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存折上将近一百万的存款,是我这些年没日没夜,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当我看见存折上显示的余额为0.62元时,我感觉天快塌了。
存折上将近一百万的存款,是我这些年没日没夜,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原本是想以后给孩子换一套好点的学区房,可是现在都成了泡影
……
最近公司资金周转遇到点麻烦,几个项目款还没回来,得先动用家里的存款垫一下。
我记得那笔钱是和云汐一起存的,快一百万了,当时想着留着以后换个大点的房子。
找到书房抽屉里的存折,我心里还算踏实。
翻开,余额那一栏的数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眼睛里。
0.62元。
钱怎么会不见了呢?
近百万的存款,不翼而飞了?
我攥着存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心跳得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我。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余额是0.62元。
真是讽刺,拿我当六二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全身。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云汐的电话。
“喂,老公?”
“云汐,家里那张存折,钱呢?”
“钱……什么钱?”
“我们一起存的那笔钱,快一百万,现在里面一分都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云汐,你说话。”
“我……我借给我弟了。”
“顾北辰?”
“嗯。”
“他要干什么?一百万,你都给他了?”
“北辰……北辰要去相亲,妈说没辆像样的车不行,脸上没光。”
“所以,你就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借’给他买车了?”
“他说了会还的……”
“他拿什么还?”
“他拿什么还?”我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顾云汐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北辰说他最近有个项目,挺有前景的…”
我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他那些所谓的'项目',哪一次不是血本无归?”
“你不能这么说他,他毕竟是我弟弟。”顾云汐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云汐,你知道公司最近的情况吗?”
“知道啊,不是挺好的吗?”她的语气轻松得让我难以置信。
“我们有三个大项目的尾款还没收回来,资金链快断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以前不也都挺过来了。”
“这次不一样,如果下周五前拿不出八十万付供应商的款,我们所有的项目都要停摆。”我的声音开始发颤。
“那…那就想别的办法啊,你不是一直很有办法的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我想的办法就是用我们存的钱!那是我们的救命钱!”我几乎是在吼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云汐,你明白吗?如果这笔钱不能按时到位,我这些年的心血可能就要付诸东流了。”我尽量平静地解释着。
“公司会倒闭吗?”她的声音小了很多。
“如果拿不到钱,很可能会。我们会失去一切,房子,车子,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都会成问题。”我的喉咙发紧。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似乎有些惊讶。
“因为这不是小事!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是我们的未来!”我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北辰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他说很快就会还的…”
我打断了她:“他的'很快'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一年?还是永远不还?”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不就是给我弟弟买辆车吗?你至于这样吗?”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手机:“不就是一辆车?云汐,那是将近一百万!是我们多年的心血!”
“可那是我弟弟啊!妈说得对,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心里只有丈夫,忘了自己的亲人。”
“这跟亲不亲没关系,是原则问题!你弟弟二十八岁了,还在啃老,从没工作过一天!”
“他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顾云汐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那他为什么不先找份工作,再考虑买车相亲的事?”我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
“你不懂,在我们家,面子很重要。北辰相亲没有好车哪行。”她理直气壮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云汐,请你搞清楚一点,我现在需要那笔钱救公司,不是在跟你争论你弟弟该不该买车。”
“可是钱已经给北辰了,车也买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就让他把车退了,或者卖掉,我们急需这笔钱。”我冷静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你知道这多丢人吗?我妈会怎么想?北辰的面子往哪放?”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弟弟的面子比我们的生计还重要?”
“你就非得这么极端吗?不就是公司遇到点困难吗?你总能想到办法的,干嘛非要为难北辰?”
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顾云汐,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公司垮了,我们全家都会受影响,包括你,包括你那么在乎的弟弟!”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的语气骤然冰冷。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反正钱已经给北辰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不管怎么样,如果今天我见不到钱,我就报警处理了,到时候看你家到底还有没有面子!”
“你怎么这样,一点小事,用得着报警吗!”
“我告诉你,顾云汐,我是认真的下午五点前,我看不到钱,我真的会报警处理!”
“你……”
不等顾云汐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已经跌至谷底。虽然话已说得很重,可我心里清楚,五点前能不能见到钱还是个未知数。
公司会议室里,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数字们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王总监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秦总,供应商那边又催了,我该怎么回复?”
