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DU品牌服装创业史》筹码在毕业前风化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4-21 08:56 2

摘要:仓库顶棚的铁皮在烈日下噼啪作响,堆满雪纺面料的纸箱蒸腾着化工纤维的刺鼻味。我蜷缩在装卸区的阴影里,手机贴着发烫的耳廓。汪佳的声音像梅雨季的雨丝,细密地渗进心里每道龟裂的缝隙。

仓库顶棚的铁皮在烈日下噼啪作响,堆满雪纺面料的纸箱蒸腾着化工纤维的刺鼻味。我蜷缩在装卸区的阴影里,手机贴着发烫的耳廓。汪佳的声音像梅雨季的雨丝,细密地渗进心里每道龟裂的缝隙。

"跑银行信贷要穿西装打领带呢。"她突然轻笑,电话那头传来图书馆翻页的沙沙声,"你那些破洞牛仔裤该压箱底了。"

我望着叉车上摇摇欲坠的货箱,工装裤膝盖处磨出的毛边仿佛也在嘲笑我:"四季青批发市场有家定做衬衫的......"话未说完,林夕的呵斥声炸雷般从仓库深处传来:"三号仓的货单对不上!"

汪佳沉默片刻,我听见她转笔时笔帽磕碰桌面的节奏——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我妈昨天又去找大师求签了,解签的说我们不适合......"

叉车轰隆碾过满地塑料捆扎带,碾碎了后半句话。货架间隙漏下的阳光里,尘埃正在上演无声的暴动。我攥紧兜里那枚游戏币——昨夜赌场筹码,此刻正将掌心硌出新月形红痕。

瑶瑶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从办公室飘出来,香奈儿五号香水与仓库霉味短兵相接。她新做的水晶甲敲着出货单:"小汪,晚上跟车去九堡?"脖颈间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随动作折射出冷冽的碎光。

手机突然震动,是君斌发来的像素游戏截图——《征途》里我们的角色正围剿BOSS。他总说虚拟世界的屠龙刀比现实锋利,爆出的装备能换真金白银。上周他倒卖游戏币被GM封号,在网吧嚎得像被抢了骨头的野狗。

"汪哥!"林夕的圆珠笔戳中我后背,她总能把催促变成刺杀动作,"十三行那边的尾款单呢?"她马尾辫上的草莓发圈已经脱线,和我去年送汪佳的那款一模一样。

蹲在消防栓旁扒盒饭时,油渍斑驳的诺基亚再次震动。是汪佳发来的彩信——西湖边垂柳新绿,她白裙翩跹如鸽,背景里断桥上游人如织。

饭盒里的梅干菜突然泛起苦味。我仰头灌下整瓶冰红茶,塑料瓶身的周杰伦代言照正对我冷笑。仓库铁门外的骄阳下,送货的面包车后窗贴着"车与老婆恕不外借"的褪色车贴,随着发动机震颤摇晃。

傍晚跟车去九堡的路上,高架桥广告牌掠过郭品超的巨型海报。司机老刘拧开交通广播,女主播正用甜腻的杭州腔播报:"钱江新城地块拍出天价......"车厢里弥漫着机油与槟榔的酸腐味,我的破洞牛仔裤正在吞噬最后一丝晚风。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汪佳的短信简短如刀:"想你。"我把脸埋进汗湿的掌心,后视镜里城市霓虹正在扭曲成诡异的星云,像极了昨夜赌场轮盘赌的彩色光斑。

当货箱轰然落地的瞬间,裤兜里那枚赌场筹码突然崩裂。塑料碎片划过指腹的刹那,我忽然明白人生就像这座昼夜轰鸣的仓库——有人踩着香奈儿验收奢侈品,有人穿着回力鞋搬运人生。而夹在其中的我们,不过是物流单上随时可能被红笔划去的编号。

诺基亚的蓝光在午夜里格外刺眼,我翻身时压到了《结构力学》的卷边。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君斌声音里带着网吧包夜特有的沙哑:"乌龙庙车站,速来。"

挂断后我往脸上泼了把冷水。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我到一楼翻墙出寝室楼,影子在剥落的墙皮上摇晃。转过街角,三个模糊人影正在路灯下抽烟,金属器械的冷光偶尔闪过。

乌龙庙储蓄所的ATM机泛着和我手机一样的光,山鸡蹲在"动感地带"广告牌下摆弄摩托罗拉手机。他新纹的过肩龙在路灯下泛红,看见我便抛来罐冰镇百事:"强哥的场子,规矩都懂吧?"

