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司仪慌乱地找到我商量对策,我淡定地回复他:「别慌,葬礼流程你熟吗?」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在朋友圈刷到了齐今朝的小青梅独自一人穿着婚纱在暴雪天顶着寒风前行的视频。
视频文案是:「走过这条路,就当我嫁过他了。」
齐今朝看到视频后讽刺她:「这么冷的天冻不死她,真是神经。」
可是转身他就借口出门遛狗,一夜未归,婚礼那天,他没来。
司仪慌乱地找到我商量对策,我淡定地回复他:「别慌,葬礼流程你熟吗?」
1
司仪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新郎他……他出事儿了?”司仪小心翼翼地问。
我神色郑重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他没死。”
“那是……”司仪刚要追问,化妆室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手机铃声。
我抬手示意司仪噤声,随后接起电话。
“是我,阿月,婚礼开始了吗?我有事可能赶不过去了……”听筒里传来齐今朝有些焦急的声音。
我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不紧不慢地打断他:“齐今朝,有什么事能比我们的婚礼还重要?”
“是岁岁她突然发起高烧了,你知道的,她爸妈都在国外,我现在正在医院陪着她,等她醒过来。”齐今朝急忙解释道。
岁岁,就是那个在暴雪天非要穿着婚纱出门的迷糊小青梅。
我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头戴头纱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温柔地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医院里没有护士帮忙吗?也可以临时请个护工照看一下她呀。等我们婚礼结束了,你再回去照看岁岁也不迟啊。”
“阿月,人命关天的事儿啊,岁岁到现在高烧还没退,一直昏迷不醒,我实在放心不下把她交给外人。婚礼的事儿,等岁岁醒了再说吧。”齐今朝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可是今朝,我盼了好久的这场婚礼啊,而且宾客们都等这么久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齐今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阿月,我真的累了,你要是应付不来,就先取消婚礼好了。婚礼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办,你说这样行不?”
行?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
我心里暗暗骂道,老娘三四点就起来化妆做造型,早餐一口都没吃,你说取消就取消,我这么多天的准备岂不是都白费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今朝你放心,我当然应付得来,你在医院就好好陪着岁岁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咱们继续。”我整了整头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这次啊,他倒是可以在心里‘去世’了。”
2
“奏乐起。”
葬礼进行曲庄严奏响。
“鞭炮声声迎宾客,哀乐阵阵悼亲人!尊敬的来宾、亲朋好友、父老乡亲们:大家上午好!苍天垂泪,大地悲啼,在这令人心碎之际,我们……”
这时,台下有宾客忍不住打断了司仪的台词,“不是说婚礼吗?这咋回事?”
司仪热情地回应他:“没错,是婚礼。不过呢,在正式开始前,要先进行一场告别仪式,这寓意着新生。”
那人像是被说动了,点点头后坐下了。
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手中抱着一张刚临时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我曾经养过的一条小金毛幼犬,那模样可爱又乖巧。
那小狗之所以会离开我,都是因为齐今朝的小青梅,她那次出于好意去喂食,却喂给了它红酒夹心的巧克力。等我回家发现的时候,小狗呼吸急促,已经倒地不起。
当时那小青梅眼睛委屈得红了,她被我一个眼神吓得躲到了齐今朝身后,嗫嚅着说:“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个巧克力可贵了,我真不知道它不能吃啊。”
我没心思理会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抱起小狗就往家外面冲。还好我和齐今朝考虑到要养宠物,专门选了离宠物诊所近的住所。
然而,最终小狗还是抢救无效了。它小小的一只躺在手术台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在与我告别。我俯身轻轻亲了亲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后它就安静地走了。
这件事之后,齐今朝狠狠数落了他的小青梅,然后安慰我:“阿月,安安那么爱你,你这么伤心它肯定也放不下你。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安”是我给小金毛取的名字,我是希望它能永远平平安安的。
小狗给予的爱永远是百分之百、毫无保留的,可人啊,却不一定能做到这样。
3
司仪这一场发挥得格外精彩,在场众多爱狗人士都被深深打动,不少人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现场的气氛压抑极了,聪明的司仪很清楚当下该怎么做。
“各位来宾,告别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呢,咱们要正式进入今天的主题——”
“这场以婚礼为主题的唐女士半五十大寿庆典,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女主角唐淡月唐女士登场!”
