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卖馄饨40年不涨价 小区物业三次逼迁不走 社区居民凌晨排队护摊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4-08 11:12 4

摘要:天还没亮,天桥小区东门的路灯光圈里,王婆婆已经支起了熟悉的馄饨摊。铝制的桌椅上,有几处被焊过的痕迹,有人开玩笑说那焊缝比她家楼门上的锁眼还多。塑料桶里混杂着葱花和豆腐皮的味道,一根红彤彤的电线从小区围墙的缝隙里拉出来,通到她那个发黄的电热锅上。

天还没亮,天桥小区东门的路灯光圈里,王婆婆已经支起了熟悉的馄饨摊。铝制的桌椅上,有几处被焊过的痕迹,有人开玩笑说那焊缝比她家楼门上的锁眼还多。塑料桶里混杂着葱花和豆腐皮的味道,一根红彤彤的电线从小区围墙的缝隙里拉出来,通到她那个发黄的电热锅上。

我住这片有十五年了,王婆婆的馄饨摊在我搬来之前就在。小区里的老人说,早些年她是推着三轮车卖,后来年纪大了,社区干部看她不容易,就默许她在东门口支个小摊。三块钱一碗的馄饨,二十年前是三块,现在仍然是三块。

“婆婆早!来碗馄饨。”我打了个哈欠,在塑料凳子上坐下。

“穆大夫来啦!”王婆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满脸的皱纹像是扇子打开又折叠,“多放葱花?”

我点点头,没告诉她我其实更喜欢香菜。每次我都这样点头,每次她都记得多放葱花。这些年她的眼神越来越差,有时候钱找错了,也懒得再数第二遍,直接从腰间别着的那个褪了色的碎花布包里又摸出几张票子递给你。

王婆婆脖子上总挂着一幅老花镜,镜腿被一截红绳固定着。那绳子应该是之前断过,又被接上的。明明挂在脖子上,但她从不戴上,似乎那只是个装饰,或是某种习惯。奇怪的是,她包馄饨的手很稳,从不抖。

“昨天物业又来了?”我吹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馄饨问道。

王婆婆嘴角抿了一下,算是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你尝尝肉馅,昨天小王给我送来的,说是农村娘家亲戚养的猪。”

我知道她不想聊这个话题。所谓的”小王”是菜市场卖肉的,四十多岁的汉子,在王婆婆嘴里永远是”小王”。据说那猪肉确实是村里来的,但绝不是什么亲戚,都是小王按市场价买的,然后卖给王婆婆时故意少收钱。

馄饨下肚,我掏出十块钱递过去:“不用找了。”

“那不行。”王婆婆擦了擦手,从腰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正反两面都数了数才递给我:“七块,拿好。”

我笑着接过钱:“今天有空,我去找物业聊聊。”

王婆婆正切葱花的手顿了一下,眼镜下的目光闪了闪:“忙你的去吧,小区里有的是吃闲饭的,他们会管。”

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处的高楼还沉浸在黑暗中。四栋楼外墙的瓷砖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缝,像是张开的嘴。昨晚下了场小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水洼,路过的出租车溅起水花,打湿了马路牙子。

我没再多说什么,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去上班。背后传来王婆婆的声音:“明天给你加个荷包蛋!”我没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

小区的物业公司换了三茬,每一茬来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整治”小区周边环境,而王婆婆的馄饨摊总是被列为首要目标。

最近这家物业叫”温馨家园”,新来的物业经理姓刘,听说以前是某个单位下岗的中层。他刚上任就给小区贴了一张告示:为了创建文明社区,即日起禁止任何形式的流动摊贩在小区周边经营。

那天晚上,住15栋的老孙敲开了我家门:“穆大夫,你得出面说说,那王婆婆一天卖不了多少碗,七十多岁的人了,咱就别难为她了。”

老孙手里拿着烟,但没点,只是习惯性地捏在指间。他手背上有块疤,听说是年轻时工厂里留下的。

“物业那边我去说,”我点点头,“但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涉及到城管方面的规定。”

“什么规定不规定的,”老孙把烟放回烟盒,烟盒上印着”吸烟有害健康”,但字迹已经被他的手汗磨得模糊不清,“以前那些物业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王婆婆那三块钱馄饨,能挣几个钱?”

窗外的榕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树上挂着一个褪了色的风筝,已经挂了大半年,没人去取。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又去吃馄饨。令我意外的是,摊位前已经排了十几个人,有穿睡衣的大妈,有提着公文包准备去上班的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

李大妈见我来了,冲我招手:“穆大夫,来来来,我给你占了位。”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听说物业打算今天清理王婆婆的摊子,咱们过来撑撑场子。”李大妈压低声音说,好像在透露什么机密信息,但音量大得旁边几个人都听见了。

王婆婆像往常一样忙碌着,仿佛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她戴着那副从不用来看东西的老花镜,低头包着馄饨,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表演某种仪式。