我揉了揉太阳穴:“再拖两天,就说资金在路上。”
“好的,秦总。”王总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开了会议室。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种借口用得太多了,供应商那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手机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来自顾云汐的消息。
正当我打算再拨一次电话时,前台小李突然打来内线:“秦总,楼下有位顾先生说要见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顾北辰?让他上来。”
“他说有急事,请您下去一趟。”
我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前往电梯。
公司楼下,一辆崭新的保时捷Macan停在正门口,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车窗摇下,露出顾北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好啊秦朗,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拿我去威胁我姐!”顾北辰一看见我就开始叫嚣。
我环顾四周,已经有同事驻足观望:“有什么话去别的地方说。”
“没什么好说的!”顾北辰猛地推开车门,“要钱没有,车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理!”
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用力向我砸来。
钥匙砸在我胸口,然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北辰,你冷静一点。”我弯腰捡起钥匙。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刚买的车,连热乎的都没捂热,就被你逼着还回来!”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这不是你该花的钱。”我尽量保持冷静。
“那是我姐给我的!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们夫妻共同的积蓄,在这种时候,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呵,有钱的时候就能挥霍,没钱了就来找我麻烦?你自己经营不善,关我什么事!”顾北辰冷笑道。
我深吸一口气:“公司遇到了暂时的困难,但这笔钱对我们至关重要。”
“你知道我因为这事挨了多少骂吗?我妈差点没被你气死!”
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疲惫:“顾北辰,你二十八岁了,是时候靠自己的能力去赢得别人的尊重了。”
“别跟我说教!我姐都被你洗脑了,整天只顾着你,不管我和我妈死活!”
“云汐一直都很关心你们,这次是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顾北辰讥讽地笑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存心不让我好过!”
“你想怎么想随你,但车我必须带走了。”我拿着钥匙走向车门。
“拿走就拿走!别以为我稀罕!”顾北辰一脚踹在车门上,“早晚有一天我会买更好的车,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直接上了车。
启动引擎前,我看到顾北辰掏出手机,应该是在叫车。
离开时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他对着我的车影比了个中指。
回到公司,我立刻联系了车行的朋友,询问能不能尽快处理这辆车。
好在顾北辰为了方便养车,行驶证上填的是公司名字,这让变现的过程少了很多麻烦。
“秦朗,这车刚提没几天,折价至少要损失二十万左右。”车行的老李在电话里说道。
我苦笑一声:“知道了,能快点处理吗?我这边很急。”
“我尽力,最快后天能给你汇款。”
我抬头看了看日历——后天就是周五了,时间刚好卡在deadline上。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联系其他可能借到钱的渠道。
剩下的二十多万缺口,我几乎把能联系的朋友都联系了一遍。
有人借了五万,有人借了三万,还有人只能支援一两万。
老同学、老客户、甚至以前帮过忙的供应商,我都不顾面子地开了口。
每一次拨号,每一次恳求,都像是在一点点剥离我的尊严。
但为了公司,为了这些年的心血,我别无选择。
周五上午,车款终于到账,比预期少了近二十二万。
我又整合了从各处借来的钱,总算是凑齐了八十万。
银行转账的瞬间,我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瘫软了。
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但背后的问题却远未解决。
我知道,公司的困境、婚姻的裂痕,还有顾云汐家人的问题,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顾云汐发来的短信:“晚上我妈要来家里吃饭,你早点回来。”
我苦笑了一下,收起手机——看来,真正的暴风雨,现在才要来临。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刚打开门,就看到顾云汐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妈随时可能到。”她的语气有些责备。
我把公文包放在鞋柜上:“刚解决了公司的资金问题,耽误了一点时间。”
“就是为了这个资金问题,你非要把北辰的车拿走?”顾云汐直接切入主题。
我叹了口气:“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现在公司正处在危急关头。”
“可你知不知道,北辰买那辆车花了多少心思?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顾云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云汐,那是你给他的钱,不是他的积蓄。”我忍不住指出这一点。
“那又怎样?给了就是他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她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近人情?”我感到一阵荒谬,“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他拿去买豪车,这叫什么?”
“他好不容易有点喜欢的东西!你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吗?”
“难过?他二十八岁了,连工作都没有,难过的应该是我们这些养着他的人!”我控制不住情绪。
“养着他?他是我弟弟!我难道不应该照顾他吗?”顾云汐瞪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照顾不是惯着,你这么多年的付出,让他成长了吗?”
“你少在这说教!你从来就看不起我弟弟!”她眼睛开始泛红。
“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觉得他应该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你——”顾云汐还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我们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争吵被迫中断。
顾云汐起身去开门,我则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风暴即将来临。
门一打开,尹淑梅的声音就先钻了进来:“云汐,你弟弟被气坏了知道吗?”