宾客们脸上还挂着眼泪,一时间都有些发懵,呆立当场。
嘿,我筹备这婚礼这么久,怎么可能取消,份子钱那可是到手的肥肉,哪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我们这婚礼现场就这么机智地变成了我的25岁大寿现场。
我迅速换了身更便于行动的衣服,开始在各个席面桌前穿梭。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半五十大寿,大家千万别跟我客气,敞开了吃,可劲儿喝啊!”
毕竟,这到手的份子钱必须稳稳当当揣进自己口袋。
“那个,我想问下啊,既然是婚礼主题,为啥现场没有新郎这个角色呢?”
这时,一位宾客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好奇的疑问。
我心里腹诽着你这爱问问题的性子,脸上却堆满笑容。
“因为啊,我就是这场有婚礼主题寿宴的主角,你说的那个新郎嘛,不过是个NPC罢了,根本不重要。”
在我的高超控场和司仪的巧妙配合下,这场“变身”的寿宴居然圆满结束了。
哎呀妈呀,可算是把份子钱给保住了。
我大方地给司仪包了个大大的红包,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婚礼这关算是混过去了,不过其他那些该算的账,我也得好好盘算盘算了 。
4
我轻轻推开齐今朝小青梅病房的门。
只见齐今朝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一勺接着一勺,轻柔地喂着她。
那画面,真是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齐今朝自幼父母双亡。
在他父母健在时,两家关系还算不错。
可惜父母离世后,小青梅的父母便带她去了国外。
一年前,我和齐今朝正手挽着手在外面逛街。
突然,齐今朝被人拉住了袖子。
一头黑长直,身着碎花裙的小青梅,眼眶泛起了泪花,怯生生地说道:“你是今朝哥哥吗?”
多年未见,齐今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微笑着回应:“是笑笑吗?你和小时候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小青梅腼腆地笑了笑,说:“今朝哥哥也和小时候一样呢,我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你。”
接着,她又补充道:“对了,今朝哥哥,我现在不叫笑笑了,我叫岁岁。”
说这话时,她看似无意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小青梅叫楚笑笑,改名后成了楚岁岁。
齐今朝还傻乎乎地称赞她的名字好听。
回到家,我忍不住醋意说道:“可真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齐今朝皱了皱眉:“你又在无理取醋了,不过是名字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改回去便是。”
结果当晚,我们就闹得不欢而散。
回忆到此告一段落。
此时,齐今朝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看向我。
“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看向面色如纸般苍白的楚岁岁。
我当然故意装作不知情地问:“岁岁这是怎么了?听今朝说你烧得厉害呢?”
哼,心里想着怎么就没烧得更严重些把她烧死。
她听到这话咳嗽了几下。
齐今朝急忙紧张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满地看向我,说道:“阿月,岁岁刚醒没多久,你别责怪她,她还小,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哼,她确实是个孩子,不过是个六岁零二百零四个月大的巨婴而已。
哼,狗都不信这种话,他却深信不疑。
齐今朝还真是个绝世大聪明 。
5
「今朝,我怎么会责怪她呢,你也说了她就是个小孩,我怎么会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呢。」
我刻意咬重了【小孩】二字的读音。
楚岁岁的脸短暂扭曲了一瞬。
「好了,我就知道阿月你向来善解人意,婚礼怎么样了?」
我伸出手揶了下耳后的头发,「挺好的,你放心,婚礼圆满结束,我做事今朝你总该放心。」
Emmm……怎么不算好呢?
毕竟份子钱都保住了。
我和齐今朝认识七年,在一起五年,陪他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事业有成。
即使楚岁岁一回来就立刻得到了他的偏爱,要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我耗费了七年的心血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哪怕是条狗,感情也足够深刻。
最重要的是,齐今朝给的彩礼钱我也不想退。
谁能和钱过不去啊,我总不能人财两空。
可我还是低估了齐今朝接下来的骚操作。
「阿月,我打算让岁岁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她大病初愈,又独自一人在外,我实在放心不下她,更何况我和她从小就认识。」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和她从小就认识。
我直直看向齐今朝,他心虚地低下了头。
楚岁岁这时虚弱出声:「算了今朝哥哥……咳咳,你别为难阿月姐姐了,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她一脸惨笑,披散着一头长发,更像个鬼了。
阿月也是你叫的?少来沾边!
