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生啊,你都二十五了,该成个家了。"母亲坐在堂屋的木凳上,一边择着菜,一边用眼角瞟着我。自从上个月张大军的儿子满月酒办完,我就成了芦花村最后一个单身的男青年。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案件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春生啊,你都二十五了,该成个家了。"母亲坐在堂屋的木凳上,一边择着菜,一边用眼角瞟着我。自从上个月张大军的儿子满月酒办完,我就成了芦花村最后一个单身的男青年。
"妈,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我低着头,用工具箱挡住泛红的脸,假装在整理里面的扳手螺丝。每一次谈到婚事,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连手里的工具都拿不稳了。
01
芦花村里的李春生是个出了名的"慢性子"。1973年出生的他,到了98年还是孤身一人。村里的年轻人要么去了城里打工,要么早已成家立业。每当母亲提起婚事,他总是红着脸躲开,这让村里人都摇头叹息:"这孩子,再不开窍可怎么得了?"
我父亲李大海是村里有名的木匠,一双手能把朴实的木头变成精美的家具。从我记事起,他就整天在自家的木工房里忙活。那间木工房是村里最大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尺寸的锯子和刨子,角落里堆着父亲精心挑选的上好木料。空气中总是飘着松木特有的清香,混合着刨花的气息。
"春生,过来帮爸爸拿个锯子。"这是我童年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在父亲的木工房里,我学会了分辨不同木材的纹理,知道了哪种木头适合做桌椅,哪种适合做柜子。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后来对机器特别敏感,总能听出机器运转时的不同声响。
母亲王桂花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肤色黝黑,性格开朗。她不仅要照料几亩地的农活,还要给我和父亲洗衣做饭。她的手总是粗糙的,但做起事来麻利得很。每到农忙时节,她常常天不亮就起床,割完地里的草,又赶回来给我们做早饭。
02
高中毕业那年,我其实有机会去县城的国营厂当学徒。那里工资高,福利好,还能分房子。但我选择了留在乡镇企业当机械维修工。虽说工资比不上国营厂,但修理机器的工作我打心眼里喜欢。
每次看到一台坏掉的机器重新运转起来,我就感到特别满足。工友们都说我有"巧手",连最难修的机器到了我手里也能起死回生。渐渐地,附近几个厂子的机器出了毛病,都会来找我帮忙。
"小李,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老师傅们常常这样夸我,"就是这性子太闷了,得多跟人交往才是。"
可是在与人交往方面,我却总是笨拙得很。特别是面对女孩子,话都说不利索,脸红心跳是常事。记得有一次,纺织车间的小张让我帮忙修电扇,我紧张得连螺丝刀都拿不稳,最后还是让老王师傅帮我解了围。
"春生啊,你这样不行啊。"老王师傅常常教导我,"手艺人也得会说话,不然这日子怎么过?你看看你爸,木匠活儿干得好,人也会来事,这才是长久之道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催婚的压力越来越大。
母亲几乎天天在饭桌上提这事:"儿子,你看看村东头的小刘,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会走路了。人家媳妇还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多能干啊!"
03
父亲虽然话不多,但眼神里的担忧我都看在眼里。他总是一边做木工,一边叹气:"春生啊,爸爸这门手艺,总得传下去啊。你看看你大伯家,老大都当上木匠了,家里的活计帮着接,多好啊。"
村里的长辈们见了我,也总爱打趣,压力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甚至开始躲着村里人走,连去供销社买东西都专挑人少的时候。周末在家,也整天躲在工具房里,宁可和机器打交道,也不愿意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询问。
"春生,今天跟你说个事。"那天晚饭时,母亲突然放下筷子,语气格外认真。
桌上炒的土豆丝还冒着热气,但我突然就没了胃口。
我正在扒饭,心不在焉地应道:"啥事啊?"
"青石村小学的代课老师,杨巧玲,你知道吧?"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家里条件也不错。她爸是村里的会计,在咱们这一带都是有名的读书人。"
我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心跳突然加快:"妈,您该不是......"
"这周日,你去见见人家。我都跟她家说好了。"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人家姑娘可是大专毕业,在学校教书,多体面啊!你说你,一个高中生配个大专生,多有面子!"
我慌忙放下碗筷:"妈,我...我这工作忙,哪有时间。"
"忙什么忙?整天就知道摆弄那些机器。"母亲瞪了我一眼,"你看看你,都快二十六了,再不找对象,人家姑娘都嫁人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04
父亲在一旁抽着旱烟,难得地开口:"你妈说得对,男人早晚要成家。你看看你表哥,当年比你还害羞,这不是也娶了媳妇,日子过得挺好。"
那一周,我几乎睡不好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着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打听过杨巧玲的事,听说她在学校很受欢迎,不仅教学认真,还会弹琴唱歌。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整天和机器打交道的人呢?
周日那天一早,我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母亲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蒸了一锅玉米饼,还特意炖了一锅鸡汤。
"起来吃饭了!"母亲在外面喊道,"等会还得去理发呢!"
我缩在被窝里,突然说道:"妈,我肚子疼......"
"这孩子,平时好好的,怎么偏偏今天......"母亲又气又急,在屋里走来走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装作更痛苦的样子。其实根本不疼,就是紧张得厉害,一想到要见那个大专生,我就感觉浑身发软。
母亲只好让邻居王婶帮忙带话过去,说改日再约。
05
"春生啊,你这是何苦呢?"王婶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人家杨老师可是个好姑娘,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多少人想请媒人说呢。你这样躲着,可别错过好姻缘啊!"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心里既愧疚又庆幸。要是能一直这样躲着就好了,我想。可是我也知道,这事躲不过去,早晚要面对。
母亲在堂屋里叹气:"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害羞。这可怎么得了啊?"
