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董宇辉获人民文学奖”的标题党争议,本质是一场关于文学神圣性与流量实用主义的认知错位,就像把米其林三星厨师颁给菜市场里吆喝卖力的摊主——有人觉得亵渎了美食艺术,也有人认为他让更多人吃上了好食材
如果你觉得董宇辉不配谈文学,请先写出比他卖得更好的书。
如果你担心流量会玷污文学,先去找到一种,比直播间更为有效的传播方式。
“董宇辉获人民文学奖”的标题党争议,本质是一场关于文学神圣性与流量实用主义的认知错位,就像把米其林三星厨师颁给菜市场里吆喝卖力的摊主——有人觉得亵渎了美食艺术,也有人认为他让更多人吃上了好食材
《人民文学》为董宇辉颁发“传播贡献奖”的颁奖词表达得非常清楚:他“把文学一次次地送到了读者面前”。可是有些媒体却故意略去了“传播贡献”这四个字,生生地把“卖书功劳奖”扭曲成了“文学创作奖”,这激发了文化圈的共同焦虑。这种情况真的和当年的“方舟子大战韩寒”十分相似——人们争论的焦点早已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双方对“文学资格”的各种假设。
《人民文学》在董宇辉直播间,仅用4小时便售出992万册,销量相当于过往一年的发行量,实际上,数据背后潜藏着严峻的现实:严肃文学杂志的读者,正以每年大概10%的速率持续减少;并且直播间里70万同时在线的人数,或许是《人民文学》创刊75年以来庞大的单场曝光吧。
反对者高呼“文学向流量下跪”,其实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没有得到传播的文学,就如同无人认领的遗产一样,即便再珍贵,也只能被锁在保险箱里慢慢发霉。如果说卡夫卡的手稿真的被他的挚友给烧毁了,今天的世界文学史或许就得重新书写了。
某些批评者的逻辑,如同“厨师歧视外卖员”一样,他们暗自认定,文学传播链存在着阶级之别:作家是“创“作者”,编辑属于“加工者”,读者为“消费者”,而像董宇辉这种“卖货的”,根本就不配迈入神圣的文学圣殿。可要是翻开文学史,《红楼梦》能够流传至今,恰恰是凭借程伟元、高鹗的整理与传播;新华书店的销售员,或许比起作协会会员还接触过更多的读者呢。
当香港金像奖把“专业精神奖”颁给茶水阿姨时,人们纷纷夸赞蕴含的人文温度;而轮到董宇辉凭借卖书获得奖项时,却被视为“文学之耻”。这种双重标准的背后,其实只是一些知识分子对流量经济所怀有的酸葡萄心理:“我读了一辈子的书,竟然还没有你一场直播赚取的多。”
董宇辉在直播的时候,把“苏轼”说成了“苏东坡”,接着就遭到了“文化素养不够”的批评。这样的标准实在是太苛刻了,就好像要求天气预报主持人得拿到大气物理学的博士学位一样。实际上他的身份定位根本就不是文学评论家,更像是一个“可以当书用的工具”。他通过“玉米梗”来解读《平凡的世界》,凭借“鲥鱼多刺”来阐述人生的遗憾,这种跨领域的巧妙结合,在传播方面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效果。
董宇辉刺痛文人的地方,或许在于他证实了“读书能够赚钱”。在传统的语境里,“文化人清贫”被视作一种美德,而“知识实现价值变现”却被当成是堕落。不过说真的,当他讲出“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时,观众下单的并非鳕鱼,而是对那种诗意生活的想象。这种商业与文化的共生关系,比起某些作家一面骂着流量,一面偷偷去购买热搜,其实要体面得多。
《人民文学》需要守住底线:可以请董宇辉卖杂志,但不能让他决定下一期刊登什么小说,就像博物馆可以和网红合作推广,但不能把展品真伪鉴定交给点赞数。
与其争论董宇辉该不该获奖,不如思考:为什么严肃文学传播只能靠带货主播?作协的公众号阅读量,为何常不足四位?当《额尔古纳河右岸》因董宇辉而卖出500万册时,那些骂他的人,可曾为这本书写过一篇书评?
照见了某些文化人的虚伪,他们时而哀叹“文学已死”,时而又对能带来新读者的创新传播嗤之以鼻;与此同时也照见了流量时代的悖论,我们既渴望着阳春白雪的纯粹,又离不开下里巴人的渠道。
来源:小兔爱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