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润生:通往童年的解放路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23 10:56 3

摘要:我曾站在北沙河桥头,向大南门方向远眺,面对澎湃而来的骑车人感叹,哦,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我立于土门街——如今的北大街十字路口东北角,隔着三朝厚土,于镇远桥头向北瞭望,遍及马路的自行车载着下班归来的人流,海浪一样涌过上北关,铺天盖地向南而来。哦,这么多人,这么多

我曾站在北沙河桥头,向大南门方向远眺,面对澎湃而来的骑车人感叹,哦,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我立于土门街——如今的北大街十字路口东北角,隔着三朝厚土,于镇远桥头向北瞭望,遍及马路的自行车载着下班归来的人流,海浪一样涌过上北关,铺天盖地向南而来。哦,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那时的太原人,仿佛全部骑在自行车身上,天一亮便倾城出动,赶往郊外的工厂。傍晚,又前呼后拥,赶回城内。

█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解放路

每日清晨,我都能看到一位在当初我认为的怪人。他一年四季只穿背心裤衩在大马路上奔跑。从不惧怕似火骄阳,凛冽北风。他夹杂在自行车的人流之中与悬挂着04拍照的解放牌大卡车赛跑。长满卷毛的两条长腿,每跨越一步,汽车的车轮几乎需要旋转三圈才能与他的跨步等距。他是谁,他如今是否还健在?记得母亲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而我只记住他大步奔跑的形象。

那些拉平车的蹬三轮的人们,如今在哪里?曾以一块小小的废铜报答我推平车的卖苦力的大叔,可还记得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并没有按照您的嘱咐,卖掉那一小块废铜,从涧河乘坐电车返回大北门的男孩。

一路电车总站,拦住了由南向北的解放路的去路。道路不得不向西北偏转,经十里铺,钻过铁道桥洞抵达七府坟,道路转了个弯,便得到一个衡山路的新名称。解放路一路向北,在一路电车总站戛然而止。电车总站右侧的小巷道,通往一座小学,我曾在那里参加山西广播电视大学的应试。巷道坡上的二十三宿舍曾住着一位鲜有人知的朦胧诗人刘耀宾,为情,与他崇拜的食指同病相怜。或许是为冲喜而成婚,新婚玉照,颇显民国文人风范。他家斜对面,尖草坪的旧澡堂曾站在解放路的转弯处,沐浴过一代钢城人。

那时尖草坪还没有被草坪文人们歌咏过的第一代立交桥,十字路口的西面是太钢的大红门,大红门的南侧,有一个小小的报刊亭。我曾接受那个不起眼的窗口的启蒙,读《萌芽》与丑小鸭般的《青春》。大红门的北侧,有家小小的新华书店,曾为我敞开书本情怀。我在这里收获了一折的鲁迅先生的《呐喊》《彷徨》与《且介亭杂文集》。哦,我在这家书店还邂逅过仅仅相处过一个学期的小学同学,我们隔着店铺的柜台回忆在校时的一次摔跤,他说,想不到被你给了个大背摔。他回报我一个兔儿蹬蛋。十字路口东南角,立着一处交警岗楼。由南向北,我骑行至岗楼附近时曾与一位从大红门内由西向东的骑车后生相撞,他问清楚我的归处后要我等着他打上门来。我在惶惶不安中等到的是一次失约。岗楼以南,约二十米处,活过一个专门修钢笔的小店铺。我分叉的拙笔尖,在那里得以合二为一。

█ 上世纪的解放路尖草坪立交桥

哦,北宫不只属于电影和后来的股票交易所,它的一侧曾经有过一处小人书摊位,只需花二分钱就可以读一本灰头土脸的连环画册。哦,在转角的二楼,曾有一只业余文学创作队伍。我属于编外,坐南朝北,聆听山西大学教授张衡的文学讲座。他讲《麦琪的礼物》,讲《爱神与财神》,他把尺水兴波,篇末点睛法,诠释得令人神魂颠倒。也是在那里,我收到过一封署名荣和平的来信。只记着信中的一句话:我是一位喜欢剥削别人思想的人。对于这封出自太原灯泡厂的信件,我并不知道这位荣和平是谁。但我为他的“荣“姓颇为好感。我为他回信说,下次听课时,你要注意一位背着假军用挎包,手里攥着一本《青春》的人,那便是我。或许是因为搞得太像地下党接头,至此失联,至今彼此仍然陌生。

