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的急诊科走廊，消毒水味中裹挟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蜷缩在长椅上，左手紧紧攥着绿色的病历本，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碾压。
凌晨的急诊科走廊，消毒水味中裹挟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蜷缩在长椅上，左手紧紧攥着绿色的病历本，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碾压。
汗水浸透了睡衣，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电子钟走到3：47，婆婆端着热水袋快步走来，眼眶通红。她的围裙上还沾着厨房的油渍，应该是刚煮完红糖水。
“上车前喝点暖暖的。”婆婆把还在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塞进我手里，“ 就不该听他的，这种事哪能等天亮 。”
我低头抿了一口，红糖水里加了两片生姜。这是婆婆的习惯，总说姜能驱寒暖胃。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往我身上披了条毛毯。
老公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疲惫。他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愧疚。三个小时前，他还在说：“忍一忍吧，这么晚路上不安全，天亮了我陪你去。”
2婆婆冷着脸走到儿子面前，上手就是一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连值班护士都惊讶地抬起了头。
“你爸当年就是这么对我的，疼得满床打滚也不让去医院。结果呢？ 你妹妹最后保不住，我还落下了一身病 。”婆婆的声音在颤抖，“你现在跟他一个德行！”
老公捂着脸，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他蹲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样子，鼻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意。
门诊大厅的电视还在循环播放着医院宣传片，配乐是舒缓的钢琴曲。护士站的座钟滴答作响，提醒着这个难熬的深夜。
3“当年你爸不让我去医院，说大晚上打车贵，说天亮了再说。”婆婆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忽然变得很轻，“等到天亮，一切都晚了。 那年我二十六岁，跟你现在一样大 。”
B超室的门开了，医生说我是宫外孕，需要立即手术。老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扶着墙，好像随时会倒下。
婆婆拉着他的手，声音又严厉起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女人的身体不是让你这么糟践的。去把手术同意书签了， 以后记住今天的教训 。”
4推进手术室前，我听见婆婆在跟儿子说：“你奶奶生你爸那会儿，也是大半夜发作。你爷爷抱用牛车拉着她走了十里地， 就为了不让媳妇受委屈 。”
麻醉药推进体内的时候，我想起去年冬天，婆婆给我煮姜汤暖手。她总说，女人要互相照应，男人再好也不知道我们的苦。
手术很成功。醒来时，我看见婆婆和老公都守在床边。老公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婆婆在给他上着药。那一巴掌虽然打得重，但她终究是心疼儿子的。
“ 以后记住，宁愿千错也不能在女人生孩子这件事上不当回事 。”婆婆一边给老公擦药一边说。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我突然很想喝婆婆煮的红糖水。那是这个家里，最温暖的味道。
来源：彼岸白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