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廷锴 41 出洋游罢归来在香港种田、游泳、打猎,重过农家生活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20 07:46 1

摘要:是年四月十九日返抵香港。久别归来, 一月之间均是应酬。 吾妻已在香港新界新圩附近买得一、二十亩田,并着手建一小房 屋,但尚未竣工,我甚欲恢复我耕田的旧业,即搬往青山暂住。

游 罢 归 来

民廿四年

是年四月十九日返抵香港。久别归来, 一月之间均是应酬。 吾妻已在香港新界新圩附近买得一、二十亩田,并着手建一小房 屋,但尚未竣工,我甚欲恢复我耕田的旧业,即搬往青山暂住。

每日晨早,即往田间与农夫为伍,兴味极浓。那时敝屣富贵,本 已有陶渊明归去来兮之心情,唯时局日非,国难频仍,政治日见 腐败,民生日见痛苦。李任潮、陈真如、蒋光鼐诸先生又不时来 访,谈论国事,不胜唏嘘感慨,并拟组织民族革命同盟。

我新从 海外归来,对于今后政治行动,尚须一番考究,想起二十年来与 我有深长历史的国民党,腐败不堪,令人厌恶。另组新党,又谈何容易!商谈再三,他们不断鼓励,彼此情谊日殷,大家政见渐 相接近,各种革命条件互相分释明析。

不久,李任潮先生就召集 干部开会,决定组织民族革命大同盟,遂推定李济深、陈铭枢、 蒋光鼐、蔡廷锴、徐谦、冯玉祥、方振武、陈友仁等为革命同盟最 高干部,李为主席,每月费用均由李、陈、蒋、蔡四人担负。

组 织纲领最重要的目的在:“推倒汉奸政府,树立人民政权,联合各 党各派一致团结实行抗日。”同时,集股扩充《大众报》为宣传机 构。除前十九路军存有三万公款挪买机器外,其余以我及蒋憬然 入股最多。该报当时销售极大,民众极表同情,我每日早起必先 看完《大众报》,然后做其他工作。

时当夏令,我除在青山督理耕 作外,必往海滩游水。初以未熟水性,不敢放胆,练习一月,泳术进步,兴味渐浓,以后日无间断,此种生活,对于身体甚有补 益。

秋令已过,冬稻稔熟,游泳停止,从事收获工作;收割完毕, 又赶种蔬菜,以萝卜为大宗。吾妻隔日必来巡视田间,午后即返 港。我则在此细猎,日以为常,每日所获尤以斑雀为多,自觉打 来之雀,其食味较买来之雀为佳,此乃心理之作用。

打雀因须追 捕伤雀,故运动较游泳更多用气力,但运动的辛苦,较用精神的 苦不同,经过一夜疲劳后的休息,则身体格外舒畅。有时静听农 夫唱山歌,有时又与儿童玩耍,吾妻有时笑我不该如此,我以为 这不成问题,相信不特我如此,凡失意的军政大员,也莫不如此。 我此种生活,不过是旧调重弹,恢复三十年前的农家生活,颇觉 痛 快 。

新历年已届,香港侨胞都是守旧,我嘱吾妻多备酒菜与工人 团年。那时天气转冷,青山近海又无森林,海风凛烈,吾妻来请 我返港,我本不愿,但她多方婉劝,乃偕她归去。我原为好动之 人,郁居港中一厅两房之小室中,殊不耐烦,真不若在青山居住 之淡泊明静,身心舒畅,故不久又思入青山与工人为友矣。

参加广西“六一”运动

民廿五年

新历元旦后,在港住了一星期,觉无兴味,吾妻又送我返青 山。她前建之小房屋不合我意,当时建筑费用甚廉,乃决心自己 设计建洋房一间,着永泰公司邓玉庭来议价。结果以一万七千元 包工包料,限四月完成,今后住的问题已可解决。

农历年关将近,农夫频频往来筹办过年物品,此乃数千年来 之习惯,我们入乡从俗,虽不至张罗香宝腊烛以祷拜神灵偶像, 但食物等项,则照例准备。

旧历十二月二十八日,我返香港,二 十年来均不在家与兄弟、妻子过旧历年,今年共聚一堂,全家欢 天喜地,庆闹异常。元旦日除我食肉之外,全家人都是食斋。

至 十时,港中戚友眷属频来拜年,我怕麻烦,早饭后,即外出消遣, 并往访民族革命同盟各工作人员,询问各部门工作发展情形及社 会上一般之反响。所得各人报告结果,工作展开甚为顺利,各地 军政当局亦甚注意,各地民众则多表同情加盟,尤以海外华侨更 为热心踊跃。

翌日,返青山继续督工,并预备今春播种事宜。吾妻入来计 划各种耕种事宜,我便拟返省一行,请某要人向当局征询意见, 许我自由省港之间。据答复,竟婉词拒绝。

我追问某要人曰:“与 他十年来公谊私情,均无过不去之处,南京政府尚且留余地,对 我仍属客气,粤方偏向我为难,殊出我意料之外。”

