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其实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提出过这个念头，可那时我们都还在大学任教。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与莫方昱，成婚四十余载。
经历过风风雨雨，而今也算平淡安稳，儿孙绕膝。
可在莫方昱七十大寿之日，他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他要带着全家，移民美国。
其实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提出过这个念头，可那时我们都还在大学任教。
校方坚决挽留，儿子尚且年幼，父母高堂尚在，最终未能成行。
如今我早已退休在家，日日陷在照顾一家人饮食起居的琐碎里。
可这次连儿子与儿媳也动了心思，纷纷劝我。
我的不情愿，不再重要。
临行之前，我接到大使馆打来的资料核查电话。
原来莫方昱在美国，另有登记结婚的配偶。
是他早年远赴重洋的初恋，他念念不忘的他乡白月光。
我望着因为准备搬走变得七零八落、温馨不再的家，突然释怀了。
想要重新开始的，可不止是他。
电话响了，我正埋头在莫宇哲的移民资料里翻找出生证明，眼睛都快看瞎了。
满篇的英文让我头昏脑胀，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整理着那些补充材料。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我的平静生活。
“沈女士，您好，我是美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我们发现您提交的移民资料和您丈夫在美国的记录有点对不上，麻烦您提供一些证明材料或者进行更正。”
“资料显示，您丈夫在美国已经有了一位配偶，但名字和您的申请不符。”
那个声音冷冷的，礼貌中透着疏离，而我却仿佛被雷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响亮。
“那个……在美国登记的配偶叫什么？”我声音颤抖地问。
“苏婉婷。”对方答道。
苏婉婷，那个莫方昱年轻时深爱的女人，那个他曾经为之放弃一切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我却毫无知觉。
莫方昱，那个和我一起走过四十多年风风雨雨的男人，竟然背着我，在美国和别人结了婚。
我们的儿子莫宇哲，还有一心想要移民的儿媳和孙女，他们知道这一切吗？
邮箱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美国大使馆的拒签邮件。
打开附件，那封婚姻说明像一记重拳打在我心上，我苦笑着摇头。
2004年，二十年前，莫方昱五十岁，我四十五岁，我们的儿子才十岁。
那时，我们的生活已经稳定，我们在大学教书，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莫方昱从美国研讨会回来后，却像变了个人，整天念叨着要移民。
那时，我们的父母还在，儿子还小，我们的生活不允许有这样的变动。
而且，我们都在大学教书，学校也不想放我们走。
莫方昱的梦想被现实击得粉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在一个暑假独自去美国后，他回来再没提移民的事。
只是从那以后，他频繁地与美国的高校合作，经常出差美国。
暑假还会带儿子去美国参加夏令营。
我曾抱怨他心里只有美国，他却说：“美国的科研和教育水平是世界顶尖的，你一个文科生当然不懂。”
儿子也渐渐被他影响：“妈，美国挺好的，我去了很多次，只是去玩玩，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莫方昱的事业越来越成功，甚至在退休后还被学校返聘。
而我，既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又要辅导儿子的学习，渐渐没精力去管这些。
二十年过去了，父母走了，我们也老了，儿子成了家，有了孩子。
即使退休，我依然忙碌，把自己的生活埋没在家庭的琐事中。
我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反射出的那个疲惫的老妇人，原来，我四十年婚姻，一半竟是场笑话。
我愣愣地发呆，直到天色渐暗，夜幕降临。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儿子推门进来，随手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下意识地用手遮眼。
他一见我就愣住了，冲我喊道：“妈，你在家啊？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清清放学了，你怎么没去接她？”
“你不会是忘了吧？妈，你这是怎么了？”
儿媳牵着还在抽泣的孙女走了进来，不满地看着我：“妈，清清等了你很久，最后还是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去接的她。”
我看着孙女红肿的眼睛，想要安慰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我不喜欢你！坏奶奶！我要和爸爸妈妈去美国过好日子！”
儿媳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文件，皱着眉头问：“妈，移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们最近都很忙，爸又先去了美国，这些事情你得多上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都希望孩子能在美国出生，这样对他以后的发展好。”
我站在那里，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一切多么讽刺。儿子和儿媳的向往，孙女的哭闹，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力。
儿子这些年，总是挂在嘴边的是美国的种种好。
“妈，美国的摩天大楼，那才是真正的城市啊。”
“为什么我们不能经常去美国？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去？”
“我见到苏阿姨了，她好漂亮，懂得好多，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妈，你真的落伍了！”
孙女从小就被灌输要出国，对中国的传统文化越来越不耐烦。
儿媳怀孕后，更是全力支持移民，说是为了孩子。
没有人关心我是否愿意离开故土，就像二十年前没人支持莫方昱一样。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儿子，他到底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还是早已知情？
他们追求的美国梦，将我置于何地？
我握紧了拳头，深呼吸，尽量平静地说：“大使馆驳回了我们的移民申请，因为有资料问题。”
“不可能！”儿子冲过来要看电脑，“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儿媳也急了，“你不是说爸在那边能帮我们搞定吗？”
看到拒信和婚姻证明，他们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复杂。
