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周三你说要加班,其实是去参加陈总的酒会吧?"我摩挲着手机屏幕,林悠悠发来的照片里,他正扶着穿香槟色礼服的新助理下台阶,"王小姐的腿还好吗?"
他的手指碰到我腰窝时
我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曾经最亲密的禁区
如今连呼吸都像玻璃渣滚过
"我们分手吧"
水晶吊灯在我睫毛上折射出彩虹
却照不亮他骤然苍白的脸
源自网络
(1)
"云汐,别闹。"蒋砚辞解领带的手顿了顿,深灰色西装还带着初秋的凉意,"昨天刚签完并购案,真的累了。"
我蜷在沙发角落,看着茶几上蔫掉的百合。这是我们第七个纪念日,花瓣边缘卷起的褐色像极了爱情腐烂的模样。
"上周三你说要加班,其实是去参加陈总的酒会吧?"我摩挲着手机屏幕,林悠悠发来的照片里,他正扶着穿香槟色礼服的新助理下台阶,"王小姐的腿还好吗?"
空气突然凝滞成胶状。蒋砚辞松了松领口,喉结滚动时发出细微的吞咽声:"商业应酬而已,你要这样敏感?"
落地窗映出我苍白的笑。七年前在图书馆初遇,他替我捡起掉落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指尖相触时红透的耳尖还历历在目。现在那双手解开过多少颗纽扣?
"上周三是我们七周年。"我起身时膝盖磕到茶几,疼得抽气,"你送了王小姐回家,送了我十二小时沉默。"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古龙水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曾经能让我心跳骤停的俊美轮廓,此刻像博物馆里冷冰冰的大理石雕塑。
"非要现在谈?"他低头要吻我,薄荷糖的甜味刺进鼻腔。当唇瓣相贴的瞬间,我们同时僵住了——这本该是暴风雨般的争吵,却成了场敷衍的床戏。
(2)
手机在枕头下震个不停,林悠悠的大嗓门穿透听筒:"蔡云汐!你猜我在机场看见谁?蒋砚辞带着他那个妖精助理......"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昨夜他草草结束时的说辞还在耳畔回响。浴室传来哗哗水声,磨砂玻璃上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男人挺拔的身影。
"云汐姐?"电话那头突然换成清朗男声,惊得我差点摔了手机。顾明澈轻笑着解释:"悠悠去买咖啡了,需要我转达什么吗?"
水声戛然而止。蒋砚辞腰间松垮地围着浴巾出来,水珠顺着腹肌滚落。他扫了眼我攥紧被单的手,突然冷笑:"顾总监倒是殷勤。"
"蒋总误会了。"顾明澈的声音陡然变冷,"我只是提醒云汐姐,今天十点有新品策划会。"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蒋砚辞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重。我裹着被子坐起来,丝绸床单上的褶皱像扭曲的河流:"上个月我发烧到39度,是明澈送我去医院的。"
"所以呢?"他突然把毛巾摔在地上,湿发凌乱地垂在眼前,"现在是要跟我算这些年谁对你更好?蔡云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梳妆镜映出我锁骨处的红痕,昨夜他情动时咬的齿印正在发青。那些年他连碰我手腕都小心翼翼,如今却能在争吵后若无其事地亲热。
"昨天是你第七次忘记换玄关的百合。"我捡起地上皱成一团的衬衫,袖口还沾着陌生香水味,"蒋砚辞,我们不该活成保鲜膜里的剩菜。"
(3)
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顾明澈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后颈。林悠悠咬着吸管朝我挤眼睛,被我用策划书拍了下脑袋。
"云汐姐脸色不好。"顾明澈推过温热的拿铁,袖扣闪着孔雀蓝的光,"需要我帮你请......"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蒋砚辞的助理王妍跌跌撞撞冲进来。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沾着咖啡渍,香奈儿套装皱得像梅干菜:"蔡总监!蒋总他......"
我盯着她脖颈处晃动的钻石项链,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蒋砚辞说流拍的泪滴形粉钻,此刻正在她锁骨间折射出刺眼的光。
"王小姐,"我转动钢笔,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现在是晨会时间。"
"蒋总胃出血进手术室了!"她带着哭腔喊出来,"昏迷前一直喊你的名字......"
钢笔尖"啪"地折断,蓝黑色墨汁在策划案上晕开大团污渍。顾明澈按住我发抖的手,体温透过西装布料传来:"我送你去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亮得骇人。王妍缩在长椅角落抽泣,妆花成狼狈的河流。我盯着她颤抖的钻石吊坠,突然笑出声:"他拍这件首饰时,说像极了我哭的样子。"
"不是的!"她惊慌地捂住项链,"蒋总说这是给......"
