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上十一点,手机屏幕亮起沈宴礼的短信时,我正对着那个标着“加急”的陶俑仔细雕琢。
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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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喜欢我的妹妹,却在她死后和我订婚。
我才知道他娶我只是为了折磨我,
直到我被他的兄弟侮辱,他在视频中发现了真相。
那个他一直放在心里的人,其实是我。
他跪在我面前:“一切都是她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就算他下地狱了,我也不可能原谅他。
1
晚上十一点,手机屏幕亮起沈宴礼的短信时,我正对着那个标着“加急”的陶俑仔细雕琢。
整整一年,他都没跟我好好说过一句话,这次却突然让我去会所接他回家。
我赶忙扔下沾满泥巴的围裙,翻出那件他钟爱的湖蓝色连衣裙换上。
推开包间门,眼前的画面让我如遭雷击——沈宴礼正和一个眉眼像极了苏颜汐的女孩儿吻得火热。
那女孩叫林晓萱,沈宴礼小五岁的“好妹妹”。
沈宴礼那帮狐朋狗友开始阴阳怪气:“宴哥,你那个丑八怪未婚妻找上门了。”
自从订婚后,沈宴礼在外人面前,连我的真名都不屑叫。
五分钟后,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那缠绵的拉丝,像锋利的渔线,勒得我喘不过气。
沈宴礼抬头看到我站在门口,那张原本帅气的脸瞬间阴沉,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猛地起身,动作大得吓人,高大的身躯带得桌上的酒瓶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
沈宴礼冰凉的手指掐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咬牙切齿地骂道:“苏秋池,你这个丑八怪,来这儿干什么?”
林晓萱一脸得意地瞟着我,不用想,短信肯定是她发的。
沈宴礼松开手,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狠狠甩到满是玻璃碴的地板上。
鲜血瞬间将裙子的颜色染黑,颜色深得刺眼。
我疼得根本站不起来,浑身都是被割伤的刺疼。
林晓萱亲昵地挽住沈宴礼的胳膊,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宴礼哥哥,她是谁啊?”
沈宴礼一脚踢在我试图撑起的胳膊上,冷冷地说:“一个为了上位,连亲妹妹都害死的恶毒女人。”
“她好恶心啊!”
“难怪长得这么丑,跟个乞丐似的。”
我疼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包间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2
天快亮时我才从医院回到家,沈宴礼还没睡,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苏颜汐”去年春天赏樱花时拍的照片,眼神温暖又眷恋。
直到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才猛地转过身,
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我:“苏秋池,你怎么不去死?你把汐汐还给我。”
这句话,自我一年前在病房醒来,就已经听了无数遍。
那天在火灾现场,我为了救沈宴礼,被火灼伤了脸,到现在还留着可怖的伤疤。
那会儿我刚在医院睁开眼,沈宴礼就冲进病房,一双眼睛怨恨地看着我,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还他苏颜汐。
他恶狠狠地骂了我无数句:“苏秋池,你这个毒妇,你不会有好下场。”
后来我才知道,我最爱的姐姐去世了,得知那个消息后,我的痛苦不比沈宴礼少。
火灾中,那根承重的横梁砸下来时,是姐姐最先发现,她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我。
我住院的那一个月,沈宴礼每天都来变着法的刺激我。
我没想到,沈宴礼会这么恨“苏秋池”,我本来想解释的话,也咽了回去。
而恨不得我死的沈宴礼,却在我出院后,立刻和我订了婚。
订婚宴那晚,他在杂乱的储物间里,掐着我的脖子说:
“苏秋池,你不是想和我结婚吗?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宴礼喝了点酒,身上酒味有点重。
他抬起我的下巴,手指在我脸上按出深深的红印,我皱了皱眉。
以前在一起的五年,沈宴礼最喜欢用这个动作逗我,再配上深情的眼神,让人很难不心动。
他曾经那么爱我,爱得深情又专一,是圈子里人人羡慕的一对。
他锋利的指甲划过我猩红的疤痕,痛得我直往后缩,可他却不肯松手。
“苏秋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汐汐,为什么会答应要和我结婚?”
沈宴礼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得像冰。
我摇了摇头,想挣开他。
“你说话啊,给我个答案!”
