我已经开始期待你穿上伴娘服的样子了!
*
萧靳寒回到公司,秘书就向他汇报了新的消息。
“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南小姐,原来她的身份信息被院方改掉了,现在她的名字叫萧萧,但云市人口太多,排查需要时间。”
“不用排查,她会来找我。”男人淡淡道。
他现在都还记得南晚意抱着父母骨灰盒一家一家求的场景,那时他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绝望痛苦,那样至深的恨意,刻骨难忘。
他的订婚消息传遍云市,她之所以躲藏等待,恐怕也是为了将孩子在当天带到现场,彻底破坏这场订婚宴。
既然如此,他等她来找他。
秘书有些意外的看着萧靳寒,明明抓到南小姐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没想到萧总会突然放手,不过……他瞥了眼目光冷漠的萧靳寒,心里叹气。
或者连萧总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南小姐不止是恨意。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南晚意在医院得到了很好的休养,原本苍白的脸也红润起来,甚至还长了一些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当她穿上伴娘礼服的时候,陆向阳都失了神。
阳光之下,礼服完美的勾勒出了南晚意纤秾合度的身材,裙摆的碎钻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让人心醉的光芒,从肩膀至领口的裁剪避开了每一道伤口和疤痕,将她的温柔娴静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娇不艳,反而让人心生平和温暖。
——我第一次穿,是不是……
南晚意有些忐忑地看着陆向阳。
——不太好看?
陆向阳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南晚意,他鼻尖一热,用纸巾捂住了。
“你这儿还缺一条项链,”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掩饰自己的尴尬,没等南晚意拒绝就给她戴上了。
在她开口之前,陆向阳直接说:“毕竟你要上台的,光秃秃的怎么好看,等订婚礼之后我拿回来。”
是不是真拿回来到时候再说。
南晚意闻言,也不再推辞,毕竟是陆医生亲人的大喜日子,她不能添麻烦。
第12章 好戏来了
订婚礼前一天,陆向阳带着南晚意去现场走了一遍流程。
这些天她在医院也被普及了不少云市的当地新闻,知道萧氏是云市的顶尖豪门,说是云市第一也不为过,这样一场盛大的订婚宴,却让她上台送订婚戒指。
南晚意看着手中空空的首饰盒,心里有些不安。
彩排已经过了十遍了,她记下了每一个步骤,每个环节,每个环节,每个时间,可是看着婚礼现场新郎新娘的名字,她的头莫名有些隐隐作痛。
她连忙吃了一颗陆向阳开的头痛药,那股抽痛才缓慢地平静下来。
说来也奇怪,以前就算在疗养院,她也很少有头疼的症状,可自从要做伴娘开始,头疼发作的就越来越频繁。
她不敢告诉陆向阳,怕再给他添麻烦,所以药从一日三顿,悄悄改成了只要头疼就吃。
药是处方药,药店不能随便买,现在看着只剩下三粒药的药瓶,南晚意叹了口气。
省着点吃,等订婚典礼结束再想办法。
*
萧靳寒的订婚典礼只要是云市叫得上号的名门都会来,而为了跟萧氏攀上关系的新晋权贵想尽办法也会来,订婚典礼当天,希尔顿酒店外的豪车停到了三条街以外,商业圈电子屏,社交媒体,杂志报纸都在报道这场盛大的订婚典礼,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为今天庆祝。
南晚意一早就坐在等候室,不停地重复自己的流程。
每一步都不能错。
也许是因为用脑过度,她每多记一次,头疼就越剧烈,到最后,连冷汗都顺着脸颊滴下来。
不能再继续了。
她到伴娘专用卫生间擦了擦汗,看着镜中有些苍白的脸补了补妆,转身离开。
离开时同一名千金擦身而过,那名千金愣了愣,继而快步地追了过去,只是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不熟悉路线,把人给追丢了。
是她看错了,还是真的是南晚意?
她当缩头乌龟这么多年,现在萧靳寒订婚了知道出来了?
当初他弟被诬陷是绑架犯的时候她在哪儿?
千金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没关系,管她是不是南晚意,今天萧靳寒这订婚典礼也别想顺顺利利地结!
新人休息室,萧靳寒正在落地窗下看着酒店外热闹的景象,脸上一片平静。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被阳光照耀,淡金色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没有增添半分暖意,反而越显冷漠。
苏锦绣从化妆间里出来,被俊美若天神的男人迷了眼,想起以后这个男人只属于自己,她便兴奋的不能自己。
这一天,她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靳寒,我们走吧。”
她欣喜地挽住萧靳寒的手臂,而这一次,萧靳寒没有拒绝,两人步入典礼会场,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一对俊男美女的身上。
“萧总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先有南晚意,后有苏锦绣,我们云市两朵娇花都被他一人给采了,不过这么一看,还是南晚意略胜一筹。”
“萧总五年前是怎么大义灭亲的你忘记了,南家小少爷现在还被通缉着,你还敢在这种场合提南晚意?”
那人立马噤声,将话题揭了过去。
在会场两旁的黑暗处等待着上场的南晚意注视着相携而出的一对璧人,头疼得越来越厉害,甚至连攥在手心的戒指盒都拿不稳。
她刚才在化妆间已经吃了一颗药垫着,没想到仍旧压不住。
她要忍着,绝对不能在今天给陆医生添麻烦。
南晚意咬牙,口腔里漫过些许腥甜的味道,头疼才缓解了些。
浪漫的音乐在此刻响起,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啪!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南晚意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头疼不适,在聚光灯下的照耀下,从黑暗中走出,由远及近,一步步向会场的中央走去。
她极漂亮,身上的裙摆闪耀在聚光灯下,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着星辰在前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少人惊艳于她的美丽,有些人甚至已经动了典礼结束就追求的意思,但随着她离萧靳寒越来越近,不少人都面露惊疑,窃窃私语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位美女看上去好眼熟,有点像有点像那个萧总的前妻,叫什么来着?”
