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76年的河北柏乡县，县豫剧团的练功房条件简陋，水泥地面上甚至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1976年的河北柏乡县，县豫剧团的练功房条件简陋，水泥地面上甚至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十岁的李胜素正对着结了冰碴的墙砖压腿，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冰晶。

她突然听到"

咔"的一声脆响，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跪倒在地——为了完成旋子转体动作，她已经在湿滑的地面摔了七次。

"接着练！"

魏胜良老师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得其他孩子慌忙避开地上的冰痕。

李胜素咬着后槽牙站起身，硬是拖着肿成馒头的脚踝走了三圈圆场。

那天下训时，魏老师往她口袋里塞了半瓶跌打酒："明早五点，单独来练功房。

"

三年后，河北省艺术学校新生报到处，李胜素从包袱里摸出双千层底布鞋。

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里还沾着煤油灯熏黑的痕迹——这是母亲连续熬了七个通宵赶制的。

"省着点穿，练功鞋磨得厉害。

"临行前母亲的话还响在耳边，可不到三个月，鞋底就磨穿了两个洞。

凌晨五点的池塘边，李胜素对着冰面练《贵妃醉酒》。

"眼神要像春水，身段要似垂柳。

"齐兰秋老师拿着竹条在她腰后比划，"杨贵妃的醉是三分真七分假，你这醉得跟村头二愣子似的！"

冰面突然开裂的咔嚓声里，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欲倒未倒的绝妙身姿。

金色大厅的追光灯下，李胜素的水袖扫过欧洲观众惊愕的脸。

《梨花颂》的最后一个拖腔，她瞥见侧幕条晃动的人影——丈夫正捧着保温桶冲她比大拇指。

散场后，奥地利乐评人追到后台："您的眼神让我想起多瑙河上的月光！"她笑着递过丈夫煮的银耳羹："这是中国戏曲的'眼技'。

"

2017年深秋，深圳大剧院的化妆间突然断电。

"别慌，我带着头面呢！"李胜素摸黑往发髻上插点翠，手机屏幕亮起丈夫的短信："东门外第三个路灯，老地方。

"

那天《穆桂英挂帅》谢幕时，台下有个戏迷举着灯牌大喊："素素，你老公的银耳羹真香！"

2022年冬奥会后台，于魁智看着李胜素往戏服里贴暖宝宝："你这'杨门女将'都快冻成'冰雕女将'了！"

直播镜头扫过时，她正把丈夫塞的热水袋往披风里藏。

交响乐与京剧唱腔碰撞的瞬间，弹幕突然炸开："求同款热水袋链接！"

今年洛阳牡丹文化节上，有个戏校学生追着要签名："李老师，我练了八年圆场功还是走不直！"

李胜素脱下戏鞋给她看——脚掌上的老茧排列得像年轮："我走了四十年才走出这条直线。

"

女孩盯着那些茧子突然哭了："我以为您是天生的好嗓子..."

此刻梅兰芳大剧院的后台，保温桶又开始飘出熟悉的香气。

"新戏《纳土归宋》的盔甲重二十八斤。

"丈夫边盛汤边念叨，"我给你缝了海绵垫肩..."

李胜素对着镜子抿口红，镜中倒映着练功房里那个倔强丫头的身影——四十七年过去了，她还在走那个永远走不完的圆场。

来源：小六说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