“别跟我说你爱我,你这么脏,要是敢说你爱我,我杀了你!”
沈宴礼用力把我推到一边,转身离开。
我身体撞到墙上,刚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止痛药药效过了,伤口疼得我脸色惨白。
我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又做了好多噩梦。
梦里的沈宴礼把我扔进狼群,不顾我的哀求慢慢走远,
我惊慌地想逃,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直到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3
敲门的是沈宴礼,他压根没等我起身开门,直接一脚踹开了储物间的门。
订婚后,我们一直分房睡,这堆满杂物的储物间就成了我的房间,我所有家当都塞在墙角那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沈宴礼一把把我拽起来,完全不顾我身上的伤口。
他指着我伤疤上渗出的血,恶狠狠地说:“这么爱睡,那就去死,死了就能睡个够。”
我退后一步,问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立马嫌弃地看着我,掏出消毒湿巾,一根一根地擦着手指,说:“你去把我衣柜收拾一下,腾出一半空间。”
以前这些事都是家里阿姨做,可自从我们订婚后,这活儿就落到我头上了,这是他折磨我的手段之一。
本就没有休息够,我脑袋晕乎乎的,眼前有些发黑。
但我还是爬起来,在他监视下开始收拾衣柜。
衣柜中间原本有个专门的空间,放着一个很大的幽蓝色礼盒,上面的logo显示是花大价钱定制的。
我看他去忙别的事了,就蹲下来打开盒子。
只是,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
我惊呆了,里面全是我这些年送他的礼物,好多我都快忘了。
那双限量版球鞋,我排了两天队才买到,上面还有他喜欢的球星亲笔签名。
那块手表,是我做第一份兼职时,用所有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就连在游乐场给他买的泡泡机,都在里面。
本来在工作的沈宴礼,看到我在那儿发呆,几步就冲了过来。
他火冒三丈,一脚把我从后面踹开。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碰这些,你那双沾了血的手也配?这些都是我的汐汐留给我的!”
我眼眶通红,因为感受到他对这些礼物的珍视,这一刻,我特别想跟他说:“我就是汐汐啊!”
可送衣服的人来了,打断了我的欲言又止。
一堆我喜欢的蓝色系春装高定送了过来,都是他以前最爱给我买的那个牌子。
我眼眶又湿了,这些年我喜欢的衣服风格、颜色都没怎么变,他总笑话我好哄。
我还天真地想,沈宴礼是不是对我还留存着一丝情谊。
下一秒,林晓萱娇滴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直到看到我,她尖叫道:“宴礼哥哥,她怎么在这儿?她会不会把我的衣服弄脏啊?”
我才明白,原来这些衣服是给她买的。
沈宴礼温柔地捂住林晓萱的眼睛,冲我大吼:“丑女人,给我滚出去。”
我回到自己房间,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就在刚才,我还信他对我真的念念不忘。
我出去的时候,林晓萱叫住我,她使劲揪着我的头发说:“你以后不许进这个房间。听见了吗!”
我看向沈宴礼。
沈宴礼厌恶地看着我,命令道:“你聋了吗?”
4
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嘴唇便水色漾漾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显然刚刚他们之间发生了亲密的事情。
沈宴礼开始催我做早餐,
自从我搬进来后,他的早餐都是我做。
林晓萱看着我把早餐端了过来,一脸嫌弃地说:“这些早餐都不是我喜欢吃的。”
沈宴礼抱住她亲了亲额角问:“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做,她这双杀过自己亲妹妹的手虽然恶心,但是做吃的还能入口。”
“我要吃牛排、牛腩粉、肠粉、砂锅粥,还有龙须面……”
“这么多吃不下吧!”我小声说。
沈宴礼指了指厨房,命令我道:“你废话什么,晓萱想吃就都给她做。”
我忍着身体的疼痛,忙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那些样式复杂的早餐都给做了出来。
我把做好的早餐全都端到桌子上面。
沈宴礼和林晓萱两个人窝在沙发里面,还在温柔接吻,他看女孩的眼神深情得像刚和我热恋了一会儿一样。
然而,林晓萱只是瞟了一眼,突然一把把所有早餐都给推倒了。
桌上的瓷盘,稀里哗啦碰得很响。
林晓萱嫌弃地看着我脸上的疤痕说:“宴礼哥哥,她做的东西我不敢吃,看着都觉得脏!”
