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铁门开启的瞬间，我踉跄着抓住冰凉的金属栏杆。警察扶了我一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不是说男朋友来接？"
"拘留室白炽灯刺得人眼眶生疼"
"我数着瓷砖裂缝等待黎明"
"手机屏幕亮起第七次"
"『宝宝，你再等我一晚』"
"林雪柔哮喘复发需要陪护"
"可他明明知道..."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源自网络
【1】
"裴小姐，家属来接你了。"
铁门开启的瞬间，我踉跄着抓住冰凉的金属栏杆。警察扶了我一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不是说男朋友来接？"
我低头看锁屏上最后一条消息，傅江北的微信头像还停在两小时前。对话框里躺着未接通的十二通电话，最新消息是凌晨四点发的："雪柔情况不太好，我走不开。"
"他...临时有事。"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甲掐进掌心。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闺蜜许念念冲过来抱住我："他们居然让你在留置室过夜？傅江北人呢？"
我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柑橘香水味，眼泪砸在她肩头。警局门口晨雾未散，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像钝刀割着皮肤。
"雪宁你看这个！"许念念突然把手机怼到我面前。朋友圈最新动态里，林雪柔发了张挂着点滴的手背照片，配文是"谢谢某人通宵照顾"。定位显示仁和医院，距离警局不过三公里。
【2】
车载电台正在放《突然好想你》，许念念伸手就要换台，被我按住手腕。"别，我想听。"
"你疯了？上个月傅江北在KTV给林雪柔唱这首，你躲在洗手间哭到假睫毛都掉了......"
"念念，"我打断她，"帮我把指纹锁密码改了吧。"
车子猛地刹在红灯前，许念念转头看我："你想清楚，五年感情......"
"他选她了。"我摸出包里被揉皱的《拘留通知书》。昨晚公司账目出问题，作为财务总监的我被带走调查。傅江北本该作为担保人来签字，却在接到林雪柔电话后匆匆离去。
手机突然震动，傅江北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我按下免提，他沙哑的声音混着医院广播传来："雪宁你在家吗？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虾仁馄饨......"
"江北，"我望着后视镜里自己红肿的眼睛，"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不吃虾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去年海鲜过敏送急诊时，他正陪林雪柔看画展。那晚我在抢救室心跳骤停，他赶到时带着林雪柔画展的纪念册，封面上印着《致初恋》。
【3】
"雪宁姐？"实习生小雨抱着文件在工位探头："傅总来了，在会客室......"
我敲键盘的手顿了顿，液晶屏右下角显示14:47。这是傅江北第五天来公司楼下等，碎金般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切在他身上，将那身挺括的西装染成暖橘色。
"告诉他我在开视频会议。"我抽出新的凭证纸，钢笔尖却洇出墨团。玻璃门被推开，熟悉的雪松香气漫进来。
"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傅江北撑住我转椅扶手，领带夹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去年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J&B"的缩写。
我仰头看他眼下的乌青："林小姐出院了？"
"雪宁，我和她真的......"
