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望着前方雾霭中若隐若现的黛瓦,喉结动了动——那竟是一座尼姑庵。
暮色像泼翻的砚台,将整座终南山染成青灰色。
林见秋攥紧缰绳,青骢马的铜铃在山谷间撞出碎玉般的声响。
他望着前方雾霭中若隐若现的黛瓦,喉结动了动——那竟是一座尼姑庵。
山风卷着松涛扑面而来,马蹄铁在青石板上迸出几点火星。
小沙弥模样的女童推开斑驳的朱漆门,手里银烛台映得脸上麻布尼衣泛青。
施主可是要借宿?
女童声音脆得像刚摘的冬枣,眼睛却亮得怪异,像是藏着两粒琥珀。
林见秋翻身下马,袖中《金刚经》硌得肋骨生疼。
这庵堂建得古怪,正殿供的不是菩萨,而是尊手持降魔杵的怒目金刚。
香炉里飘出的不是檀香,倒像是烧化的铁甲,混着血腥气。
"施主随我来。
女童转身时,林见秋瞥见她颈后有三道爪痕,结痂的伤口泛着紫。
西厢房纸窗透着暖黄,却在离窗三寸处被层青气阻隔,仿佛有看不见的冰棱将烛光封存在方寸之间。
门轴转动的刹那,林见秋后颈寒毛倒竖。
屋里坐着个女人,素白尼衣如新雪,却压不住眉间一点朱砂红得渗人。
她手里拂尘丝是银的,映着烛火流转变幻,倒像是活物在蠕动。
"施主可知现在什么时辰?
女人开口,声音像檐角铜铃被夜风叩响,每个音节都泛着冷。
林见秋摸出怀表,黄铜罗马字在表盘上游移不定,分明刚过戌时,那表针却突然疯转,直指向子时位置。
窗外炸起惊雷,暴雨砸得瓦片噼啪作响。
女人突然起身,银丝拂尘缠住林见秋手腕,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直窜心口。
跟我进内室!
她语气骤急,林见秋踉跄间撞翻烛台,火苗舔上东墙挂着的黄符,整张符纸瞬间蜷缩成焦黑的蜘蛛。
内室檀木屏风后别有洞天,地下竟藏着道暗门。
女人掌风扫过,石门轰然中开,露出里面盘旋向下的石阶。
林见秋被拽得踉跄,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混着地下传来的潮湿腐气。
"知道为何让你三更莫出门吗?
女人突然驻足,银丝拂尘钉入石壁,整条甬道霎时亮起幽蓝光点,竟是嵌在墙中的夜明珠。
因为这庵堂底下,压着条蛟。
林见秋后背渗出冷汗,这才发现石壁布满爪痕,最深处能塞进三指。
女人转身时,他看见她袖口金线绣着半幅《钟馗嫁妹图》,绣线在暗处泛着磷火般的绿。
"永乐十六年,终南山地震,震出条黑蛟。
她说话时,石阶尽头的铁门发出呻吟,门环竟是用蛟筋编成,在夜风里绷得笔直。
那畜牲道行不浅,化作美娇娘在官道截人,吸够九九八十一阳气,就能破开太乙峰龙脉。
林见秋喉头发紧,想起方才正殿供的降魔金刚。
女人突然轻笑,笑声在甬道里激起回音,像是无数银铃被摔碎:"你以为那些借宿的书生都去哪了?
他们的皮肉,此刻正裹在那畜牲的鳞甲里。
铁门轰然洞开,腥风卷着黑沙扑面而来。
地牢中央盘着团黑影,鳞片在夜明珠下泛着金属冷光。
那蛟龙抬头瞬间,林见秋看见它竖瞳里映出的自己——七窍流血,浑身青紫,分明是具死尸模样。
"它最善幻术。
女人甩出拂尘,银丝缠住蛟龙利爪,整间地牢顿时地动山摇。
你看到的尼姑庵,不过是它结的境界。
那些借宿的人,早被抽干精魄。
蛟尾扫过石墙,夜明珠接连爆裂。
林见秋被气浪掀翻,撞见墙角堆着几具骷髅,每具天灵盖都插着半截佛珠。
女人厉喝声中,整间地牢突然亮起金光,墙上浮现出《法华经》经文,竟是用人血写成。
"孽障!
当年空慧禅师以血为墨,在此布下金刚伏魔阵。
女人咬破指尖,血珠落在蛟龙额间,烫得它仰天长啸。
林见秋看见她腕间浮现朱砂纹,竟是《钟馗图》上的镇邪印。
蛟龙突然化作黑雾,直扑林见秋面门。
女人拂尘卷成银盾,却被黑雾腐蚀出焦痕。
林见秋摸出袖中《金刚经》,书页无风自动,泛出金箔般的光泽——这竟是用金粉在菩提叶上抄写的经卷。
"愣着干什么!