沈宴礼好整以暇地抱着林晓萱的肩膀说:“既然你觉得脏,那我们就不吃,全都倒掉。”
沈宴礼看我没动跟我说:“你现在去把这些早餐都给扔了,不要影响我们家晓萱的心情。”
我花了两个小时的心血,就这样全都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付诸东流。
我收拾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没在沙发上了,房间传出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自从我受伤了之后,沈宴礼没再碰过我,他说连见到我都觉得恶心。
直到晚上,我才看见他们从房间里面出来,墙壁隔音那么好,我却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林晓萱故意穿露出大片皮肤的睡衣在我面前晃,那上面全是亲吻的痕迹。
沈宴礼更是压根没有穿上衣,腹肌、后背上都是女孩的抓痕。
林晓萱站在门口跟我说:“丑八怪,你去把那个蓝色大盒子,给我扔了去,看着就晦气。”
我有点震惊地抬头看向沈宴礼。
沈宴礼不耐烦地看着我说:“还愣着干嘛。”
接着他把床头柜上我那张看樱花的照片,也一并摔到盒子上面,抬了抬手说:“都扔出去!”
我才意识到,原来在他心里,汐汐也不过如此而已。
5
我也决定离开。
很快到了沈宴礼的生日,在一起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会为他好好准备,
过了这次那就好聚好散吧。
现在的他也已经继承了沈家的家业,规模自然要比学生时代高很多,宴会上来了很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说是生日会,实际上归根到底是一场交换利益的宴会。
来的人都知道他跟我订婚的消息。
生日宴会这天,沈宴礼让我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在里面忙碌。
而林晓萱一身今年春季高定礼服,挽着沈宴礼的胳膊像只高傲的孔雀,得意地来到宴会中心。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同情的、鄙夷的眼神都落在我的身上。
“苏秋池这个未婚妻,就是个小丑。”
“她就是沈宴礼的未婚妻呀?你们说他会娶她么?”
“怎么可能,听说就是她害死了沈宴礼的真爱。”
“好恶毒啊,那个人还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林晓萱笑着走过来,捂着嘴“不小心”将酒倒到我的头上,
酒液流进我的衣服里面,让我背上还没有好透的伤口又开始尖锐的痛起来。
就算是这样,沈宴礼也是视若无睹,他不让我去换衣服,
语气冷漠地叫我帮他们拿酒,跟在他和林晓萱身后。
我这个正式订婚的未婚妻,成了宴会上众人的谈资。
喝酒应酬完,人也散得差不多,沈宴礼和几个好友坐在一起聊天。
好友中的几人看到我脸上的疤,开始开玩笑:“宴哥,苏秋池这样的你睡得下去么?”
沈宴礼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说:“我碰到她手指都得消毒,怎么可能跟他睡。”
另一个好友打趣:“那她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沈宴礼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说:“那得试一下才知道。”
他接着又说:“反正我不会去试,你们谁想试谁去。”
几个男人笑得越来越猥琐。
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开玩笑,结果几个人开始像饿狼看猎物一样盯着我,
林晓萱还笑眯眯地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们谁先。”沈宴礼生怕他们只说不做在一旁挑衅“要不你们抽签决定顺序吧!”
男人们在一旁跃跃欲试。
“宴哥,你真的不会介意?”
沈宴礼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当然不会,就算你们做的时候直播,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们那群人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
我被沈宴礼玩得很好的兄弟浩子拉上了酒店楼上的套间。
从进门开始,全程直播。
我听到了沈宴礼的声音:“快点开始,浩子,你是不是不行!”
在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
衣服被撕开后,我紧紧抱着胸,浑身止不住发抖。
浩子拍了拍我,让我背过去,他说面对着我,他做不下去,觉得恶心。
我整个光裸的后背暴露在直播间画面里,白得刺眼。
男人们在群里发出猥琐的感叹声:“原来这个丑八怪身材这么好,身上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因为姐姐的保护,我火灾受伤的地方,就只有额角。
另一个男人接着说:“身材好看,就是后腰那里那块胎记好显眼呀!”
