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人用动态密钥修改了飞机注册信息。"葛峰从牛皮纸袋抽出一沓全英文文件，"新产权人叫詹姆斯·查尔斯，剑桥大学哲学系荣休教授，六十五岁，离异三次。他的前妻全是亚裔女人，这些女人身价不菲。查尔斯因此发了大财。"

这些天陈亮的情绪很不好，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君君身上怪异的狐臭味儿，让陈亮心绪不宁，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找到了私家侦探葛峰。

张家口集镇的暮色里漂浮着槐花香。葛峰摘下玳瑁眼镜，用丝绢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那架波音747的产权变更记录，是从苏黎世银行云端服务器流出来的。"

陈亮的心脏猛的一紧，手指在紫檀茶案上叩出三声闷响。二楼包厢的雕花窗棂将夕阳切割成菱形光斑，落在葛峰带来的文件袋火漆印章上，暗红色的蜂蜡像凝固的血。

"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人用动态密钥修改了飞机注册信息。"葛峰从牛皮纸袋抽出一沓全英文文件，"新产权人叫詹姆斯·查尔斯，剑桥大学哲学系荣休教授，六十五岁，离异三次。他的前妻全是亚裔女人，这些女人身价不菲。查尔斯因此发了大财。"

窗外的石板街传来游客的嬉笑声。陈亮病了，住进了医院。想起三天前在社区医院，李军军用消毒棉签按着他掌心的伤口，指甲上的裸色珠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疼吗？"她当时这样问，声音却像在问一件打折的羊绒大衣。陈亮记得自己笑出了声，笑声震得输液架上的葡萄糖瓶子微微摇晃。

病房的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陈亮望着床尾整理药盒的李军军，她今天穿着米色高领毛衣，后颈处露出一截铂金项链——坠子是剑桥大学校徽，去年圣诞夜收到的礼物。

"詹姆斯的中国哲学课很有意思。"她当时抚摸着蓝珐琅盾牌纹饰，"他说东方男人骨子里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记忆如同倒流的胶片。陈亮看见十年前大学礼堂的追光灯下，李军军作为辩论社长站在反方席："我方坚持认为，西方文明对性别平等的诠释更具现代性。"她耳垂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耳钉在强光中闪烁，像两把微型手术刀。

那天观众席坐着个灰白头发的外籍教授，膝盖上摊着本《存在与时间》。陈亮现在才想起，那个男人右手小指戴着蛇形银戒，和詹姆斯视频会议时晃动的反光一模一样。

葛峰的u盘在投影仪上投出幽蓝的光。加密文件夹里是二十七个G的聊天记录，李军军的微信分身账号叫"雅典娜的猫头鹰"。

「你丈夫就像秦始皇陵的陶俑，完美但死气沉沉」——2007年5月20日01:14

「产权变更需要他生物识别认证，下周他考完试会放松警惕」——2007年6月15日23:47

陈亮突然想起那架波音747驾驶舱里的异常。上月试飞时导航系统莫名切换成希腊语界面，副驾座椅调节钮上有根金色长发——李军军去年秋天就染了蓝色潮发。

监控录像定格在凌晨三点的机库。月光像液态汞从穹顶倾泻而下，李军军穿着查尔斯送的Burberry风衣，用虹膜解锁了中控台。她修改产权登记时的表情，就像在牛津读书时常做的伦理学选择题。

"这不是背叛，是自我救赎。"李军军站在自己家私人飞机舷梯上，身后是正在启动的普惠引擎。她手里攥着海德格尔的《林中路》，书页间夹着飞往希腊的机票。

陈亮看着舱门处的查尔斯。老教授驼色大衣里露出酒红色围巾，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缅甸老坑玻璃种，和陈亮母亲传家的镯子成色相同。

"你记得我们辩论队输掉决赛那天吗？"李军军的声音被引擎轰鸣扯碎，"查尔斯说真正的智者要勇于打破道德枷锁..."