“南晚意,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也觉得像,但南晚意不是从五年前开始就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哪里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除非南晚意有个双胞胎姐妹,否则这个人就是南晚意。”
“有好戏看了。”
南晚意越靠近新人,她的头就越痛,如果不是靠咬牙强撑着,别说走路了,她甚至都站不稳。
不行,她绝对不能倒在这里,她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头疼欲裂,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流下,可她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步一步地像萧靳寒走去。
快逃……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她昏昏沉沉的,全靠意志力在强撑。
快逃……南晚意……
那个声音又在催促,这一次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南晚意是谁?为什么要逃?
此时,她已经走到了萧靳寒的对面,同他仅仅有一米距离。
疼痛几乎要将她撕裂,南晚意微闭上眼睛,再睁开,强撑着将手中被攥的有些变形的戒指盒打开,递到萧靳寒的面前,唇角扬起有些虚弱,但却温和的弧度,将那枚戒指递到萧靳寒面前,订婚典礼的大屏幕适时的打出一段字。
——萧总,苏小姐,祝二位订婚快乐,幸福一生。
对面男人深邃若海的眸子突然迸射出冰冷的光,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冻僵,嘴角是讥诮的弧度。
他将戒指扔在一边,修长的手指捏着南晚意的下巴,暧昧却仔细地抚摸着。
五年了,没有以前娇艳,却反而更加可口了。
南晚意被他触碰的瞬间,便如遭雷击,浑身都本能的颤抖,想要逃脱,双腿却如同灌铅般不听使唤,然后她的唇便被吻住了。
第13章 她从来都不配
菲薄的唇冰冷的碾过,没有丝毫感情。
南晚意僵在原地,五脏六腑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冻僵。
短暂的凝滞后,她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对方却似乎早有所料,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不给她丝毫后退的机会。
放开……放开她……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却只让浅尝即止的吻变成深吻。
苏锦绣脸都黑了,恨不得当场撕了这贱人的脸,可她不能,她和南晚意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不一样!
她不能在云市的豪门面前失了态,不能失了她身为萧靳寒未婚妻的资格!
在场宾客更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真是南晚意啊,都跟萧靳寒离婚这么久了,在人家订婚典礼上来砸场子,真是丢人!”
“这有什么,比起她当初倒追萧靳寒的架势,现在这样还真是含蓄的多了!”
“你还别说,我还真挺羡慕萧靳寒的,有南晚意这个小妖精,又有苏锦绣这朵解语花,不知道晚上一炮双响是什么滋味。”
南晚意头疼欲裂,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被男人放开,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啪!
力道之大,将她的脸都抽偏过去。
她捂着脸,浑浑噩噩地转过头,却见一个身着天蓝色鱼尾礼服的年轻女人站在她面前,杏眼里全是愤怒和嫌恶。
“南晚意,刚才在洗手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我想你就算再爱萧靳寒也不至于连南家大小姐的尊严也不要,可没想到你真就这么缺男人!”
“我问你,伯父伯母跳楼自杀的时候你在哪里?”
“南沐晨被诬陷通缉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做缩头乌龟做了五年,现在知道萧靳寒要订婚了才像条哈巴狗一样的冒出来,怎么,是觉得前妻没当够,想过把当小三的瘾是吗?”
“如果不是你,沐晨就不会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没有爸爸!这身我设计的礼服,你没有资格穿!”
年轻女人悲愤至极,伸手就扯住了南晚意的礼服,用力一拉,早就被苏锦绣动过手脚的礼服居然轻而易举就被撕成了两半。
绚烂如星辰般的礼服落地,只剩下满地狼藉,还有……只穿着单薄内衬的南晚意。
嘶!
众人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丑陋狰狞的疤痕就算在内衬的遮掩下都难以抵挡,就像肉虫似的爬满了目力所及的所有皮肤。
这一刻,南晚意被当众处刑。
她拼命地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将那些骇人的伤痕全数遮掩,可是没有用,没有用的……
她不配活在阳光下,从来都不配。
她要是还在疗养院的地下室就好了,她要是还在那里就好了。
原本清亮的眼眸一点一点的蒙上灰尘,抽离了所有光亮,只剩下麻木,空洞,还有求生般本能的绝望。
她是玩具,只要她乖乖听话,只要她不哭不疼,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她就能活下去。
于是,在众人或嫌恶,或震惊,或怜悯的目光下,南晚意缓缓地跪了下去,如同狗般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萧靳寒从看到她浑身伤痕的那一刻起,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而此刻,看到曾经艳丽如玫瑰的南晚意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时,他自以为的报复的快感没有出现,反而像被人捂住了口鼻,憋闷的过分。
“萧萧!”
陆向阳从场下狂奔上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他接一个医院电话的功夫,南晚意的世界天崩地裂。
西装盖在她身上,他强忍着心底的愤怒和痛苦,将跪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南晚意打横抱起,双眼泛红地开口。
“我带你回家。”
南晚意没有反应,只麻木地望着前方,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
萧靳寒冷眸一眯,立刻就有保镖拦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
陆向阳转头,生平第一次同萧靳寒争锋相对。
“哥,她不是什么南晚意,她是我的未婚妻。”
全场又是一阵抽气声,甚至还有酒杯掉地的碎裂声。
“萧靳寒什么时候有个弟弟?天,这是两兄弟争一女吗?”
“岂止啊,你没听到,这个弟弟说南晚意是他的未婚妻,以后萧靳寒叫南晚意什么,前妻?弟媳?”
“放下。”萧靳寒的声音如同淬冰,满脸森寒。
陆向阳眼尾发红地盯着萧靳寒,同样强势:“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放!”