父亲难得地安慰她:"慢慢来吧,急不得。咱们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就在我以为这事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谁知道下午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请问,李春生在家吗?"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心跳得厉害。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院子里,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扎着一条麻花辫,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箱,整个人给人一种温婉知性的感觉。
"你是......"母亲赶紧迎了出去,声音里带着惊喜。
"阿姨好,我是杨巧玲。"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关切,"听说春生哥肚子不舒服,我带了些药来看看。作为一个老师,总要关心村里的人不是?"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下可怎么办?我明明是装病,她却真的带着药来看我。这份善意让我既感动又愧疚。
06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收音机的声音。那是我平时最喜欢听的一台老式收音机,是父亲年轻时买的,陪伴了我们家二十多年。前几天出了故障,发出断断续续的噪音。
"这收音机怎么了?"杨巧玲的声音里带着好奇。
"哦,这是春生的收音机,前几天坏了,他一直没空修。"母亲说着,偷偷往我房间瞟了一眼。
"我很喜欢听收音机,特别是里面播的评书。"杨巧玲说着,轻轻摸了摸收音机的外壳,"小时候,我爸总是听戏曲,整个院子里都是京剧的声音。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听到这里,我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间。也许是因为谈到了我最熟悉的话题,紧张感突然减轻了许多。
"收音机啊,我看看。"我说着,走到堂屋的桌前。
杨巧玲转过身来,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原来你就是李春生啊。看来肚子已经不疼了?"她的语气里没有讽刺,反而带着一丝调侃的友善。
我尴尬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却像没注意到我的窘迫似的,认真地看着收音机:"这好像是老式的晶体管收音机吧?音质特别好,现在很少见了。"
"是啊,"我一说到机器,就找回了一些自信,"这是七十年代末的产品,用的是进口的元件,比现在的小收音机音质要好得多。主要是接触不良,修起来不难。"
07
就这样,我们从收音机聊到了各种老物件。她说起学校里的幻灯机常常出故障,我说可以去帮忙看看。不知不觉间,太阳都要落山了。
"春生,晚饭都好了,巧玲你也留下来吃吧。"母亲在厨房里喊道,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高兴。
"不用了阿姨,我得回去备课。"巧玲礼貌地说,"不过,春生哥,你说的幻灯机的事,什么时候有空来学校看看?"
"明天下午吧,我正好轮休。"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送她出门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次"装病"或许是个美丽的意外。
从那天起,我开始经常去青石村小学帮忙修理教具。有时是幻灯机,有时是录音机,每次修理时,巧玲都会在旁边看着,时不时问些问题。
"春生,县里要办机械技术培训班,你有兴趣吗?"一天,巧玲拿着一张宣传单找到我。
我拿过单子看了看:"这要学三个月呢,耽误工作。"
"你可以晚上去学啊。"巧玲认真地说,"有了技师证书,以后发展的机会会更多。"
就这样,我开始了忙碌的学习生活。白天在厂里工作,晚上骑自行车去县里上课。有时候太晚了,巧玲会在村口等我,给我带些热饭菜。
08
正当我的生活渐入佳境时,工厂突然传出要被卖掉的消息。大家都慌了,我也不例外。
"春生,你有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不自己开个修理店呢?"巧玲提议道。
"我哪有那个本事......"我犹豫着说。
"你看,你现在有技师证书,又有这么多年的经验。厂里的旧设备正好便宜处理,这是个机会啊!"
在巧玲的鼓励下,我鼓起勇气跟厂长谈判,用积蓄买下了一些关键设备。
开店初期很艰难。我们在镇上租了间小店面,巧玲放学后就来帮忙整理账目、接待客户。虽然生意不是很好,但每天都能看到一点进步。
"师傅,这机器修得真好!"第一个回头客这样夸我时,巧玲开心得眼睛都笑弯了。
慢慢地,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仅本村的人来修理,连周边几个村的机器也都送到我这里来。
"春生,我们结婚吧。"一个傍晚,巧玲突然说。
我愣住了:"你...你愿意嫁给我这个修理工?"
09
"傻瓜,我喜欢的就是这个会修东西的你啊。"巧玲笑着说,"而且,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婚礼就在村里简单地办了。父亲特意给我们做了一套家具,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整天念叨着"终于等到这一天"。
现在,我和巧玲的修理店已经成了镇上最大的机械维修点。我们还开了个小商店,卖些机械配件。巧玲依然在学校教书,但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店里坐坐。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装病逃避相亲的下午。如果不是巧玲主动找上门来,也许我现在还是那个内向腼腆的李春生。是她让我明白,爱情不是可怕的事情,而是让人变得更好的动力。
每当有人问起我们的故事,巧玲总是笑着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去看一个装病的人,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如今,我们的儿子都会满地跑了,常常在店里玩得一身机油。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我知道,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村里人都说,我和巧玲是一对天生的璧人。我修理机器,她教书育人,互相扶持,互相理解。或许,这就是父母常说的"相配"吧。
回望这些年,我最感谢的就是巧玲的那次"探病"。她不仅治好了我对婚姻的恐惧,更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害羞的木匠之子,而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机械师,一个幸福的丈夫和父亲。
有时候,巧玲会用那台老收音机放些戏曲,就像她父亲从前那样。而我,则会一边修理东西,一边听着她给儿子讲故事。这样的生活,平淡而温馨,却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来源:小灰灰游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