"傅总，"我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光，"你求婚那天说，再也不会让我等。"
他瞳孔猛地收缩，那枚戒指是他三个月前跪在北海道雪地里戴上的。当时林雪柔正好打来视频电话，他挂断后解释说她在咨询留学事宜。
"今晚八点，我在旋转餐厅等你。"他突然握住我指尖，"我们把婚期定下来好不好？"
手机在此时响起，林雪柔的专属铃声在桌面震动。傅江北下意识摸向口袋的动作，让我最后那点星火也熄灭了。
【4】
水晶吊灯在餐桌上投下细碎光斑，我摩挲着高脚杯看向窗外。整座城市浸在滂沱大雨里，就像三年前那个台风夜。当时我被锁在停电的档案室，傅江北淌着齐腰深的积水赶来，后背被刮断的广告牌划得鲜血淋漓。
"小姐，需要续杯吗？"侍应生的话让我回神，腕表指针已经划过九点。餐厅开始播放《梦中的婚礼》，我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突然笑出声。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傅氏集团公子夜会神秘女子"，配图是傅江北撑着伞护住林雪柔上车的背影。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9:35，正是他和我约定的见面时间。
"裴小姐？"温润男声从身侧传来，我抬头看见张清俊的面孔。男人指着我对面的座位："我在等朋友，方便拼个桌吗？"
我认出这是上月在招标会上见过的周时砚，新锐建筑设计所创始人。他今天没戴金丝眼镜，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截劲瘦的小臂。
"当然。"我示意侍应生撤走另一副餐具，"周先生也被人放鸽子了？"
"准确地说，我主动当了别人的鸽子。"他晃了晃黑屏的手机，"看到你在这里，觉得缘分比生意重要。"
【5】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周时砚将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时，我正盯着电梯口的数字发呆。他身上有淡淡的广藿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格外清冽。
"其实我见过你。"电梯下行时他突然开口，"去年在苏黎世市政厅，你在等傅江北签字领结婚证。"
我浑身一颤。那天我穿着婚纱在登记处等了三小时，等到工作人员下班，等到飘窗外的雪落满广场。傅江北最后发来消息说林雪柔滑雪摔伤，他必须留在圣莫里茨。
"当时你站在彩绘玻璃下面，阳光穿过玫瑰窗照在头纱上。"周时砚按下B2层按钮，"像被打碎的水晶灯。"
电梯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肩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地下车库冷风呼啸而过，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周先生记性真好。"
"不是记性好。"他替我拉开宾利车门，眼底映着顶灯暖黄的光，"是那天我本该去市政厅办离婚手续，结果看着你从日出站到日落。"
我攥着车门把手僵在原地，他忽然轻笑："别误会，我当时想的是——怎么有人能把等待站成雕塑？"
【6】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成扭曲的溪流，车载香薰吐出白檀的味道。周时砚转动方向盘时，腕表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
"你应该听过那些传闻。"我扯了扯滑落的西装外套，"傅江北的青梅，纠缠十年的白月光，豪门联姻的牺牲品。"
他打开左转向灯，侧脸轮廓被路灯镀上金边："我比较好奇的是，裴总监上个月为什么故意输给我那个标？"
我猛地攥紧安全带。当时傅氏集团志在必得的科技园项目，我在终轮报价时突然提高预算，让周时砚的设计所意外中标。
"淋过雨的人，总想给别人撑伞。"我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餐厅霓虹，"周先生三年前竞标失败跳海的消息，在圈子里不算秘密。"
轮胎碾过水洼发出闷响，他搭在档位上的手背凸起青筋："那天是我前妻生日，她卷走了公司所有流动资金。"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傅江北的来电显示霸占整个屏幕。我直接关机，金属机身贴着心口发烫："送我回公司吧，保险柜里有份文件......"
"去江枫苑。"周时砚打断我，"你家智能锁密码是1029，物业说你家阳台漏雨三天了。"在我震惊的注视中，他变魔术般递来枚U盘："你电脑待机界面是北海道星野度假村，赌你会不会设成纪念日？"
【7】
电梯停在23楼时，周时砚的白衬衫已经半湿。他弯腰将我的高跟鞋摆正，抬头时额发滴着水："玄关感应灯坏了？"
我摸索开关的手被他握住，手机电筒的光圈里漂浮着细尘。他袖口蹭过我手腕内侧的疤痕，那是五年前傅江北失约情人节，我砸碎酒瓶时划伤的。
"周先生对每个客户都这么体贴？"我背靠鞋柜仰头看他，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危险的暧昧。
他忽然撑住我耳边的柜门，温热的呼吸掠过睫毛："上个月你醉倒在兰桂坊，用口红在我衬衫写数学公式。"低笑声震动着胸腔，"裴雪宁，求和函数不需要连写三个等号。"
我耳尖发烫地想逃，却被什么东西硌到腰。伸手摸出柜子里的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傅江北送的订婚戒指，戒圈内侧还刻着"江北之雪"。
"要留着过年炸烟花吗？"许念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甩着淋湿的短发踢掉高跟鞋，把平板电脑拍在茶几上："林雪柔刚开了直播，背景音里有傅江北的声音！"
视频里林雪柔正在插花，傅江北那句"雪柔别碰剪刀"清晰得刺耳。弹幕疯狂刷过【傅总声音苏死了】【是在准备婚礼吗】，许念念突然暂停画面："看花瓶倒影！"
【8】
放大十倍的花瓶曲面映出半个西装轮廓，傅江北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清晰可见。我抓起车钥匙往外冲，周时砚拽住我手腕："你现在像抓奸的正房。"
"我是要取回公司机密。"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上季度财务报表原件在他书房，要是被......"