心里这么腹诽着,我低头沉默不语。
「阿月,我们都结婚了,而且我一直拿岁岁当小妹妹,想多照顾一下她而已,好阿月,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男人说的话有时也是真的像狗叫。
6
楚岁岁一进门,家里等待已久的狗子兴奋地迎上去。
「今朝哥哥,这是乐乐吗,我当时送你的时候还那么一小点,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乐乐是安安去世后不久齐今朝突然抱回家的,说是特地找了一只和安安长得像的小狗给我,取名乐乐,希望它带给我快乐,可我当时提不起半点兴趣。
它才不是我的安安,小狗都是独一无二的,乐乐也只会是乐乐,它不是任何替代品。
人类总是会偏心自己的第一个小孩,我的安安只有一个。
「你说乐乐是你送的?」
我忍不住问出口。
「是啊,当时我见阿月姐姐失去安安很伤心,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只和安安像的小狗,托今朝哥哥送给你呢,我特地嘱咐不让他告诉你,怕你不肯接受呢。」
楚岁岁说着调皮地吐吐舌头。
我捏紧了拳头,猛地看向齐今朝,他张嘴想解释些什么,我一言不发地甩门回屋。
与其说是对楚岁岁的耀武扬威生气,不如说是对齐今朝的行为再次失望。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无论好意还是善意。
齐今朝却明知故犯,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
第一次是结婚前一天,我知道他只是借口出门遛狗,实则跑去找楚岁岁。
我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一定会回来,可现实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第二次是他明知是楚岁岁害死了安安,还和她一起欺骗我。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我真的好累,整个婚礼我一个人都疲于奔波,结束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医院。
我只想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7
再次醒来,拉着窗帘的室内昏暗无比,黑暗总能无限放大人的情绪,我静静地躺着,感觉脑子依旧胀痛。
像是晕车后的后遗症,胃里胀痛,隐约翻腾着,头也一阵阵作痛,我硬撑着爬起来想去客厅找药。
昏昏沉沉的,隐约看到有人冲我走来,我下意识想躲开,对方却故意撞上来,我皱了皱眉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闪躲不及,对方却尖叫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托她尖叫的福,我短暂地清醒了。
齐今朝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扶起摔倒在地的楚岁岁。
「今朝哥哥,阿月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送碗粥给她,是我没拿稳才撒了自己一身。」
我感觉我脑袋有根筋隐隐作痛,我不予解释只想赶快找到止疼药。
却被齐今朝一把拉住,「阿月,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就这么容不下岁岁,她只是想送碗粥给你,你不接受她的好意也就算了,她大病初愈你怎么能推她。」
什么粥,我感觉脑子现在嗡嗡的,简直乱成一锅粥,再喝就真的糊住了。
「齐今朝,放开。」
我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阿月,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我迅速打断他:「说完了,说完了赶紧滚。」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齐今朝像是气急。
「嗯。」
「既然你容不下岁岁,那你搬出去好了。」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我不明白齐今朝像被下了降头似的弱智行为。
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他这里可真是大过了天,七年不过如此。
8
「齐今朝,我认识你七年,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挺狼心狗肺的。」
「阿月,我就是担心你会伤害到岁岁,她——」
「她大病初愈,我听得耳朵都麻了,不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齐今朝你不是挺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吗,她大病那不是自己瞎折腾,关我屁事,说到底还真是恶心给恶心他妈拜年,恶心到家了。」
我觉得一阵恶寒,胃里似乎翻涌得更厉害了。
「今朝哥哥,你们别吵了,是岁岁的错,我走就是了。」
说着她拿起还未收拾好的行李箱就走。
齐今朝想追上去。
「你要是敢去,就别再回来了。」
我看到齐今朝的背影僵住,楚岁岁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我再也忍不住,跑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个撕心裂肺。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齐今朝跑进厕所,看着泪流满面的我,整个人傻住。
「阿月,你怎么了?」
我按下马桶的冲水键,一阵漩涡飞快地冲走了呕吐物。
我也陷入了泥泞的漩涡,它束缚着我。
我变得不像我,我不喜欢被任何情绪操控,我要绝对的理智。
我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漱了口,嘴里依旧苦涩无比,嗓子干哑。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满心疲惫,我推开一旁的他。