尹淑梅拉着顾北辰走进客厅,一看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子:“好你个秦朗,你欺负我儿子欺负得很爽是吗?”
我起身想打招呼,但尹淑梅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妈,您先别激动,先坐下说。”顾云汐赶紧上前安抚。
“坐什么坐!我看到这个白眼狼心里就来气!”尹淑梅一把甩开女儿的手。
顾北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像是在说“看吧,有人替我出头了”。
“妈!”我硬着头皮上前问候。
“别叫我妈!叫了这么多年,有把我当长辈吗?”尹淑梅怒视着我。
我感到一阵无力:“如果是为了车的事,那确实是我们公司急需资金周转。”
“急需?急需就要拿我儿子的东西?”尹淑梅冷笑一声。
“妈,那钱本来就是我和秦朗的。”顾云汐小声说道。
“你闭嘴!”尹淑梅瞪了女儿一眼,“嫁出去的女儿就向着外人说话!”
顾北辰终于开口了:“妈,你看到了吧,我就说我姐一心向着外人。”
“秦朗,你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们家?”尹淑梅质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只是现在公司确实处于困难时期。”
“困难?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尹淑梅根本不听我解释。
“我儿子那么努力,好不容易有了点成绩,你就眼红了是不是?”
我愕然:“什么成绩?买一辆奢侈车算什么成绩?”
“你!”尹淑梅气得手指发抖,“你这是嫉妒我儿子将来会比你强!”
“妈,别这样说。”顾云汐劝道,但语气并不坚决。
我苦笑一声,不再争辩,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客厅里一阵沉默,气氛尴尬到极点。
尹淑梅似乎看出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话锋一转:“云汐,北辰都二十八了,也该考虑婚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是啊姐,我都想找个稳定下来了。”顾北辰立刻附和。
“可是现在房价这么高,北辰的工资又不高,买房子很困难啊。”尹淑梅叹了口气,目光却瞟向我。
顾云汐果然接话:“是啊,现在年轻人工作不容易,买房更难。”
“要不这样,秦朗,你不是有公司吗?帮北辰买套房子怎么样?”尹淑梅终于抛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乐意?你能让云汐出那么多钱给你公司,帮北辰买套房子不是很正常吗?”尹淑梅理直气壮地说。
顾北辰也来劲了:“姐夫,你不是一直说要帮助家人吗?这就是机会啊。”
我看向顾云汐,希望她能说点什么,但她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阿姨,北辰都这么大了,买房子应该靠自己的能力。”我尽量平静地说。
“自己的能力?你嘲笑我儿子没能力是吗?”尹淑梅声音又提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云汐,你听听,你老公这是什么意思?”尹淑梅转向女儿,“他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家人!”
“秦朗,你就不能帮帮北辰吗?”顾云汐终于开口,却是在煽风点火。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云汐,你明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
“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家人的事是家人的事。”她避开我的目光。
“对啊,云汐以前可没少帮你,现在她弟弟需要帮助,你就不管了?”尹淑梅乘胜追击。
“我看他就是不愿意,从来就没把我们当家人看。”顾北辰冷笑道。
我终于忍不住了:“帮忙?顾北辰,这些年云汐给了你多少钱?你有没有算过?”
“那是我姐心甘情愿给我的!”顾北辰立刻反驳。
“心甘情愿?那是因为你从来不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
“秦朗!”顾云汐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北辰?”
我感到一阵心寒:“所以,你们今天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给顾北辰买房子?”
尹淑梅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对?你用了我女儿那么多钱,该回报了!”
我看向顾云汐,希望她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只是避开我的目光。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我站在客厅中央,感觉自己像是被推上了审判台。
尹淑梅的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我知道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
“秦朗,你不愿意帮北辰买房子,那我们就换个方式。”尹淑梅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算计。
我皱起眉头,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这套房子不是挺好的吗?”尹淑梅环顾四周,眼神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我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明白了她的真实意图。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云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尹淑梅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秦朗不愿意出钱给北辰买房子,那就把这套房子给北辰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和云汐的家,怎么能给北辰?”
“有什么不能的?”尹淑梅理直气壮地说,“云汐是我女儿,这房子有她的一半,她可以把自己那份给弟弟!”
顾北辰眼睛一亮,立刻附和道:“对啊姐,你不是一直说要照顾我吗?这是个好机会啊!”
我看向顾云汐,希望她能站出来说点什么,但她只是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要么你把房子卖了,把钱分给北辰一半;要么你们搬出去住,把房子过户给北辰。”尹淑梅提出了她的最终方案,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感到一阵荒谬:“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这是我们夫妻的家,凭什么给顾北辰?”