某要人答说: “此乃环境关系。他又是近视眼,请你原谅。”如此情况,返省之行便作罢论。

返省返乡既已无望,只有从事农业以消时日。清明节届,乡 人忙于扫墓,吾妻亦拟日间返乡。分袂之后,农作紧张,我家工人 不够分配,雇人又不易,我即赤脚拉牛扒田。各工友见我甚纯熟,

有一人问曰:“总指挥,你犁田、扒田何以这样熟手,就是从前做 过,隔了三十余年也会生疏”。

我说:“此种工作乃手脚气力工夫,凡有气力的人都可做。如果有饭吃,有屋住,就不会做工,此不 是处世之道,我望你们在困苦之时不怨天不尤人,在得意之时也 不应该忘掉失意之时。”

春耕做完,我计划建的房屋快将落成了。 我因嗜好运动,须有娱乐场所,方能寄托精神,故在门口附近添 设小亭一座及球场、游水池、鱼塘等,至五月底完成。

春天过去, 夏天又来,气候转热,游泳生活又开始了。恨无伴游,不敢出海, 有时虽有李世隆同游,而他的泳术亦不见佳,故不放心。

当游兴 正浓之际,广东当局借抗日为名,实行割据事实,反抗中央之迹 象已现。他派范德星等来请我返粤协助,唯我早已知其底蕴,便 向革命同盟最高干部提出会议详加讨论后,遂向粤当局提出各种 合作条件,请其详细考虑答复,我们便可返粤协助一切。

范君说:“请兄既往不究,仍请偕同往省商量,大家精诚团结, 再为党国造福。”

我说:“尊意我心甚感激,且我现在手无寸铁,多 我一人也无济于事,我决不敢牟然领教了。”

范君见我如此表示, 即辞别上省。

不久,党国元老胡展堂先生暴病逝世于广州,西南党国要人大为震惊,我与蒋光鼐先生本与胡公有私交,拟往省 吊唁,但恐环境不许,乃电慰胡先生家属。

胡先生殡后,西南导 师已失,为先发制人计,广东当局便树立军政府,陈伯南自任统 帅,出兵湖南,名为北上抗日,其实欲扩充势力,威胁中央,争 夺地盘。

南京方面宣传说他勾结日本反抗中央,那时全国人心见 其揭獭抗日,徒托空言,师出无名,又无革命宗旨,绝不表示任何同情,某要人便再派其亲兄来港恳切求我上省。

我表面与其敷 衍,并照旧提出各种革命合作条件,请其采纳后,便可随时上广 州协助一切。粤方便大加宣传,并于广州满贴“欢迎抗日民族英雄 蔡廷锴”的标语及横额,以证明其并非勾结日本。许多朋友也以为 我真上省,频来电话探我消息。

不数天,粤局分裂,余军长汉谋倒戈,长衫客各寻出路,李师长扬敬挂印封金,飞天将军张司令北投,一时风声鹤唳,某要人弄得手忙脚乱,急逃下某国兵舰,籍 帝国主义庇护下逃难。

想他割据广东,经营十载,养兵十余万, 以为可长享其南粤王之福,不图变生肘腋,不战而溃,甚可惜也。

粤局解体后,京方派来粤负责之人物甚为骄横,大有十年前 滇军入驻广东的“丢那妈,广东老子打来的”的豪气,人心惶惶, 怨声载道。我粤人何辜受此荼毒,清夜自思,更觉非加强革命力 量无以拯救人民。

粤局大致已定,南京拟乘时收拾广东, 一面以军事力量迫其 就范,一面宣传其投日,以去其人心。但桂方将领李、白等亦不 示弱,厉兵秣马,准备兵戎相见,先派李任仁来请我入桂,不久 潘宜之又带李、白亲笔信来速驾。

我虽与李、白无深长的结合, 但素仰他人格高尚,道义深厚,且前十九路军六十师公积金数十万 元已交桂当局成立谢鼎新团,亦为将来救国之用,因此复商诸革 命同盟最高级干部会,提出入桂各种办法,并商妥入桂后一切行动 与计划。

余不计成败决心入桂,即召沈光汉、李盛宗、区寿年、 谭启秀四人到来面商。谭、沈因另有任务未能同往,翌日偕区寿 年、李盛宗等秘密下船。

起碇后,出房门遇见陈维周亦同船,经卅小时,船抵西贡,有西人到来查问,见我数人均头等客,又无护照,似甚惊讶。后龙州督办署派员来接船,经过一番手续,才准登陆。

午餐后,即雇汽车向河内前进,足行两昼夜始抵埠。因 行车极苦,休息半天,整理行装,明晨始向镇南关进发。所经各地均属崇山峻岭,到达谅山附近,公路虽好,但迂迥弯曲,至十 二时始抵埠。