“浩子,你看看那块胎记能不能抠下来。”
冰凉的手指摸上那块胎记,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弄掉。”
在男人脱掉衣服靠过来的时候,我绝望地跟他说:“能不能把直播关掉?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男人猥琐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
直播被关掉了,画面停滞,但视频一直在拍。
身体很痛,一直在流血,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两个小时后,沈宴礼和林晓萱厮混完回来,看到了直播间画面上的胎记,那个仅属于苏颜汐的胎记。
沈宴礼疯了!
6
沈宴礼连衣服都没穿好,颠颠撞撞跑到楼上的套间,浩子正洗完澡,身上还有无数道性爱后的痕迹。
“汐汐呢,我的汐汐呢?”
浩子一脸疑惑地说:“什么汐汐?”
一拳又一拳落在浩子身上。
沈宴礼不停地问:“她到底在哪里?”
“她刚刚走了,别说还挺爽的,那道疤后入一点都不影响。”
浩子被揍得进了医院,直接半身不遂。
揍完人后,沈宴礼丢下林晓萱,不顾喝了酒,立马开车回家(饮酒驾驶不能学习哦,违法的~)。
他冲进储物间,发现里面我所有的个人物品全部都搬空。
沈宴礼一整夜没睡,抱着床上那床薄被呆呆地直到天明。
手机里那段套间里的视频一直在循环。
让他绝望。
一夜过后沈宴礼哭得眼睛红肿。
昨天晚上还是光彩照人的贵公子,现在颓废得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的乞丐。
他掏出早就没有电的手机,充上电,让助理给他花重金找陆城最好的私家侦探。
目的只有一个查明活着的到底是不是苏颜汐。
其实这个东西都用不着侦探,他自己当初如果认真去观察的话,都能意识到,死的就是苏秋池。
私家侦探通过对医院和警察那边当时的调查记录进行一个整合,最后给了沈宴礼一个答案,火灾现场死亡的确实是姐姐苏秋池,而现在活着的是妹妹苏颜汐。
最关键的是沈宴礼看到当时的调查记录和照片,他才得知苏秋池真正的死亡原因。
那个他咒骂无数次的人,临死之前死死护住了他。
我们姐妹俩一死一伤的悲惨遭遇,都是为了救沈宴礼。
而沈宴礼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误把苏颜汐当作苏秋池,说尽了所有的恶言恶语。
第二天,沈宴礼收到了一封特别的信,寄件人是我,寄件地址陶艺馆。
写这封信的初衷,本来是想告诉他真相,现在反而成了我报复他的工具。
我在信里说,‘无论我是苏秋池还是苏颜汐,都不会原谅他,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应该跪在苏颜汐坟前的人是他。’
我还告诉他,‘我很后悔为了救他,把自己姐姐的命给搭上去,还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认识他。’
看完了信,沈宴礼崩溃了,他疯得彻底。
7
林晓萱找到沈宴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仅仅几天的时间,他脸都瘦脱了相,浑身脏兮兮的。
拳头也不知道砸到哪里,留下来的血痂变成了暗黑色,让人忍不住想吐。
林晓萱紧紧地抱住了沈宴礼说:“现在那个丑八怪已经走了,宴礼哥哥应该高兴起来啊,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子?”
沈宴礼用力捏住了林晓萱的下巴,强扭到自己面前,他认真端详了许久,接着拿出一旁的水果刀在林晓萱脸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跟当初我那道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鲜血不断在林晓萱的额角一路往下流,她止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那张脸是她熬了无数次的疼痛通过整容得到的,千辛万苦却被沈宴礼这样给划坏了。
沈宴礼松开林晓萱后,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淡淡开口:“为什么就算是这样,长得还不像我的汐汐?”
林晓萱大哭着,她痛得快晕过去了,沈宴礼却用绳子绑住了她不断挣扎的手脚。
她问沈宴礼:“宴礼哥哥,好痛,你看看我是谁啊,别这样对我好吗?”