女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镜,镜中映出的蛟龙正在消散。
用经书照它七窍!
林见秋举起经卷,金光所过之处,黑雾发出凄厉嘶鸣。
蛟龙突然暴涨,利齿离林见秋咽喉仅剩三寸。
女人整个扑过来,后背被龙爪撕出血口,银丝拂尘却趁机缠住蛟颈。
林见秋听见她喉咙里滚出咒文,像是用指甲刮擦铜鼎,每个字都带着血锈味。
"破!
女人厉喝,青铜镜突然脱体飞出,将蛟龙钉在地上。
镜面裂纹蔓延,映出七十二尊怒目金刚虚影。
林见秋感觉怀表在剧烈震动,表盘上的罗马字竟变成梵文,指针滴下血珠。
蛟龙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身体逐渐透明。
女人瘫坐在血泊中,尼衣已成条条碎帛。
你……为何帮我?
林见秋声音发颤,看着她颈后爪痕渗出金粉——那竟是佛门舍利的印记。
"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看出黄符异样的人。
女人扯下最后一截衣袖包扎伤口,动作间露出锁骨下的朱砂痣,"当年空慧禅师圆寂前,在这庵堂布下双重结界。
外阵困蛟,内阵……"她突然剧烈咳嗽,银丝拂尘寸寸断裂,"内阵困的,是我这具肉身。
林见秋想起正殿供的降魔金刚,终于明白那些香火气从何而来。
女人嘴角溢出血沫,却笑得凄艳:"禅师说我戾气太重,需以蛟龙为牢。
如今它死了,我也……"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见秋发现自己躺在山道上。
怀里《金刚经》完好如初,唯有怀表停在子时三刻。
他回头望去,终南山雾霭茫茫,哪里还有尼姑庵的踪影。
二十年后,有人在太乙峰捡到半面青铜镜,镜背刻着行小字:"永乐十六年,比丘尼妙真立誓降妖。
若后世有人破此阵,当知……"字迹被铜锈覆盖,唯有"妙真"二字泛着血光。
而林见秋始终记得那个雨夜,女人最后说:"去考你的功名吧,但记住……"她当时望着溃散的蛟魂,眼中既有悲悯又有惧意,"有些路,走上就再也回不了头。
"林大人,这镜子……"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将油灯凑近,火苗在铜锈映照下泛起幽绿。
林见秋指尖发颤,镜背"妙真"二字正渗出暗红,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窗外炸起惊雷,铜镜突然灼烧般滚烫。
林见秋看见镜中自己七窍流血,身后站着个穿素白尼衣的女子,手持银丝拂尘冲他摇头。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冲虚真经》,泛黄书页间飘落半张人皮符咒,上面朱砂绘着钟馗踏蛟图。
"大人小心!
锦衣卫拔刀砍向突然暴起的铜镜,刀锋却停在半空——镜中迸出的黑气凝成蛟龙虚影,龙须触到烛火刹那,整座值房腾起幽蓝磷火。
林见秋抓起人皮符咒按在镜上,耳畔炸开比丘尼的厉喝:"太乙峰下,镇龙桩!
"这位老爷,算卦还是问事?
庙祝从神像后转出来,邋遢道袍沾满黄符纸灰,腰间葫芦叮咚作响。
林见秋瞥见他脖颈处有三枚铜钱纹,排列成北斗状,铜锈渗入皮肉泛着青。
"我要找镇龙桩。
林见秋将青铜镜放在供桌上,镜中尼姑虚影突然伸手,指尖直指庙祝腰间葫芦。
庙祝瞳孔骤缩,葫芦自动悬浮,七枚柳叶镖从中激射而出,却在碰到铜镜瞬间化作青烟。
"好个妙真法师的残镜!
庙祝喷出一口酒气,从袖中抖出柄五帝钱剑,"看来老爷二十年前破过蛟龙局。
他手腕一抖,五帝钱叮叮当当组成北斗七星,镇在铜镜上方。
林见秋忽觉怀中《冲虚真经》发烫,书页间人皮符咒竟与庙祝腰间葫芦产生共鸣。
他摸出那张符咒,发现钟馗踏蛟图上的蛟鳞正在脱落,每片鳞下都藏着个狰狞人脸。
"这是炼尸术!
庙祝突然扯开道袍,露出胸口刺青——竟是整幅《钟馗嫁妹图》,图中小鬼面容与林见秋在终南山所见骷髅一模一样。
他抓起朱砂笔在符纸书写:"永乐十六年,空慧禅师以身为饵,将蛟龙镇于太乙峰。
如今蛟魂未散,反借尸还魂……"
"起棺!
