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老杨种树40年无人理解,山体滑坡冲毁房屋,唯独他家安然无恙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11 20:12 3

摘要:那天早上四点多,一声闷响,像是天塌了。我和老伴儿从炕上惊醒,还没等我穿好裤子,村支书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快撤离!西山滑坡了!”

雨下了三天三夜,我们村西边的山坡终于撑不住了。

那天早上四点多,一声闷响,像是天塌了。我和老伴儿从炕上惊醒,还没等我穿好裤子,村支书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快撤离!西山滑坡了!”

我家住在东边,没啥大碍。顾不上梳洗,我撑着伞往村委会跑。路上碰到不少村民,都是睡衣外套雨衣,脚上踩着塑料拖鞋就出门了。雨太大,说话都听不清。

前几年村里通了广播,做了应急预案。这会儿总算派上了用场。村委会成了临时避难所,进门就看到村支书小刘拿着名册,一个一个地点着人头。

“八组的都来了没?”小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差老郭一家,我刚才拍他家门没人应。”

小刘皱了皱眉:“谁家离老郭家近?”

我忍不住问:“西山那边的房子怎么样?”

小刘摇摇头:“西边六户,除了村头老杨家,其他五户房子都遭了灾。”

村头老杨。

我一下子想起那个总戴顶破草帽、说话细声细气的老头。村里人都叫他”种树疯子”。

老杨是五十年前从外地嫁过来的赵氏带进村的女婿。那时候他刚退伍,人高马大,模样周正,听说还是文艺兵,会唱好几种戏。老一辈的人说,当年村口办喜事,老杨唱了一段《智取威虎山》,引得周围三个村的姑娘都来看热闹。

嫁给他的赵氏是村里出了名的俊俏姑娘,但那年头光看脸可不行,更重要的是能干。赵氏自小没了娘,跟着寡父过日子,啥都会干。十四岁就能在生产队挣十个工分,和成年壮劳力一样。

两口子成亲头一年就添了个小子,村里人都说这日子有奔头了。

可是好景不长。孩子刚满月,老杨就遭了灾。那天他跟村里几个年轻人上山砍柴,一不小心被滚落的石头砸中了腿。到县医院一查,骨折。要不是战友拉关系,后来又转去了军区医院,他那条腿可能就瘸了。

即便如此,伤好后的老杨也不能再干重活。村里分了地后,家家都忙着开荒种地,唯独老杨干不了,只能看着赵氏一个人操持农活。

那段日子最难熬。我家和他家就隔几户,常能听到他家孩子哭闹的声音。村里人不少背后嘀咕,说赵氏嫁错了人,跟了个残废。

也是那时候,老杨开始种树。

最初大家都不明白。那是1983年,刚分了责任田,村里人忙着种庄稼,老杨却在自家门前和屋后的坡地上种树。不是果树,就是些杨树、松树、柳树,连个影儿都看不到的经济效益。

赵氏劝过,村里人也笑话过,连村支书都找他谈过:“你这片地要好好利用啊,种点蔬菜瓜果多好。”

老杨只是笑笑:“树能保水土,我家靠着西山,雨季容易冲刷。”

谁信他这套?都觉得老杨是腿伤后想不开,或者是找点事干缓解自己干不了重活的愧疚。

头几年,老杨种的树死了不少。西山那边原本就是石头多、土层薄的地方,不好种。他就一棵棵补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村里办起了砖厂,好些家庭盖起了新房。老杨家却还是那几间土坯房,只是房前屋后的树渐渐高了起来。

1994年,他家娃上初中时,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老杨就想砍几棵树去卖。结果被他媳妇赵氏训了一顿:“你种了十多年的树,就为这点钱要砍掉?”最后两人商量,赵氏进了砖厂搬砖,老杨在家照顾孩子,继续他的种树计划。

90年代末,村里通了电,家家买了电视机,老杨家却还点着煤油灯。村里传言老杨媳妇要离家出走,结果赵氏第二天就去骂了造谣的人:“我男人种树怎么了?总比有的人天天躲在家里看电视、打麻将强!”