我明白了，这个家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挺直了腰板，拍了拍酸痛的腰，环视这个我付出了全部的家。
莫方昱总是不在家，而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很多。
现在，我决定为自己活一次。我取消了移民申请，搬出了那个家。
离开时，家里乱作一团，孙女的哭声，儿媳的责骂，儿子的电话声，我都不再关心。
我搬到了学校分给我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清静。
莫方昱曾经嘲笑我不卖房，现在看来，这里成了我的避风港。
我开始享受生活，捡起我喜欢的爱好，散步，旅行，上网。
我像是一只重获自由的鸟，享受着全新的生活。
儿子和儿媳的电话不断，从抱怨到哀求，最后是愤怒。
他们终于意识到，没有我，他们的生活有多不方便。
在最后一通电话里，儿子气急败坏地说：“妈，你闹够了没有？我们都要去美国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办？”
儿媳也附和：“是啊，妈，你还得靠宇哲养老呢，快回来吧，不然爸回来会生气的。”
我静静地听完，然后把他们拉进了黑名单。时代在变，他们的观念却没变。
孙女也偷偷给我打电话，我接了，告诉她要学会适应，到了美国，就没有奶奶做的饭了。
她哭得更凶了，我知道他们夫妻在旁边听着。
我决定接受学校的教师节晚宴邀请，尽管我知道会遇到莫方昱。
错的不是我，是他，该心虚的也是他。
教师节晚宴在校园的小礼堂里举行，灯光柔和，气氛温暖。
同事们相互交谈，笑声此起彼伏。
一位熟悉的退休老师走过来和我聊天，“沈老师，听说你们全家要移民美国了？真让人羡慕啊！”
我微笑着刚要回答，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惊叹。
莫方昱和一个时尚的银发女士一同出现在礼堂门口，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最终重叠。
大家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徘徊，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莫方昱，作为学校的资深教授，总是备受关注。
他在人群中站稳，从容地介绍身边的女士：“这是苏婉婷，我在美国的合作伙伴，她在学术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她这次来中国开会，我就带她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莫方昱和穿着优雅长裙、高跟鞋的苏婉婷站在一起，显得非常般配。
而我这身中式旗袍，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大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他们纷纷向莫方昱表示羡慕，称赞他将要在美国享受的美好生活。
“莫教授，您真幸运，退休后还能去美国开启新生活。”一位年轻教师羡慕地说。
莫方昱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是啊，美国确实是个充满机会和自由的地方。”
苏婉婷也大方地和众人交流，不时有人夸她比明星还漂亮，她只是谦虚地笑，眼神却时不时地向我这边瞥。
我不想引起注意，但苏婉婷却主动走向我。
“沈老师，你好，我是莫教授的朋友，苏婉婷。”她伸出手，笑容满面。
我点头，礼貌地与她握手，“你好，苏女士。”
周围的人偷偷观察，低声议论，似乎期待着一场好戏。
莫方昱也走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说：“月薇，儿子都告诉我了。别闹了，我会跟你解释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似乎认定我已经后悔离开家。
在外人看来，他是个体贴的丈夫。
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后退了一步。
苏婉婷却热情地挽起我的手臂，说要带我认识人。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莫方昱在一旁紧张地附和：“对，你将来如果去美国，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先认识一下，免得以后尴尬。”
我装作没听懂他的暗示，随意地环视四周。
那些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形，但没有人敢过来插话，都在暗中观察。
我笑了笑，推开苏婉婷的手臂，没有看莫方昱一眼。
“不用了，你们去美国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认识人，你们自己去吧。”
“沈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莫教授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帮我实现一个愿望。我们在美国只是登记了，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苏婉婷紧张地解释。
莫方昱也紧张地看着我，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他的忠诚。
苏婉婷拉着我的手，目光落在我的结婚戒指上。
“沈老师，我相信你也一定很爱他，你的戒指真美，都戴得发亮了。你真的愿意因为误会放弃这段婚姻吗？”她眼中的嫉妒显而易见。
大家都知道，这枚戒指是莫方昱多年前亲手制作的，代表着他对我爱情的承诺。即便是现在，他还戴着它。
我对上莫方昱的目光，他似乎因为我还戴着戒指而感到高兴，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变了。
我轻轻笑了笑，然后摘下了手上的戒指。
“这戒指确实挺好看的。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我已经不需要了。”
说完，我把戒指放在了她的掌心。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莫方昱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快。
苏婉婷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她愣了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沈老师，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我摇摇头，“苏女士，我不是在开玩笑。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的戒指，就只是一块废铁。”
“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沈月薇！”莫方昱咬着牙低声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别太过分了！”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