客厅已经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我瘫倒在沙发上,齐今朝倒了杯热水走过来。
「阿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该和你吵架的,我已经把岁岁送走了。」
他满心愧疚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阿月你别生我的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相信你的。」
我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心里一片平静。
「齐今朝,我们离婚吧。」
这次轮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跪在我面前,「阿月,你别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你和楚岁岁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倚在沙发上,俯视跪在地毯上的齐今朝,原来他也知道他的偏心。
我玩味地笑了,「好,我相信你。」
我当然相信你。
第一句是假的。
第二句也是假的。
9
齐今朝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我的腰,「阿月,谢谢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自那以后齐今朝安分了不少,一心扑在工作上,下班准时回家陪我。
餐桌上正吃着饭,齐今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当着我的面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齐今朝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好,我马上就到。」
「阿月,公司突然有事,我先回去一趟,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好,工作重要,你先去吧,我没关系的。」
我表现得足够善解人意。
「阿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嗯好,路上小心。」
我目送齐今朝出了家门,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机。
我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
打开朋友圈,楚岁岁发了一张捧着蛋糕的照片,脸上鼻尖沾了一点奶油,显得俏皮可爱。
我看着齐今朝的定位和她在朋友圈发的定位逐渐重合。
再一次地,他骗了我。
我只知七年之痒,可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五年,他转变得太快。
我猝不及防,却也有一种果真如此的荒谬感。
尘埃落定。
你终会明白,男人的保证和誓言都像狗叫,甚至不如狗叫,连起到恐吓的作用都不到。
10
我收拾了一番,去了楚岁岁的定位地点。
颇有种关公单刀赴会时的心境。
我礼貌向服务员小哥询问了楚岁岁生日宴所在的包厢。
一路闲聊,他领我到包厢门口,「这里就是楚小姐的包厢了。」
「好的,谢谢,包厢隔音好吗?」
「当然好了,我们老板有钱,包厢的隔音板可都是用得最好的材料,你可以放心尖叫。」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推开包厢门,屋里正热闹无比,根本没人在意我进了门,我找了个阴暗角落坐下。
默默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
还有站在楚岁岁身旁笑得和煦的齐今朝,楚岁岁挽着他的手一脸娇羞。
我和他关系还挺复杂的,我们领了结婚证,婚礼只有我一个在场,戒指被搁置在角落。
除了一张结婚证,谁也证明不了我们的关系。
许是我看向齐今朝的眼神过于炙热,在他转头看过来之前,我早已低下头。
「诶,你也是岁岁的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哦,我出国整容了,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我随口诌了个借口,她似乎信以为真。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谁,就那个谁来着。」
「啊对对对,我就是那个……」
我保留了个悬念,下一秒她果然脱口而出:「你是黄珊珊是吧!」
「嗯对,是的,我是珊珊。」
她激动地拉住我的双手:「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珊珊,你还真别说,你这整得还挺自然的,在哪整的啊。」
我笑得一脸微妙,就当她是在夸我了。
「对了,你不是当年很讨厌楚岁岁吗,怎么还会来参加她的生日宴。」
「害,年纪小不懂事,我这不是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想给她赔罪呢。」
「你能想明白就好,岁岁人很好的。」
「嗯呢,你能帮我个忙吗,我很愧疚,想和她靠得更近一点呢,但是我怕她不想看到我。」
「你放心,包在姐妹我身上。」
「真是多谢你了啊朋友。」
惊喜姐妹。
嘀~好人卡。
11
就是说姐妹非常给力,她掩护我到了离楚岁岁非常近的地方且对方根本不会发现。
到了正式吹蜡烛许愿环节,整个包厢的灯都暗了下来。
真是天助我也。
我提前锁上了门。
趁着人群混乱,楚岁岁一闭眼,我迅速瞄准她,一脚踹向她的屁股,她成功陷入了巨大的蛋糕里,发出一声尖叫。
现场顿时更加慌乱,齐今朝赶紧跑去想把她扒拉出来,可是灯光昏暗,黑暗中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
我掏出兜里准备好的夜视镜带上。
猎杀开始!