卷帘门后的烟酒店还亮着灯,老板正盯着《武林外传》重播。君斌突然捅我腰眼——穿真维斯条纹衫的胖子正用诺基亚拍照,闪光灯照亮我们手中的镀锌钢管。

"删了!"山鸡的鳄鱼皮鞋碾碎满地烟蒂。胖子颤抖着删除照片,屏幕里佟湘玉的陕西腔与卷帘门哗啦声混作一团。我瞥见柜台里的男装海报。

强哥的帕萨特碾过积水潭,车载电台放着《夜曲》。他递来条红双喜:"小兄弟面生啊,跟阿斌混游戏厅的?"后视镜挂的招财猫不住点头,猫爪上还套着澳门赌场的塑料筹码。

"拿着。"君斌把钢管塞进我手心,"待会别说话,跟着我走。"

老式居民楼像头沉睡的巨兽。我们踩着碎裂的瓷砖上行,铁锈味的穿堂风掀起谁的衣角。四楼那扇蓝漆门后传来压抑的争吵,突然爆发的破碎声让所有人绷紧脊背。

当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看见月光从阳台漏进来,照在蜷缩角落的老者身上。他死死抱着褪色的药罐,浑浊的眼睛倒映着闯入者扭曲的脸。

"法院通知看过吗?"领头人用棒球棍敲击柜门,震落全家福相框。玻璃碎裂声里老妇人突然跃起,干枯的手抓向对方手腕,像片在风中燃烧的枯叶。

"这他妈是法院拍卖房!"强哥的咆哮震落楼道声控灯。卧室门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与君斌上月在游戏厅砸老虎机的动静如出一辙。山鸡用钢管敲击着灭火器箱,节奏像极了《征途》里攻城战的战鼓。

我后退半步,钢管在掌心渗出冷汗。君斌突然拽着我往大门外退,混乱中不知谁撞倒了五斗橱。抽屉倾覆时,一张泛黄的婚纱照飘到我脚边——照片上的新娘眉眼温婉,鬓角别着山茶花。

晨雾漫进楼道时,强哥往我掌心拍了两张红钞。纸币上的毛爷爷似笑非笑,油墨味混着帕萨特里的古龙水,在胃里翻腾成酸涩的泡沫。君斌蹲在"沙县小吃"灯牌下数钱,油渍在纸币上拓出半朵梅花。

回程路上经过灵隐寺,香客们的奔驰车堵住了公交车道。山鸡突然降下车窗大喊:"阿斌!*你游戏账号解封了!"晨光刺破他耳钉上的水钻,在车厢里划出道转瞬即逝的彩虹。

我把200元塞进钱包夹层,那里还躺着汪佳在西湖断桥的照片。照片背面有她圆珠笔写的"等你",字迹被汗水洇成了流泪的模样。

浑浑噩噩走到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声惊醒了某种蛰伏的冲动。货架深处传来短促的呜咽,塑料帘后闪过挣扎的剪影。等我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冲进雨幕。

金属货架在撞击中倾倒,罐头滚落一地。三个黑影咒骂着散开,穿碎花裙的姑娘踉跄跌进我怀里。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血腥味,让我想起春夜被暴雨打落的白玉兰。

"别追了。"我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才发现自己还攥着半截断裂的扫帚柄。收银台电脑屏幕兀自亮着,监控画面里我们的影子交叠成古怪的十字。

送她回家的路上,积水倒映的霓虹被脚步踏碎。她忽然停步仰望某扇漆黑的窗,说自从丈夫车祸后,再没人在深夜亮灯等她。楼道感应灯骤亮时,我看见她锁骨处淡青的淤痕,像片即将消散的雾。

"要喝姜茶吗?"她转身时衣摆扫过我的手腕。客厅电视播着午夜购物广告,旁白亢奋的声音里,她翻找医药箱的背影单薄如纸。当碘伏棉球触及我手背的擦伤时,窗外恰好滚过遥远的雷鸣。

离开时暴雨初歇。她在三楼窗台挥手,晾衣绳上的白衬衫随风摇晃,宛如幽灵的舞蹈。

便利店自动门再次开启,我买了包最便宜的创可贴。店员狐疑地打量我破裂的袖口,监控探头红光规律闪烁。走出门时,晨雾中传来环卫车播放的生日快乐歌,想不到我这样的人,今天还能英雄救美,荒诞得令人发笑。

在长椅上枯坐到天明,湿衣服慢慢蒸腾成白雾。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我轻轻撕开创可贴,伤口擦过指腹的触感,恍若某个永远不能抵达的春日。