█ 解放路北宫

北宫对面的花园,我只进入过一次,牵着青春的手,仰着阳光的脸,猜想灯笼上隐藏在谜题背后的谜底。许多谜底猜出时,“世界已换了谜题”。倒是知天命之后,曾多次在早已不存在的花园大门口围观楚汉风云。

南行几百米,路西,我们一群熊孩子在矿棉厂门口捡拾零落的矿棉渣,扒开彼此的中式棉衣领,往对方的后背塞入一整天的奇痒。继续南行,现在的小商品市场,它的前世是晋安化工厂,代号一四五鲜为人知,远不及二四七厂名声显赫。我对门前身着军装的警卫记忆犹新。一四五厂的后门与山西化学厂相对,与太钢最南端的小厂门相邻。两根铁轨,从两扇大铁门脚下钻过,去了一四五厂。之前,解放路由南向北,一过耐火厂门前的铁道,道路不仅向东北偏移,而且迅速收窄。虽然已经是柏油路,却只有一上一下两车道,无路牙,更无便道。马路两边,两排白杨树在风中萧瑟着郊外的寂寞与宁静。

耐火厂是父母的耐火厂。是父殇母痛之地。冰天雪地,母亲腹内怀揣遗腹子的小妹,弯腰背负着两岁的我,一只手牵着五岁的姐姐,由北向南,连滚带爬至晋北饭店。晋北饭店门前的小吃部,原本在电车公司门前的九一门市部旁边,后移至与防疫站一小巷口之隔的北面。关于小吃部的往事,鄙人的另一篇拙作内已有涉猎,在此不再赘述。

在耐火厂与机车车辆厂之间有一条通往享堂的窄坡路。原本此处并无路可走。两厂的围墙各自向后退缩三米,便形成了如今的通道。鲜有人知道,它有六尺巷近似的历史。我曾经通过这条历史的长廊,去卧虎山拉过太原人打煤糕不可或缺的白细丝红烧土。

我曾与我的玩伴如如,沿着矿机厂的围墙一路向北走,感叹围墙之长。他说,你还没有去过太钢,太钢的厂更大,墙更长。在矿机厂主厂门南端的侧门,我曾经喝过王孝恩老师傅的老豆腐。我三十六年前的婚礼正是在矿机宾馆的礼堂举行的。矿机宾馆的前身其实就是单身宿舍,我曾上三楼看望过一位叫新义舅的村亲。大楼后面的礼堂,也是由职工食堂改造而来。我的远亲大爷李连科正是这家食堂的厨师。

█ 上世纪的解放路

解放路行至胜利街口,向东经二十七厂直达敦化坊商场。我常向西转,那是我儿时去坝堰拾撂碳时常常经过的地方。我与姐姐偷偷坐在马车后围挡空余的两侧,啪啪,马车夫看都不看就向后甩来两鞭,我俩作鸟兽散。这条街上除了工具厂之外,还有半间房成为三位诗歌爱好者业余沙龙的宝地,也是滥觞古陶先生的福地。

捞取记忆的碎片,照相馆往往最先浮在眼前。上北关照相馆的印象残存,可惜经从底片显影定影而成的肖像与留念,早已流失在岁月的长河中。谁还保存着此地一家小书店的记忆?二叔从西山上下来,看望被三个孩儿拖累的守寡的母亲,被我要去一角钱。半小时后,我从这家小书店买了两张领袖大头像,左手一张,右手一张,人小领袖大,彩印画像在我两腿膝盖的交替触碰中向着我简陋的小平房缓缓移动。