"裴雪宁。"周时砚用身体挡住门，"你睫毛膏晕到下眼睑了。"他拇指蹭过我眼下，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让我帮忙要付出代价的。"
许念念突然吹了声口哨，把玛莎拉蒂钥匙抛过来："地下车库B区17号，行车记录仪连着云端。"她冲周时砚眨眨眼，"周老板，我们雪宁是绩效S级的合伙人。"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周时砚调试导航的手忽然顿住："你在傅江北手机装定位？"红色光点正在城北别墅区闪烁，那是林雪柔的住处。
"去年他生日说好去冰岛看极光。"我踩下油门冲进雨幕，"结果定位显示他在妇科医院守了一夜。"路口红灯像血渍漫过瞳孔，"林雪柔怀孕了，孩子是别人的。"
【9】
别墅栅栏爬满蔷薇花，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被周时砚覆住："法律意义上你还是他的未婚妻。"他解安全带的声音像利刃出鞘，"等会儿无论看见什么，给我十秒钟捂住你眼睛。"
我们翻进花园时，二楼窗帘突然映出纠缠的人影。傅江北的怒吼穿透玻璃："把药吃了！"林雪柔的哭腔支离破碎："当初要不是你爸逼我打胎......"
周时砚突然捂住我耳朵，但那些字句像毒蛇往骨髓里钻。五年前傅家突然撤资我家工厂，原来是因为林雪柔怀了傅江北的孩子。父亲在破产当晚心脏病发，临终前让我发誓守住婚约。
"谁在那里！"保安的手电筒扫过来，周时砚搂着我滚进玫瑰花丛。尖刺扎进皮肤的瞬间，他闷哼着用身体垫在我下面。血腥味混着玫瑰香涌进鼻腔，我颤抖的指尖摸到他后背黏湿一片。
二楼传来摔东西的巨响，傅江北的咆哮震落花瓣："当年是你说孩子不是我的！"林雪柔歇斯底里地大笑："要不是裴雪宁像条狗似的缠着你......"
周时砚突然扣住我后脑按进怀里，可那些话已经淬成毒箭。原来我小心翼翼捧着的五年，不过是别人棋局里的一枚弃子。
【10】
急诊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护士剪开周时砚衬衫时我倒抽冷气。十七道伤口纵横交错，最深的那条正在蝴蝶骨下方。
"裴小姐，按住止血棉。"医生推来缝合器械，"怎么扎得跟玫瑰花刺似的？"
周时砚趴在诊疗床上闷笑："23朵红玫瑰，花语是殉情。"他侧头看我苍白的脸，"可惜裴小姐的眼泪比血金贵。"
我扯断袖口蕾丝按在他伤口："为什么替我挡？"那些尖刺本该扎进我的眼睛，就像这些年傅江北给的温柔都淬着毒。
"去年在苏黎世，"他因疼痛而喘息，"你拎着婚纱追救护车的样子，像......"他突然攥紧床单，医生正在缝合的弯钩针带出血珠。
我掰开他掌心塞进自己的手，指尖触到厚厚的茧。他忽然收紧手指，仿佛要捏碎我腕骨："像小时候养的金丝雀撞死在笼子上，那时我就想......"
诊疗帘被猛地掀开，傅江北举着还在滴水的伞站在门口。他视线落在我与周时砚交握的手上，眼底风暴比窗外的台风更骇人："裴雪宁，你果然在这里。"
【11】
傅江北的伞尖在地面晕开暗红水渍，像极了订婚宴上打翻的红酒。周时砚撑起身子将我挡在身后，缝合线在肌肉牵拉下渗出血珠。
"保安说有人擅闯民宅，"傅江北的视线钉在我与周时砚相连的手指上，"没想到是裴总监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将染血的蕾丝扔进医疗废物箱："傅总深夜出现在妇科医院，是来预约婚检？"
"跟我回去。"他突然抓住我胳膊，袖扣刮过皮肤激起战栗，"那些照片是借位，雪柔的孩子......"