沈宴礼露出了一个冰冷刻薄的神情说:“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而已!还能是谁”
林晓萱爱沈宴礼爱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我死了,她以为这样子就可以上位,没想到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羞耻的称号。
而此时,我已经离开了让我悲痛欲绝的陆城,来到了姐姐以前,很想很想定居的沿海小城。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父母去世得早,我们俩相依为命,姐姐从小到大宠我,爱我。
我跟姐姐长得并不像,姐姐眉眼更大气。
沈宴礼的后妈,是我们的资助人,她希望姐姐能跟沈宴礼结婚。
姐姐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挑明。
姐姐很喜欢做陶俑,我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两年靠给沈宴礼捏陶俑锻炼出来的手艺继续下去。
陶艺馆叫秋池陶艺,用姐姐的名字命的名。
我没想到在店里会遇到了小时候的伙伴陆斯与,我们俩上次见面还是高中的时候,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
“苏颜汐,好久不见。”
我摸着脸上的疤痕跟他苦笑,问他:“为什么我都丑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一眼就认出来。”
毕竟沈宴礼在医院见到我就说我是苏秋池。
陆斯与说:“看到你眼睛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你是苏颜汐。”
陆斯与经常来我的店里学做陶俑,有时候也会买一些陶艺作品回去。
我的生意差不多被他给包圆了,陆老板也出价豪爽。
因为我已经离开,我原来工作的那个陶艺馆老板把电话打到了沈宴礼那里。
沈宴礼到陶艺馆,发现里面其他的作品都已经卖掉了。
唯独那些精致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的208个陶俑。
一半的脸上是林晓萱的,而另一半是沈宴礼的。
额角处各有一道丑陋的疤,呈对称状。
老板把我留的字条,递给沈宴礼。
“谢谢沈老板的订单,买一送一。”
沈宴礼本来精神不济,看到这些,彻底晕了过去。
8
沈宴礼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吃好睡好,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现了火灾当天的场景。
好不容易睡着,会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梦到他自己在大火的那一天,被活活给烧死。
现在的他,不过是活着的一具虚幻的尸体。
他每天夜里反反复复拨打我的电话,发现永远都是客服冰冷的那句: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为空号。
林晓萱受不了他这样子,她跑到家里,抓住沈宴礼的胳膊:“苏颜汐早就死了!”
沈宴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把掐住林晓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的汐汐活得好好的,该死的是你。”
林晓萱脸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包扎,发炎了,最后还是留了交错凌乱的疤,无比难看。
陆斯与常常来我的店里,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到我的疤,会露出惊恐或者躲避、嫌弃的眼神,每次看我的时候反而特别的深情。
我跟他开玩笑,是不是看狗的眼神也这么深情?
他摇头叹了叹气。
那天看姐姐之前拍的微电影,我发现我真的好想姐姐。
然后露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整成姐姐的模样。
姐姐去世之前,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跟我说:“汐汐,姐姐走了,你要把姐姐那一份也要好好活下去,但也不用有负担,你还是你。”
我把要整成姐姐模样的想法告诉了陆斯与,打趣道:“我姐姐那么漂亮,按照姐姐照片整,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陆斯与突然认真看着我说:“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你就是你,你和秋池各有各的美。”
我叹气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子,花言巧语的,视觉动物而已,难道我的疤也好看么?”
他抱着我的头,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嗯,它不影响你的美。”
但是这个吻我们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沈宴礼冲了出来。
我没想到短短过去一个月,原来那个翩翩公子沈宴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双好看的眉眼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苍老得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现在换我嫌弃他丑陋了。
我有想过沈宴礼会来找我,但是我没想到他能找得这么快。
我像没看见他的存在一样,和陆斯与说:“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这个脏兮兮的丑八怪。”
我说话的声音不低,沈宴礼肯定听到了。
他双眼通红,一字一句地重复我的话:“谁是丑八怪?汐汐是我呀,我是沈宴礼。”
我露出嘲讽一笑:“谁是汐汐,我明明是苏秋池啊,怎么老是认错人。”
沈宴礼颤抖着抓住我的肩膀,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汐汐,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医院里面认不出你来,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笑得好大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问他:“你为什么在医院里面,觉得我是苏秋池,而不是苏颜汐。”
他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9
答案他不敢说,但是我偏要说。
“因为你觉得,我毁容了,不可能是苏颜汐。换个方式说,你自己本来只喜欢长得好看,青春洋溢的苏颜汐而已。”
火灾醒来后,我偶然听到沈宴礼在医院走廊跟好友在吐槽,“她脸上那道大疤丑到我连昨天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
“会不会她是苏颜汐啊!”