一过北沙河桥,就到了我居住了几十年的解放东巷了。四横两纵,一斜岔,巷口狭小,巷道逼仄,屋檐逼迫屋檐,泥泞巷道,丝毫不影响熊孩子们在其中游刃。距看守铁道道口的黄色瓦房向南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所临街旱厕。这是全解放东巷片区唯一的一座公厕。由于它地处显赫位置,自然而然吸引着周边内急的人们。除了解放东巷的全体居民之外,马路对面属于沙河堡的临街商户与居民也多横穿马路在此解决基本问题。至于解放路上下行骑车路经此地的人,也常常把自行车停在便道上,以解隐忍之急。如厕排队便是见怪不怪的常态。旱厕左手,有一家小百货门市部。一次在其中购物,结果不知什么人遭惹了马路对面的二愣子,大家纷纷逃进店内避祸。店员急忙将店门关闭严实。而急于回家的我无知无畏,将门挤开一道缝隙,二楞歪着头,斜着身子,撇着白眼,不分敌我,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石头投掷向我,幸亏年少激灵,避开飞来的石头后逃之夭夭。

在我居住的小屋的对面,鞋帽商店与九一门市部的后面,就是电车公司的总部。因一次内急,我从铁道边旱厕的排队人群中跑出来,飞奔至电车公司与防疫站之间狭小巷口内的早年说书馆遗址处的公厕内解手,受阻。慌不择路,折回来闯入电车公司主楼的公厕内,总算解脱。一身轻松之后,左手传达室的阿姨与右手门卫的三位大汉不由分说将我拖拽到保卫科。不是因我舌战群儒的解说才得以平复这一严重事态,而是其中的一位保卫科干事,将我与我的母亲联系在了一起而不再怪罪于我。

我家门口曾经是四路电车的露天总站。每到夜里,那些白天高高上翘着两条大辫子的电车便会泊在十字路口两边。我们在路口水泥桩之间耷拉着的铁锁链上躺卧,翻跟头累了便会偷偷扒开空无一人的电车门,躺在后排的座椅上假寐。四路电车都是独节车厢,不像喜欢拉手风琴的一路电车由两节车厢组成,坐在中间半弧形的座椅上,随着车头的转弯而前俯后仰。

说起电车,在解放路上通行的电车除了从尖草坪总站至大南门掉头的一路电车外,还有从后铁匠巷,行至胜利街右转而去的二路电车与四路电车。下雪天,电车人满为患。电车到站不停,或不开车门。有的后生便抓住拖在地上的绳索,拽脱电车的导电杆。脱杆的电车失去动力,在雪地中向冰车一样滑行不了多远就会趴窝。有不要命的后生干脆扒住电车尾后的铁梯蹭车,像印度人挂在火车边上那样危险。

大北门十字路口路西与工商银行一排的邮局也曾承载过我的一段青涩年华。我并没有在其间拍过电报,也没有打过长途,这些都是十分奢侈的举动。八分钱一封省内的信我还是投递过几回的。门前的那个绿色邮筒,我也没少为它扁平的嘴巴内塞入充满错别字的家书。它右边的玻璃报栏,《我家门前正在盖楼》这首刊登在《山西日报》上的现代诗,我是站着读到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作者应该是周同馨。囊中羞涩,也曾在它身后的报刊门市部内订阅过《中国青年报》,拜读过徐迟先生的《哥德巴赫猜想》。

在报刊门市部与建筑工人俱乐部之间有一条小巷,顶头左转,那里曾经坐落着我读过一个学期的母校——后营房街小学。

建筑工人俱乐部,这个解放路上的标志性建筑,有多少老太原人几度汇聚一堂。在其间看过哪些话剧与电影,除了在记忆里残存着《大浪淘沙》中的几个镜头之外,就剩下验票人嘴里暴露出的金牙了。建筑工人俱乐部后面的文化宫,有妖艳的女人在院子里练嗓子,把一个啊字唱得像读不断的古文。