“凭什么?就凭他是云汐的亲弟弟!”尹淑梅拍着沙发扶手,声音提高了八度。
顾北辰得意地看着我:“姐夫,你不是总说家人要互相帮助吗?现在我需要帮助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北辰,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是时候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顾北辰立刻变了脸色。
尹淑梅插话道:“秦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云汐出了不少钱吧?”
我无言以对,因为确实如此。
“云汐,你说句话啊!”我转向妻子,希望她能站在我这边。
顾云汐终于抬起头,眼神闪烁:“秦朗,北辰确实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汐,你是认真的吗?这是我们的家!”
“可是北辰是我弟弟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尹淑梅看到女儿松动,立刻乘胜追击:“云汐,你弟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自己的房子,你忍心看他租房子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云汐弱弱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尹淑梅逼问道。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云汐,你真的要把我们的家给你弟弟吗?”我直视着妻子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
顾云汐避开我的目光:“我只是觉得,家人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帮助?”我苦笑一声,“这已经不是帮助了,这是剥夺!”
尹淑梅冷哼一声:“什么剥夺?云汐有权利决定自己那份房产的去向!”
“那我呢?我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吗?”我反问道。
“你?”尹淑梅轻蔑地看着我,“你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心脏。
我转向顾云汐:“云汐,在你心里,我是外人吗?”
顾云汐终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秦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我,我只是想帮帮北辰!”顾云汐弱弱道:“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我沉默地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掐灭了。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我和顾云汐之间最后的情感纽带彻底割断。
七年的婚姻,我以为我们已经建立了坚不可摧的关系,但此刻我才明白,在顾云汐心中,我永远比不过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弟弟。
“既然如此,那我们离婚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顾云汐的表情从困惑转为震惊,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朗,你在说什么?”她慌张地站起来,声音颤抖。
“你听不明白吗?我说,我们离婚。”我一字一句地重复,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尹淑梅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离就离,谁怕谁?云汐嫁给你是你的福气,离了你照样能活得好!”
顾北辰则一脸幸灾乐祸:“姐夫,别冲动啊,这可是要分家产的大事。”
他的话语中透着算计,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秦朗,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提离婚啊!”顾云汐抓住我的手臂,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这不是小事,这是原则问题。”
“云汐,别拦他,让他走。”尹淑梅满不在乎地说,“等离了婚,这套房子和他的公司,你都能分到一半!”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要发作的情绪:“恐怕您算错了。”
“我算错什么了?”尹淑梅挑衅地看着我。
“这套房子确实有云汐出资的部分,但我的公司是婚前财产,她一分钱都分不到。”我冷静地陈述事实。
尹淑梅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什么婚前财产?你那公司不是结婚后才做大的吗?”
“公司成立时间是在我们结婚前三年,所有的股权文件和财务记录都很清楚,这是任何律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平静地解释。
顾北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姐夫,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是原则。”我淡淡地说,“我对云汐已经够好了,但你们一家人的贪婪,我受够了。”
顾云汐惊慌失措:“秦朗,你不能这样,我们有感情的啊!”
“感情?”我苦笑一声,“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比不过你和弟弟的亲情,不是吗?”
尹淑梅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上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秦朗啊,我刚才是太心急了,说话有点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我警觉起来。
“是啊姐夫,我也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顾北辰也立刻换上了笑脸。
我冷眼看着这对母子的表演,心中的决定更加坚定。
尹淑梅走到我面前,亲切地拉着我的手:“秦朗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嘛,何必提离婚这种伤和气的话呢?”
“对啊,秦朗,妈妈不是故意的。”顾云汐也附和道,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晚了,我已经决定了。”
“秦朗,你冷静点!”尹淑梅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尖锐,“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道。
尹淑梅立刻软化语气:“我是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北辰的事可以慢慢商量,不一定非要用你们的房子。”
顾北辰也立即改口:“是啊姐夫,我其实随便住哪都行,不用给我房子。”
我看着他们脸上虚伪的笑容,心中一片冰凉。
“我会搬出去住,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律师会联系你的。”我对顾云汐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秦朗!”顾云汐在我身后哭喊。
我没有回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尹淑梅压低的声音:“别哭了!先把他稳住,等找个机会再想办法,他那公司值不少钱呢!”