"给我母亲的生日礼物?"我擦掉指尖墨渍,看着护士推出昏迷的男人,"可惜我妈妈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4)
消毒水气味呛得眼睛发酸。蒋砚辞脸色比床单还白,手背上蜿蜒的青色血管像地图上的国境线。我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想起大四那年他急性阑尾炎,我在ICU外跪着抄了整夜《心经》。
"云汐......"他突然抓住我手腕,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护士冲进来调整点滴时,我掰开他滚烫的手指,无名指上的戒痕淡得快要消失。
王妍端着粥进来时,我正往他手机里输顾明澈的号码。她手一抖,瓷碗摔得粉碎:"蔡小姐怎么能......"
"他醒来需要人照顾。"我把手机放回床头,不锈钢台面映出自己扭曲的笑,"通讯录第七位是私人医生,过敏史在备忘录第三页。"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顾明澈倚着墙抽烟。火星明灭间,他忽然伸手把我捞进怀里,薄荷烟味混着雪松香:"哭出来吧。"
我揪着他昂贵的西装面料,眼泪却干涸在眼底。十七楼的风从楼梯间涌进来,吹散了他落在我耳畔的叹息:"值得吗?"
值得吗?二十岁的蔡云汐会红着脸在日记本写满"蒋砚辞",二十五岁的蔡云汐熬夜给他煮醒酒汤,二十七岁的蔡云汐独自在婚纱店修改了三次腰围尺寸。
(5)
蒋母冲进病房时,我正在削第七个苹果。果皮断在垃圾桶边缘,像条僵死的蛇。
"砚辞需要静养。"她摘下墨镜,鳄鱼皮手袋重重砸在床头柜上,"听说蔡小姐最近和顾家公子走得很近?"
水果刀陷进果肉里,汁液顺着指缝往下淌。蒋砚辞在装睡,睫毛颤动得像垂死的蝶。我舔掉虎口处的苹果汁,甜得发苦。
"伯母,"我把残缺的苹果放进瓷盘,"您当年拿三百万让我离开砚辞时,说过蒋家需要门当户对的儿媳。"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蒋砚辞剧烈咳嗽着撑起身子,输液管在空中晃出虚影:"什么三百万?"
蒋母的迪奥唇膏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我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看着血色从他脸上褪尽:"那时候你正在准备上市,每天只睡三小时。"
破碎的记忆呼啸而来。二十三岁的暴雨夜,我攥着支票蹲在便利店门口,蒋砚辞满城疯找时出的车祸,挡风玻璃碎片至今留在他腰侧。
"云汐......"他扯掉针头扑过来时,血珠溅在我雪白的衬衫上。我后退半步,看着他踉跄跪倒在满地玻璃碴里。
"我们结婚!"他攥着我的裙摆嘶吼,血手印在布料上绽成红梅,"我把股份都转给你,明天就去......"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ICU的顶灯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就像求婚那晚的江边烟花,照亮过他眼底最赤诚的爱意。
"砚辞,"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百合花第七天就该扔了。"
(6)
监护仪发出规律滴答声时,王妍正蹲在病房门口捡项链。钻石划破她指尖,血珠滚落在「Cartier」刻印上,我突然想起某个暴雨夜,蒋砚辞浑身湿透地举着戒指盒:「等公司上市,我要让全城的LED屏都写满蔡云汐我爱你。」
「你早就知道。」蒋砚辞扯着嘶哑的嗓子,医用胶布在他手背撕出血痕,「当年根本不是你父亲病重需要手术费,对吗?」
我将百合花扔进垃圾桶,枯萎的花瓣粘在医用橡胶手套上:「那年你躺在重症监护室,蒋夫人拿着股权转让协议来找我。」消毒酒精在空气中划出抛物线,「她说砚辞醒来要是看见你,怕是连呼吸机都要拔了。」
林悠悠踹门进来时差点撞翻输液架,她举着平板电脑怼到蒋砚辞眼前:「看看你家王助理的精彩直播!『豪门虐恋:灰姑娘如何逆袭成蒋氏女主人』点击都破百万了!」
视频里的王妍正对着镜头抹眼泪:「他胃出血那晚其实......」
「关掉!」蒋砚辞的咆哮混着玻璃碎裂声,他踉跄着去抢平板,扯落了胸口的心电监护贴片。护士冲进来按住他挣扎的手臂,我望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突然发现他右耳后那颗朱砂痣淡得快要消失——曾经我最爱亲吻的地方。
顾明澈在消防通道堵住我,他指尖还沾着油画颜料:「法国美院邀请我做驻校艺术家。」落日余晖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上次你说想看真正的普罗旺斯薰衣草。」
