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为李明准备了稀饭和馒头，桌上还有几筷子咸菜，是我腌的。可他却连声抱怨稀饭太稀，馒头太硬，咸菜又咸又酸。

＂李明，你是我老伴还是提款机？这5000块钱，我不想再给你儿子了！＂我放下碗筷，声音有些发抖。

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为李明准备了稀饭和馒头，桌上还有几筷子咸菜，是我腌的。可他却连声抱怨稀饭太稀，馒头太硬，咸菜又咸又酸。

＂就这手艺，还当过大食堂的炊事员呢！＂李明嫌弃地撇嘴。

我忍了又忍，终于在他提起＂小王这个月房贷要交了＂时爆发了。每次李明一开口，准没好事。

我叫林秀华，今年63岁，是退休教师。曾经站在讲台上四十年，教了几代学生，如今却在自己家里抬不起头来。

本以为晚年生活会安稳踏实，搭伙过日子，谁知退休金成了全家人眼中的＂唐僧肉＂。。

屋子不大，七十年代的老楼房，客厅墙上贴着泛黄的壁纸，一盏老式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茶几上放着我们再婚时拍的合影，那时候的笑容多灿烂啊。

李明是我的第二任丈夫。我们都是五十多岁时再婚的，那时候我刚退休，他已经闲在家里几年了。我们在小区的健身角认识，那儿有几台废旧单杠和双杠，是社区给老年人锻炼用的。

李明身子骨硬朗，每天早上都会在单杠上倒挂金钩，引来不少人围观。他幽默风趣，总能把身边人逗得乐呵呵的。我是个寡言的人，但听他说话总忍不住想笑，日子久了，就熟悉了。

那会儿他说自己有个儿子，已经三十多岁，在城里有份稳定工作，独立生活，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可婚后我才发现，小王欠了一屁股债，买了房子又买不起车，每月的房贷都靠李明搭救，而李明又靠我。

＂老林，凑合过呗，咱们老两口也没啥大花销，你那退休金够咱们俩花的了。＂李明常这么说，好像我的钱就是他的钱，理所应当。

我退休前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教过的学生遍布全市各个角落。勤俭节约是我的生活准则，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挣来的。我的第一任丈夫早年因病去世，留下我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如今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回来一次。

而李明原来是个小厂的工人，工厂倒闭后拿了一点补偿金，退休金不高，却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他常说：＂钱是王八蛋，花了才是爷们儿。＂听着这话，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李明被我吼得愣住了，然后嘟囔着：＂不就是问问钱嘛，至于发这么大火？＂

＂问问钱？你天天问！我的退休金都快成你们家的了！小王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凭啥要靠我这个老太太还房贷？＂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话说的，小王也是不容易，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房子、车子、媳妇，样样都要钱。再说了，给点钱怎么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李明满不在乎地说。

＂那是我的血汗钱！我教了一辈子书，到老了就该被你们这样榨干吗？＂我忍不住拍桌子。

李明被我的反抗激怒了，砰地一声摔门而出。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的全家福，心里又酸又苦。

窗外小区的大喇叭正播放着最近的菜价和防诈骗知识，楼下有小贩吆喝着卖馒头花卷，这些熟悉的声音往日带给我安心，今天却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抹了抹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去开门。

＂林老师，好久不见！＂门外站着我多年前教过的学生小赵，手里提着水果和补品，脸上笑容灿烂。

＂哎呦，小赵啊，快进来快进来。＂我连忙招呼他进屋，心里既惊喜又有些难为情，生怕被看出刚才哭过。

小赵现在是市里一家企业的经理，每年都会抽空来看我。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记性也特别好，小学毕业的时候还专门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我一直珍藏在抽屉里。

＂林老师，您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小赵笑着说，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我倒了杯茶给他，是用我珍藏的茶叶，平时舍不得喝的。小赵的到来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我们聊起了往事，聊到他小时候因为调皮被我罚抄课文的事。

＂记得那次我没交作业，您罚我抄《春》这篇课文，我当时可不服气了。＂小赵笑着回忆，＂后来大学面试时，主考官问我最喜欢的古文是什么，我脱口而出就背了这篇。主考官特别惊讶，说我有文化底蕴，其实都是您的功劳啊！＂

我笑着摇头：＂是你自己争气，和老师关系不大。＂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等我应声，门就被推开了。李明的儿子小王闯了进来，见到有客人也不管不顾：＂林阿姨，我爸说你不肯给钱了？这个月房贷怎么办？＂

小王穿着名牌运动服，脚上的球鞋怎么看也不便宜，手里还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哪里像个揭不开锅的样子？

我尴尬极了，小赵看出了端倪，找个借口先告辞了。临走时，他握着我的手说：＂林老师，您教会我们的不只是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您值得被尊重，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小赵走后，我和小王坐在客厅里。他抱怨工作压力大，房贷压力大，还想买车，处处都需要钱。我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冷。

＂小王，阿姨不是不帮忙，但你也得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啊。我和你爸都是退休老人了，不可能一直这样资助你。＂我试图讲道理。