那以后,再没人敢在赵氏面前说老杨的不是。

我倒是常和老杨聊天。退休前我在县林业站工作,对树还算有点了解。有次他问我土壤盐碱化怎么处理,我就去他家看了看。

他家房前屋后种了不下二十种树木,品种搭配很有讲究。浅根系的搭配深根系的,常绿树搭配落叶树,高大乔木搭配矮小灌木。当时我就有点纳闷,老杨对植物的了解似乎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杨,你这水平,当年在部队是不是林业兵啊?”

他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我就是记性好,这些年看了不少书,都记在这上面了。”

我翻了翻,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树木的特性、生长习性,甚至有些手绘的根系分布图。最后几页还贴着剪报,都是关于植树造林、水土保持的内容。

“你种这么多树,不就是为了好看吗?咱们村集体林场的树多着呢。”

老杨指了指西边的山坡:“那山看着结实,其实土层很薄。我参军前,这儿发过一次滑坡,压死了五口人。我媳妇的姑父一家就是那次没的。”

我愣住了。

“赵氏从来不跟我提这事,我还是从老支书那听说的。”老杨搓了搓手,“当兵那会儿,我在西北待过,那边水土流失严重,整座山都能被雨水冲走。回来后我就留了个心眼,这西山土质松软,下大雨容易出事。”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山坡:“种树是最便宜的护坡方法,尤其是混合林。不同根系的树木能形成网,把土壤牢牢抓住。”

那一刻,我才明白老杨为什么执着种树四十年。

孩子们渐渐长大,村里的变化也越来越大。2000年后,不少年轻人外出打工,村里剩下老人和孩子。老杨和赵氏的儿子考上了大学,是全村的骄傲。

2008年,老杨和赵氏存了一辈子的钱,终于盖起了一栋小二楼。这在村里已经算不上气派的房子,但两老却高兴得不得了。

赵氏告诉隔壁王婶:“我男人终于答应把老房子拆了。那房子都快七十年了,下雨漏水,冬天漏风,住着提心吊胆的。”

我去他家做客,发现新房子的位置很有讲究——依然在他种的那片树林中间,但地基加高了近一米,房前还挖了排水沟。

“老杨,你这房子盖得有意思啊,跟别人家不太一样。”

他笑了笑:“我让儿子找了县里的工程师帮着看了看,这位置最安全。”

这些年,老杨的树长得越来越好。房前屋后、院墙边,全是参天大树,夏天遮阴,冬天挡风。他家成了村里最清凉的地方,有时我们几个老头会去他家棚子下下象棋,一坐就是大半天。

“老杨家那边没事?”我回过神来,问村支书。

“他家那边的树挡住了大部分泥石流。”小刘翻着记录本,“不过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安排人去接他们了。”

电话响了。小刘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大变:“什么?老杨不见了?”

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我跟着小刘和几个年轻人往西山方向走。老杨家的房子依然完好,就是周围的泥水有些浑浊。赵氏坐在村委会安排的面包车里,脸色苍白。

“婶子,老杨呢?”小刘问。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看树。”赵氏的声音有些发抖,“天没亮就听到他起床,我问他去哪,他说做了噩梦,梦见西山的树都倒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半山腰找到了老杨。

他浑身是泥,正用铁锹清理着一棵倒下的大树旁边的淤泥。看到我们,他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看把你们吓的,我这不是没事嘛。”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下山。路上,老杨一直念叨:“还有几棵树倒了,得赶紧扶正,不然根系受损就麻烦了。”

回到避难所,赵氏又哭又笑地骂他不要命,老杨只是傻笑。小刘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这些年种的树,这次西山滑坡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刚才巡查回来的村干部确认,西山发生的是中等规模滑坡,但老杨家那边的树林起到了关键的阻挡作用,使得泥石流改道,减轻了冲击力。即便如此,西山脚下还是有五户房子受损,所幸人员都已安全撤离。

第三天,雨停了。

在村委会的安排下,村民们开始清理家园。一些房子进了水,但都是皮外伤。最惨的是西山脚下的那几户,房子不同程度地被泥石流冲毁,家具电器泡在泥水里。

中午休息时,我看到老杨一个人坐在村委会门口发呆。

“想啥呢?”我在他旁边坐下。

“我在想,当年要是村里人都愿意种树,这次是不是就没这么大损失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四十年没白种。”

他苦笑一下:“其实我也没想到真能挡住山洪。就是觉得,人总得做点啥,不能光看着。”