庙祝将五帝钱剑插入棺缝,整间墓室突然震动。
铜棺无风自开,里面躺着的竟是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面容与七日前在京城砍向铜镜的侍卫分毫不差。
林见秋怀表突然疯转,表盘罗马字化作梵文。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场法事,怀表停在子时三刻,而此刻表盘指针正指向棺中尸体天灵盖——那里插着半截青铜镜残片,与林见秋怀中铜镜严丝合缝。
"小心尸变!
庙祝甩出七张符纸,却见尸体突然睁眼,瞳孔竟是竖立的龙目。
它张口吐出团黑气,符纸瞬间碳化。
林见秋感觉怀中《冲虚真经》要自燃,人皮符咒上的钟馗突然活过来,持剑刺向蛟尸咽喉。
"当年空慧禅师布下双重局。
庙祝撕下道袍下摆包扎伤口,"表面镇蛟,实则镇人。
妙真法师戾气太重,禅师以蛟魂为引,将她……"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铁链崩裂声。
整座东岳庙开始下沉,供桌判官泥塑突然睁眼,手中朱笔在墙上写出血字:"蛟龙未死,镇龙桩在……"
林见秋被气浪掀翻,撞见墙角石缝里嵌着半截铜镜,与自己怀中残镜纹路相同。
庙祝突然狂笑,扯开胸口刺青,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蛟鳞:"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龙脉复苏!
"林大人可知,为何你二十年前能破蛟龙局?
庙祝化作黑龙扑来,利爪撕开裂帛般的雨幕,"因为你就是第八十一个阳气鼎炉!
林见秋感觉浑身血液沸腾,怀表突然迸裂,表盘飞出根青铜指针,径直刺入黑龙第三片逆鳞。
暴雨中传来比丘尼的梵唱,混着空慧禅师的咒文,整座太乙峰在龙吟中隆隆作响。
"镇龙桩,不在太乙峰。
林见秋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陌生的声音,转身望向京城方向。
雨幕中,紫禁城的鸱吻正渗出金粉,在云层间凝成巨大的蛟龙轮廓。
庙祝的狂笑从地底传来:"龙脉已成,天下将乱……"
林见秋握紧青铜镜,感觉掌纹与镜上铜锈融为一体。
二十年前终南山那场法事,比丘尼最后那句"有些路走上就回不了头",此刻正混着龙吟在耳畔炸响。
他望着京城方向,雨丝突然凝成无数细小的银剑,指向紫禁城深处。
"林大人这是要硬闯?
守门的锦衣卫按住刀柄,雨珠顺着飞鱼服上的麒麟纹滚落。
林见秋袖中《冲虚真经》突然自行翻动,书页间人皮符咒飘出,钟馗持剑图正好贴在锦衣卫眉心。
卫兵惨叫后退,铜镜映出他额间浮现蛟鳞。
林见秋趁机闯入,青石板上的积水倒映出无数穿素白尼衣的身影,手持银丝拂尘冲他合十。
他恍惚听见妙真法师的声音:"龙脉在坤宁宫地底……"
"蛟毒入脑了。
林见秋扯下帷幔上的金线,咬破指尖画出钟馗符。
宫娥瞳孔骤缩,利爪暴起,却被金线缠住手腕。
青铜镜突然映照出她天灵盖上的黑气,赫然是蛟魂附身。
"镇!
林见秋将铜镜按在她额头,镜中妙真虚影伸手扯出蛟魂。
那团黑雾在尖叫中消散,留下枚刻着"万历"年号的铜钱。
林见秋浑身剧震——这铜钱与庙祝脖颈处的北斗纹如出一辙。
"林施主要寻镇龙桩?
黑暗中传来鹤唳般的声音。
白须老者从阴影中走出,道袍上阴阳太极图流转生辉,腰间葫芦竟与潼关庙祝的法器同源。
贫道龙虎山张天师座下,奉旨镇守龙脉三百年。
林见秋怀中《冲虚真经》突然自燃,火焰化作金乌直冲老者眉心。
老者拂尘一卷,火凤与金乌在半空厮杀,震得石壁簌簌掉落金粉。
林见秋趁机冲向地底,青铜镜映出最深处有九龙铜棺,棺盖上的蛟纹正在蠕动。
"回头是岸!