头道巷巷口的公共水龙头,二道巷一旁的菜市场,西二道巷的画像室,三道巷的制鞋厂,尘埃纷纷落定。只有罗马式建筑始于清代的天主教总堂幸存当下。可惜它的塔尖在穿越时光时不幸夭折于那场蜚声中外的民族伤痛之中。如今我们看到的塔尖与钟楼,其实是太原总堂百年堂庆时补救的产物。好在被眼下统领的铁锈红抚平了朝代之间的裂痕。我孩提的心灵也曾被源于塔尖的钟声一环一环地荡涤。无奈愚顽不化。在太原四中读中学时的那两年,从大北门到解放大楼,我天天上学下学都要从这座神秘的建筑身边经过,却一首赞美诗都未聆听过。

█ 1907年法国汉学家沙畹拍摄的天主教堂

█ 圣诞节的解放路天主教堂

教堂左前方的多层平板楼房,曾是原北城区区委的办公大楼。在这座楼内,我与专注于历史文化研究的学者型作家古陶先生有过手谈。对于教堂来说,这座办公大楼属于后起之秀,在我读中学时,它并不存在。那时我喜欢踩着帮扶高墙的那一溜砖土结合的台阶去上学。台阶围绕学校的围墙一直延续到城防街口。卖电动车的哪些商店,也是后来的产物。站在解放路的便道上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教学大楼。但是看不到我当初读书的教室。我的教室在大楼的东侧,窗口面向校园内的小操场。在小操场与后面的主操场之间有一座古建,它应该属于天主教堂的一部分。从小操场到主操场,我们既可以绕行,也可以穿堂而过。我在它通透的大厅内跳过木马。据说阎维文的母校也是太原四中,但是我不认识他。我在四中浮皮潦草读了两年初中。其中有一段时间班主任要求我们把所有的课桌并排在一起,学习hs的反潮流精神。要求人人都写dzb。尽管我的学习还算马马虎虎,前排的女生总是用喷射红心火焰的胜利花作为抄写作业的资本,但在推荐读高中时,我在反潮流中的表现,使我很荣幸地名落孙山。我之后还有为数不多的九名同学。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对母校的情感,一点也减弱不了对数学课代表席小红这个名字的印记。

出了学校大门,跨过窄窄的城防东街的小马路,就可以从面向北开的小门进入解放大楼的商场内部。解放大楼不仅仅是老太原人的购物场所,也承载着一代人的依依不舍的情感。许多县域的老年人至今都对它保存着难以忘却的记忆。我们家床铺上的那块油布,就是在解放大楼的一楼门口购买的。尽管这座大楼曾失火,仍然无法燃尽太原人对它的钟情。

█ 上个世纪的解放路百货大楼

经城坊街印刷厂大门西行百十米,便是老太原动物园的大门了。那只喜欢展示自我的孔雀,仍然在记忆中抖动、炫耀着迷人的魅力。

解放电影院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聚精会神间,银幕上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后架上拖着几盘电影胶片盒的画面总会引起一阵尖叫与刺耳的口哨声。摞在一起的胶片盒正骑着有别于“电崩子”的大摩托,从一个剧院赶往另一个剧院。不是从宽银幕电影院北往,就是从建筑工人俱乐部南来。

当初与我一同在解放澡堂泡澡的人们后来去了哪里?那位手握长铁钩的跑堂,可还记着一位手执粉红色洗澡票排队的少年?沐浴毕,从竹筐里掏出自己的衣裤,披挂上身后,不忘站在起着屏风作用的大镜子前,抓住那把一根细绳悬垂而下的梳子,梳理梳理湿淋淋的刘海。

那座画像馆的位置曾经特别显眼,这个职业对于我来说至今仍然存有高不可攀之感,为此,我没少在它的窗口前驻足。照相馆门两边的大玻璃内,曾经陈列过一个卷发的漂亮女人的头像。她有一个花一样的名字——爱花。如今爱花姨也有八十有几了吧。我们家的相框内夹过她的同款微缩版。据说这个照相馆在这次解放路扩建中也将荡然无存?

