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国二十八年的南京城,孔府西花园的玉兰盛开得正灿烂。宋美龄轻抚着青花茶盏上的缠枝纹,目光扫过面前低眉垂首的胡宗南。"琴斋啊,"她将茶盏往紫檀案几上一搁,"令伟虽有些少年意气,到底是孔宋两家的掌上明珠。"
民国二十八年的南京城,孔府西花园的玉兰盛开得正灿烂。宋美龄轻抚着青花茶盏上的缠枝纹,目光扫过面前低眉垂首的胡宗南。"琴斋啊,"她将茶盏往紫檀案几上一搁,"令伟虽有些少年意气,到底是孔宋两家的掌上明珠。"
胡宗南盯着自己军装袖口的金线滚边,喉结动了动。三天前,戴笠夜访官邸的场景仍在眼前晃动——军统局长将一叠照片推过檀木桌,画面里孔令伟持枪站在重庆街头,脚边躺着中弹的交警。"上月她为抢头等舱位,用枪逼退陈济棠夫妇。"戴笠的鹰目在烟雾中闪烁,"这婚事,怕是中统要往你战区插钉子。"
此刻窗外知了聒噪得令人心烦,胡宗南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励志社酒会上的场景。那个梳大背头、穿三件套西装的"少爷"闯进宴会厅,叼着雪茄往钢琴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对陈立夫吹烟圈——若不是有人提醒,他绝想不到这就是孔二小姐。
"夫人美意,宗南实在惶恐。"他起身立正,马靴在地砖上磕出清脆声响,"只是眼下长沙会战在即..."话音未落,宋美龄的珐琅指甲已经点在电报簿上:"陈诚昨日刚发来捷报,日军攻势已挫。"她忽然笑起来,眼尾漾起细细的纹路,"明日西郊跑马场新到了几匹阿拉伯马,琴斋不如带令伟去散散心?"
次日的晨雾还未散尽,孔令伟的雪佛兰轿车已停在中央饭店门口。副官看见车门推开时险些惊呼——墨绿条纹西装裹着单薄身躯,油亮背头下是张雌雄莫辨的脸,嘴角斜叼的哈瓦那雪茄腾起青烟。"胡长官好大架子。"少年嗓音刻意压得低沉,马靴踏过旋转门的大理石地面,"听说您要带我去西郊吃灰?"
胡宗南盯着对方领口的钻石领针,忽然想起戴笠密报中的另一幕:孔令伟在中央饭店用马鞭抽打侍者,水晶吊灯在惨叫声中摇晃如坠。他整了整白手套笑道:"二小姐若嫌跑马场无趣,不如去栖霞山寻个清净?"
吉普车在碎石路上颠簸时,孔令伟突然掏出一把勃朗宁。胡宗南下意识摸向腰间,却见那枪口转向路旁惊起的山鸡。"砰"的一声,硝烟混着皮革味在车厢弥漫。"胡长官脸色怎么比我的衬衫还白?"孔令伟吹散枪口青烟,顺手把死鸟抛给后座的卫兵,"中午加个菜。"
行至半山腰,胡宗南忽然指着断崖边的野杜鹃:"听闻二小姐枪法如神,不知能否打中那簇红花?"孔令伟冷笑抬腕,子弹却擦着花枝飞过——她没料到胡宗南突然伸手推她肘部。"你!"勃朗宁掉在砾石堆里,胡宗南已敏捷跃下车:"军械教范第一条,据枪时肘部要稳如泰山。"
正午的日头毒辣起来,胡宗南坚持要步行登顶。孔令伟的意大利皮鞋很快蒙上灰土,西装后背洇出深色汗渍。行至古松下,胡宗南变戏法似的掏出军用饭盒:"山上只有这个。"孔令伟掀开盖子,脸顿时绿了——压缩饼干混着牛肉罐头,油腻腻地泛着光。
"胡琴斋!"她抬脚就要踹翻饭盒,却被对方擒住脚踝。胡宗南的手指像铁钳般扣在她纤细的骨节上:"当年北伐,先总理带着我们在战壕里连发霉的米饼都吃过。"他突然松手,孔令伟踉跄着跌坐在地,昂贵的西装裤顿时沾满泥浆。
当晚孔公馆的明代青花瓷在午夜接连炸响。孔令伟挥舞马鞭将满室珍品扫落,镶金旗袍撕裂在地,露出满脚血泡。"他算什么东西!"她抄起电话直通宋美龄官邸,"小姨,我要胡宗南的项上人头!"电话那头传来侍从室战报声,宋美龄柔声劝慰:"明日让庸之(孔祥熙)停了他的军饷便是。"
三日后,《大公报》头条惊现"将军戏弄名媛"的檄文,编辑室却连夜收到十七箱金条。总编颤抖着笔删改标题时,南京中央饭店正上演荒诞剧码:孔令伟带着三十名"妻妾"包场舞厅,要求乐队演奏《将军令》。她搂着某军官姨太太跳探戈,镶钻皮鞋踏碎满地玫瑰,对着镁光灯大笑:"今日我孔二爷纳第十八房夫人!"
孔祥熙的钢笔在军需批文上,最终划掉"胡宗南部冬装二十万套"。中国实业银行的电报室里,密电如雪片飞向西北——胡宗南麾下三个师的棉衣突然被海关扣押,理由是"夹带违禁品"。戴笠的侦缉队却在码头查出真相:成箱的印度鸦片贴着孔家祥记公司的封条。
宋霭龄的檀香扇在茶桌上敲出清脆节奏:"小妹,你纵容琴斋羞辱我孔家,莫非忘了当年港岛专机之事?"宋美龄抚着翡翠镯子不语,窗外玄武湖烟雨朦胧,恰如1937年那架载着孔家狼犬却抛下抗日志士的专机。
来源:拓荒者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