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红楼梦》中,薛家是商人,最懂得包装的重要性。薛姨妈深谙此道,她将为了生活不得不餐风沐雨、跋山涉水到处做生意的薛宝琴一家人,描绘成好乐、爱旅游的一家人。成功地将宝琴从抛头露面的女商人,变成了到处旅游、见多识广的阔小姐。
《红楼梦》中,薛家是商人,最懂得包装的重要性。薛姨妈深谙此道,她将为了生活不得不餐风沐雨、跋山涉水到处做生意的薛宝琴一家人,描绘成好乐、爱旅游的一家人。成功地将宝琴从抛头露面的女商人,变成了到处旅游、见多识广的阔小姐。
对薛宝琴的包装,还是小菜一碟,对薛宝钗的包装,才是薛家的大手笔。
薛宝钗的父亲和薛姨妈以封建礼教为刀锋、以宗教神话为铠甲,以商业联姻为核心,精心为薛宝钗量身打造的“金玉良缘”的婚姻战略,可谓是很成功的“包装工程”。
薛家是商人,贾府是国公府,二者门当不当、户不对。如此包装,薛家将高攀不起的婚姻,变成天命使然。
古人崇尚吉人自有天相。例如:女子生产时,天有异象,就会断定这个孩子来历非凡。清朝福临降生时,满天红光,后来当了皇帝。
汉朝河间有一位女子,从出生开始,双手就紧握成拳,怎么掰都掰不开,于是成为当地奇人。
汉武帝听说很奇怪,就让官员将赵姓女子至面前。汉武帝唤她过来,伸出双手将赵姓女子手轻轻一掰,这女子的手便被轻松分开。她由此而得到汉武帝的宠幸,被称为拳夫人, 因居于钩弋宫,又称钩弋夫人。
《红楼梦》里,元春生在正月初一,后来进宫当了娘娘。
这些神话给了薛家制造神话故事的灵感。
贾宝玉出生时,口里衔着一枚通灵宝玉,显然是神仙下凡,未来不可限量。
薛家姑娘想要匹配贾宝玉,难上加难,因为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门不当户不对。未来薛宝钗能配上贾宝玉,薛家只能出奇招,在包装女儿上下功夫。
薛宝钗的金锁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后天打造的。因为贾宝玉有通灵宝玉,薛家便制造了一个金锁。上面刻上可以和通灵宝玉上的字相配的文字。
第八回“贾宝玉奇缘识金锁”中,薛宝钗的金锁首次与通灵玉形成“天命对仗”。当宝玉央求宝钗赏鉴金锁时,宝钗对宝玉说:“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
莺儿说:“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
薛姨妈后来补齐了薛宝钗和莺儿的话,不过比这主仆俩更有说服力。薛姨妈说,金锁是和尚给的,说只有有玉的才是正配。到此金玉良缘的神话正式出现在贾府,薛家将一件人人都有的普通金饰品,包装成“神谕信物”。
这个神话出现,恰逢薛家进京,谋求姻亲之际,而不是薛家在金陵之时。癞头和尚在黛玉三岁时曾要化她出家,却只字未提“金玉良缘”(第三回),暗示神话的针对性制造,癞头和尚是否说过这样的话,存疑。若真是良缘,为何以悲剧收场?当然了,贾府人都没有先见之明,看不到宝玉和宝钗婚姻的最终结局。
王夫人之所以支持这门婚事,很大程度是受了薛家对宝钗的金锁和婚姻的包装诱惑。以为这是一个可以给贾府带来复兴的婚事。
薛姨妈深谙“三人成虎”之道,通过多层次信息渗透,将“金玉良缘”植入贾府集体意识。
第一阶段:丫鬟造势
第八回莺儿“失言”泄露金锁秘密,看似天真烂漫,实为排演好的戏码。这种通过下人间“私语”传播的方式,既保全薛家体面,又确保消息扩散。
第二阶段:贵妇背书
第二十八回元春赐礼,独宝钗与宝玉礼同,薛姨妈立即在贾府贵妇圈释出信号:“娘娘的意思竟有些意思了。”将皇妃赏赐曲解为婚约暗示。
第三阶段:宗教威慑
古人信奉神佛,无论是祈福还是婚姻都求佛祖保佑。薛家巧妙将宝玉与金玉姻缘捆绑,借宗教神秘主义施压,实施精神操控。王夫人就深受薛姨妈这种宗教威慑和暗示的影响。
薛家对金锁的包装,就是对薛宝钗婚姻的包装。是一场以宗教神话为外衣、以商业联姻为内核的精心策划。薛姨妈借佛道谶语包装世俗欲望,将薛家商贾之女的婚配需求,升华为“天命不可违”的神圣叙事,其操作之缜密、布局之深远,堪称封建时代“舆论营销”的经典案例。
来源:润杨的红楼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