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年冬天特别冷，楚国云梦泽的芦苇荡里，一个白发老头正蜷在牛棚角落啃野芋头。牛粪的臭气混着潮湿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老头突然哈哈大笑，惊得吃草的黄牛直甩尾巴，他刚刚用芦苇秆在泥地上推演兵法，竟解开了困扰三个月的阵法难题。这个被人当疯子看的养牛老头，正是后来让秦

那年冬天特别冷，楚国云梦泽的芦苇荡里，一个白发老头正蜷在牛棚角落啃野芋头。牛粪的臭气混着潮湿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老头突然哈哈大笑，惊得吃草的黄牛直甩尾巴，他刚刚用芦苇秆在泥地上推演兵法，竟解开了困扰三个月的阵法难题。这个被人当疯子看的养牛老头，正是后来让秦国崛起的百里奚。

虞国山沟里长大的百里奚，打小就爱蹲在村口听游侠说天下大势。二十岁那年，他背着干粮到城里赶考，守城士兵瞅着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直撇嘴：“泥腿子也配进学宫？”果然，考场门口就被轰了出来。媳妇杜氏把陪嫁的铜簪子当了，给他换来半刀竹简：“读书人饿不死，咱慢慢来。”

齐国贵族听说有个会相牛的奇人，派人赶着马车来请。百里奚摸着牛背侃侃而谈：“您看这牛蹄印深浅有度，定是能日行百里的良驹。”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相的不是牛，是战马！隐士蹇叔当场拉着他的手说：“老弟啊，你这不是相牛，是在相天下！”

可老天爷专挑老实人开玩笑。虞国国君贪图晋国的宝玉，非要借道给人灭虢国。百里奚跪在宫殿石阶上磕得额头见血：“嘴唇没了，牙齿就要受冻啊！”国君却把玉璧往他脸上砸：“再聒噪，把你舌头割了！”

晋国人打进虞国那天，百里奚被捆得像粽子扔在囚车里。押车的兵痞笑话他：“听说你会相牛？给爷相相这匹马能活几年？”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心里默背着《尚书》。后来被当作陪嫁奴隶送往秦国，半道跳车逃跑，在山里啃了半个月野果。

楚国人逮住他时，还以为是个奸细。县官拍着惊堂木：“说！是不是秦国派来的探子？”他指着自己花白胡子苦笑：“您见过六十多岁的细作吗？”最后被发配到云梦泽养牛，倒跟牛成了知己。有天对着老黄牛念叨：“当年管仲射中公子带钩都能翻身，我差啥呢？”

咸阳宫里，秦穆公正为找不到治国能人摔竹简。探子来报说楚国有个会讲《周礼》的养牛翁，他眼睛一亮：“快！拿五张下等羊皮去换人！”楚王听说用五张羊皮换老奴隶，乐得直拍大腿：“秦国人是傻子吗？”

杜氏带着儿子逃难时，怀里揣着半块刻字的木牍。那是丈夫离家前夜，用柴刀刻的“两情长久”四个字。在宋国要饭那些年，有流氓想抢她当媳妇，她举着木牍喊：“我男人是治世的星宿！”吓得流氓直骂疯婆子。

听说秦国新宰相叫百里奚，她背着瘫痪的老娘走了三个月。到了咸阳城，躲在相府墙根下听里头琴声。突然浑身发抖，这弹的分明是当年新婚夜她教的小调！第二天扮作洗衣妇进府，边搓衣服边哼：“百里奚，五羊皮，熬鸡汤时门板稀...”

老宰相正在书房批文书，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绢布上。冲到后院看见满头霜发的妻子，话都说不利索：“你...你的长辫子呢？”杜氏抹着眼泪笑：“剪了换米啦，倒是你，说好四十岁前回来，怎的让我等到白头？”

百里奚拜相那年，秦国贵族都等着看笑话。七十岁的老头子，上朝还得人搀着。可没过半年，他带着百姓在渭河边上修水渠，赤脚踩在泥里比小伙子还利索。有年轻官员嘀咕：“宰相怎的亲自挖土？”他抹着汗笑：“当年我放牛时，牛不喝水还得按头呢！”

推行新法那会儿，旧贵族往他门口泼粪。他让家丁别擦：“留着，让百姓看看反对新政的人有多脏。”有次下乡巡查，碰见老农抱怨税重，他当场把算盘打得噼啪响：“按新法你家该退三斗粮，明儿去县衙领！”

活到一百零五岁去世时，咸阳城家家户户挂白幡。出殡那日，当年云梦泽的老牛倌们赶着三十头黄牛来送行。牛脖子上系的五色绳，是他们照着宰相教的“五谷丰登”结打的。司马迁写到这里，特意记下一笔：“百姓哭之，如丧父母。”

如今陕西平陆还有座“百里槐”，据说是杜氏当年栽的。树干歪歪扭扭满是疙瘩，开的花却比别处香。老人们说，这是夫妻俩的约定，长得丑不怕，能开花就是好树。就像人生，起点低不要紧，七十岁当宰相照样名垂青史。下次当你觉得熬不下去时，想想那个在牛棚里啃野芋头的老头，他告诉你：只要不认命，命运就得给你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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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观景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