“你闭嘴,我家汐汐怎么可能那么难看,只有心眼毒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疤。”
“如果她是苏颜汐,你会怎么做?”
沈宴礼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确定她就是苏秋池。”
开口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我收了回去。
沈宴礼崩溃地大哭起来,眼泪差点掉到我的手上,我快步往后退,从包里掏出了消毒湿巾,开始一根一根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这个人的眼泪好脏呀,我们赶紧走,好不好?”我跟陆斯与说。
陆斯与点了点头,牵过我的手,朝着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看电影和吃饭的商场走。
沈宴礼不知廉耻地跟在后面,姿态卑微又可怜。
我们看电影,他就在我们旁边的位置买了票。
我们吃饭,他也在隔壁的位置点了菜,他没有吃,也没有看电影,全程眼神都在我的脸上。
然而我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慌乱地按了免提,然后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林晓萱哭泣的声音。
“宴礼哥哥,你在哪里?我现在在医院,我怀孕了。”
沈宴礼又回到了那副冰冷的神情,声音如刀,他说:“怀孕了就打掉啊,难道你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宴礼哥哥,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呀!“
“林晓萱,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懂结束了是什么意思吗?难道你要生下来等我亲手把他掐死吗?”
我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俩在电话里面嘶吼,内心平静如水。
其实早在我们还在恋爱的时候,林晓萱就时不时出现在沈宴礼身边。
沈宴礼说那只是他的“妹妹”。
我一次又一次信了他,死心塌地。
那一晚,因为沈宴礼的跟踪,陆斯与送我到家里后没再离开。
而沈宴礼因为没有得到允许,只能在公寓外面等着。
上天长了眼,清明节前雨下个不停,那一晚下得又格外的大,沈宴礼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晕了过去。
林晓萱来了,她把沈宴礼送往了医院,还恶狠狠地看着我。
“苏颜汐,你这个女人,为什么烧死的不是你啊?”
她抬起手掌准备打我,在一旁的陆斯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林晓萱见打不过,又担心沈宴礼的安危走开了。
临走之前她跟我说:“苏颜汐,你想知道为什么会起火和沈宴礼那么肯定你是苏秋池么?”
她见我愣在原地,接着说。
“你姐姐好惨啊,救人反被当作纵火犯,还要被人天天咒骂,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那场火灾只是意外!
10
沈宴礼回去了,高烧不退,在医院躺了好多天。
晕倒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听到了林晓萱跟我的对话。
中途醒来的时候,他立马打电话叫来了助理,叫他去调查火灾的真相。
从火灾里被救出来后,沈宴礼在医院昏睡了三天。
这三天里,林晓萱天天在他病床前反复跟他说,‘苏颜汐死了’、‘阿姨天天来看我苏秋池,把她当准儿媳妇照顾’、‘这火大概率就是苏秋池故意放的,她知道你喜欢苏颜汐。’
这份灌输进去的潜意识,再叠加沈宴礼的主观认定,死的人变成了苏颜汐。
那天我在姐姐的陶艺馆里面做陶艺,给沈宴礼捏他喜欢的动漫角色的陶俑,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沈宴礼本来在家里吃家宴,直到听到沈父跟他说,要他跟姐姐结婚,他气得饭都没吃要来找姐姐对峙。
林晓萱组了个局,确保沈宴礼不会来找我,她却没想到沈宴礼没有吃饭就走了。
沈宴礼一过来就砸姐姐的作品,喝了些酒没站稳磕到桌子上,晕了过去,就是在这个时候火烧了起来。
火烧得飞快,姐姐赶到的时候已经蔓延开来。
沈宴礼住院的第七天,林晓萱像平时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她正在给沈宴礼削苹果。
沈宴礼和以往一样,视她如空气。
他拿起手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新的电话号码,又开始反复问:“汐汐,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回:“姐姐苏秋池和妹妹苏颜汐都因为救你死了,你觉得你怎样做才能被原谅?”