七点钟,几个穿着制服的物业人员走过来。为首的是刘经理,他的制服袖口有点发白,胸前的铭牌别得歪歪斜斜。

“这位大姐,”刘经理清了清嗓子,“按照规定,不能在这里摆摊,今天麻烦您收一下。”

王婆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和面:“等我把这锅馄饨卖完。”

“不是,大姐,”刘经理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我们已经通知过您好几次了,这是小区环境整治,上面有规定的。”

站在队伍里的老孙走出来:“刘经理是吧?王婆婆在这卖了几十年馄饨了,也没见影响什么环境,您看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排队嘛。”

刘经理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孙师傅,不是我故意刁难,这是工作。昨天城管那边又打电话催了,说如果我们物业不处理,他们就要直接来了。”

馄饨摊前的气氛有些凝重,人群开始小声议论。

“我爷爷每天早上就吃王婆婆的馄饨,吃了十几年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突然说道。

刘经理看了看表:“那这样,今天先卖完,明天开始就不要再摆了,好吗?”

没等王婆婆回答,李大妈就插话:“刘经理,您看这事能不能通融通融?王婆婆年纪大了,这摊子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

“是啊,”站在旁边的一位穿西装的年轻人说,“我从小学就开始吃王婆婆的馄饨,现在工作了还特意绕道来吃。三块钱一碗,这年头上哪找这么实惠的早餐?”

刘经理揉了揉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样,我再跟上面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有个折中的办法。”

队伍继续向前移动,我终于轮到了。王婆婆给我的碗里放了两个荷包蛋,没有多收钱。

“婆婆,”我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摆摊?”

王婆婆摇摇头:“我就在这摆,摆了40年了。这小区的娃都吃我的馄饨长大的。”她停顿了一下,“我老头子走的时候就躺在那15栋,往这边看得见我摆摊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提起她丈夫。

那天之后,事情似乎告一段落。物业没再来找麻烦,王婆婆依旧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小区东门口。

直到一周后的周一,我发现馄饨摊前贴了一张告示:因城市管理需要,流动摊贩必须在指定区域经营,违者将被处罚。落款是城管局。

王婆婆像没看见一样,仍在老地方摆摊。只是她腰包里的手机多了出来,不时亮起屏幕,她也不接,就让它一直震动到自动挂断。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来吃馄饨?”我问道,看着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队伍。

王婆婆把馄饨放进碗里,手脚麻利:“不知道,可能馄饨好吃吧。”

我注意到队伍里有几个从没见过的面孔,穿着考究,一看就不像是小区里的住户。

“前两天有记者来采访我,”王婆婆突然说,“问我为什么馄饨这么多年不涨价。我说我就是个做馄饨的,不懂那些。”

当天下午,一篇题为《40年三块钱馄饨背后的温情》的文章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文章讲述了王婆婆如何在丈夫去世后独自支撑家庭,如何坚持以低价为社区居民提供可口的早餐,以及如何成为社区温情的象征。

文章发出后,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第二天早上,我惊讶地发现队伍已经排到了小区门口。有人专门开车来吃这碗三块钱的馄饨,还有自称是”美食博主”的年轻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王婆婆依然不紧不慢地包着馄饨,好像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我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一小块油溅的痕迹,是深红色的,可能烫伤了也没在意。

“婆婆,你要不要请个帮手?”我问道,看着她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

“不用,”她摇摇头,“自己的摊子自己撑。”

中午时分,城管来了。两辆白色的执法车停在路边,下来四个穿制服的人。他们直奔馄饨摊而来,却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同志们让一让,我们是执法人员。”为首的城管举起证件。

人群没有散开的意思。刚才还在拍视频的”美食博主”迅速转变角色,对着执法人员就是一顿拍。

“你们要干什么?欺负一个70多岁的老人家吗?”李大妈挡在前面,手里还拿着刚买的馄饨。

城管队长显得有些为难:“大姐,我们也是执行公务。这里不允许摆摊,已经通知过很多次了。”

“那你们告诉我,”老孙走上前,“王婆婆摆了40年的摊,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执法人员解释着政策法规,人群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争吵声中,王婆婆站起身,走到队长面前:“你们要罚就罚我吧,别为难这些街坊邻居。”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径直走向城管队长,两人交谈了几句。城管队长的表情从坚决变得迟疑,最后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那是谁啊?”我问旁边的李大妈。

“听说是区里的领导,好像姓张。”李大妈神秘地说。

西装男子走到王婆婆面前,弯腰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离开。王婆婆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那次风波过后,王婆婆的馄饨摊成了当地的”网红打卡点”。每天早上都有外地人专程来吃这碗三块钱的馄饨,有人甚至愿意排队两小时。

“婆婆,你可以适当涨价了,”我半开玩笑地说,“这么多人排队,涨到五块也没人会说什么。”

王婆婆头也不抬:“那些老街坊怎么办?他们习惯了三块钱。”

她的手上多了一层老茧,指甲缝里总是有和面的痕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那副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已经换了一副新的,但她依然不戴,只是挂着。

物业换了新的经理,是个年轻女孩,经常来买馄饨,还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城管也不再来找麻烦,据说是上面有了”特殊照顾”的政策。

一天早上,王婆婆的摊位前照常排着长队。我远远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那个西装革履的”领导”又来了,不过这次他穿着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

我悄悄挪到队伍后面,听着前面的人小声议论。

“那是张局长吧?” “嘘,人家私下来的,别张扬。”

轮到那人时,王婆婆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平静得看不出波澜:“要加葱吗?”