这一幕,苏锦绣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急什么,这戏还没有演完呢。
播放订婚短片的大屏幕突然一黑,继而变成了一个女人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手里拿着刀,不停地往男人身上扎的画面。
屏幕没有声音,但南晚意那张脸太过瞩目,就算是染了血,也没有遮掩半分容色,反而像是妖冶的玫瑰。
而那场景凡是熟悉云市夜圈的男人都熟悉,销金窟的包厢,专玩女人那种。
原来南家大小姐不是消失了五年,而是在销金窟伺候了五年的男人啊……
要说玩还是萧家两兄弟会玩。
原本还无知无觉的南晚意看到大屏幕,原本还麻木的脸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愧疚,毫无预兆地从陆向阳的怀里挣脱出去,朝着出口处奔逃。
“孩子,妈妈来救你,妈妈这就来救你……”
粗哑的声音撕扯着喉咙,可南晚意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高跟鞋断了,鞋跟插进了她的肉里,她却像是不知道似的,只一个劲地向外奔跑。
希尔顿酒店外早就聚集了满满当当的记者,由于萧靳寒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进入正厅,原本还以为出来的会是萧靳寒和苏锦绣,没想到却蹲到了南晚意。
“老天,南晚意!她怎么会在这里?头条,我的头条!”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拿出长枪短炮,咄咄逼人地堵住南晚意的去路。
“南小姐,请问你突然出现在萧总的订婚宴上,是心有不甘还有另有隐情?”
“南小姐,你是否窝藏包庇在逃通缉犯南沐晨,请你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南晚意听不见,只费力地从人群中挣脱。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还在等她。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大卡车喇叭声传来,所有人都惊慌地躲避,只有南晚意站在原地,直到卡车将她卷进车轮。
第14章 死了
血从车底缓缓流出,现场媒体记者尖叫连连。
“快快,摄像机呢!快!”
“别抢我头条,别抢我机位!”
现场一片混乱,但没有一个人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萧靳寒从酒店正堂里出来,便看见乌压压的媒体记者拥挤在路边,长枪短炮对准一个方向疯狂拍摄。
想利用舆论造势?
时隔五年,南晚意没有半点长进。
男人眼底是凉薄的笑意,直到越走越近,闻到空气中飘散而出的血腥味,看到车底蔓延出的鲜血……
萧靳寒瞳孔微缩,那样殷红的颜色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刺进他眼里,流进他心里,缓慢地撕扯着。
是谁的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原本晴朗的天空黑沉下来,零星有雪花从天上飘落,不过短短时间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纯白的雪花落在那摊血迹里融化消逝,最终了无痕迹。
他没看见南晚意,只看见大货车外一只断了根,染着血的高跟鞋,孤零零地遗落在卡车边缘,告知着她主人的结局。
那滩血,是南晚意的?
这一刻,萧靳寒心跳骤停。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南晚意已经被他抱在怀里,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流,染红他的西装,直至浸透到他的衣衫。
猩红的液体本应该是热的,可流进他心口的血却冷的彻骨。
她比五年前还要瘦。
萧靳寒呼吸不匀,像是怕惊着怀中人似地唤了声。
“南晚意。”
她没有回应,那么单薄的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也没有喊半声疼。
就像是死了。
“南晚意!”
男人又喊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惶。
“……”
怀中的女人眉头颤了颤,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没有焦距的瞳孔像是随时会散开,苍白的唇瓣一开一合,粗哑地乞求。
“我会听话的,我什么都会做的,别伤害我的孩子……”
“受伤的是你!”
可女人就像没听到了似的,像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眼底的绝望又深了一分,挣扎着似乎要给他跪下。
“求求你,取我的,肝、肾、心什么都行,别取他的,求求你们……”
“够了。”
萧靳寒垂眸,微闭上双眼,眼角的湿意被风雪吹散,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强调。
“他死了,早就死了。”
南晚意浑身一僵,像是自欺欺人的碎梦终于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她眼底的绝望迅速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暗,凄惶地低下头,用粗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
“死了?怎么死的……是我害死的。”
她爱的人,都被她害死了。
那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
当南晚意被推进急救室时已经陷入昏迷,情况不容乐观。
萧靳寒被冰冷的门隔绝在外,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他手上还沾着她的血,殷红而刺目,腥甜的味道刺的他心头抽搐,带着不知名的痛楚。
他在发抖。
就像二十年前,他抱着倒在血泊里的父母般惶然无助。
那时他发誓,要以命偿命,可当手里真的沾满仇人的鲜血,他却只觉得孤寂……甚至莫名恐惧。
砰!
一记重拳砸在他的脸上,萧靳寒被猝不及防地打中,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转眼就看到因愤怒而方寸大失的陆向阳。
这个一向温润的弟弟,从来不忤逆他的弟弟,为了南晚意打他。
一拳还要落下,却被萧靳寒牢牢握住。
眼底那抹压抑的情感隐去无踪,只剩下一如既往的理智冰冷。
是的,没错,南晚意在短短时间内就勾引了他的弟弟,光是这一点,就不值得他任何怜悯。
他不能让南晚意就这么轻易死了,她没资格死。
*
急救室内。
所有的急救措施都如同石沉大海,南晚意犹如将死之人,已经熬到油尽灯枯的一刻。
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跳越来越慢,失血过多让她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逐渐消散的意识。
眼前如同走马灯般浮现出很多画面。
她笑眯眯地问萧靳寒愿不愿意做他男朋友。
她锲而不舍地追在萧靳寒后面做他的小尾巴。
她穿着婚纱问萧靳寒愿不愿意娶她。
萧靳寒答应她一刻,她毫无形象的笑着像个傻子。
出嫁那天,爸爸脸黑地将她交到男人手里,又僵硬又生气,妈妈笑着流泪,说她真漂亮,是她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子。
至于沐晨,这个臭小子把萧靳寒最喜欢的车给撞了,说以后萧靳寒要对他不好,如同此车,最后别别扭扭地咬牙说了句。
“南晚意,你要幸福啊!”