反正都是楚岁岁的朋友,遇上我算你们倒了大霉。
我抓起被撞翻的蛋糕,开始无差别攻击,疯狂投掷。
我随手拎起手边的饮料杯啤酒瓶倒向地上的蛋糕堆,像和面似的和了和。
团起来,扬出去,做得愈加熟练。
做!做!做!拼了命地做,妈的,大做特做,一拳把地球打爆!
他奶奶的鸡蛋舅舅的哈密瓜妹妹的大窝瓜爷爷的大鸡腿婶婶的大葡萄妈妈的黄瓜菜爸爸的大面包三舅姥爷的大李子二婶的桃子三叔的西瓜七舅姥爷的小荔枝二舅姥爷的火龙果姑姑的猕猴桃祖爷爷的车厘子祖姥爷的大菠萝祖奶奶的大榴莲二爷的小草莓他三婶姥姥的大白菜他哥哥的大面条妹妹的小油菜弟弟的西葫芦姐姐的大土豆姐夫的大青椒爷爷的大茄子!
哈,杀杀杀!!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回旋踢!
这是蜘蛛吃耳屎,这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这是羚羊蹬,这是山羊跳!乌鸦坐飞机!老鼠走迷宫!大象踢腿!愤怒的章鱼!巨斧砍大树!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
我一个人就是一条成熟的生产线,无法媲美。
祸害得差不多以后,我准备功成身退。
但是包厢走廊一定有监控,我将头发揉乱,糊在脸上,随手蹭蹭糊满奶油的双手,用纸包着趁机打开锁住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走廊里的灯光泄进来。
有人推开了门,我趁乱混入人群而出。
完美收工!打道回府。
12
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神清气爽,睡大觉。
次日,我推开卧室门看到齐今朝倚在沙发上,一脸倦容。
「阿月,帮我倒杯水。」
我不想动。
我跑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今朝,你没事吧?」
有事没事你就吃溜溜梅。
他揉揉额头,「阿月,你先去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好啊,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亲自下厨。」
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不用了阿月,我不饿,倒杯水就好。」
我一下变了脸色,「齐今朝,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的,你变了。」
「阿月,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好好好,那你找不无理取闹的人去给你倒水吧。」
说完我从沙发上窜起再次摔门进了卧室。
锁门,瘫倒在大床上。
一气呵成,巴适得板。
我和齐今朝如今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
他做不到全然的坦诚,我们之间有了嫌隙,我们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但只需要一点危机,就会无限扩大,彻底暴露开来。
13
楚岁岁更新了新的朋友圈,是一张她的手部特写,她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精美的戒指。
她细心地配了文案:「戒指是爱情里蓄谋已久明目张胆偏爱加宠爱的小证据。」
我刚好认识它是某个大牌新出的情侣系列。
我突然想到被我和齐今朝双双遗忘在角落的戒指。
我翻出戒指盒,静静地对着两枚无人光顾的戒指发呆。
即使它比楚岁岁手上那颗精致许多,却也依旧被冷落。
只是徒添失望罢了。
我拿出属于我的那枚女戒,将其戴在手上,对着阳光细细打量,真好看啊。
我本该在婚礼上,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顺利地完成它和另一枚戒指的交接。
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费尽心思已经打通关的游戏,也不会再打第二遍。
我拿着剩下的那枚戒指。
走出卧室,齐今朝依旧倚在沙发上。
他张口解释:「阿月,我真的不是嫌弃你的饭不好吃,我就是有点累。」
「嗯,我知道。」
「今朝,我突然想到我们的结婚戒指还没有戴上,婚礼那天我一个人,今天把戒指交换仪式补上好不好。」
齐今朝愧疚地望着我,「对不起啊,阿月,我们现在就补上。」
我递给他我的那枚戒指,他虔诚地望着我,低下头,为我重新戴上那枚钻戒。
我拿过他的那枚戒指,示意他伸出左手。
他似乎忘了。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和楚岁岁同款的情侣戒指。
我放下拿着戒指的手,笑着对他说:「原来你已经戴了戒指了。」
我看着手里多余的戒指,笑着流出了眼泪。
齐今朝慌乱粗暴地将那枚戴着的戒指摘下,随手一扔。
「齐今朝,既然已经带了别人的戒指怎么也不珍惜呢?」
「阿月,你听我解释,是楚岁岁非要让我带上的,我忘了摘掉而已。」
「齐今朝,你不愿意没有人逼得了你。」
「阿月,你忘了吗,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对每一个承诺都会记在心里有小小的期待,但是对方只是随口一来的空壳子,落差感很大的。
我讨厌落差感。
14
「齐今朝,我们离婚吧。」
我回到卧室拿出我一早收拾好的行李箱,转身就走。
齐今朝拉着我,眼圈通红,「阿月,别走好不好,只是一场误会,我以后只带你给的戒指,再也不戴别人的好不好了,你信我啊。」