陈亮突然笑起来。他想起葛峰今早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查尔斯三个亚洲前妻分别获得过牛津、耶鲁、早稻田的哲学博士学位，离婚后全都皈依了天主教。

朝阳从集东的牌楼升起时，陈亮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他西装口袋里装着三十七封未寄出的信，从蜜月旅行写到上周三的结婚纪念日。

街角驶来辆黑色迈巴赫。李军军摇下车窗，她新烫的波浪卷泛着铂金色，像查尔斯书房里那尊雅典娜铜像的头盔。

"财产分割协议..."她递出文件夹的瞬间，陈亮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水——去年拍卖会上，他为她拍下整箱1978年产的阿玛尼私藏系列。

推开青铜门栓的声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陈亮抬头望着盘旋的鸟群，忽然想起那个输掉辩论赛的夜晚，李军军哭着说想要成为自由的风。

而现在，她刚刚35岁，终于变成了65岁老白男查尔斯手中的一只风筝，线轴上缠着波音747的产权证书，缠着3十年错位的时光，缠着所有被洋奴哲学修辞美化过的贪婪与背叛。

在卫生间里，陈亮为了讨好李君君，使劲儿搓着那件女士衬衫，洗衣粉的泡沫糊满了他的胳膊，那胳膊就好似被泡沫大军给彻底攻占了一样。这个牌子的洗衣粉，李军军以前可嫌弃了，说闻起来有城乡结合部理发店那种呛人的味儿。可自从她跟查尔斯好上以后，家里就只剩这种九块九包邮的雕牌洗衣粉了。

“哟，这领子白得都反光喽。”陈亮拎起衬衫对着灯瞧，领口那一圈黄渍，一眼就能看出是粉底蹭上去的。李军军最近换了那种所谓的养肤粉底液，那广告词他都能倒背如流——“宛若天生，男人们都看不出你化了妆”。

客厅传来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响，李军军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呢：“明天帮我把书房那套《西方美学史》找出来，查尔斯教授做讲座要用。”

陈亮瞥见她锁骨上红了一块，红得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隐约是“我爱查尔斯”的英文纹身。陈亮刚凑上去，就被李军军骂了一句：“别碰我，讨厌。”

上礼拜他去学校送伞，正巧看到查尔斯搂着她往办公室走，那老外腕子上戴的百年灵表，表盘大得像个小锅盖，亮晃晃的简直能晃瞎人的眼。

烧烤摊上，王方把扎啤杯往塑料桌上猛地一砸，那劲头大得像是要把桌子砸个稀巴烂，啤酒沫子溅到了DNA检测报告上：“九成八！九成八啊兄弟！”他的手指头狠狠地戳着“非洲裔”那栏，指甲缝里还带着修车厂的油泥，那油泥黑得像锅底灰似的。

陈亮捻着毛豆壳，一声不吭。昨天在儿科门诊，他亲眼看到王方媳妇儿抱着黑娃喂奶，婴儿车上挂着个剑桥大学校徽钥匙扣——和查尔斯包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离婚了。”王方突然眼眶泛红，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上个月我发现她手机，娘西批，相册里……”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全是跟黑人留学生的自拍，娘西皮，就在咱家床上！”

后厨飘来烤韭菜那诱人的焦香，和王方身上那浓烈的机油味混在一起。陈亮摸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前些年生日时李军军做的红烧肉的照片，如今她连炒青菜都懒得做了，这变化比变脸还快。

砂锅“咕嘟咕嘟”欢快地冒着泡，陈亮往汤里撒了一把葱花。这腌笃鲜，他跟着食堂张师傅学了整整两个月，就因为李军军特别爱喝这口。想当年她急性肠胃炎住院的时候，天天念叨着婆婆炖的这汤，那念叨的频率比老和尚敲木鱼还勤。

“西郊那套别墅归你。”陈亮盛汤的手微微颤抖，抖得像风中的弱柳，“车也给你，波音747飞机也给你。我就留那架飞机模型……求你了，不要再和查尔斯来往了，那老白男人今年都65了。只要你不离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我是爱你的。”他说的是结婚时买的波音747乐高，那可是他拼了三天三夜才拼好的，简直费尽了心血。

李军军舀汤的勺子顿了一下，就像突然被点了穴：“查尔斯说，中国男人就会拿房子拴女人。”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转了一圈，内圈刻的“陈李永结”一下子变成了反的。

外头操场传来吉他声，查尔斯带着学生唱英文歌。李军军突然站起身来，后腰T恤下露出一截纹身——“CW”，跟查尔斯钢笔帽上刻的一模一样，就像是一对神秘的暗语。

美容院小妹嚼着口香糖，激光笔“滋滋”作响。陈亮看着李军军手背发红，03年纹的情侣爱心图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压根儿没存在过一样。