顾北辰也小声道:“是啊姐,先别跟他闹翻,等想办法拿到钱再说。”
他们以为我已经走远,没想到我就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一家人的真面目。
夜色如墨,我独自走在回公司的路上,心中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有时候,失去也是一种解脱。
从今天起,我将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那天离开家后,我并没有立刻回公司,而是在深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这几年被顾家拉长的耐心。
电话振动了几次,都是顾云汐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接。
冷静下来后,我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坐下,开始重新思考我的婚姻和未来。
弃婚是冲动的决定,但未必是错误的选择。
有时候,最痛的决定往往是最正确的。
回到公司已经是凌晨,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思绪万千却意外地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晨,顾云汐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眼睛红肿,明显一夜未眠。
“秦朗,我们谈谈好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表情中混合着歉意和恐慌。
我让她进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顾云汐低着头,“我知道北辰不应该提那样的要求,我也不该站在他那边。”
我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递给她一杯水。
“你妈妈和弟弟呢?他们没和你一起来继续'劝说'我?”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顾云汐摇摇头:“我一个人来的,他们不知道。”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办公室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
“关于离婚的事…”她犹豫了一下,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我打断了她:“先不急着谈这个,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这个决定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但理智告诉我,做任何重大决定前都需要足够的思考。
顾云汐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忙点头:“好,好的,我们慢慢来。”
就这样,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顾云汐和尹淑梅也没有再提房子的事情,而我也同样没有再提离婚的事宜。
表面上看,我们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但我明白,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将所有收入交给顾云汐管理,而是开始自己掌控财务。
每月给她一笔固定的生活费,足够但不再像从前那样慷慨。
公司的危机在我全身心投入后很快得到了解决,项目也开始步入正轨。
我加班到深夜成了常态,部分是因为工作需要,部分是为了避免回家面对那个已经变得陌生的“家”。
三个月后,当初那个几乎让公司陷入危机的项目终于成功交付,客户非常满意,并签下了后续的合作协议。
这个成功仿佛打开了一扇门,接下来的半年里,公司接连拿下几个大项目,我的事业开始步入快速发展阶段。
我的个人账户余额不断增加,不但补齐了之前的存款,甚至还翻了几倍。
一天晚上,财务部门的林经理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有些账目需要我确认。
“秦总,最近有几笔转账需要您审核一下,金额不小,而且走向有些特别。”
我皱起眉头,点开他发来的附件。
看到那些数据的瞬间,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几笔数额不小的转账,收款人全是一家传媒公司。
每笔转账的申请人都是顾云汐,她利用老板娘的身份,未经我同意就操作了这些转账。
吃一堑长一智,我这次没有立即爆发,而是让林经理悄悄监控这类异常转账,并保存好所有证据。
“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阻止这些转账,我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对林经理说。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类似的转账又发生了三次,总金额已经接近六十万。
我默默地收集着这些证据,将它们整理好存放在保险箱里。
这些钱去了哪里,显而易见,那家传媒公司就是顾北辰那个无底洞。
有一次,我在公司楼下偶然看到顾北辰开着一辆新买的豪车,他没看到我,正和几个狐朋狗友谈笑风生。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随之消散。
为了进一步确认情况,我找了一位私家侦探,请他调查顾北辰的近况。
一周后,调查报告送到了我手中。
顾北辰不但买了新车,还在市中心租了豪华公寓,每天出入高档场所,挥金如土。
更令人愤怒的是,他对外宣称这些钱都是我给的,俨然一副成功女婿的姿态。
看完报告,我没有立刻回家质问,而是继续我的“收集证据”计划。
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有些感谢这些发生的事情,它们让我真正看清了顾家人的本质。
人们常说,最好的报复不是正面冲突,而是让对方在自己的错误中越陷越深。
我没有立即戳破顾云汐的把戏,而是慢慢收紧了对公司财务的控制。
林经理按照我的指示,开始对转账设置了层层审批流程,表面上看这是公司规范化管理的需要。
实际上,这让顾云汐的暗中操作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注意到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时常盯着手机发呆,有几次甚至在餐桌上直接接起了电话,走到阳台小声交谈。
从她紧锁的眉头和偶尔提高的音调中,我能感觉到她正陷入某种困境。
“最近公司资金周转有点紧张,我们需要控制一下支出。”一天晚饭后,我随口对她说道,观察着她的反应。
顾云汐手中的杯子明显顿了一下,她抬头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哦?是吗?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几个项目的回款周期长了些,需要合理调配资金。”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显然在思考些什么。
两天后的清晨,我正在家中阳台上喝咖啡,顾云汐突然走过来,表情异常柔和:“秦朗,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放下咖啡杯,示意她继续说。
“北辰最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是一家新兴的传媒公司,叫'星辰传媒'。”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挑了挑眉:“哦?他什么时候开始对投资感兴趣了?”
