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月流火的天儿,冀北山地界儿飘着几缕闲云。青石沟村西头老柳树下,阿翠挎着竹篮子正往家走,后脖颈子汗津津的黏着碎发。她今儿在镇东头王掌柜家浆洗被褥,主家特意留她吃了晌午饭——半碗粳米粥配咸鸭蛋,这会儿肚皮溜圆,走起路来胯骨轴子直发酸。
(注:以下故事取材于各古文献,为虚构创作,旨在展现传统民间文化,请勿模仿或迷信其中情节。)
七月流火的天儿,冀北山地界儿飘着几缕闲云。青石沟村西头老柳树下,阿翠挎着竹篮子正往家走,后脖颈子汗津津的黏着碎发。她今儿在镇东头王掌柜家浆洗被褥,主家特意留她吃了晌午饭——半碗粳米粥配咸鸭蛋,这会儿肚皮溜圆,走起路来胯骨轴子直发酸。
"咔嚓"一声脆响,惊得阿翠浑身一激灵。抬头瞅见老槐树底下蹲着个物什,月光底下白惨惨的,倒像谁家晾的孝衫子。待要细看时,那物什忽地窜上枝头,枝叶簌簌抖落几片,露出张毛茸茸的猴脸来。
"我的亲娘!"阿翠倒退三步,后腰撞在篱笆墙上。那猴儿穿着靛蓝短打,头戴瓜皮小帽,正翘着二郎腿嗑南瓜子。见阿翠瞪眼瞅它,猴爪儿往脑门上一拍,尖嘴就咧到耳根子:"姐姐莫怕,我是这村里土地爷跟前当差的!"
阿翠刚要开口,忽听得草窠里窸窸窣窣。一条赤练蛇盘着青竹蜿蜒游来,蛇信子吐得跟红绫似的:"这位大姐,行个方便赏碗鸡血?"阿翠腿肚子转筋,想起村西头刘神婆说过,七月半鬼门开,山野精怪都出来讨封。
"鸡血没有!"她攥紧竹篮,"倒是灶王爷跟前有把斩妖剑!"蛇儿也不恼,尾巴尖儿卷起片槐叶:"大姐可知,村东头芦苇荡里住着位穿云娘娘?她那里有治百病的麒麟血……"话没说完,猴儿突然抓起松果砸过去:"小长虫休要胡沁!当心我叫雷公劈了你!"
阿翠趁乱撒丫子就跑,布鞋甩丢一只也顾不得了。月光底下,她分明瞧见那猴儿和蛇儿缠斗作一团,猴爪撕碎了蛇蜕,蛇尾缠住猴脖子。刚要喊人,忽听得身后传来苍老的笑:"闺女且慢,老身等你好久啦。"
阿翠家是三间土坯房,院里晾着父亲的药渣子。自打去年冬至老爷子咳出血来,家里就添了熬药的砂锅。这会儿灶膛里还煨着半碗粳米粥,是阿翠特意留给爹的。
"闺女回来啦?"里屋传来沙哑的咳嗽。阿翠掀帘子进去,见父亲歪在炕上,枯瘦的手腕子跟干柴似的。炕头摆着个黄杨木匣,里头是她娘留下的银簪子——早两年当铺不收,说是不祥之物。
"爹,今儿……"阿翠把遇见的怪事咽了回去。老爷子颤巍巍摸出半块玉米饼:"王掌柜家给的?留着明儿当早饭。"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照得墙上影子忽大忽小。
后半夜,阿翠躺在草席上翻烙饼。窗外猫头鹰叫得瘆人,她恍惚看见穿蓝衫的猴儿在房梁上倒挂,蛇影儿顺着门缝往炕上爬。刚要喊人,忽听得西厢房传来"咔嗒"一声,像是铜锁落地的动静。
鸡叫三遍时,阿翠摸黑起了床。灶王爷像前供着三碗清水,这是她娘留下的规矩。刚要淘米,忽听得院门"吱呀"响。晨光里站着个穿藏青布衫的老太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里拄着鸠杖:"闺女,老身讨碗水喝。"
阿翠舀水的当口,老太太盯着她腕子上的银镯子:"这是打哪儿得的?"阿翠心里"咯噔"一下——这镯子是昨儿在王掌柜家浆洗时捡的,内圈刻着"李氏长女"四个字。
"关……关你什么事?"阿翠往后缩手。老太太突然变了脸色,枯树皮似的脸皱成一团:"闺女,你摊上大事了!那镯子沾着枉死鬼的怨气,今儿半夜就要来索命!"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黄符,朱砂写着"敕令雷部速降"。
阿翠正要骂她疯婆子,忽听得西厢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老爷子瘸着腿奔出来,手里攥着那个黄杨木匣:"别听她胡咧咧!这镯子……是当年你娘救下的李员外家小姐送的……"话音未落,老太太突然蹿过来,枯爪似的指甲直戳老爷子眉心:"好你个漏网的!当年李员外家七小姐投井,就是你传的谣言!"