林晓萱听到这话,立马夺过手机,开始恶言恶语的咒骂道:“苏颜汐,你要死,早点去死,你不要扯上宴礼哥哥”。
沈宴礼抢过电话挂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林晓萱。
“为什么你要放火,你就不怕当时把我也给烧死吗?”
林晓萱哭着说:“宴礼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想把苏颜汐那个女人给烧死,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以前你跟那些人只是玩一玩,但是自从认识了苏颜汐,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约你,你也不出来。”
“小时候你就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了就和我在一起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自作多情。”沈宴礼无情打断。
“如果当时我没有被她们姐妹俩救出来,是不是我也烧死在里面了?”
林晓萱哭着疯狂摇头:“不会的,我这么爱你,我不会让你去死的。”
沈宴礼冷冷地看着林晓萱嘲讽道:“你的爱我一点都不想要,你走吧!”
林晓萱举起手里的水果刀,威胁说:“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你回心转意,你却要我走,我能走去哪里,我这一辈子一直都在为你而活。”
沈宴礼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说:“一个杀人凶手不配。”
林晓萱摔倒在地,那把她用来威胁沈宴礼的水果刀直直插入她的腹部。
抢救的过程中,孩子没有了,而她自己再也没有醒来,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好后悔当时只是骗你苏颜汐死了,我应该直接杀了她的!”
她的病床边上永远跪着那104个她自己模样的陶俑,直到彻底断气。
11
沈宴礼开始强迫自己去回忆昏迷那三天的记忆,然而大脑越来越混乱。
以前他只是在睡梦中做噩梦,梦到火灾,现在完全是精神失常状态
走到哪里,眼前都是幻觉,他会反复抓住身旁人说:“起火啦,起火啦,快跑。”
“你们跑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的汐汐呀,一定要带上我的汐汐呀!”
他爸刚开始带他去医院做检查,一点效果都没有,后来也就放弃了。
他爸私生子有一大堆,压根不在乎这一个儿子。
中间还有他后妈撺掇,这样的沈宴礼才是最好的,对她儿子董事长的位置一点威胁都没有。
出院后,沈宴礼因为连续大半年不作为,家族产业已经被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接管了。
又一年清明节到了,我像以前一样去姐姐的墓前为姐姐扫墓,墓碑上的名字已经改成了‘爱姐苏秋池’。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遇到沈宴礼,他穿着医院的病服,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走路跌跌撞撞,旁人看着他都躲得远远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额头也留了一道烧伤的疤,比我之前那一道还要大,位置一模一样。
他跟着我在姐姐的墓前跪了起来,意识一时清明,说话也恢复了正常状态,他问:“汐汐,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我,我都记起来了,是林晓萱骗我,她说火灾中死的是你。”
“就算死的是我,你就可以那样对我的亲姐姐吗?”一年时间,让我彻底认清了沈宴礼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错了,我跟你姐姐道过歉了。”沈宴礼哭了起来。
我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纠缠,我有自己新的生活。
我盯着他,笑了笑,亮出我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看我已经结婚了,离开了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反复说:“汐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结婚,我们生小孩,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我摸着姐姐墓碑上的照片,冷冷地说:“你问一下姐姐,看姐姐要不要原谅你吧。”
沈宴礼拿出我之前给他做的那104个陶俑,一个一个地摆了一整天,自己跪在陶俑正中间。
反反复复边哭边问:“苏秋池,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自然是没有回响,第二天,沈宴礼在墓地旁边的湖里面被打捞了出来,人已经泡得完全认不出来。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苏颜汐都不可能原谅沈宴礼。’
我站在沈宴礼的墓前如是说。
本来阳光明媚的天,突然下起了雨,我笑得好开心。
沈宴礼怎么求姐姐都没有一点反应,但是我说的话沈宴礼都听进去了。
所以他即使下了地狱,也知道苏颜汐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沈宴礼。
而我脸上的那道疤,最后做了修复,带着苏秋池和苏颜汐的双倍期盼慢慢淡去,活得愈发灿烂!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