“这家公司发展很快,已经吸引了几位知名投资人的注意,现在正在进行B轮融资。”顾云汐显得很兴奋,仿佛在介绍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所以,你弟弟想投资这家公司?”
“是的,他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需要一笔启动资金。”顾云汐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我慢慢喝了口咖啡:“他需要多少钱?”
“一百万。”她小声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充满期待。
我放下咖啡杯,看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我会考虑的。”
顾云汐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迅速上前抱住我:“谢谢你,秦朗。”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顾云汐再次尝试从公司转出一大笔资金,但这次被新的审批流程拦了下来。
林经理按照我的指示,礼貌地通知她需要补充更多审批材料并等待我的签字。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顾云汐正在客厅来回踱步,看到我进门,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了过来。
“秦朗,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我今天申请的转账被退回来了。”她努力压制着语气中的焦虑。
我装作惊讶:“哦,那笔钱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就是上次跟你提到的,北辰的投资。”她解释道,“时间很紧,错过这个机会就没了。”
我皱起眉头:“云汐,公司的钱不是我们家的私产,有严格的财务制度。如果北辰想投资,应该走个人账户,不能动用公司资金。”
顾云汐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晚饭后,我听到她在卧室里激烈地通电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然能听出对方似乎在责备她。
三天后的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前台打来电话说顾北辰来访。
“让他进来吧。”我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等待。
顾北辰推门而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意气风发,穿着名牌西装,手腕上的表看起来价值不菲。
“姐夫,好久不见。”他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
我点点头:“是有段时间了,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
“还行吧。”他随意地说,然后直奔主题,“姐夫,我想你已经听说了星辰传媒的事情。”
我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听说了一些。”
“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司发展势头很猛,估值已经翻了三倍。”顾北辰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我慢条斯理地问:“所以,你想让我投资?”
“没错!”顾北辰一拍大腿,“只要投资一百万,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有个条件。”
顾北辰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条件?”
“我只和公司法人代表直接交易,而且只买我所投资金额对应的那部分股权。”我语气平稳地说。
顾北辰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出钱,直接获得相应的股份,而不是通过你间接持有。”我解释道,“这样更加规范,对双方都有保障。”
顾北辰的脸色变了:“这不行!我已经跟其他投资人说好了比例分配。”
“那就没办法了。”我淡淡地回应,“毕竟这是商业投资,需要严谨对待。”
顾北辰开始着急:“姐夫,你不能这样!我已经承诺了其他人!”
“北辰,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真是个好项目,为什么银行不借钱给你?为什么专业投资人不找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顾北辰避开我的目光:“那是因为他们不懂这个行业的潜力。”
“或者是因为他们看出了其中的风险。”我平静地指出。
“你不信任我?”顾北辰的语气开始带着怒气。
我摇摇头:“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专业投资的基本原则。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如果接受,我们再详谈。”
顾北辰起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处理桌上的文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两天后,顾云汐小心翼翼地问我关于投资的事情,我重申了同样的条件。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北辰说这会打乱他的计划。”她试图为弟弟辩解。
“因为这是正确的投资方式。”我平静地回答,“如果他真的相信这个项目,应该欢迎更多直接投资者才对。”
顾云汐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决的表情,最终只能叹口气离开。
又过了一周,顾北辰再次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这次他的姿态明显有些低沉。
“姐夫,我考虑了你的条件,可以接受。”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点点头:“明智的决定,我会联系我的律师准备相关文件。”
“不过,我手上的股份可能没法全部保住了。”他苦涩地说,“我需要变卖一些资产来弥补资金缺口。”
我假装关心地问:“需要卖掉什么?”