＂我爸说过，您退休金高，给我点帮助不算什么。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就是钱的问题吗？＂小王满不在乎地说。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个月我没有多余的钱了。他不高兴地走了，临走还嘟囔着：＂小气的老太婆。＂

那天晚上，李明没回家。我一个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西沉。小区里的老槐树开满了花，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在讲台上朗读过的那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难道我的晚年就该这样黯淡无光吗？每个月的退休金刚到手就被分割，连基本的尊严都保不住？

几天后，我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那天早上特别热闹，因为是每月十五，赶集的日子。摊贩们吆喝着，大妈们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买完菜，我走过小区旁边的公园，无意中看到李明正在和几个老头下象棋。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发现桌边放着几沓钱，原来是在赌博！他们一边下棋一边说笑，嘴里还叼着烟，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心里一惊，这个男人每天说的＂找工作＂竟然是谎言！他那点退休金除了买烟买酒，剩下的都搭在这赌博上了吧？

我刚想上前质问，小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各位居民请注意，我小区被列入旧改计划，下周将召开居民大会，请各位做好准备...＂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小区炸开了锅。街坊邻居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我们这栋老楼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已经破旧不堪，很多地方都成了危房。如今要拆迁了，每户可以选择搬到新小区或者拿补偿款自己买房。

这本该是件好事，却成了我和李明矛盾的又一导火索。

＂咱们拿钱自己买套小的！剩下的钱存起来养老！＂晚饭时，我提议道。菜是简单的青菜豆腐，桌上还有半瓶二锅头，是李明喜欢的。

＂不行！必须换新房，多多益善！剩下的钱可以给小王投资做生意！＂李明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小王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指望我们老两口扶持啊？＂我忍不住反驳。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小王是我儿子，我不帮他谁帮他？＂李明拍桌子。

＂那你有想过我吗？我退休金给你儿子，你自己又不挣钱，万一我哪天走不动了，躺在床上，谁来照顾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哎呀，想那么远干嘛？活在当下不好吗？＂李明摆摆手，满不在乎。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是一个陌生男人，穿着普通，目光却凶狠。

＂请问您是李明的爱人吧？他欠我三万块钱不还，我今天是来要债的。＂男人直截了当地说。

我惊呆了，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李明这些天在公园赌博，输了钱跟人借高利贷。对方扬言如果今天拿不到钱，就要带人上门讨债。

＂你等等，我去取钱。＂我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疼。

李明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我从床头柜里取出存折，这是我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存下的一点养老钱，原本打算哪天生病了用的。

去银行取了钱，还了债，男人走后，我和李明面对面坐着，屋子里静得可怕。

＂对不起，老林，我...＂李明支支吾吾地道歉。

＂你赌了多久了？＂我冷冷地问。

＂也就最近这几个月...＂李明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老是找我要钱给小王？＂我追问。

李明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小王确实需要钱，但没有我说的那么紧张。我...我拿了一部分去赌，想翻本...＂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我发现茶几下面露出一角黄色的存折。我弯腰捡起来，翻开一看，竟然是李明的名字，里面还有十万元存款！最近的一笔存款就在上个月。

＂这是什么？＂我把存折拍在茶几上，声音都变了调。

李明被抓了现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逼问道。

＂这是我的养老钱...＂李明小声辩解。

＂你的养老钱？你平时连买菜钱都不出，钱都去哪了？＂我怒火中烧。

经过我的逼问，李明终于承认：＂我怕老了没人管，想留点钱防老...可是手气不好，就想赌一把把钱赚回来...＂

＂那小王的房贷呢？他真的连房贷都付不起吗？＂我冷笑道。

＂小王...他其实工资不低，但生活习惯不太好，经常去夜店消费，还喜欢买名牌...他妈妈也经常找他要钱...＂李明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小王早就能自己还房贷了，只是生活奢侈，入不敷出才找李明要钱。而李明当年和前妻离婚，也是因为经济问题，他不愿意承担家庭责任，宁可把钱藏起来。

知道真相的我，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帮助一个困难的家庭，却原来只是被人当作了提款机。

＂你们父子俩真行啊，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们。＂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那晚，我一夜未眠，枕巾都被泪水浸湿。我翻出了压箱底的存折和存单，数了数自己的积蓄，还有十几万。这些钱是我这些年来一点一点存下的，有时候学生家长塞的红包，有时候是过节单位发的福利，我都舍不得花，想着留着养老。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找出了尘封已久的教案本和备课笔记。这些黄页的本子记录了我几十年的教学生涯，翻开它们，仿佛又回到了讲台上。

我在退休老教师群里发了消息，问有没有家教的机会。很快，几个群友就联系我，说有学生需要辅导。

＂林老师，您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还想带学生？＂群里的老王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带带学生也热闹。＂我没说实话，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就这样，我重新拿起粉笔，站在小小的书桌前，为孩子们讲解语文知识。这感觉熟悉而亲切，仿佛回到了从前。每当看到孩子们恍然大悟的眼神，我心里就有一股暖流涌过。

