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忘了带钥匙了,老王?"我从老班长身后探出头,看他摸索着口袋。那天是我退伍前的最后一次站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七年了,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我的青春都给了这个军营,却什么也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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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带钥匙了,老王?"我从老班长身后探出头,看他摸索着口袋。那天是我退伍前的最后一次站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七年了,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我的青春都给了这个军营,却什么也没捞着。
老王的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小刘啊,其实你是条汉子,就是命运跟你开了个玩笑。"
1997年,我刚满十八岁,懵懵懂懂地跟着征兵的卡车离开了村子。老实说,当时去当兵更多是为了在村里人面前有面子,再就是想着服役几年后能进个国企,找个好对象。
记得新兵连第一天,我连床单都不会叠。被子叠成"豆腐块"这种基本功,我连着练了一个星期才勉强过关。第一次站岗,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自己睡着或者做错什么。晚上,蚊子嗡嗡地叫,夏天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我强撑着眼皮,数着时间。
"刘浪,打起精神来!站岗不是儿戏!"班长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
我是被分到通信连的。背着十几斤重的电台跑五公里,那叫一个累啊!刚开始手指都不听使唤,调个频率都要半天。有次野外通信演习,我频率没调好,害得指导员在山那头急得直跳脚,回来罚我抄了三遍通信条令。
"老刘,脑子转得快,就是粗心大意!"指导员经常这么说我。那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肯定能提干,毕竟我学习积极性高,训练也不偷懒。
每周六晚上,我们宿舍都会凑钱买点零食,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士兵突击》。老赵总说:"你小子像许三多,实在!"我们哈哈大笑。那个年代,津贴才几十块钱,但买包康师傅方便面、几个卤蛋,也能美滋滋地改善一顿伙食。
第二年春天,我认识了春梅。她是炊事班长老郑的妹妹,来部队探亲。那时候,能见到女孩子很不容易。清晨站岗,远远看到她来送早饭,我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春梅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有股子爽朗劲儿,说话做事利索,我挺喜欢。
"你多高啊?穿军装挺精神的!"第一次搭讪,她问我。
"一米七五,"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连队算中等个子。"
就这样,我们通过书信往来了半年,正式确定了关系。她在老家等我退伍,我在部队拼命表现,希望能提干留队。每次写信,我都把这个梦想讲给她听,她回信说相信我能行。
"刘浪,你小子不错,好好干,争取入党提干!"指导员经常这么鼓励我。
每天早操、训练我都冲在最前面,晚上还自学无线电技术。有一年冬天,零下十几度,我和战友们趴在雪地里架电台,手冻得几乎没知觉,但想着能提干,什么苦都愿意吃。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两年、三年...眼看着和我一批入伍的战友,有提干的,有转业的,有退伍的,而我还是原地踏步。
春梅的信越来越少。刚开始一周一封,后来变成一个月一封,再后来...大概三个月才收到一封薄薄的信。电话那头,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冷淡:"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提干啊?"
第五年,我终于等到了提干考核的机会。那段时间,我天天练到深夜。宿舍熄灯后,我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背条令。考核那天,技术操作几乎零失误,体能测试也超过了标准。我以为这次稳了,可最后提干名单出来,我又落选了。
"老刘,别灰心,还有机会。"战友们安慰我,但我看得出他们眼里的同情。
第七年,春节假期我没回家,只是打了个电话。春梅妈妈接的,支支吾吾地说她去城里打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果然,退伍前一个月,我收到了春梅的信,薄薄的一张纸,字迹潦草:"刘浪,对不起,我等不了了。我跟镇上供销社的小李处对象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你的东西我让我哥给你寄回去了。"
那晚,我一个人爬到训练场的废弃电台后面,抽了一整包烟。天很黑,风很冷,我想哭却哭不出来。七年的青春,换来的是一张退伍证和一纸退婚信。
"刘浪!你小子跑哪去了?大家都找你半天了!"老班长发现我没回宿舍,急得到处找。
"没事,就想静静。"我擦了擦眼角,笑着说。
退伍那天,战友们给我摆了个简单的酒席。食堂大师傅特意炒了几个我爱吃的菜,还有半打啤酒。老王喝多了,眼睛红红地搂着我的肩膀:"小刘啊,出去别灰心,日子还长着呢!"
回到老家,我才知道春梅已经结婚了,对象确实是供销社的小会计,家境殷实,在县城买了套新房。村里人见了我,眼神里都带着同情和一丝嘲笑。
"当了七年兵,啥也没捞着,连个对象都保不住。"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扎心得很。
那段时间,我整天窝在家里喝闷酒。我爹看不下去了,有天晚上,他直接把我的行李箱扔出了门:"你要么出去找工作,要么滚出这个家!老子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当个酒鬼的!"