有泪从南晚意的眼角流下,夹杂着伤口的血在脸上划下一道红痕。
她让他们失望了。
为了她自以为是的幸福,为了她自以为是的救命之恩,赔上了整个南家。
她早该死了。
“病人心跳减弱,打加强针,快!”
“加强针没用,起搏,一二三!”
“不行,病人毫无求生意识,陆医生是不是在外面,他是萧小姐的主治医生,快让他进来救人!”
砰!
急救室的大门被人打开,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同时抬头,护士满脸焦急地拉住陆向阳。
“陆医生,病人快不行了,刘医生需要你的协助。”
陆向阳脸色大变,立刻换好无菌服冲进去。
直到急救室的门重新关上,萧靳寒眼底的冷漠才像是碎裂了一寸,继而寸寸龟裂。
他耳边回荡的是刚才护士的话。
南晚意快不行了。
陆向阳进手术室时,刘医生已经做过三次心脏除颤,但每一次都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南晚意胸口的起伏已经近乎停滞,瞳孔已经有扩散的征兆。
“萧萧,坚持住!”
陆向阳心如刀绞,边抢救,边不停地和南晚意说话。
可一切都是徒劳,当一个人没有的任何求生意志的时候,抢救只能延缓她的物理死亡,却无法拯救她的精神死亡。
陆向阳眼角已经染上湿意,从没有哪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他见惯了生死,可当事情砸在身上,才知道他远远做不到豁达。
他握着南晚意的手,低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艰难涩意。
“南晚意,你的孩子还活着,伯父伯母没有死,他们都还好好的,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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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永远没有机会
南晚意紧闭的眉眼动了动,人之将死,回光返照,似乎连她的听力都得到了恢复。
她能听到他说的话!
陆向阳忍着心间的颤意,立刻让刘医生继续抢救,他则握紧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爸妈都好好的,你的孩子也一样,还有你弟弟南沐晨,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
“南晚意,坚持住!”
“心跳增强了!陆医生,有用!”
南晚意紧闭着的双眼终于缓缓地睁开一条缝,眼角的余光望着她身旁的陌生面孔,动了动唇。
陆向阳的心都要蹦出来,强忍着眼角的湿意,握紧她的手。
“萧……南晚意!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的唇一开一合,破碎的声音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来:“他们……都,没,事?”
陆向阳只想南晚意活着,只要她能活着,他就能把这个谎撒下去。
“对,所以你不能死,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不能死!”
南晚意重新闭上眼睛,苍白的脸在手术无影灯的照射下白的近乎透明,但她的心跳增强了,胸口起伏的频率也变快了。
只要她想活,他就绝对不会让她死!
手术持续了48小时,南晚意在生死线上来回挣扎,最后勉强维持住了生命体征,被送往重症监护室。
陆向阳从手术室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萧靳寒。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从看到萧萧体检报告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将她送到城西疗养院的畜生是谁?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混蛋就是他哥,一直被他视作榜样,甚至偶像的大哥!
“她怎么样?”
萧靳寒凝视着陆向阳,终是开口。
陆向阳看着眼下青黑,甚至生出些许胡渣的萧靳寒,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精神科走去。
但他没走出两步,就被萧靳寒拦下。
阴郁冷沉的男人眼中血丝遍布,森寒的戾气在眼底压抑叫嚣着,嗓音低到极致。
“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陆向阳突然笑了:“哥,她的生死和你有关吗?在你把她扔到城西疗养院那个地狱之后,她的生死就跟你彻底无关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和她之间的事?”陆向阳气笑了。
“你只是她的前夫,不是她本人,有什么资格决定她的人生?”
他瞪着萧靳寒,前所未有的愤怒。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萧萧吗?”
“因为她手腕上用刀一笔一划刻下的字,她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你的姓!可你呢?五年,整整五年把她丢在那里不管不问,自己在国外和苏锦绣你侬我侬。”
“你想过她在城西疗养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你想过她会受伤,会害怕,会被当成狗一样锁在地下室吗?”
“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她只是你的前妻,只是一个被你丢弃的女人。”
“甚至在你的订婚典礼上,你羞辱她,放任你的宾客,你的伙伴,你的朋友在大庭广众下践踏她的尊严!”
他深呼出一口气,呼吸颤抖着,忍住动手的冲动反问。
“既然如此,你这个时候关心她做什么?”
陆向阳冷冷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沉,甚至眼底出现复杂神色的萧靳寒,一字一句地砸下去。
“难道这个时候,你对我说,你还爱着她,你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吗?”
他盯着他,低沉的声音郑重至极,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不会了,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第16章 残忍和冷酷都给她
萧靳寒双眼的血丝蔓延,充血的眼角带着森寒冷酷的戾气,沸腾的血液冲的他心口生疼。
他一时却无法确定这样的愤怒是因为什么。
是陆向阳的忤逆,还是别的。
对他来说,南晚意过去的五年人生不过是背调报告中的几行字。
枯燥,无趣,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过是他为父母报仇路上一颗注定要牺牲的弃子,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知道一个弃子在这五年都经历过什么?
如果他想知道,不过是因为他的仇人还没有死绝,他的恨还没有消减。
他会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南晚意还不能死,不能这么轻易的死。
萧靳寒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眼底的猩红如潮水般褪去,冰冷重新覆上脸庞,不带丝毫感情。
眼神落在陆向阳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眶,想到他在订婚典礼上当着众人说出的话,他心中竟闪过幼稚的恶意。
“离婚手续从没办过,南晚意依旧是我的妻子。”
他有意放慢语调,冷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显的分外清晰。
“所以,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在她身边。”
什么?