我教的第一个学生是个小女孩，叫小雨，今年上小学五年级。她妈妈是个单亲妈妈，工作很忙，没时间辅导功课。小雨很聪明，就是写作文时总觉得没话说。

＂林奶奶，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小雨趴在桌子上，小脸皱成一团。

＂写你身边的事情，写你的感受。＂我鼓励她。

＂可是我的生活很普通啊，没什么可写的。＂小雨嘟着嘴说。

＂普通的生活里藏着最美的故事。＂我拿出一个旧相册，里面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学生来信和贺卡，＂看，这些都是我以前的学生写给我的，每一个故事都很平凡，但都很真实，很动人。＂

小雨翻看着这些泛黄的纸片，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第二周上课时，她拿来了一篇作文，写的是她和妈妈的日常生活，虽然文笔稚嫩，但很真实，很温暖。

＂林奶奶，您看我的作文进步了吗？＂小雨期待地看着我。

＂进步很大！＂我笑着夸奖她，心里却想，这孩子尚且懂得感恩，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却不明白最简单的道理呢？

李明看到我的改变，也慢慢有了转变。一天晚上，他主动告诉我，他在社区找了份保安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能补贴家用。

＂老林，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他递给我一个红皮存折，＂这是我的工资卡，以后你来管钱。＂

我接过存折，心里五味杂陆。我不是想管他的钱，只是希望互相尊重，共同面对晚年生活。

＂以后咱们一起管钱，一起过日子。＂我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怎么看待这些钱，怎么用这些钱。＂

李明点点头，眼里有愧疚，也有释然。

我们坐下来，重新制定了家庭经济计划。李明的退休金和工资收入负责日常开销，我的退休金和家教收入一部分自己支配，一部分存起来作为我们的养老金。

＂小王的房贷，我们不能再承担了。＂我坚定地说，＂他必须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李明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你说得对，他都快四十的人了，该自己扛事了。＂

几天后，小王来找我们要钱，被李明拒绝了：＂儿子，爸爸妈妈都老了，你得自己挺起腰杆了。＂

小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李明：＂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和你林阿姨都是退休老人，养老金就那么点，不能再给你了。＂李明态度坚决。

小王又气又急，看着我说：＂林阿姨，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我爸？＂

＂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我平静地说，＂小王，你已经不小了，应该学会管理自己的生活和财务。＂

小王气呼呼地走了，临走还摔了门，像个耍脾气的孩子。

小区旧改工作推进顺利，我们选择了换新房。搬家前一天，我翻出了一个旧箱子，里面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学生来信和贺卡。每一张贺卡上，都写满了孩子们对我的感谢和祝福。

＂林老师，谢谢您教我认字。＂

＂林老师，我大学毕业了，就是您说的那样，知识改变命运。＂

＂林老师，我已经当妈妈了，希望我的孩子能遇到像您这样的好老师。＂

看着这些泛黄的纸片，我忽然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是自己创造的。

搬进新房后，我和李明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我每周给几个学生上课，闲时就在社区活动中心参加老年合唱团。李明也认真对待保安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戒了烟戒了酒，人也精神了许多。

一年后，我和李明攒了些钱，给社区的图书角捐了一批书。我辅导的学生小雨在区里的作文比赛中获了奖，特意来感谢我。

＂林奶奶，没有您的鼓励，我不会写出这么好的作文。＂小雨送给我一张亲手画的贺卡，上面画着一位老师和学生在一起看书的场景。

李明也改变了很多，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还会给我带一束野花回来，说是路边摘的，我知道其实是他特意买的。

一天晚上，李明突然问我：＂老林，你后悔嫁给我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后悔。每段婚姻都有磨合期，我们只是来得晚了点。＂

李明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谢谢你没放弃我，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小王也来看过我们几次，态度比从前恭敬了许多。他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不再像从前那样挥霍无度。有一次，他带来一盒糕点，红着脸说：＂林阿姨，谢谢您对我爸的照顾，也谢谢您让我明白自己的责任。＂

新家的阳台上，我种了几盆月季和吊兰。每天早晨，我和李明会一起在阳台上喝茶看日出，晚上则一起散步。日子平淡而充实，我们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却也能在需要时相互扶持。

前几天，我的一个学生问我：＂林老师，您觉得晚年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回答道：＂是尊严和自我价值。年纪大了，不等于要依附于别人生活。只要还能动，就应该靠自己的力量活出精彩。再就是相互理解和尊重，老伴之间不是提款机的关系，而是相互扶持的关系。＂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温暖而不刺眼。楼下的广场上，老人们跳着广场舞，欢声笑语飘进窗来。小区里的槐树又开花了，香味阵阵。

李明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和两个刚出炉的烧饼：＂饿了吧？先垫垫肚子。＂

我接过烧饼，热乎乎的，咬一口，满嘴香气。

我知道，即使身处黄昏，我依然可以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而这光彩，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

＂老李，明天想吃什么？我去买菜。＂我问道。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你的手艺，比饭店里的大厨强多了。＂李明笑着说。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落下，夜色渐渐笼罩小区，但我知道，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而我们的生活，会继续闪烁着平凡而珍贵的光芒。

来源：VV情感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