周时砚的拳头擦着傅江北下颌砸在墙上，石膏粉簌簌落下："她左肩有陈旧性拉伤，别用右手拽人。"
我突然想起上周酒会，周时砚作为舞伴托举我时特意换了左手。原来他连我大学体操比赛受伤的旧档案都查过，而傅江北至今分不清我海鲜过敏的等级。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护士举着镇静剂冲进来。混乱中我被周时砚推进消防通道，他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腰："现在跑还来得及。"
"去哪？"我踩着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喘息。
"去撕碎所有让你哭的东西。"他抹掉我眼角泪痕，身后传来傅江北的嘶吼。
【12】
暴雨浇透世纪大厦天台时，我终于打开保险柜里的牛皮信封。父亲临终前攥着的不是遗书，而是林雪柔的孕检报告——孩子血型与傅江北完全不符。
"五年前傅家突然撤资，是因为林雪柔谎称怀了江北的孩子。"我将证据摊在会议桌上，窗外闪电劈亮傅江北惨白的脸。
董事们传阅着亲子鉴定书哗然，傅江北死死按住颤抖的右手："这些伪造文件......"
"需要我播放林小姐收买医生的录音吗？"周时砚按下遥控器，林雪柔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就说孩子是傅江北的，他爸最吃这套！"
傅江北踉跄着扶住投影仪，领带夹"J&B"的刻痕在冷光下忽明忽暗。我突然想起求婚那晚，他在雪地里哈着白气说："J是江北，B是......"
"是雪柔的柔（Rou）啊。"我摘下订婚戒指滚过去，钻石在桌面划出银河般的裂痕，"法务部正在清算傅氏注资，周先生愿意接手裴氏工厂的债务。"
傅江北瞳孔剧烈收缩，他终于认出周时砚——五年前被他父亲逼到跳海的建筑新秀，如今带着跨国财团的收购协议回来了。
【13】
初雪落满北海道星野度假村时，我摸到了周时砚后腰的玫瑰纹身。23朵花瓣覆盖着狰狞疤痕，正是那夜为我挡下的17道伤口。
"其实在苏黎世，我跟踪了你三天。"他把我冻红的脚揣进怀里暖着，"看你用六国语言骂傅江北，在喷泉池里捞订婚戒指，举着高跟鞋追小偷......"
我咬住他喉结轻笑："所以是见色起意？"
他翻身将我裹进羊绒毯，窗外极光正漫过雾凇林："是看不得明珠蒙尘。"
手机在榻榻米上震动，许念念发来婚礼请柬——傅江北终究娶了林雪柔，傅氏集团却因财务造假濒临破产。周时砚抽走手机扔向温泉池，水花惊起满室萤火虫。
"当年你父亲收到匿名信才去查账，是你......"
"是我在招标会看到你修改数据的手。"他吻去我眼尾的泪，"发抖得连计算器都按不准，还要装冷血资本家。"
我突然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天，他在旋转餐厅说"缘分比生意重要"。原来早有人将八年等待熬成箭，射穿命运轮回的靶心。
【14】
神父问"是否愿意无论顺境逆境都不离不弃"时，周时砚突然掏出建筑测绘仪。现场直播弹幕瞬间爆炸，他却认真将激光点对准我心脏位置。
"经度141.0027，纬度42.8008，这个坐标的建筑物使用寿命是70年。"他打开戒指盒，北海道初雪凝成的钻石在十字架前闪光，"裴雪宁女士，你愿意让我成为你人生唯一的承重墙吗？"
我望着宾客席上的许念念，她正举着我当年落在警局的口红补妆。那支曾写在周时砚衬衫上的口红，此刻在他胸口口袋露出玫瑰金管身。
"周先生，"我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有他昨晚画的戒指图案，"我签过的最高回报率的合同，是等你从离婚登记处走出来的那127分钟。"
雪粒撞在彩绘玻璃上，他低头吻住我手背的旧伤疤。阳光穿过玫瑰窗照进来，这次没有头纱遮挡，我清楚看见他睫毛上融化的星子。
极光降临前夜，我们终于在市政厅登记处签名。周时砚将钢笔抵在我虎口："现在可以说了吗？那个求和函数......"
我抢过笔在公式后补上∞符号："三个等号是恒等式，无限循环的解法是——"
他含着我的笑声盖章落印："是我爱你。"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