“可能要卖掉那辆车,还有我刚租的公寓也要退掉。”顾北辰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我心中冷笑,表面却依然平静:“这只是暂时的,如果项目真如你所说那么有前景,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顾北辰勉强点头,但眼中的怒气和不甘却无法掩饰。
我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所谓的“星辰传媒”,并非什么新兴的有潜力的公司,而是两年前我让下属注册的一家小型传媒公司,当时只是想试水直播行业,后来因为战略调整搁置了。
没想到今天,它竟成了我收回被顾家侵吞财产的重要棋子。
人生真是妙不可言,你永远不知道随手埋下的一颗棋子,何时会发挥关键作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星辰传媒法人代表章明的电话:“章总,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秦总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章明在电话那头低声回应,“我已经和顾北辰接触过了,他对这个'机会'表现得相当热切。”
我轻轻点头:“记住,演得要真实,别露出破绽。”
挂断电话后,我给顾北辰发了一条信息:“北辰,我已经和星辰传媒谈好了股权交易的事,你可以安排你那部分了。”
不出所料,顾北辰很快回复:“好的姐夫,我马上联系他们。”
我放下手机,思绪回到几年前。
当初为了支持云汐的事业,我投入了大量资金;为了让她安心,甚至将部分公司股份过户给她;为了维系她与家人的关系,我对顾家的无理要求一再容忍。
但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贪得无厌。
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因果循环”了。
三天后,章明按照计划向顾北辰抛出了诱饵。
“顾总,我最近准备移民,想把公司全盘转让。”章明一脸诚恳地对顾北辰说,“如果您能再多拿出一倍的资金,不仅整个公司归您,连同最大股东的股份也一并转让给您。”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在顾北辰心中轰然炸开。
我通过监控看到,顾北辰的眼睛几乎在发光,那种对财富和权力的渴望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章总,您说的是真的吗?这可是个大买卖啊!”顾北辰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问道。
“不过,这件事请暂时保密,尤其是对我姐夫。”
章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为什么?”
“因为我想靠自己做一番事业,证明并不比秦朗差。”顾北辰说这话时,眼神真诚得令人信服。
我几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让姐夫知道了,肯定会截胡。
第二天,顾北辰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姐夫,我想再多投一些钱到星辰传媒。”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我假装惊讶:“哦?怎么突然想到要增加投资?”
“我觉得这个项目真的很有前景。”顾北辰目光闪烁,避开我的视线。
我沉吟片刻:“具体需要多少?”
“大概…再需要一百万。”他试探性地说。
我摇摇头:“抱歉,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些紧张,我可能帮不上忙。”
顾北辰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迅速被失望所取代:“这样啊…那我再想想办法。”
他离开后,我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跟紧他,看看他接下来会联系谁。”
侦探的报告很快发来:顾北辰先后联系了几家银行,都因为信用评级不足被拒绝了贷款申请。
最终,在尝试多种融资渠道失败后,顾北辰联系了一个叫“赵刚”的人。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城南有名的高利贷头子,以手段狠辣著称。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一周后,星辰传媒完成了所有权变更,顾北辰成为了法人代表和最大股东。
我在家中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顾云汐回家后,兴奋地告诉我:“老公,北辰真的成功了!他现在是星辰传媒的老板了,他说要感谢你的信任和支持。”
我微笑着点头:“是吗?那很好啊,希望他能把公司经营好。”
顾云汐没有注意到我话中的冷淡,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顾北辰如何如何有商业头脑。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上演。
不出我所料,顾北辰接管公司后不久,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星辰传媒的实际情况与章明描述的大相径庭——公司账上的现金流极为紧张,几个主要合作伙伴都在合同到期后终止了合作,公司估值也远远没有章明所说的那么高。
更糟糕的是,他还需要每月向赵刚支付高额利息。
顾北辰很快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开始铤而走险,命令公司旗下的主播走“擦边球”路线,甚至鼓励一些女主播采用大尺度引诱的方式吸引打赏。
这种短视行为确实为公司带来了短暂的收入增长,但也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了顾云汐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哭腔:“老公,出事了!北辰被警方带走了!”
我装作吃惊:“怎么回事?”
“星辰传媒因为直播内容违规被查封了,而且警方还发现公司有偷税漏税、做假账的行为!”顾云汐几乎崩溃,“北辰作为法人代表被起诉了!”
我安慰她:“别着急,我们先找律师了解情况。”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星辰传媒的账务问题是我精心设计的,只要有人接手并继续经营,这些问题迟早会被发现。
而顾北辰的冒险行为,只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他本可以通过正规审计发现这些问题,但他的贪婪和急功近利让他忽视了最基本的尽职调查。
第二天,我陪着顾云汐去看守所探望顾北辰。
他憔悴不堪,看到我时,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和怨恨。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顾北辰咬牙切齿地问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知道什么?”
“知道星辰传媒有问题!你是故意让我接手的!”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顾云汐惊讶地看着我:“老公,这是真的吗?”
我叹了口气:“北辰,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让你自己做决定。投资有风险,这是商场的基本常识。”
“放屁!”顾北辰突然情绪失控,被警察立刻制止。
回去的路上,顾云汐一言不发。
回家后,顾云汐一直沉默着。
她沉默的方式我太熟悉了——内心在挣扎,在犹豫,却不愿意承认我的正确。
夜深人静时,她终于开口:“秦朗,你为什么不提前警告北辰?”