陆向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连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萧靳寒,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
他所敬佩的萧靳寒,冷静却不冷漠,果决却不决绝,不善言辞但对家人无条件支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残忍和冷酷都留给南晚意,留给原本应该被她呵护备至的妻子。
他回云市不久,但也零星听过南晚意对萧靳寒做的事,赤诚,热烈,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出手术室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萧靳寒眼中的惊惶和脆弱,他以为他对南晚意至少有丁点的爱意,如果是这样,他愿意退出,他愿意成全那个温和善良的姑娘。
可刚才听到萧靳寒这句话,他才知道他错了。
萧靳寒但凡对南晚意有丁点的怜惜,都不会让她以萧太太的名义被践踏侮辱五年。
陆向阳仰头,单手捂住眼,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就让南晚意忘记吧,忘记所有因萧靳寒而产生的初衷,那些干净的,奋不顾身的情感再也不用被踩进泥里践踏。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如果爸妈知道你做的事,只会觉得不齿。”
说完,陆向阳就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萧靳寒一人,他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有些脚步虚浮地跌坐在冰冷的长凳上,突然就笑了。
不齿又怎样?
他原本就是从贫民窟活下来的人,冷血,残忍,自私。
他原本就没有任何亲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亲人,他的亲人早就死了。
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南家,如果他注定要做地狱的恶鬼,那他就拉着南晚意一起沉沦。
她就算死了,也是他萧靳寒的人,只能是他萧靳寒的女人,只能是他萧靳寒的妻子。
第17章 就为了南晚意
南晚意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多久,萧靳寒就在医院待了多久。
除了治疗时间,女人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记忆中那么死缠烂打一个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能爬来见他的人现在就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南晚意不是安静的性子,随时都是张扬热烈的,漂亮的脸上时常洋溢着笑意,无论他对她如何冷漠,都能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胳膊叫他的名字。
靳寒,靳寒,娇的能出水来。
她从没生过病,就算是生日那天被他晾在萧氏大门口吹了一晚上冷风,她第二天也能起个大早把早餐准备的妥妥当当,满脸笑意地递到他跟前,就像冬日寒夜中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是另外一个人。
婚后他很少回家,每次留宿不过为了履行夫妻义务,可就算这样,每次南氏夫妇来看南晚意的时候,她也能一脸甜蜜地说他对她真好,从来不嫌她的做饭手艺差。
手艺差么,他从没吃过。
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倒进垃圾桶,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挤压变形,看着她眼底笑意的僵滞,看着她自欺欺人的美梦被打破,心底有扭曲的快意。
在他眼里,南晚意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
但现在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不见半点血色,除了氧气罩那几乎能忽略的白雾,她安静的像不存在。
两个月,南晚意是怎么做到整整两个月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不是南晚意,而是披着南晚意皮囊的一具行尸走肉,否则怎么会和他记忆中的南晚意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病房的空气太干,萧靳寒觉得眼睛有些涩,连鼻腔都是难言的酸意,撕扯的难受。
“南晚意,”他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女人,沉沉地说:“我再给你一天,如果一天之后你醒不过来,我就拔了你的氧气管。”
他顿了顿,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补充:“你不会孤单,我会找到南沐晨,让你们一家团聚。”
如果南晚意死了,南沐晨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她是最怕孤单的,那就让南家所有人都去陪她。
萧靳寒又熬了一晚上,清晨醒来的时候南晚意依旧没有动静。
他呼吸微滞,盯着病床上的女人不说话,只是原本就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越发猩红,此刻像是能滴出血来。
南晚意……南晚意!
此时,秘书成渝敲门而入,手里拿着急需萧靳寒处理的文件。
萧靳寒沉重的呼吸平复下来,好像方才那个情绪失控男人从未存在过。
成渝微微叹气。
他自萧靳寒发家时跟着他,或许连萧总本人都没有察觉,能让他失控的只有南晚意。
“还有什么事?”萧靳寒瞥了欲言又止的成渝一眼,淡淡问。
成渝扫过床上躺着的南晚意,斟酌着开口:“萧总,苏小姐怕您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做了餐食带过来。”
“倒掉。”
“……是。”原本以为苏小姐现在至少算的上是萧总的未婚妻了,现在一看,比原先做情人的时候还不如。
至少以前南小姐还是萧太太的时候,萧总还经常留宿在苏小姐那儿。
萧靳寒心情不佳,成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只交代了近期处理媒体舆论的情况。
订婚典礼那天闹的太大,虽然媒体舆论封的快,不至于传的满城皆知,但云市上流圈子里依旧将当天的事引为谈资,尤其是那段在订婚典礼上播放的南晚意伤人的视频,传的十分难听。
他们不敢得罪萧靳寒,只能把话题往已经跌落云端的南晚意身上引,谣言到后都不堪入耳。
萧靳寒握着南晚意的手,一点一点地将掌心的冰凉焐热,连眉眼都没抬一下。
“萧氏不和长舌妇做生意。”
成渝一愣,没想到萧靳寒居然会这么果决,这是要和云市其他所有豪门为敌,就为了南晚意。
萧靳寒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成渝内心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只偷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微微叹气。
希望这次南小姐和萧总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吧。
病房重归安静,萧靳寒垂眸看着已经被自己摩挲的有些红润的手,眼底的冰凉才稍许缓解。
他走到呼吸机的旁边,修长的手指落在那条维系生命的管道上,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
想起很久以前南晚意坐在他旁边,因为一部愚蠢的爱情电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电影的女主人公因为事故成了植物人,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她还活着,但永远都无法再于爱人相守。
当时南晚意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如果是我,我宁愿他亲手拔掉呼吸机,让他记着我一辈子,也不要像个活死人一样看着他之后再娶别的女人,再到我面前说自己会幸福。”
记一辈子吗?