“伦敦那边房屋转让合同赶紧签了。”李军军对着镜子补口红，色号从温柔的豆沙红换成了正红色，红得像燃烧的火焰。“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查尔斯说的对，亚洲男人都是卑贱的，龌龊的。跟你们没有爱情可言，我要去寻找真正的爱情。下月十五号开庭，协议你看完了签。”

陈亮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断：“那老外有老婆！在曼彻斯特！”他手机里存着葛锋半夜发来的照片，查尔斯搂着个金发女人，背景是曼切斯特市政厅的结婚登记处。

李军军甩开他的手，她身上的香水味刺鼻得要命，还夹着查尔斯浓浓的狐臭味儿，简直能把人熏得晕过去。这味儿他熟悉得很，上回查尔斯来家做客落下的古龙水，当时她说最讨厌这味儿，可转头就喷上了，这变化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民政局门口的煎饼摊飘着诱人的香气，陈亮紧紧握着豆浆杯取暖，握得像要把杯子捏爆似的。李军军踩着细高跟来了，羊绒大衣是查尔斯推荐的那个牌子，价格高得吓人，够普通人半年工资呢。

“镯子还你。”她摘翡翠镯子就像摘一根线头那么轻松，“反正你们老陈家就认这些老古董。”说完之后扬长而去。这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窝。这个镯子水头很好，价值2千万，当初为了买这镯子，他可是加了三个夜班，那辛苦程度难以形容。

“别忘了这几千亿的家产都是老子挣来的钱。你不过是个官二代，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的钱与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你跟那个查尔斯去吃屎去吧。”陈亮歇斯底里地又蹦又跳。

寂寞无聊的时候，王方突然打来电话：“兄弟，那黑娃确诊地中海贫血……”背景音里婴儿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简直能把人的耳朵震聋。

离婚协议终于签字了。陈亮再抬头时，李军军已经没了人影，新烫的大波浪散发着查尔斯送的香水味，那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陈亮在衬衫口袋里摸出燕北大学咖啡厅小票，时间显示李军军和查尔斯喝咖啡那天。他正在给公司员工布置任务，如何收割股民的韭菜，那时他忙得像个高速旋转的小陀螺。这些年下来，他攒下了几千亿的家产。无数的股民跳楼，无数的房奴跳楼，他都没有伤心过。只能怪这些人太贪婪，太愚蠢，关他屁事儿。作为资本运营原则，他对普通的工人和农民是毫不同情的，是强势逼人，是残酷剥削的。但是面对查尔斯，他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现在他老婆分走他一半的家产，不光是房产，就连那架波音747都给了查尔斯名下，几百个亿的资产倒贴给了老白男。陈亮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真的是焦头烂额。查尔斯为此付给周教授的洗脑费用不过是500万美刀。天底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他惨笑一声，“妈的，都是报应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呀。”

陈亮回到冷冷清清的家，瞅着空荡荡的大别墅，以前的画面像潮水一般不断往脑袋里涌。他在衬衫口袋里又碰到了那张燕北大学咖啡厅的小票，就想起那天自己在公司里忙得晕头转向，可李军军呢，却和查尔斯悠闲自在地喝着咖啡，这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瞧见茶几上搁着的离婚协议，里头还夹着波音747乐高说明书呢，那第37页折角的印子就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以前的甜蜜，可如今只剩下苦涩的味道，那苦涩就像吃了一大把苦瓜。

他又想起在美容院看到的那一幕，还有那垃圾桶里查尔斯讲座海报背后写着的“周六希尔顿酒店1802房”。他心里满是气愤和无奈，那气愤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他想不明白李军军怎么就陷得这么深呢，就像被下了蛊似的。他拿起手机想给她发个消息，可手指悬在半空，他心里清楚什么都没法挽回了，这种无力感就像掉进无底洞无法挣脱。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亮慢慢适应了一个人的日子。有一回经过煎饼摊，煎饼摊大妈看到他就笑着说：“离了好，隔壁老王离完婚都胖了十斤呢。”陈亮也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得开始新生活了。虽说以前的伤痛偶尔还会像小恶魔一样往心头涌，不过他相信时间会慢慢把一切都治愈的，就像春风能吹走寒冬。他开始重新收拾家里，把那些满是回忆的东西都收起来，打算迎接属于自己的全新的未来。#主母发疯文学# #人间扳手文学# #可惜我文笔拙劣# #胖爪爪文学# #装腔作势小说# #矫情文学品鉴# #七貓小說#

来源：红色设计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