“加,”男人点点头,“和以前一样。”

王婆婆麻利地盛了一碗馄饨,多放了两个皮薄馅大的,又额外加了些葱花。

“三块。”她伸出手。

男人掏出钱包,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王婆婆摇摇头,从腰包里找出九十七块零钱,一张一张数给他:“找您九十七,请拿好。”

男人接过钱,捧着馄饨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我假装整理包,走到他旁边坐下。

“你也是来吃馄饨的?”他问我,声音很平和。

我点点头:“我在这小区住了十几年,几乎每天都来。”

“我小时候也经常吃,”他搅动着碗里的馄饨,“那时候还是两毛钱一碗。”

我有些惊讶:“您认识王婆婆?”

他笑了笑:“她是我妈。”

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但我依然看见了他眼角的皱纹,和王婆婆如出一辙。

“那您知道她为什么……”

“为什么坚持卖馄饨?为什么不涨价?”他替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个摊子是我爸生前的心血。他们俩一起摆了二十年,说好了要一直做下去,让街坊邻居都能吃上实惠的馄饨。”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远处的15栋楼:“我爸去世那年,我刚上大学。妈妈一个人撑着这个摊子,供我读完大学,又供我妹妹读书。我们都想接她去城里住,她不肯,说答应了爸爸要守着这个摊子。”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次城管会突然离开,也明白了为什么王婆婆能在这里安稳地摆这么多年的摊。

“您能不能……”

“劝她收摊?”他摇摇头,“试过很多次了。这个摊子对她来说,早就不只是谋生的手段,而是一种坚守。每天清晨,支起这个摊子,好像我爸还在她身边一样。”

他把空碗放到一旁的收碗处,站起身来:“我得走了,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儿子下周还来吃馄饨。”

夏天过去,秋天的风带着一丝凉意。王婆婆的馄饨摊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小区东门口,只是来吃馄饨的”网红打卡客”少了许多,回归了从前的宁静。

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吃馄饨,却发现摊位前已经排了长队。不是外地游客,而是小区里的老街坊们。

“这是怎么了?”我问李大妈。

李大妈叹了口气:“听说物业要换新的了,新物业跟开发商有关系,打算把小区东门改造成商铺,到时候王婆婆这摊子肯定待不下去了。”

我皱眉:“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哎,听说那个张局长调走了,新来的领导不认这个情。”

轮到我时,我看着王婆婆满是皱纹的脸,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多放葱是吧?”她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在笑。

我点点头,接过碗时轻声问:“婆婆,听说小区要改造……”

“我知道,”她继续包着馄饨,“他们通知我月底前搬走。”

我一时语塞:“那您……”

“我想去我儿子那住段时间,”她说,“他们家新房子宽敞,有阳台,我可以在那晒太阳。”

我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她抬头看了看渐渐老旧的小区楼房:“这地方我待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当天晚上,小区的业主群里炸开了锅。有人发起倡议,要联名抗议新物业的改造计划,保留王婆婆的馄饨摊。老孙、李大妈和几个老住户挨家挨户地收集签名,连平时不爱参与集体活动的年轻人也都签了名。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小区东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老人、中年人、年轻人,甚至还有孩子,他们静静地排着队,等待王婆婆的馄饨摊开张。

当王婆婆拖着小推车出现时,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王婆婆愣住了,望着眼前的场景,老花镜下的眼睛湿润了。

我走上前:“婆婆,咱们小区的人都不希望您走。您的馄饨摊是这里的一部分,就像那棵老榕树一样。”

老孙递上一沓厚厚的签名表:“这是全小区的心意,我们已经联系了街道办,他们答应帮忙协调,争取让您的摊位合法化。”

王婆婆颤抖着手接过签名表,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有她儿子、媳妇和孙子的名字,还有小区里几乎所有住户的名字。

她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泪水:“谢谢你们……”

那天,小区东门口的馄饨摊前排起了前所未有的长队。王婆婆一连煮了十几锅馄饨,直到中午才卖完。临走前,她郑重地在小区公告栏旁贴了一张手写的纸条:

“从明天起,馄饨涨价到四块钱一碗,多出来的钱用来添置新桌椅。——王婆婆”

人们看着这张纸条,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知道,明天清晨,王婆婆还会准时出现在这里,支起那个陪伴了小区四十年的馄饨摊。她会继续用那双粗糙的手包着皮薄馅大的馄饨,继续挂着那副从不用来看东西的老花镜,继续用她的方式守护着这个社区的温情与记忆。

而我们,会继续在清晨的薄雾中排队,等待那碗四块钱的馄饨,和那句熟悉的问候:“要加葱吗?”

来源:可怜桃李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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