当晚村里开了个小会,讨论灾后重建的事。出乎意料的是,小刘提议邀请老杨当技术顾问,负责西山的植被恢复工作。

“我懂个啥,就是瞎种树。”老杨不好意思地挠头。

这时,一直不善言辞的赵氏突然开口:“我男人懂,他这四十年研究得比谁都透彻。你们不知道,他屋里有一大箱笔记,每年种了什么树,长势如何,哪棵活了哪棵死了,全记着呢。”

我在一旁帮腔:“老杨的记录本我见过,确实是个宝贝。这次灾后重建,正好用得上他的经验。”

小刘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老杨负责技术指导,咱们村申请灾后重建资金,优先考虑西山的生态恢复工程。”

会后,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我看到老杨和赵氏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一个月后,县里批下来专项资金,用于我们村的灾后恢复和山体加固工程。小刘特意邀请了县水利站和林业站的专家来村里考察。

专家们看了老杨的树,又翻了他这些年的记录本,连连点头。林业站的张站长甚至说要把老杨的经验整理出来,做成小册子在全县推广。

“老杨这是土办法土专家啊,比我们这些读书人想得还周到。”张站长捧着那个破旧的笔记本爱不释手。

我插了句嘴:“人家当年可是文艺兵,又不是真没文化。”

“哪是文艺兵啊。”赵氏突然说,“他是工程兵,后来因为意外转到文工团的。”

老杨有些不好意思:“都五十年前的事了,提它干啥。”

赵氏白了他一眼:“有啥不能说的。当年他们团在大西北修水库,遇到山体塌方,他眼睁睁看着战友被埋。后来转业就一直记挂着这事,研究怎么防止山体滑坡。”

听到这话,我们都愣住了。

原来老杨的种树,竟有这样的来历。

灾后重建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在老杨的建议下,村里决定把西山脚下受灾的五户人家搬到东边的平地上,原址不再建房,而是扩大植树面积,加固山体。

县林业站安排了专业设计,参考了老杨的笔记,在西山种下了更多更科学的混合林。老杨虽然年近七十,却精神焕发,每天都要去工地转转,看看树苗的长势。

“现在可真是树比人多了。”有次我和老杨一起看西山新种的树,忍不住感叹。

“这样最好。”老杨点点头,“等这些树长大,村里人的日子就会更安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种的这些树,大部分都活不到我这个岁数。树也有寿命的。像杨树,就算活得久的,也就七八十年。等我百年之后,这些树也该换代了。”

“那你就白忙活了?”

老杨摇摇头:“只要根系在,土壤结构改良了,新的树很快就能长起来。关键是不能让土地荒着。”

我忽然明白,老杨种树四十年,看的不是眼前,而是百年之后。

年底的时候,县里给老杨发了个”生态建设先进个人”的奖状。其实这种荣誉对老杨来说可有可无,但他却郑重其事地裱起来,挂在了堂屋正中。

“你这是得意忘形啊。”我打趣道。

老杨笑了:“不是为我,是给村里人看的。让大家明白,种树这事是政府认可的好事,以后少不了要继续干下去。”

就在那天,我才知道老杨的儿子辞了城里的工作,准备回村创业。他的想法是利用西山的生态优势,发展休闲农业和林下经济。

“这孩子有出息,比我想得长远。”老杨眼睛里闪着光,“他说了,要把我这四十年的心血继续传下去。”

我拍拍老杨的肩膀:“你小子有福气啊,儿子能接你的班。”

老杨只是笑笑:“种一棵树容易,种一片林要几十年,让这片林永远存在,那就得几代人的努力了。”

这话听着朴实,却有着深远的意义。

我看着窗外的西山,树木虽然还不够高大,但已经郁郁葱葱。想到这片绿色是老杨用四十年的执着换来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有些事,需要时间和耐心去证明其价值。就像老杨种的树,默默扎根,无声生长,直到那场滑坡,才让所有人看到了它的力量。

日子还要过下去,村子还要建设。或许再过四十年,当西山的树林更加茂密,当老杨的孙辈也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播种希望,人们会想起那个戴草帽的老人,想起他四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与付出。

这,大概就是一棵树、一个人能留下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吧。

来源:张富强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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