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的便利店像座孤岛，冰柜的冷气混着关东煮的蒸汽，收银台前的打工小妹眼皮打架，而我正盯着萝卜块上的蜂窝孔发呆——这大概是我连续加班第9天，唯一能安慰胃疼的"深夜食堂"。

夜班族的秘密基地

凌晨的便利店像座孤岛，冰柜的冷气混着关东煮的蒸汽，收银台前的打工小妹眼皮打架，而我正盯着萝卜块上的蜂窝孔发呆——这大概是我连续加班第9天，唯一能安慰胃疼的"深夜食堂"。

玻璃门突然"哐当"乱响。穿皱西装的男人撞进来，领带歪成麻花，裤脚还沾着干涸的水泥印。他抄起两罐啤酒往台面砸，摸遍口袋却只抖出三枚钢镚。硬币"叮铃"滚到我脚边时，我瞥见他发颤的指尖，和手机屏保上插满管子的女人。

人生交换两罐啤酒的时间

"刷我的吧。"我把付款码怼到扫码器前。

他抬头那刻，我差点捏爆关东煮纸杯。这眉眼太像毛文选了，像到十年前的教学楼天台突然砸进脑海——那个总把校服甩在肩头的少年，在我背元素周期表时痞笑："班长，你猜眼泪能不能让苏打水炸开？"

男人攥着啤酒缩在台阶上灌酒，喉结滚动得像吞碎玻璃。我隔着玻璃看他脚边的"急售"传单被风吹得哗啦响，突然抓起微波炉里最后一杯豆浆冲出去。

"喂！空腹喝酒会胃穿孔。"我把纸杯怼到他胳膊边，"别问我为啥知道。"

他愣住的样子像极了淋雨的流浪狗，突然咧嘴笑了："我老婆...以前也这么骂我。"

ICU病房外的戒痕

原来他妻子在ICU躺了半个月，催债电话比护士铃还准时。他说上周还因为谁洗碗摔门，现在却跪着擦她浮肿的小腿；说化疗掉光头发那天，她还在问"房贷利息又涨了吧"；说通讯录置顶的号码，他攥着手机三小时都没敢拨——"怕听见机械音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摸着兜里那张泛黄的月考卷，想起毛文选课桌里没送出的千纸鹤。当年他母亲来办退学时，我躲在楼梯口听见"癌细胞转移"，却始终没勇气问他要新号码。如今那串数字，早成了永远忙音的空号。

冰豆浆教会我们的事

天快亮时，男人突然晃着空罐子问我："姑娘，你有不敢拨的号码吗？"

便利店晨间新闻开始播报时，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突然朝我九十度鞠躬："谢谢，我去给她擦身子了。"

看着雾里远去的背影，我掏出手机按下视频通话。当妈妈睡眼惺忪的脸跳出来时，她不知道——这个总说"忙完就回家"的女儿，刚刚在便利店台阶上，被陌生人的崩溃烫穿了十年心结。

现在每次路过便利店，我都带着两杯热豆浆。或许成年人的体面，就是在认怂的深夜遇见同类：我们交换过最狼狈的模样，才敢继续相信爱的重量。

深夜便利店法则

> 1. 看到蹲着喝酒的人，别问故事

> 2. 通讯录前三位的号码，每周必须打一次

> 3. 有些电话不能等天亮

来源：阳光女孩0917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