龙州督办覃连芳站队欢迎,与潘宜之、刘庐隐等共六、 七人在此午饭,覃君为桂中能文能武之将领,我与他相识之后, 过从甚密,感情颇好。

饭后,已下午二时,开始向南宁前进,覃 君亦同车返龙州。甫抵崇明,倾盆大雨,又要渡河两次,虽然坐 于车内,所有行李衣物亦尽淋湿。

抵达南宁南岸,时已夕阳西下, 李总司令德邻、黄主席旭初等均来迎迓,总部派员招待于乐群社, 白副总司令健生因事往柳州,夜深始回,良晤片刻,各人均见疲 劳,遂暂别。

自我入桂后,各方捏造广西联日之谣言已无形消散, 但南京尚未放弃攻桂计划,而广西内部亦甚团结,终日整军经武,已有步兵十余万,同时重组十九路军,仍以我为总指挥,以翁照 垣、区寿年、丘兆琛为师长,在郁林成立总指挥部及军官团部, 以李盛宗为参谋长兼军官团训育主任,翁丘两师即开南路高雷钦廉,广西大军主力布置于浔梧、信贺等处。

我为应付一切事机, 仍在邕宁,应付一切及处理各种进步事务。不久,全国舆论均鼓 吹和平息争,以御外侮,南京政府亦以广西未易欺,知难而退。 遂派陈辞修等先后入桂,与当局接洽。

李、白总司令问我意见如 何,我坦白地说:“如果大家确有诚意和平,息争一致抗日,我极 表同情。但未实行抗日以前,我个人为贯彻主张起见,即解除兵 柄,返港休息。吾人为革命抗日而来,绝不会有做官之念。”

经旬 日时间,双方商洽已较接近,桂方派刘为章为代表先行赴粤接洽。 结果中央派李德邻为广西绥靖主任,广西部队编为第五路军,我 即向李、白总司令表示日间离桂。

在未离桂以前,因素闻桂林山 水甲天下,决往一游,乃与覃运芳君乘车同往。抵达该处,刘教 育长士毅即集合军士干部教导队请我讲话,并开欢迎大会。每日 除应酬外,均往游览风景。逗留三天,即与覃君返柳州,翌日返 抵南宁。

李已就绥靖主任职,并将军队编遣复员。我为十九路军官兵在桂善后计,即留下信一封,托邓世增转交李、白总司令, 内谓如编成一师,请委翁照垣为师长,如编两师,则并委区寿年 为师长,丘兆琛副之,李盛宗为教导队主任。如此决定后,于八 月廿日乘车往郁林,着区师长、李盛宗准备结束。

住数天,拟即 乘车往广州湾返港,忽接李、白两公电云,翁照垣在廉北不听调 遣,请我就近着其撤归南宁。我接电后,经多时之研究,始复电, 并电知翁照垣、丘兆琛到安铺会晤。

翌日,翁派代表锺锡刚迎接 我前往安铺会晤,九时抵达,汤团长毅生派队来迎,休息约一小 时,即在团部开谈话会。翁、丘表示请我返廉北师部,我说如为 革命,为团体我无论如何牺牲,当从众意;若占据钦廉抵抗粤桂,则形势孤立,决难立足,请你们再三考虑。

翁、丘便说,总之请 总指挥返到合浦再谈。当时我想不去,又恐他们胡作乱为,搅出 乱子,是以允他们同往合浦。

抵达师部后,翁、丘态度不同,凡 事吞吞吐吐,无爽直明显之表示,他的行动我也不知。

十时,与 锺喜焯返合浦医院休息,又嘱锺与翁、丘接洽,询其究竟作何主 意。至天明,锺君叹一声大气,我问他何事,他默言无语,呆立 想了十分钟后,始说:“此次请总指挥来,好对不起。昨晚,翁、丘 态度已改变了,仍难以言者……请总指挥及早离开合浦,较为高 见。”

我听完大笑一声说:“锺君,翁君不赞同我主张,最多叫我离 开,又何必生气?从他认我主张不对,亦不至危及我生命,若他 不顾公谊私情,我一个人牺牲又何足惜。”

廿五早,翁亦不来见, 我即带同卫士离开合浦,回安铺。至汤团部,汤团长见我行色苍 惶,问我内容,我不便向其直说。

后他问我随从, 一切均已清楚, 他说:“翁、丘如此行动,使我不安,请总指挥放心,我全团随总 指挥安全返郁林,官做不做没问题。”

抵郁林后,即召区师长、李参谋长说明白赴合浦经过,并将经过情形电知李、白总司令,即 乘车返梧州,同行者有云应霖、叶少泉等数人。

抵梧州并往访李任潮先生,详谈各种经过情形。他说:“干者自干,不干者离开,毫 无关系。"

我在梧住三四天,即偕云应霖搭船返香港,各随从卫士 等即着其返罗定。

抵港后,返家休息,见吾妻微笑冷语曰:“你去 广西三四个月,有益于国家及身心否?”

我强词答曰:“我事请你不 必管。”

他见我脸色不同,已无语。入桂数月,喧赫一时之广西“六 一 ”运动便如此终结了。

返港时已秋凉,游泳非时,闲居无聊,决入青山恢复耕种工 作。晚造稻已熟,看见门前一片大地,俨然满铺黄金。晚造收割 工作,不若早造之忙,吾妻又来督理收割,我亦有时在田间帮工 人打禾(即将割得禾稿之谷打下方桶),收割种菜完毕,每日除运 动外,又往打雀,日中最少也有二三只斑雀携回佐膳。光阴如流 水,转瞬又至阴历年底了。

来源:大肥肥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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