诺基亚的震动惊醒发呆的我,王姐的号码在屏幕上跳成破碎的波纹。接通的瞬间,楼道里传来《千里之外》的彩铃——上周小姨还说这歌太悲,不如《两只蝴蝶》热闹。

灵堂设在四季青市场后巷某个小区里,花圈上的挽联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金六福"白酒堆里混着瓶歪嘴郎,正是小姨常喝的廉价牌子。我跪在浸水的草席上,看见供桌下的纸别墅印着"罗马花园"字样。

记账大爷的老花镜链子断了,用透明胶粘着,镜片反光里我看见君斌蹲在巷口——他正用打火机燎新买的鞋头,火星子溅到"动感地带"广告牌下的积水里。

雨棚突然漏下雨珠,在包装箱上凿出深褐斑点。街角传来洒水车《兰花草》的音乐,与灵堂的诵经声绞成麻绳。我仰头望着违章搭建的雨棚,夹缝里的天空正掠过飞机的尾翼——上周小姨还说等身体好了要坐飞机去三亚,看看和《浪漫满屋》里拍的是不是一样。

离开时撞见收废品的板车,旧报纸头条赫然印着"房价暴涨"。公交站广告屏轮播着《乔家大院》,陈建斌的脸在雨水中扭曲成怪异表情。

三号仓库的霉味还粘在工装裤上,李经理的电话就来了。那天我正蹲在装卸区啃冷掉的包子,瑶瑶姐踩着细高跟"哒哒"地冲过来,水晶指甲戳着手机屏幕:"你们班主任把李经理号码给我了,河道整治项目缺测量员,你们两个去不去?"

宝军从货堆后探出半张脸,我们刚卸完三车雪纺布料,掌心还留着化纤扎带的勒痕。瑶瑶姐突然把手机贴到我耳边,李经理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明天来余杭,管吃住。"

河堤上的风比仓库穿堂风更烈。我们裹着从瑶瑶姐仓库顺走的军大衣,全站仪的支架在淤泥里越陷越深。宝军叼着烟骂骂咧咧调平仪器,我总想起上个月在仓库盘点,他蹲在货架顶数布料卷的样子——那时我们以为最苦不过通宵卸货。

"高程差2.3公分!"我冲着对讲机喊,声音被焊机轰鸣切得七零八落。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冲我比划看不懂的手势,像极了当初在仓库指挥叉车的老林。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瑶瑶姐的香水味,只有刺鼻的焊烟混着河腥气往肺里钻。

李经理每周来视察都穿同一件皮夹克,袖口磨白的痕迹和仓库保安老张的工作服如出一辙。那天他盯着我皲裂的手背看了半晌,突然说:"转正后工资能涨到一千五。"

回项目部路上遇见送饭的老孙头。铝饭盒揭开时腾起的热气里,红烧肉泛着和仓库加班餐同样的油光。"小汪多吃点,"他往我碗里添了勺青菜。"

那天,我在测量日志背面算了笔账:工地五年攒的钱,抵不上淘宝店旺季半个月流水。宝军蹲在河堤啃冷馒头笑我:"当初谁说打死都不做水利工程项目的?"对岸芦苇荡惊起白鹭,翅膀划出的弧线像极了我退掉工装押金时画的签名。

交还安全帽那日,宝军说他想留下来试试,大学的专业不想荒废。李经理的皮夹克换了新样式。他握着我的手说随时欢迎回来,掌心粗粝程度竟与仓库搬运工不相上下。

回到学校,深夜整理完大学的创业手册,淘宝账号和1688账号给了戴君斌和洪伟胜,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将来金融圈要是混不下去,随时回来当电商团队主管。"

临近毕业,众人皆开始制作简历,购置新衣以寻觅工作。起初,许多同学眼光颇高,对前来学校招聘的企业左挑右选,我亦如此。总觉得第一份工作得是专业对口、薪资优厚且有发展前景的大公司。招聘企业来了一茬又一茬,临近拿毕业证时,一个班里签约的仅有寥寥两三人。

毕业季的招聘会总在下雨。我穿着瑶瑶姐帮忙挑的廉价西装,在体育馆摊位间游荡。那些挑剔的人事主管不会知道,这件外套内衬还缝着三号仓库的货品标签。当最后一家施工单位收走简历时,屋檐坠落的雨滴正巧砸碎我映在水洼里的倒影。

当然,银行压根不会来我们这样的学校招聘。我在网上投递给几家银行的简历,皆如石沉大海,湮没无闻。像我这般在网上投简历却毫无回音的人,不知有多少。到最后,大家的心态都发生了转变,别说是好单位,只要能有单位愿意接收就不去挑剔了。

毕业的紧张氛围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许多家中有关系的同学,都找到了优渥的单位。而我们这些毫无依仗之人,只能独自闯荡。

来源:快团团服装联盟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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