日头偏西时,阿翠在村口老井边洗衣裳。水面上漂着片槐叶,叶脉里凝着血珠子。她想起老太太临走前说的话:"要想活命,七月十五子时去乱葬岗,找棵开白花的槐树……"
"阿翠妹子!"货郎张三摇着拨浪鼓过来,怀里抱着捆纸钱,"村东头刘婶家闹鬼,请我去烧替身。这包朱砂你拿着,镇邪!"阿翠刚要推辞,忽听得村口传来哭丧似的调子:"李七小姐显灵啦!要寻那年的帮凶……"
暮色里,穿蓝衫的猴儿蹲在井沿上,尾巴垂在水面搅起涟漪:"姐姐,那老婆子没安好心。她男人当年是李员外的管家,因着贪墨被赶出府……"蛇儿突然自树后探头,蛇信子卷着片符纸:"姐姐若信不过我,且看这纸上写的——'戌年亥月,李氏灭门,长女含冤……'"
阿翠觉得后颈发凉,低头看符纸上的朱砂字,分明是自己笔迹。昨儿她替王掌柜家抄经书,用的正是这笺红纸。
七月十四夜,月亮蒙着层黄纱。阿翠揣着朱砂和银镯,摸到乱葬岗时正撞见老太太在烧纸。火光映得她脸忽明忽暗,嘴里念叨着:"七小姐莫怪,明儿就把那丫头送来……"
"你究竟是谁?"阿翠攥紧锄头。老太太转身,脸上的皱纹突然舒展,露出光滑的皮肤:"好侄女,我是你姑姑啊!"说着掀开衣襟,心口朱砂胎记赫然在目——竟与阿翠娘留下的画像一般无二!
阿翠转身要逃,却见父亲举着油灯追来,身后跟着村东头刘神婆。老爷子手里的黄杨木匣"咔嗒"弹开,露出支乌木发簪——簪头嵌的珍珠,与阿翠腕上银镯的纹饰严丝合缝。
"都别动!"刘神婆突然厉喝,拐杖重重顿地。阴风骤起,纸钱漫天飞舞。阿翠看见发簪珍珠里浮出张人脸,赫然是当年投井的李七小姐。老太太突然扑向火堆,哭嚎声惊飞夜枭:"是我错了!不该听信那妖道的蛊惑……"
猴儿在树上急得抓耳挠腮:"快用鸡血泼她!那老婆子要借尸还魂!"阿翠摸向腰间竹筒,却摸了个空——原来那筒子早被蛇儿换成了符水。
"阿翠!"父亲的声音突然温和,"当年你娘为保我清白,顶了李小姐的罪名投井……"老太太突然大笑,面皮簌簌脱落,露出森森白骨:"你们父女俩,一个杀人,一个诈尸,真当老天爷是瞎子?"
刘神婆突然念起《往生咒》,阴风裹着纸钱卷成漩涡。阿翠看见母亲站在漩涡中心,穿着投井那日的月白衫子,手里抱着襁褓中的自己。银镯突然发烫,簪子珍珠迸出红光,照得白骨老太太化作青烟。
七月十五破晓,阿翠在自家炕上醒来。枕边放着银镯和发簪,窗台上摆着碗凝固的鸡血。推开院门,见刘神婆在槐树下烧纸,火光映得她侧脸像极了母亲。
"神婆奶奶……"阿翠刚要开口,神婆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珠子里映出双蛇瞳:"记住,李家的债还没完。"说着将半块龟甲塞进阿翠手里,裂纹赫然是副地图——直指村西头老柳树下的地窖。
阿翠攥着龟甲往家蹭,后脊梁骨窜着凉风。檐角铜铃"叮当"响,惊得她一哆嗦。抬头瞅见房梁上蹲着的猴儿,正呲着牙冲她乐:"丫头,你爹在祠堂跪仨时辰啦!"
祠堂里供着褪色的祖宗牌位,老爷子直挺挺跪在青砖地上。香炉里三炷香烧得歪斜,青烟缭绕中,阿翠看见供桌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正是那夜飘进窗缝的符纸,朱砂字迹写着"李七小姐索命"。
"爹,这到底是……"阿翠话没说完,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得眼白翻起,嘴角淌出黑血。阿翠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扶人,忽听得供桌底下传来"咔嗒"声。掀开供布,露出个檀木匣子,里头竟是她娘投井时戴的翡翠镯子!
"造孽啊……"老爷子喘着粗气,枯手指向供桌后的黄绸,"掀开它。"阿翠踮脚扯下黄绸,露出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爹苍老的脸,而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年轻女人——正是她娘临终前的模样。
子夜时分,村西头老柳树在月光下泛着青气。阿翠攥着刘神婆给的桃木剑,剑穗上坠着银铃铛。猴儿蹲在树杈上嗑瓜子:"姐姐,这地窖里有吃人的妖怪!"蛇儿盘在树根处吐信子:"要我说,直接泼狗血最痛快!"