我给过他太多次机会了,可他一次又一次地令我失望。
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
我掰开他的手,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我和齐今朝结婚那天,爸妈没有到场,他们俩退休后满世界地旅游,当时正在兴头上,加上他们对齐今朝也算放心,我才得以瞒天过海。
不太妙,我提着行李箱打开家门钥匙,爸妈正好在家。
「今朝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
「但是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爸妈安心地再次躺回沙发上。
「我要和齐今朝离婚。」
爸妈双双暴起,包围住我。
「怎么回事,闺女你细细说来,爸妈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
我爸一掌拍在桌面上。
「什么,齐今朝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宝贝女儿!」
妈妈心疼地抱住我给我力量,我靠在她的怀里很安心。
「没关系的宝贝,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你要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会抚平一切。」
我知道的。
15
我关掉了朋友圈,不再关心任何动态。
生活似乎平静下来。
我寄给了齐今朝离婚协议书,一起的还有那枚多余的戒指。
齐今朝签了,只差离婚冷静期过后再去一趟民政局彻底离婚。
顺便一提,我把乐乐带了回来,我爸妈倒是格外喜欢它。
它是无辜的,我不能把它留给一个连狗不能吃巧克力都不知道,极其缺乏宠物常识的主人抑或是另一个没有任何责任感有失偏颇的主人。
他们俩每天轮流遛狗,出门就带着,狗子的日程很满,到家就睡。
我每天就是睡觉,遇到困难睡大觉。
从小我妈就告诉我,要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睡一觉就好了。
我牢记于心。
无论发生再崩溃再痛苦的事情,睡一觉,天亮之后,还是要按部就班地面对生活。
要允许任何事情发生,物极必反。
16
民政局门口,我见到了楚岁岁。
「我和今朝哥哥一起来的,他去给我买奶茶了。」
楚岁岁一脸高傲地看着我。
「青梅竹马永远抵得过天降,我和今朝哥哥注定是一对。」
我懒得搭理她。
她对我的反应非常不满,凑近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怀孕了。」
我想到了前不久刷到的一则科普,月形天蚕蛾也叫月神蛾。
成年月神蛾没有嘴巴,它们不吃不喝,只可以活一个星期左右,只是为了交配。
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我们还没有完全离婚。」
「今朝哥哥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了,你们离婚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今朝哥哥和你离婚后马上就会和我结婚,你反悔也没有用!」
「我当然不会反悔。」
她真傻,真的。
她单知道齐今朝承诺了和她结婚。
却不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离婚冷静期内出轨也算婚内出轨的。
我一纸诉讼将齐今朝送上法庭,感谢楚岁岁送来的好消息。
为我的离婚财产分割助力了不菲的一笔。
给我笑发财了。
我不仅获得了自由,还有超大一笔可观的财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大好的未来在等着我。
至于齐今朝和楚岁岁这对颠公颠婆,与我无关了。
17
新旧交替,从葵卯兔年变更为庚辰龙年,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
又是崭新的一年,据说因为没有立春,所以是寡年,也称盲年。
我突然很期待接下来的一年。
说不上来的,莫名的期待。
期间串门少不了八卦,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齐今朝的消息。
他逝了,这次是真的。
因为楚岁岁的关系,加上我请的律师够硬,他几乎是净身出户。
没有物质的爱情只会是一盘散沙,更何况是充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婚后生活。
吵不完的架后,是楚岁岁意外小产。
人类总是脆弱的,小生命转瞬即逝。
楚岁岁恨上了齐今朝,这对怨偶最终以齐今朝车祸去世收尾。
开车撞他的司机是楚岁岁本人,她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他们都有各自的报应。
这次真的是葬礼了,齐今朝的葬礼还算隆重,主持葬礼的司仪和安安是同一个。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巧合,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我跟着八卦的亲友一起笑笑,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讨论。
我和他再也不会重逢,旧人不入新年。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