继续南下,让我们再到副食品大楼转转。我的一位大眼睛瓜子脸女同学曾在这里站柜台。当我立在她的柜台对面时,我竟然忘了她的芳名,好在她好像也对我失去记忆。

█ 上世纪的太原市副食品大楼

在去人民市场之前,需要首先经过教育书店。我偷了母亲的一元钱,就是在这家书店买了几本小人书。比如《智取华山》《小兵张嘎》等。人民市场属于院落式建筑,门脸的二层也是照相馆。内部,前前后后有四排瓦顶一层建筑。日杂土产蔬菜百货应有尽有。我家至今保存的那口小黑水瓮,就购于此地。老人民市场,真的属于人民。改造之后,我在人民市场原址和副食品大楼的门前都与棋友发生过楚汉相争。也是在这里找到失散多年的老棋友。原来他老人家一直主阵桃园三巷的露天棋社。

七一礼堂对外开放是后来的事。演了一段时间电影之后改为股票交易场所。有多少人同聚一堂用望远镜瞭望台前那块小小的电子屏幕。多少喜怒哀乐的表情,跟着心电图一般的走势图阴晴圆缺。

第十中学是几多学子向往的太原名校。一场浩劫为我奠定的灰渣底子,使我只能仰望盘旋在它楼宇飞檐上的啁啾飞燕。已经在工厂就业的青年职工,不懈努力之后也只能跳起来够够这座知识殿堂的夜间补习课桌。下班之后,从远在北部简易宿舍附近的工厂,骑着破旧的永久牌单车,在刚刚从冰雪中融化出的汽车主道上飞奔至十中,三个月的夜读,模拟测试中,外语成绩仍然离及格相差五分。幸亏单位主管教育的负责人阻止了我的高考报名,否则及第的把握也仅有五成。但与我要好的几位补习班同学当年均考取了不同的省属高校。他们后来都成为各个企事业单位的骨干。与我更为要好的同学阴凯,至今与我怀揣着纯洁的友谊。十分怀念曾站在十中院落里于课间休息时共同遥望新月的美好时光。

如今的督军府,昔日的省委省政府的高墙,当初,从未阻止过我们一帮顽劣的出入,我们曾站在梅山上眺望十中门前的那辆被砸毁的大卡车。从大院灰渣坡上捡到的画册,画面上的汽车,一个车头托着二十多节挂斗。如今哪本画册流落何方?

过了府西街,就离书城不远了。它的官名应该是解放路新华书店。歌德的《浮士德》《少年维特之烦恼》拜伦的《唐璜》但丁的《神曲》等少得可怜的几本闲书皆购于此地。

█ 解放路太原书城

宽银幕电影院,我仅仅有过一次观影。更多的时候我远远地站在当初并不存在的过街天桥的入口处观赏立于台阶之上带墨镜的港气后生与姐妹。有时也把目光投射到急于等待购买退票者的眼神里。

█ 历史上不同时期的宽银幕电影院

几进几空手而出的古旧书店,它是从典膳所附近的上肖墙以南的西肖墙路口迁徙而来。钟楼街的喧嚣声将源于明朝的钟声覆盖得不剩一个音符。由大钟寺嬗变而成的大中市繁华尽失。华泰后等老字号零落街头。我家那辆被两代人骑过的绿色永久牌自行车,最后在这里的寄卖商店得以出手。又是谁骑着它行进在太原街头。

借住水西门一住十年。去开化寺买菜,回南海街的小公园遛弯。带着亨得利的眼镜,买清真寺的牛肉,面食店的一窝丝。一路电车在亨得利门前终于转了个180度的大弯。

█ 画册中的太原面食店

█ 上个世纪的林香斋

█ 上世纪的解放路常青菜市场

我生命中的解放路啊。等我从大北门晋北饭店小吃部门前的二两粮票六分钱一个饼子摊位前赶到米市街口鸿宾楼内喝头脑时,这短短的距离竟然让我从童年一下子步入花甲之年。

作者简介:荣润生,笔名,雨生。太原人,客居昆山。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诗歌创作,著有诗集《我的心烫着了黑夜》(长江文艺2017年出版)

来源:晋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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