萧靳寒侧目,望着南晚意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缓缓开口:“南晚意,我要拔了。”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他捏着氧气管的手微微收紧,就连心脏也跟着被扯的生疼,他咬着牙,眼底是压抑至极的情绪,又继续说。
“我会让南沐晨去陪你,当然,不用等太久,我也会去找你的。”
南晚意的眼皮似乎动了动,萧靳寒看得清晰,立刻松开了捏着氧气管的手,俯身低头紧锁着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颤。
“南晚意。”
“……”
南晚意很累,眼皮就像灌了铅,她费劲力气才能睁开一条缝。
入目一切都是白茫茫的,良久,她才适应了久违的光线,看清楚眼前的虚影。
萧靳寒……是萧靳寒……
她虚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但却本能地往远离萧靳寒的那一边退缩着,眼见男人要靠近她,她瞳孔都在震颤,房间里监测体征的设备更是发出刺耳的警报。
不过几秒陆向阳就已经跑了过来,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南晚意,呼吸都有些凌乱。
“萧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
南晚意惊慌失措,惊惶地缩到陆向阳身边,双眼全是恐惧。
——让我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第18章 为什么会害怕
南晚意的恐惧太过明显,就连随后赶来的两名医生都看了出来。
陆向阳和萧靳寒的关系在医院里已经不是秘密,为了不出什么乱子,两人以需要为病人做进一步的检查将萧靳寒请出了病房。
直到男人离开病房,南晚意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配合陆向阳的一系列检查。
检查的结果让他松了口气,只是南晚意的反应却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治疗期间的催眠应该是让南晚意忘记所有和萧靳寒有关的东西,完完全全变成陌生人,回到之前萧萧的状态。
但刚才她在面对萧靳寒时候的畏惧,完全不像是已经忘记萧靳寒的样子。
陆向阳心疼地看着南晚意,仔细斟酌着词句,好半天才怕惊着她似的轻声问。
“刚才为什么会害怕那个人?”
为什么会害怕?
从惊慌中缓过神的南晚意微怔。
是啊,她为什么会害怕?
她为什么会害怕自己的……丈夫?
她仔细回想着关于萧靳寒的点点滴滴,却发现自己对他十分陌生,除了记得自己嫁给他,就再无其他。
明明他长得很英俊,为什么看到他的样子,她会打从心底颤栗,甚至想要逃离。
南晚意看着陆向阳,想了想才摇头比划。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害怕。
陆向阳呼吸微滞,心疼和愤怒在相互撕扯着,哑着嗓子又问。
“那你还记得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南晚意摇头。
陆向阳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即便不记得两人之间的纠葛,南晚意依旧本能的感到害怕,萧靳寒到底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才会让南晚意这样?
南晚意看着面色凝重的陆向阳,同样仔细回想着关于他的事。
她的记忆断断续续,有些甚至交叉重叠,不是很完整,但关于陆向阳的片段都是温暖而明亮的。
她朝他笑了笑,比划着让他放宽心。
——没关系的陆医生,虽然很多事情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救了我很多次,谢谢你。
陆向阳微怔,重新看到她的笑容,酸涩莫名涌上心头。
他忍着心底的湿意,柔声说:“你才刚苏醒,需要好好休息,想不起来的事就不要想,忘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南晚意点头。
她确实很累,不过短短几句话已经快耗掉她所有的精力,没多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外两名医生也在此时进来,陆向阳将刚才了解到的情况一说,两名医生都不由摇头。
南晚意苏醒的太过突然,催眠没有完全完成,再加上手术抢救过程中的大脑缺氧造成的神经受损,明显已经出现了记忆错乱的现象,按照之前的方案是不行的了,必须重新商量新的方案。
等待在外的萧靳寒见陆向阳从病房里出来,脸上的冰冷微缓了几分。
“情况如何?”
另外两名医生自觉回避,陆向阳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提前苏醒?”
提前苏醒。
萧靳寒微眯着眼,从陆向阳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反问。
“她应该什么时候苏醒?”
陆向阳一噎,后悔一时口快,面前的男人何等敏锐,他不能让催眠的结果功亏一篑。
他冷冷回:“她被你折腾成这样,按照正常的恢复过程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清醒,现在她身体虚弱,如果你还有点人性,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刺激她。”
“你别忘了,苏锦绣还在等着你,你已经辜负了一个,别再辜负第二个。”
“陆向阳。”
萧靳寒看着他,眼神陡然凌厉,像是对一个孩子的耐心已经耗尽。
“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两人都很清楚。
最后一次忤逆他,最后一次仗着他弟弟的身份插手他和南晚意之间的事,如果再有下次,他不会手下留情。
陆向阳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而萧靳寒也不愿多说,刚要走进南晚意的病房,就停下了脚步。
他没忘记刚才南晚意苏醒后看到他的反应,惊慌,恐惧,甚至差点从病床上跌下去。
苍白,无力,却还是想要逃离。
萧靳寒心口像是堵了块石头,又闷又疼,缓缓松开放在门把上的手,目光沉冷。
当天下午,昏睡中的南晚意就被转到了萧氏的私人医院,等陆向阳做完手术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
南晚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病房内专业的陪护看见她醒了,立刻给总台去电。
三分钟后,病房的门被人打开,西装革履的萧靳寒从外走进,她有些恍惚地看过去,看到是萧靳寒之后,几乎是立刻躺回了床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浑身都在发抖。
她想逃离,想躲避,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敢从床上下来,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绕过她。
萧靳寒将她的反应收归眼底,满是寒霜的脸上又加上几分冷意。
他一步步地向病床走去,哒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就像是踩在南晚意心上,每响一声,她攥着被单的手指便收紧一分。
“你很怕我?”
“……”
南晚意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下一秒,一股大力就捏住了她的肩膀,径直将她从躲藏的被子里拧坐起来。
南晚意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感觉身上有轻微的撕裂感,她挣扎着想从男人手中逃脱,但全是徒劳,最后只能任由他架着,僵坐在病床上。
“说话。”
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但南晚意却从中听出了怒意。
刚才那股撕裂感的疼痛似乎加剧了,她咬着牙,一抬手就扯的厉害,但她还是艰难地比划着。
——我不能说话,我是哑巴。
萧靳寒愣住,怔怔地想。
她在干什么?
