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边是前任CEO唐唯实(Carlos Tavares)辞职留下的权力真空,候选人名单缩减至五人的高层博弈进入白热化;另一边,董事长约翰·埃尔坎(John Elkann)在年度大会上痛陈美国关税与欧盟法规的“双重绞杀”,直言“汽车行业正站在悬崖边缘”。
作者 / 莫 莉
编辑 / 张 南
设计 / 柴文静
全球第四大汽车集团Stellantis正面临成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一边是前任CEO唐唯实(Carlos Tavares)辞职留下的权力真空,候选人名单缩减至五人的高层博弈进入白热化;另一边,董事长约翰·埃尔坎(John Elkann)在年度大会上痛陈美国关税与欧盟法规的“双重绞杀”,直言“汽车行业正站在悬崖边缘”。
这家拥有玛莎拉蒂、Jeep等14个品牌的欧洲巨头,在电动化转型迟缓、中国市场溃败、地缘政治风险叠加的困局中,能否找到突围之路?
01权力更迭漩涡:五强CEO候选人名单背后的战略抉择
4月15日,路透社援引两名知情人士消息称,Stellantis董事会已将新任CEO候选人名单锁定为五人,包括两名内部高管——北美业务负责人安东尼奥·菲洛萨(Antonio Filosa)与采购主管马克西姆·皮卡(Maxime Picat),以及三名外部竞争者。
尽管公司拒绝披露具体姓名,但内部人士透露“所有候选人均为男性”,最终人选或于6月底敲定。
这场权力更迭的背后,是唐唯实时代激进成本战略的“后遗症”。
2024年,Stellantis净利润同比暴跌70%至55亿欧元,营收下滑17%,股价从2023年初的25欧元峰值跌至2025年4月的7.51欧元历史低点。
唐唯实虽在任期内通过裁员、关厂等“降本增效”手段一度将利润率推高至12.8%,但过度依赖燃油车、电动化滞后等问题最终引发业绩雪崩,其离职前与供应商、经销商的紧张关系,更被股东指责为“战略短视”。
内部候选人中,安东尼奥·菲洛萨被视为“救火队长”。他自2023年执掌Jeep品牌全球业务,并主导北美市场重组,对该区域贡献集团45%利润的核心市场了如指掌。
而马克西姆·皮卡作为唐唯实在PSA时期的嫡系,凭借供应链管理经验被寄望于缓解零部件关税冲击。
外部候选人的神秘面纱则引发遐想,路透社推测可能包括雷诺CEO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等跨界竞争者,甚至不排除引入科技界高管以强化智能化布局。
“选择菲洛萨意味着延续北美优先策略,而外部空降兵可能带来更激进的转型方案。”一位接近董事会的匿名人士分析称。
无论最终花落谁家,新CEO都需直面两大挑战——如何平衡电动化投入与短期盈利,以及整合14个品牌的资源分散问题。
02政策风暴眼
正当Stellantis在领导层更迭的漩涡中挣扎时,外部政策环境的风暴已扑面而来。
4月14日,董事长埃尔坎在年度会议上发出警告,美国的关税以及欧盟严格的排放标准正威胁着汽车行业。他表示:“在来自中国的竞争日益加剧的情况下,目前令人痛苦的关税和过于严格的法规,正让美国和欧洲的汽车行业面临风险。”
他说:“这将是一场悲剧,因为汽车制造业是就业、创新和强大社群的来源。”
埃尔坎形容当前汽车行业的状况“极其严峻”,并呼吁美国和欧洲采取紧急行动,以确保实现“有序转型”,因为它们的联合市场将首次被中国超越。
埃尔坎称,在美国,汽车制造商除了要面临25%的汽车进口税率之外,还面临着“层层叠加的额外复合关税,包括对铝、钢铁和零部件的关税”。
不过,他表示,唐纳德·特朗普当地时间4月14日称正在考虑对从墨西哥、加拿大和其他国家进口的汽车及汽车零部件给予某种形式的关税减免,这让他感到鼓舞。
从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到欧洲本土,Stellantis在不同区域面临着截然不同却同样棘手的政策困境。
北美战场中,关税“组合拳”吞噬利润率。特朗普政府4月宣布对进口汽车及零部件加征25%关税,对本土化率78%的Stellantis仍造成重创。以道奇公羊1500皮卡为例,进口变速箱等关键部件关税使其单车成本增加2300美元,直接侵蚀32%的利润率。
为应对冲击,Stellantis已临时裁减美国五家工厂900名工人,并推出员工折扣价促销,最高达建议零售价的12%。尽管特朗普同日释放对墨、加关税减免信号,但埃尔坎直言“政策不确定性让供应链陷入混乱”。
欧洲的困局,则是面临电动化转型难题。欧盟的严苛排放法规要求2035年全面禁售燃油车,但埃尔坎批评其“脱离市场现实”——充电基建滞后、补贴政策反复、消费者对高价电动车抵触情绪升温,导致欧洲电动车销量增速放缓。
2024年,Stellantis在欧洲销量下滑5%,市场份额萎缩至16.4%,而其主力电动车型如菲亚特500e因定价过高遭遇市场冷遇。
政策夹击之外,Stellantis在最大单一市场中国的边缘化加剧危机。数据显示,2024年其在华销量仅4.6万辆,同比下降29.23%;超豪华品牌玛莎拉蒂销量1228辆,同比暴跌71%。
与此同时,集团全球电动化转型步履蹒跚,尽管发布STLA多能源平台与自研自动驾驶系统,但特斯拉等对手已抢占先机,其2024年纯电车型销量占比不足8%。
面对内外交困,Stellantis正多线突围。
北美工厂裁员与促销仅是权宜之计,更深层的战略调整包括将区域决策权下放至中美欧三地总部,加速STLA AutoDrive 1.0自动驾驶系统落地,以及与Mistral AI合作开发车载助手。在中国,Stellantis押注零跑科技的合作,计划通过技术授权模式“曲线救国”。
Stellantis的困境是传统车企转型的缩影,其核心矛盾在于燃油车利润萎缩与电动化投入不足的剪刀差,而多品牌矩阵导致的资源分散进一步拖累效率。
面对业绩寒冬,Stellantis仍对2025年持谨慎乐观态度,预计通过优化产品组合、控制资本支出恢复盈利增长。这场关乎60万员工命运的转型战役,没有退路,只有向死而生。
来源:轩辕商业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