被赶出门的那天,下着小雨,我拖着湿漉漉的行李箱,像条落水狗一样在县城转悠。最后在一家修理店找了份工作,凭着在部队学的电子技术,修修收音机、电视机,勉强能养活自己。
老板姓张,人很和气,知道我是退伍军人,对我也挺照顾。他女儿叫小雨,比我小两岁,在县医院做护士。小雨长得清秀,有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特别温暖。
第一次见面是在修理店。那天她来给她爸送午饭,看见我在摆弄一台老式电视机,就站在旁边好奇地看。
"你会修这个?"她问我。
"在部队学的一点皮毛。"我头也不抬地回答,那会儿我对谁都没好气。
"哇,你是军人啊?我最敬佩军人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苦笑一下:"前军人。退伍了。"
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低落,继续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我不想搭理她,但她像只小麻雀一样粘人。
之后,小雨时不时会来修理店,偶尔带点她做的点心。起初我以为她就是热心肠,后来才发现她是有意接近我。但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配不上别人的好意,所以一直爱搭不理。
有次,修理店接了个大活,要修县政府的一批广播设备。我加班到深夜,小雨居然送来了宵夜。
"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黑。"我惊讶地问。
"我爸说你在加班,可能没吃饭,所以我给你带了点。"她把食盒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还有两个卤蛋。
那晚,不知怎的,我把自己的事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包括春梅退婚的事。我以为她会觉得我可怜,没想到她认真地说:
"刘浪,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在部队坚持七年,那得有多大的毅力啊!你不是失败者,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她的话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阴郁的心。那晚之后,我对小雨的态度慢慢改变了。
小雨特别喜欢听我讲部队的故事。她说她从小就崇拜军人,觉得军人特别有担当。我给她讲站岗时看星星的感觉,讲大雪天行军的艰辛,讲战友之间的趣事...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部队的饭菜是什么样的?"她有次好奇地问。
"大锅菜居多,馒头、米饭、咸菜、炖土豆...不过逢年过节会改善伙食,有肉吃。"我回忆着,"最难忘的是冬天吃热腾腾的馒头蘸大酱,简直美味。"
慢慢地,我们走到了一起。小雨不在乎我是不是提了干,不在乎我有没有什么大本事,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我这个人。跟她在一起,我感到轻松自在,不需要伪装和逞强。
张老板知道我们的事后,也很支持:"小伙子,我看人很准的。你虽然现在条件不好,但你有军人的担当和本事,肯定能行。"
有了岳父的支持,我干劲更足了。我开始研究更复杂的电器维修,还自学了电脑维修。不久,修理店的业务扩大了,我也从一个普通技工变成了技术骨干。
两年后,我和小雨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我请来了几个当年的战友。他们都说我找了个好媳妇,比春梅强多了。
"老刘,你小子走运了!"老班长喝得脸通红,拍着我的肩膀说,"要不是春梅退婚,你哪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啊!"
我笑着点头。是啊,有时候看似是坏事,却可能是人生的转机。
婚后第三年,我和小雨有了自己的电器维修店,还有了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小军",纪念我的军旅生涯。每当看着小军熟睡的脸庞,再看看在一旁忙碌的小雨,我就觉得,这一切的曲折都是值得的。
有天下午,店里不忙,我正在修一台收音机,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刘浪?"
我抬头一看,是春梅。她变了很多,脸上的朝气不见了,眼神里透着疲惫。她说是路过看到我的店,就进来看看。
"听说你过得挺好,"她有些尴尬地说,"我和小李...我们离婚了。他在城里有了别的女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曾经以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却感觉她只是个遥远的过客。
"浪子,要不...我们能不能..."她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小雨抱着小军进来了:"老公,该吃饭了!我今天炖了你爱吃的排骨!"
看到小雨和小军,春梅的眼神暗了下去。她勉强笑了笑,说了句"打扰了",就匆匆离开了。
望着春梅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人生就是这样,当你真正放下一个人,再见面时,连恨都懒得恨了。
当天晚上,我抱着小军,给他讲我在部队的故事:"爸爸以前是个兵,背着大电台跑步,走了很多很多的路..."
小军听得睁大了眼睛,说长大也要去当兵。小雨在旁边笑着说:"那你得像爸爸一样勇敢才行。"
每年退伍那天,我都会拿出那张发黄的退伍证和几张军营照片,给小雨和小军讲一些往事。有次小军问我:"爸爸,你当兵那么辛苦,值得吗?"
我想了想,回答:"值得。如果没有那段经历,就不会有现在的爸爸,也不会有你和妈妈。"
回想起来,人生真的很奇妙,看似是失败和挫折,实际上却是在为更好的相遇做准备。就像我们连队老指导员常说的那句话:"命运总会眷顾那些不言放弃的人。"
现在,我和小雨的小店越开越大,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虽然我没能在部队提干,但我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幸福。而那段军旅经历,也成了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让我学会了坚持和担当。
每天晚上关店时,我都会像站岗一样认真检查门窗、电源。小雨常笑话我:"退伍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当兵的习惯。"
我笑着回答:"这辈子当兵的烙印,怕是洗不掉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普通退伍军人的故事,一个在挫折中找到真爱的故事。命运的玩笑有时候残酷,有时候又充满惊喜。就像我常对小军说的:"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苦。"
来源:天涯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