老者厉喝,整座地宫突然亮起长明灯,竟是用人鱼膏制成,火焰幽绿如鬼目。
林见秋感觉浑身血液沸腾,掌纹与铜镜铜锈开始融合,竟能看清黑暗中漂浮的蛟魂——全是被吸干精魄的借宿者。
(铜棺突然自行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妙真法师,素白尼衣完好如初,心口青铜镜与林见秋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她突然睁眼,瞳孔化作金色佛轮:"镇龙桩不在棺中,在……"
话音未落,张天师突然现身棺后,手中桃木剑刺穿妙真咽喉。
鲜血喷涌在铜镜上,映出当年终南山法事的真相——空慧禅师以自身为饵,将妙真与蛟龙同时镇压,而镇龙桩竟是禅师坐化的舍利子。
地宫开始崩塌,张天师狂笑着化作黑龙,鳞片间嵌着万历铜钱。
林见秋感觉怀表碎片在重组,表盘梵文拼成"斩龙"二字。
他抓起青铜镜,镜中妙真虚影与他掌纹重叠,竟能操控整座龙脉地气。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
林见秋咬破舌尖,鲜血滴在镜上迸发金光。
地下暗河突然改道,九龙铜棺发出龙吟,将黑龙卷入漩涡。
张天师在惨叫中化作飞灰,留下枚刻着北斗纹的铜钱。
"镇龙桩,终究是镇的人心。
林见秋将铜钱系在腰间,转身望向太乙峰方向。
雨丝中,他仿佛看见妙真站在山巅,银丝拂尘扫过云层,露出后面七十二尊怒目金刚虚影。
二十年后,有人在龙虎山捡到半部《冲虚真经》,书页间夹着张人皮符咒。
钟馗持剑图上,蛟龙鳞片尽数脱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记载着永乐十六年那场法事的真相——以及第八十二个阳气鼎炉的下落。
"镇龙桩……"他指尖抚过剑身蛟纹,铜锈正顺着掌纹渗入血脉。
二十年前那场法事,妙真法师最后那句"回头是岸",此刻在耳畔炸响。
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咆哮,整座山峰开始震颤。
"你终究还是来了。
妙真转身,面容在夕阳下忽明忽暗。
林见秋这才发现她眉心朱砂痣渗着血,每滴落地都化作朵优昙婆罗花,转瞬即谢。
"斩龙剑!
妙真拂尘一卷,银丝缠住金乌脖颈。
林见秋虎口迸裂,青铜剑竟脱手飞出,插在石壁《钟馗嫁妹图》的蛟龙第三片逆鳞处。
整幅画突然活过来,钟馗持剑斩向妙真,却被她颈后佛光挡回。
"三百年了……"妙真嘴角溢出血沫,银丝拂尘寸寸断裂,"空慧禅师以我为引,将蛟龙镇于龙脉。
如今龙脉将破,天下大乱……"
"我不是在救你,是在救苍生。
妙真咳出团黑血,血珠落地化作蛟龙虚影,"镇龙桩不在棺中,在……"她突然抓住林见秋手腕,指甲暴长三寸,"在你心里。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
妙真厉喝,整座山峰突然亮起金光。
林见秋看见自己眉心浮现佛轮,竟与婴儿一模一样。
他抓起青铜剑,剑尖刺入心口瞬间,怀表碎片突然重组,表盘梵文拼成"镇龙"二字。
婴儿突然啼哭,眉心青铜镜映出山道尽头的人影。
穿藏青道袍的老者手持罗盘,脚下八卦步踏碎枯叶,铜铃上"乾坤震巽"符文泛着幽光。
林施主,贫道等你二十年了。
老者声音沙哑,像是被火燎过的黄纸。
林见秋瞳孔骤缩——老者颈后有三道爪痕,结痂处泛着紫,与当年引他借宿的女童如出一辙。
斩龙剑突然嗡鸣,剑穗骷髅头睁开幽绿眼睛,婴儿啼哭刹那转为龙吟。
"蛟毒入脑了。
老者甩出五帝钱剑,铜钱在夜空中组成北斗七星,"当年空慧禅师布下双生局,镇龙桩实则在……"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铁链崩裂声。
整座山峰突然震颤,山道裂缝中渗出黑沙,竟是蛟龙鳞粉。
林见秋感觉怀中《冲虚真经》残页发烫,书页间人皮符咒飘出,钟馗持剑图正好贴在老者眉心。
"斩!
林见秋挥剑斩向铜铃,火星迸溅中看见老者额间浮现蛟鳞。
婴儿突然伸手,青铜镜照出老者天灵盖上的黑气——那竟是蛟魂附身。
"镇龙桩,不在山,在……"黑龙在佛光中消散,留下枚刻着"崇祯"年号的铜钱。
林见秋浑身剧震,发现铜钱背面竟是妙真法师的轮廓,她眉心朱砂痣渗着血,正在微笑。
"三百年一现的阴阳界门,要开了。
婴儿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
林见秋浑身僵直——这分明是妙真法师的声音。
"斩龙剑,该归位了。
婴儿伸手,斩龙剑突然脱手飞出,化作金乌冲向界门。
林见秋感觉心口剧痛,怀表碎片突然重组,表盘梵文拼成"龙魂"二字。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
林见秋咬破舌尖,鲜血滴在镜上迸发金光。
地下暗河突然改道,将黑龙卷入漩涡。
婴儿在佛光中化作优昙婆罗花,每片花瓣都渗着血,落在雪地上绽成钟馗踏蛟的图腾。
来源:方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