病房内的专业陪护是懂手语的,立刻在一旁解释。
“萧总,她的动作是手语,意思是,她不能说话,她是哑巴。”
萧靳寒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就松了。
哑……巴?
南晚意哑了?
怎么可能……那时她满身是血倒在他怀里,还卑微地求他不要放伤害她的孩子。
他的目光幽深了几分,周身寒气越发凛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下巴,缓缓收紧。
“骗我?”
第19章 别哭
明明男人捏着她的力道很轻,甚至称的上是温柔,但南晚意就是打了一个寒颤。
会死的,她会被这个男人杀死的。
她脸白如纸,浑身的毛孔都散发着惊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
她没有撒谎,她真的没有撒谎。
有液体划出她的眼眶,滴在萧靳寒的手背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眼底的戾气瞬间消散,他微怔地盯着明明恐惧,却一动都不敢动的南晚意,一时竟有些失神。
她哭了,她怎么又哭了?
脑海里蓦然闪过那个瞳孔发散,乞求他放过孩子的南晚意。
那时她是为了孩子哭,现在是因为怕他。
南晚意恨他,想杀了他,他都无所谓,甚至隐隐期盼着,可为什么她会怕他?
她是高傲娇艳的南晚意,她可以恨他,却不能怕他!
南晚意心惊肉跳地盯着表情越来越森寒的萧靳寒,怕的厉害。
她不想死,爸妈都还等着她回家。
她求救地看向身旁大气不敢出的陪护,刚想做手势,就看到眼前男人的唇一开一合,咬着牙说。
“不许哭。”
南晚意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脸上的冰凉,还没来得及反应,原本还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便猛的一松,转而粗暴地擦拭着她的眼角,脸颊,直到将所有带着湿意的地方都抹的干干净净,方才停手。
房间内陷入寂静,南晚意不敢再做手语,怕再次惹怒萧靳寒,但看在男人眼中就成了变相的忤逆。
“说话。”
萧靳寒锋利的眼神扫过去,南晚意只觉通体冰寒。
身上的伤口更疼了,但她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疼的资格。
南晚意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撕裂的痛便从喉咙沿着舌根一路冲到口腔,疼的她眉心一跳。
“……”
快发声啊,哪怕只有一声也好。
她又把嘴张大了些,手也下意识地扶着脖子,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
疼,除了疼,没有一丁点声音。
萧靳寒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眼看着南晚意原本苍白的脸因用力逐渐便的通红,心里闪过莫名的烦躁。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多长时间!
寂静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南晚意的唇色越来越白,陪护人员终于看不下去了。
“萧总,她应该是真的不会说话,要不……”
她的话终结在男人冰冷的一瞥下,陪护人员默默地闭上嘴,无奈地望着病床上那个可怜的女人。
南晚意的眼眶红了,疼痛撕扯着她,意识也有些昏沉。
不能哭,会死的。
不疼,她一点都不疼。
再试一次,她一定能出声的,再试一次。
她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着,到后来疼的麻木,口腔也充斥着血腥味,血液混合着唾液倒灌进喉咙里,居然真的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
只是她的声音被另一道尖叫声盖过。
“血!病人流血了!”
南晚意恍惚地低头,这才发现原本盖在她小腹处的雪白被单上印出了一小片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着。
她抬眸,看见那个男人眼中的恐慌和震惊,有些意外。
原来,他也会害怕的。
“南晚意!”
萧靳寒脑子里嗡嗡的,看着直挺挺向后倒去的南晚意,立刻将她抱在了怀里,陪护人员立刻按下了急救键。
南晚意靠在他怀里,终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只是也没有力气再张嘴。
“用命跟我装哑,南晚意你疯了吗?”
“伤口裂了不知道喊疼?”
“疼了不知道哭?”
“你就这么倔?”
“你就这么想死?”
萧靳寒一口气说出许多话,到后面甚至都有些沙哑的破音,颤抖的呼吸凌乱不堪,双眼通红地盯着怀中的女人。
南晚意看着眼前愤怒失控的男人,眼前有些模糊,莫名地涩涌上来,突然就伸出手触碰了他的脸颊。
——她不想死。
——别哭。
突然被温软的手触碰,萧靳寒僵在那里,心口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她看着南晚意闭上双眼,名为恐慌的情绪失控地倾巢而出。
医生冲过来准备抢救的时候,都被萧靳寒的状态吓了一跳。
“萧,萧总,病人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萧靳寒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她,愣愣地看着南晚意被推进急救室。
手机的震动就没停过,他看着陆向阳三个字,一时居然没有接的勇气。
震动停止,不过一秒再次响起。
直到天明,南晚意脱离危险,萧靳寒才终于按下了接通按钮。
手机那头的陆向阳劈头盖脸的怒吼震的他头皮发麻,隐隐约约只记得最后一句。
“如果不治疗,南晚意会死的!”
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喉咙像是哽着血块哑的厉害,他听见自己沉冷的声音说:“她死了,我赔命。”
“……”
南晚意这一昏迷又是一星期,因为陪护的提醒,这一次医生给南晚意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得到的体检报告简直令人心惊。
医生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不敢瞒,整理成极详尽的报告亲自交到萧靳寒手中,但男人盯着报告许久都没有翻。
一片沉默中,只听到他问:“她是不是不能说话?”
“是,”医生犹豫了下,半响忐忑地补充道:“也听不见。”
空间又陷入一片死寂。
“两个月前她说过话。”
“……病人的声带是后天原因导致的损伤,如果受到刺激,的确是有再次开口的情况,但只是暂时的,除非声带的损伤修复,而病人自己也愿意说话,才有重新发声的可能。”
萧靳寒拧紧眉心,医生的话犹如钢针接二连三地扎进他心里,莫名疼痛。
他又问了几句才让医生离开,盯着那份体检报告,伸出几次手却都收回,最终也没有抬手去翻那份体检报告,只让成渝将报告封好锁进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那几页白纸黑字的报告时会退缩,南晚意身体就算差又怎么样?