(7)
蒋砚辞出院的第二天,蒋氏集团股价暴跌。王妍在直播间哭诉的视频被做成鬼畜剪辑,弹幕铺天盖地都是「渣男去死」。我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时,前台正在拆「总裁未婚妻每日鲜花」的展示牌。
「云汐!」黑色迈巴赫急刹在路边,蒋砚辞眼底布满血丝。他举着钻戒盒的手在发抖,天鹅绒内衬上嵌着的蓝钻像一滴凝固的眼泪:「我查到当年转账记录了,三百万我十倍还给你母亲......」
我后退半步,看着他昂贵的牛津鞋踩进污水坑。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在他头顶形成透明牢笼:「我妈的骨灰盒,现在还寄存在南山殡仪馆三排17号。」
林悠悠嚼着泡泡糖从旋转门冲出来,粉色公文包重重砸在他车门上:「装什么深情?上个月你带小妖精去巴厘岛,害得云汐急性肠胃炎差点死家里!」
戒指盒摔进积水里,蓝钻在水洼中折射出妖异的光。蒋砚辞突然跪下来攥住我裤脚,雨水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冲成落魄的水草:「我们重新开始,我把名下所有财产......」
「蒋总,」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就像大学毕业典礼那晚他单膝跪地时的角度,「昨天我把你送的所有包都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了。」皮具护理师花了八小时才除掉每个包内衬的「J&Y」烫金,那些年他飞遍全球给我搜罗限量款的时光,最终化作猫抓板上的几道划痕。
(8)
机场广播响起时,顾明澈正往我行李箱塞薰衣草香包。林悠悠抱着我的腰哭花睫毛:「到了要视频!每天都要!」
安检口突然传来骚动。蒋砚辞举着护照踉跄撞开人群,剪裁精良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干。他眼底翻涌着某种可怖的执念,保安拽着他的爱马仕腰带喊「先生不能硬闯」。
「云汐!」嘶吼撞碎在钢化玻璃上,「你说过会永远等我回家!」
我突然想起二十六岁生日那夜,他错过航班被困在纽约暴雪里。我在零点给他发消息:「冰箱里有你爱的虾仁馄饨,我等到八十岁也给你留灯。」此刻他疯狂拍打防爆玻璃的模样,与视频里那个呵着白气在雪地狂奔的身影渐渐重叠。
顾明澈默默将机票塞进我掌心,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那个楼梯间的拥抱。他转身朝VIP通道走去,驼色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温柔的弧线。
「蒋砚辞,」我贴近玻璃轻声说,「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我替你在图书馆占座淋了雨?」他僵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那天你跑去买了姜茶和暖宝宝,翻墙时摔断了尾椎骨。」
广播开始最后登机提醒。我抚摸着手腕上崭新的蔷薇花纹身,覆盖住那个被岁月冲淡的烟疤——十九岁他为我打架留下的印记。
「后来每次下雨,你都会下意识摸后腰。」我笑着退后两步,「可是昨天巴黎气象台说,今年普罗旺斯的雨季提前结束了。」
塞纳河畔的黄昏,顾明澈的画展开幕式正在布置。我抱着新鲜百合穿过长廊,油画里的东方女子在薰衣草田回眸,裙摆沾着星子般的晨露。
「这是我要的结局吗?」我摸着画框问。
顾明澈往我发间插了支鸢尾花,颜料蹭在耳垂像颗蓝痣:「画者只能凝固瞬间,」他指着窗外飞翔的白鸽,「而你有权选择永不降落。」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林悠悠发来直播截图,蒋氏集团宣布破产的新闻发布会上,蒋砚辞无名指戴着那枚染血的蓝钻戒指。王妍挺着孕肚站在角落,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股权转让书。
我关掉屏幕,将百合花插入新买的琉璃瓶。夕阳透过教堂彩窗投在地面,像是谁摔碎了的彩虹糖。远处传来手风琴声,顾明澈在画布上添了只振翅的知更鸟。
「明天我要去阿尔勒写生。」他故意把颜料盘往我这边倾斜,「听说梵高故居的乌鸦会偷吃画家午餐。」
我笑着躲开,百合花瓣飘落在未干的油画上。画中女子颈间的钻石项链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缠绕着葡萄藤的新鲜伤疤,在阳光下泛着玫瑰色的光。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