背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我隐约听到莫方昱在急忙解释什么。
但我没有回头。
当我正在打包行李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莫方昱和苏婉婷站在门外。
莫方昱看起来又累又焦虑，而苏婉婷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
“月薇，我们能进去聊聊吗？”莫方昱的声音在颤抖，眼神复杂。
我深吸一口气，让他们进了屋。
“我知道我做错了。”莫方昱坐下后，声音低沉，“我不该瞒着你和婉婷的事，更不该瞒你这么多年。”
苏婉婷则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沈女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打击，但有些事情你需要理解。”苏婉婷平静而冷漠地说：
“我和方昱在美国结婚，只是为了方便拿到绿卡。”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对于家庭和孩子的那些传统观念，我并不感兴趣。”
她的话里满是对我过去生活的轻视和嘲讽。
“月薇，我确实和苏婉婷有过一段，在美国重逢后也有过心动。”莫方昱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委屈。
“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真心希望全家人能一起去美国过好日子。和婉婷保持婚姻关系，也是为了我们能更好地移民。”
我冷笑一声，心中的失望和愤怒交织，但声音却平静而坚定：
“莫方昱，你瞒着我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苏婉婷似乎对莫方昱的解释不满意，她继续说：“沈女士，你这么多年只围着家庭转，你的感情观太狭隘了。我和方昱……”
我站起身，直视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
“苏婉婷，你没资格评价我的生活，更没资格评论我的感情。”
“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有我的家庭，我的学生，我的爱好和追求。你所谓的自由和不婚主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而且你所谓的开放感情，是建立在欺骗我和莫方昱的婚姻基础上的，我想在美国重婚也是违法的吧？”
莫方昱和苏婉婷的脸色都变了。
“月薇，我们真的希望你能理解。”莫方昱还想解释。
苏婉婷不情愿地道歉：“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们这种自由灵魂。但请相信，我和莫方昱之间没有爱情。如果让你感到受伤，我向你道歉。”
我摇摇头，没理苏婉婷，只对莫方昱说：“老莫，你不需要我的理解，你只需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别迟到，别耽误我赶飞机。”
“对了，老莫，你最好配合我把离婚手续和财产分割弄清楚。”
“否则，我不光会向美国大使馆投诉，我还不介意在国内告你重婚。”
他们带着错愕和羞愧离开了，我关上门，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这么爽快了！
第二天，阳光灿烂，我穿上那件心爱的蓝色连衣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今天，我将结束和莫方昱名存实亡的婚姻，迎接真正的自由。
我提前到了民政局，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内心异常平静。
不久，莫方昱急匆匆地来了，眼下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明显，显然他昨晚没睡好。
“月薇，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的声音里透着失望，“我们下个月就要全家移民美国了，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
我点点头，“老莫，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回头路，尤其是你背着我跟别人结婚之后。而且，那个美国梦，只是你的，不是我的。”
他叹了口气，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跟着我走进了离婚登记处。
工作人员递给我们两份离婚协议，我快速扫了一眼，确认财产分配没问题后，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莫方昱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签了他的名字。
“沈女士，莫先生，你们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离婚冷静期为一个月。”工作人员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站起身，向工作人员道谢，然后转头看向莫方昱。
“老莫，从现在开始，你就带着孩子们去追求你们的美国梦吧。”
“对了，我答应不主动举报，但美国大使馆早就注意到你的婚姻资料有问题，怎么解决，那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
莫方昱想要追上来，但不断响起的电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我听到苏婉婷在电话那头抱怨他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了我，那尖锐的声音，和之前宣扬不婚主义时的冷静判若两人。
我加快了脚步，想象着大理古城的街道，赛里木湖的美景，各地的美食，还有那些我将遇见的人。
是时候把那些糟糕的人和事抛在脑后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寻找那些在家庭琐事中丢失的美好。
在空闲时间，我开始在网上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也会在名胜古迹前讲述相关的历史和文化故事。
意外地，我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他们被我深厚的文学功底和对古文的热爱所吸引，也赞赏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态度。
看到评论里有人称我为“最美国风奶奶”，得到了许多粉丝的认同。
这真是太棒了。
原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原来我的价值，不仅仅是家务和孩子的奶奶。
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莫方昱打来了视频电话。
那时，我正穿着汉服，准备在洛阳录一个讲述大唐风采的视频。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真诚地说，“月薇，你这样……真美。”
我心如止水，“谢谢。有什么事吗？”