不过是五年的苦日子,她还有一辈子的富贵日子要过,只要在他身边。
等南晚意苏醒的时候,早晨的日光正洒进她的病床上,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好长时间,才挪了挪身体。
她的动作惊醒了守在她身旁的萧靳寒,后者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昏睡前的事再次闯入她脑海。
她瑟缩地向后退了退,看着男人眼下的青黑和充血的眼睛,下意识就比出了手势。
——我会听话的。
第20章 只要你敢
她会听话的。
萧靳寒看懂了这句话,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怒气控制不住地抑制出来。
她把他当成了城西疗养院那些人渣!
南晚意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想到刚才自己比出了手语,后悔不已。
他怎么忘了,她哑了,他不喜欢。
“不想说话就比手语,我看的懂。”
在她沉默的时候,萧靳寒突然开口,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就见他已经转身倒了杯水,将病床摇起来,试了试水温才递到她嘴边。
“喝。”
袅袅白气从杯中冒出,她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水刚进入喉咙有些疼,但忍过一开始的疼痛,便好了很多。
温暖的水从喉咙流进身体,冰冷的寒意像是被驱散,南晚意的浑身都暖了些。
她这才重新去看萧靳寒,男人冷厉的眉眼似乎因为她的配合有所缓解,想起刚才入口的温水,她朝他扬了扬唇角。
——谢谢。
南晚意对她笑了?
萧靳寒有些失神,仔细看过去,她竟然真的是在对他笑。
只是这笑却有些不同,不是带着爱意的热烈,也不是心意被糟践的惨笑,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笑容,陌生人一样疏离礼貌的笑容。
“笑的真丑。”
南晚意的笑容僵住,扬起的弧度缓缓抿成一条直线,低着头没脾气的道歉。
——对不起。
“我说你错了?”
萧靳寒弄不清心中越来越烦躁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绵软的,忐忑的,甚至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立刻道歉的南晚意堵的慌。
房间里的气氛僵硬,南晚意的视线落在床头柜旁的一本手语书上。
书看上去很新,应该是近期买的,但微风吹过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都是基础手语之上的衍生手语。
难怪他能看懂她的手语,原来是看了书,是在她昏睡的时候?
萧靳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明手快地将书扔进垃圾桶。
“没什么用的书。”
南晚意突然觉得他好像不那么令人惧怕了,点点头,过了一会继续比道。
——能不能先别让我爸妈知道我受伤的事,他们年纪大,我怕他们会担心。
——还有沐晨,他性子急躁,要知道我被人绑架,还受伤住院,估计立马就能从国外飞回来。
萧靳寒愣住,紧接着就想到医生给他说的话。
南晚意因为失血过多造成大脑缺氧,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些后遗症,可没想到是记忆缺失。
她记得绑架,也记得绑架那场大火和爆炸,但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
萧靳寒的呼吸有些不稳,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从心底冒出来,很快就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神情平静:“好。”
南晚意见他答应,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又补充。
——离婚协议我让律师拟好了,就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你有空可以让成渝去取。
萧靳寒冷眸微眯,原本放松下来的神情瞬间绷紧,南晚意垂眸,不再同他对视,继续陈述。
——你放心,爸妈那边我会处理好,原本这场意外发生之前就要给你的,没想到会拖这么长时间。
——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再适合做萧太太,只是我希望在离婚之前,苏小姐那边你别再去了。
——我现在在医院,也没办法处理你的那些花边新闻,没有第三者的和平分手对南氏和萧氏都好。
说完这一切,其实南晚意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觉。
关于萧靳寒的记忆她残存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绑架和离婚协议的事情。
以她的性格,既然已经到了签离婚协议的地步,那就代表着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与其两相生厌,不如一别两宽。
南晚意的态度太过平静,就像她提出的不是离婚,而是今天晚饭吃什么。
这样的平静刺红了萧靳寒的眼,他甚至气笑了。
“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南晚意,你可能不太清楚你惹的是什么人。”
萧靳寒起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的唇。
南晚意惊的后退,可惜病床抵着后背,退无可退,只能被动地承受男人的怒意。
一开始,萧靳寒只是想要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可没想到却越吻越深,无法控制地想要将她彻底占有。
他好像等了这一刻很长时间,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如果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体实在虚弱,他……
在南晚意窒息之前,他放开了她。
女人原本苍白的脸庞染上令人遐想的绯色,呼吸凌乱,眼睛红红的,眸中终于出现了惊惧,平静以外的情绪。
口腔里是铁锈的味道,分不清是南晚意咬的,还是他弄的,总之是令人愉悦的味道。
南晚意喘了口气,将男人眼底的恶意看的清清楚楚,又气又怒。
——萧靳寒,你这是性骚扰。
“性骚扰?”
萧靳寒想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机给你,你可以报警。”
南晚意盯着他,沸腾的血液就像被突然淋了一盆冰水,从里凉到外。
是啊,现在给她手机,她都报不了警。
她喘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不离婚,那苏小姐就一直是情妇的身份,你就算不在意我,至少也应该在意她的感受。
苏锦绣?
如果不是苏家对他父母有恩,她根本没资格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不用你考虑,你只需要知道,是否离婚取决于我而不是你。”
萧靳寒沉沉地盯着她,目光在她带血的唇瓣上流连,最后落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
“如果你想南家万劫不复,你可以一意孤行。”
南晚意僵住,瞳孔猛的瞪大。
——萧靳寒,你敢!
终于叫他的名字了?
萧靳寒低头,将她唇角的血渍舔净,似笑非笑。
“只要你敢。”
只要南晚意敢,他就敢。
两相对峙下,南晚意败下阵来。
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荒唐事,都不能连累南家,连累爸妈和弟弟。
她虽然很多事不记得,但犹记得萧靳寒带给她的恐惧。
她不能轻举妄动。
“好好呆在这里养病,别再想离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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