我放下手中的平板,平静地看着她:“警告他什么?不要贪心?不要急功近利?这些道理,做人的基本底线,需要我来提醒吗?”
“可是——”她还想为弟弟辩解。
“可是什么?”我轻声打断她,“云汐,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北辰永远长不大?因为你们从不让他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顾云汐沉默了,眼眶微微泛红。
窗外的雨开始下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指责。
第二天一早,一通电话打破了早晨的宁静——顾云汐的母亲尹淑梅晕倒了,正在医院急救。
赶到医院时,尹淑梅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告诉我们,她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脑血管突发性出血,情况不太乐观。
顾云汐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都是我的错,”她喃喃自语,“我应该多照顾好妈妈的情绪,不该让她知道北辰的事。”
我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觉悟需要自己领悟。
三天后,尹淑梅的情况稳定下来,被转出了ICU。
但医生的诊断并不乐观:她的右侧肢体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偏瘫,语言功能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看着病床上的尹淑梅,我不禁想起她曾经的嚣张跋扈。
生活真是最无情的讽刺家,它总能让每个人都回归应有的位置。
尹淑梅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询问顾北辰的情况。
顾云汐支支吾吾地安慰她:“妈,您别担心,北辰的事情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
尹淑梅激动地摇着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当晚回家的路上,顾云汐问我:“你能不能帮帮北辰?用一些关系,或者…”
我没等她说完,就打开了车内音响,车厢里立刻充满了古典音乐的声音。
她知道这代表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到家后,我径直走向了书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袋。
“这是什么?”顾云汐接过文件,疑惑地问道。
“离婚协议书。”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顾云汐仿佛被雷击中,手中的文件袋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就因为北辰?”她声音颤抖。
我摇摇头:“不全是。是因为我终于看清楚了,在你心里,我永远排在你弟弟和你母亲之后。”
“这不公平!”顾云汐眼泪夺眶而出,“我爱你,你知道的!”
我苦笑一声:“爱是互相的,不是单向的付出和忍让。这几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有数。”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她质问道。
“因为我一直抱有希望,希望你有一天能看清真相。”我叹了口气,“但是我错了,你永远不会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顾云汐像是变了一个人,白天照顾母亲,晚上回来哭到凌晨。
我搬到了客房,开始整理属于我的物品。
十年的婚姻,说放下就放下,谈何容易。
但有时候,最难的选择往往是最正确的。
一周后,我从律师那里得到消息,顾北辰可能面临三到五年的有期徒刑。
同一天,尹淑梅因为情绪激动再次出现脑出血症状,病情急转直下。
顾云汐打电话让我去医院,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赶到时,尹淑梅已经陷入了昏迷。
看着监护仪上微弱的生命体征,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人这一生,到头来,是非对错,贪婪与施舍,都会有个明明白白的结局。
顾云汐趴在病床边,不停地抽泣着:“妈,您醒醒,我答应您,一定会把北辰救出来的。”
我站在她身后,静静地说:“云汐,有些事情,不是你答应就能做到的。”
她猛然转身,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接受现实,”我轻声说,“接受北辰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接受你母亲可能永远不会好起来,接受…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顾云汐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瘫坐在地上。
我没有去扶她,因为我知道,有些成长必须独自完成。
离开医院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我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湿衣衫。
十年的婚姻走到尽头,像一场漫长的梦终于醒来。
从我决定设局给顾北辰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或许这看起来很残忍,但生活本就不是童话。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包括我自己。
我知道,离开顾云汐后,我可能会孤独一段时间,但总比继续活在虚假的爱情中要好。
三天后,尹淑梅去世了。
顾云汐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葬礼上,她恳求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摇摇头:“有些事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重圆。”
离婚手续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顾云汐没有争取任何财产,只要求我帮忙照顾一下顾北辰的官司。
我答应了,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的良心。
毕竟,我也有责任。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但最终的判决依然是四年有期徒刑。
法律面前,每个人都应该平等。
签完离婚协议的那天,我问顾云汐:“你恨我吗?”
她望着我,眼中只有疲惫:“不恨。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家人之间的爱也应该有界限。”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有些领悟来得太晚,但总比不来要好。
离开民政局的那一刻,十年的婚姻正式画上句号。
我没有回头,就像当初走向她时那样坚定。
人生就是这样,来的时候满怀希望,走的时候满是遗憾。
但无论如何,我终于为自己做了一次选择。
不再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不再对不懂感恩的人心软。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痛,却值得。
来源:猫叔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