莫方昱有些犹豫，“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我是想问问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想问我有没有后悔吗？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已经给了他答案。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还有事要忙。”我平静地说。
“等等！”他有些急切，又像是找到了一丝勇气。
“我们的移民申请都批下来了。”
“我是想说，如果你也想来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毕竟……清清很想你。”
我似笑非笑，他到现在还是拿孙女来说事。
“不用了，我热爱我的祖国，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祝你们梦想成真。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挂断电话，我在洛阳的月光下，弹起了古筝。
我就不信，美国的月亮真的比中国的圆。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走过的路越来越远，我讲过的古诗词越来越厚，我的粉丝量也越攒越多。
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
与此同时，莫方昱去了美国之后的生活远不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美好。
他发现，文化的差异和生活的不适应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本每年去那边度假玩乐几天的悠闲，和真正长长久久地在异国他乡生活，完全不是一码事。
莫方昱开始后悔他的决定，他意识到他失去了一个深爱他的妻子和一个温暖的家。
他开始频繁地联系我，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原谅，希望能唤醒我对旧日温情的留恋。
他在电话中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无助，“月薇，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过去的日子。曾经我们过得多幸福啊……”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却异常平静。
“老莫，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回答他。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月薇，我和苏婉婷断绝关系。我可以回到国内，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方昱，有些事情是无法补偿的。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你不该不懂。”
“莫方昱！我就知道你吃着碗里的就又开始想着锅里的！还眼巴巴地上去讨好，可是人家不要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苏婉婷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随后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我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自恃清高、高喊着民主与自由的苏婉婷吗？
果然啊，得到了他乡白月光，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黏在袖口上的米饭粒。
儿子在小孙子诞生那天，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的声音，疲惫又委屈。
“妈，我没想到你真的能那么狠心，说不要我们就不要了。”
我静静地听着，儿子把攒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地往外倒。
他说尽管美国有许多机会，但竞争也非常激烈。
他说他其实也很怀念国内的亲朋好友和熟悉的环境。
他说儿媳很不习惯美国的饮食，过来后孕吐得厉害，这胎生得也很艰难。
他说小孙女清清好不容易办好转学手续，却总被白人小朋友们孤立
“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儿子最后在电话中哽咽地说，“我真的好想回到你身边啊……”
我默默地听完，没有多加评论。
只是告诉他，“宇哲，你也三十多岁了。”
“你应当知道，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过去无条件地托举你和你的小家庭，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而且我那时爱你和你的父亲爱得甘愿。”
“可如今，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我不会再回头，希望你们，也能早点找到合适的路。”
莫宇哲当然不能理解，他只觉得他要疯了，哭闹的新生儿，产后抑郁的妻子，日渐孤僻的大女儿，都快要把他逼疯。
他或许还会怨恨和埋怨我这个当妈的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
可是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
时间，会教会他们做人。
我也没有想到，在我选择断联之后，再次听到莫方昱他们的消息，会是在新闻报道里。
【一美籍华裔女子与丈夫发生争执，大打出手，竟将丈夫推落悬崖。据调查，该男子系国内一高校退休教授，刚刚移民美国不久……】
视频画面里，苏婉婷疯疯癫癫，笑得痴狂，对着镜头絮叨：
“他自己说我是悬挂在他心头几十年的白月光，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来美国和我一起过好日子。”
“可是他来了又反悔，又在那想念他那个前妻，还怪我破坏了他的家庭，真的是笑话。”
“还大教授呢，说得好听，他带来的那点财产，在美国哪里够花？还天天指手画脚，不让我出去和别的男人交际，烦得要命。”
“男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她颠三倒四的话语，听得我心惊肉跳。
【据悉，该男子的儿孙系中国公民，并非该女子所生，并已对该女子提起公诉。我们会持续关注事态发展……】
我没有再看下去。
而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窗。
窗外人声鼎沸，正是烟火人间。
我实在不愿再因为无关的人影响心情了。
一会还有线上直播呢，成千上万的粉丝，还等着我给他们解读古诗文。
今天准备讲的，是辛弃疾的《太常引》，倒也分外应景：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
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来源：时光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