阿翠刚要骂这俩活宝,忽听得地底传来呜咽声。举起油灯往树洞照,黑洞洞的洞口飘着股子腐臭味。正要缩脖子,后腰突然被硌得生疼——是龟甲上的地图,裂纹恰好拼成个"李"字。
"李家的冤魂在底下呢!"猴儿突然蹿上阿翠肩头,"当年你爷爷……"话没说完,地窖里突然传来铁链晃动声。阿翠壮着胆子摸出火折子,却见石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暗褐色的血渍渗进石缝里。
转角处堆着七口棺材,棺盖上刻着"李氏长女"到"七女"的铭文。阿翠腿肚子转筋,正要后退,最里头的棺材突然"咯吱"响。棺缝里渗出黑水,混着长发丝,在青砖上蜿蜒成个"冤"字。
"阿翠!"刘神婆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阿翠抬头,见神婆倒挂在柳树枝头,灰布衫子无风自动。神婆枯爪似的指甲指着最里头的棺材:"劈开它!"
桃木剑劈在棺盖上,震起大片蛛网。棺中躺着的并非枯骨,而是个穿大红嫁衣的纸人。纸人脸画着凤仙花汁,嘴角上扬,分明在笑。阿翠觉得后颈发凉,低头看龟甲,裂纹突然渗出血珠,拼成行小字:"七月十六,血月当空。"
"快跑!"猴儿突然尖叫。阿翠转身,见刘神婆脸色大变,灰布衫子猎猎作响。神婆从怀里掏出个铜铃铛,疯癫似的摇晃:"孽障!休要害人!"铃声刺耳,震得地窖石粉簌簌直落。
纸人突然坐起身,嫁衣上的金线活过来似的游走。阿翠看见嫁衣里裹着个黑影,形似她娘,又似李家七小姐。黑影伸手要抓她腕子,银镯突然迸出红光,照得黑影惨叫后退。
"都住手!"老爷子举着煤油灯踉跄冲进来,灯影摇晃,照得他脸上沟壑纵横。阿翠惊觉父亲竟穿着当年李员外的长衫,袖口绣着朵并蒂莲。
阿翠看见神婆脖颈处有道疤,形状像极了李家灭门案现场留下的凶器印记。神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胎记——竟与阿翠的姑姑一模一样!
"我是你亲姑!"神婆嘶吼着,枯爪抓向老爷子。阿翠举剑要挡,却被猴儿拽住后领:"傻丫头!他们才是灭李家的真凶!"蛇儿突然蹿向刘神婆,蛇口衔住她脚踝:"当年你男人贪墨,李员外要告御状……"
血月当空时,阿翠站在祠堂前。供桌上摆着两碗酒,一碗清亮,一碗浑浊。刘神婆被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老爷子跪在祖宗牌位前,手里攥着那支乌木发簪。
"闺女……"老爷子咳嗽着,血沫溅在青砖上,"当年我与你姑父……"阿翠盯着发簪上的珍珠,突然想起母亲投井前夜,曾摸着她胎发说:"记住,李家的冤屈……"
猴儿蹲在屋脊上嗑瓜子:"当年东厂的人要灭口,你爷爷用七女替死……"蛇儿盘在供桌底下吐信子:"那发簪是证物……"阿翠颤抖着接过发簪,珍珠里浮出张人脸——正是刘神婆年轻时的模样。
"放了她。"阿翠突然说。猴儿瓜子撒了一地,蛇儿尾巴尖儿直抖。老爷子猛地抬头,眼中迸出精光:"你……都知道了?"
阿翠举起发簪对准油灯:"当年李员外留了个活口。"火光摇曳,映得珍珠里的刘神婆泪流满面。神婆突然挣断绳索,枯爪抓向发簪:"给我!"
"且慢!"猴儿突然蹿上供桌,尾巴卷住发簪,"这簪子有古……"话音未落,地窖方向突然传来巨响。阿翠冲出祠堂,见七口棺材破土而出,纸人穿着嫁衣在空中飘舞。
刘神婆突然念起咒文,灰布衫子无风自动。阿翠看见她周身泛起金光,分明是道门正宗符咒。神婆枯爪指向血月:"李七小姐,你的仇人在此!"
老爷子突然狂笑,扯开衣襟露出满身符咒。阿翠惊见那些符咒竟与猴儿身上的一模一样,而蛇儿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气——分明是妖物本体。
"当年我们七姐妹……"刘神婆嗓音突然变得尖利,"用命换了这天下太平!"说着从怀里掏出半块龟甲,与阿翠的合二为一,裂纹拼成个"道"字。
五更梆子响时,阿翠站在村口老柳树下。刘神婆和老爷子被官差押走,猴儿蛇儿化作青烟散去。她摸着腕上银镯,想起神婆最后的话:"这世道,活人比鬼更可怕。"
晨光里,货郎张三摇着拨浪鼓过来,怀里抱着新抄的经书。阿翠接过经书,却见扉页写着:"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阿翠妹子,去镇东头王掌柜家吗?"张三笑问。阿翠望着官道尽头,那里站着个穿月白衫子的虚影,冲她微微颔首。
"今儿不去。"阿翠转身往家走,布鞋踩碎满地露珠,"该去县衙击鼓鸣冤了。"
小编写这些奇幻的民间传说,意在传承民间文学的独特魅力,劝人从善,弘扬传统美德,给读者增添乐趣,并非传播封建迷信,请理性解读,我们下期见。
来源:桃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