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相亲,女方嫌我是擦皮鞋的,走时她堂妹追上来说:我不嫌弃

摘要:那是1993年的春天,城市里弥漫着槐花特有的香甜气息。我蹲在老城区青石板路旁的固定位置上,娴熟地擦拭着手中的皮鞋。清晨的阳光从老槐树的枝叶间洒下来,在鞋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1993年的春天,城市里弥漫着槐花特有的香甜气息。我蹲在老城区青石板路旁的固定位置上,娴熟地擦拭着手中的皮鞋。清晨的阳光从老槐树的枝叶间洒下来,在鞋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建刚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走过的赵科长笑着说,我刚给他擦完的皮鞋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赵科长您过奖了,这个嘛……都是练出来的。”我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其实我心里挺自豪,三年来,我从一个对擦鞋一窍不通的年轻人,变成了老城区小有名气的擦鞋匠。要知道,那会儿城里刚兴起“下海”热,不少人都往倒腾商品、开小店的方向发展。可我觉得,与其东奔西走,不如就干这么一行,专心把活儿做好。

街对面的电器店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是《少林寺》的主题曲。我一边收拾工具箱,一边哼着:“嵩山脚下,少林寺,武术学校……”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歌声。

“建刚!建刚!”是张大妈的声音。她是退休的纺织女工,最近常帮人说媒。我抬头,看见她戴着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急匆匆地朝我走来。

“张大妈,您慢点。”我赶紧起身,扶住她的胳膊。

“好消息!可算找着你了。”她气喘吁吁地说,“给你说个好事儿!”

我心里一动。这段时间张大妈确实跟我提过,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但我一直没当回事,毕竟像我这样的个体户,在姑娘们眼里不算什么好条件。

“纺织厂李师傅家的闺女,今年二十五,模样俊,性格好。”张大妈的声音里带着喜悦,“人家同意见见你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这个嘛……张大妈,您看我这身份……”

“有啥的!你小伙子老实本分,手艺又好,比那些整天想着投机倒把的强多了。”张大妈摆摆手,“后天下午,老城茶馆,我给你们安排着。”

看着张大妈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街对面商店的橱窗玻璃上,映出我的身影:一件略显旧的格子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那个装满工具的老式木箱。这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擦鞋匠。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初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街边的白果树开始抽出新芽,一辆装着大喇叭的自行车从身边驶过,放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我特意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一瓶上海生产的高级鞋油。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还打趣说:“建刚,进好货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嘛……自己用。”

夜里,我坐在昏黄的节能灯下,仔细地刷洗自己最好的那双皮鞋。邻居家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似乎在放着新闻联播。我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对未来的期待。

后天很快就到了。那天早上,我特意没去摆摊,而是花了大半个小时,仔细地收拾自己。镜子里的我,穿着新买的白衬衫,深蓝色的西装裤,那双被我擦得锃亮的皮鞋。说实话,这身打扮让我有些不自在,就像穿着别人的衣服。

“建刚,你小子今天可真精神!”楼下修自行车的老李冲我喊道。他的车铺前,一排铃铛在春风中叮当作响。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加快脚步往老城茶馆走去。路过电器商店时,我在橱窗玻璃上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柜台里,一台最新款的长虹彩电正播放着午间节目。

老城茶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象棋,茶碗的碰撞声、麻将的哗啦声、说笑声交织在一起。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龙井。

茶馆的竹椅有些年头了,坐上去吱吱作响。我的手不自觉地抚过椅子的扶手,那些被茶水染色的木头已经很光滑。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总喜欢用手感受物品的质地。

“小王,来得早啊!”茶馆老板娘笑着说,她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

我点点头:“嗯,这个嘛……有个约会。”

“哦?”她眨眨眼,一副了然的样子,放下茶壶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坐在那里,我开始胡思乱想。说实话,我对这次相亲既期待又忐忑。张大妈说李师傅家的闺女在纺织厂上班,那可是正经的国营单位。而我,不过是个蹲在街边的擦鞋匠。

想到这里,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兜里的布袋。那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都是凭着双手一分一分挣来的。每一张钞票我都会仔细整理,按照大小分类放好。

窗外,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姑娘从对面走过,跟在后面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个大白兔奶糖。这景象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能吃到一颗糖都是幸福的事。

茶馆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我知道,这个下午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

下午两点,张大妈领着一对母女走进了茶馆。走在前面的年轻女子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蝙蝠衫,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她的头发烫成了波浪,显得很时髦。

“这就是建刚。”张大妈热情地介绍,“老实本分的小伙子。”

我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地说:“你们好,我姓王,叫建刚。”

李秀云——这是女方的名字——礼貌性地点点头,但眼神却在打量我的穿着。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手上。虽然我已经用去污粉使劲搓洗过,但指甲缝里还是有一些洗不掉的黑色印记。

“小王在老城区做个体户。”张大妈笑呵呵地说,“手艺可好了。”

“哦?做什么生意啊?”李秀云的母亲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我正想开口,张大妈已经接过话去:“他是……”

“我是擦皮鞋的。”我打断了张大妈,抬起头直视着对方。茶馆里突然安静了一下,我清楚地看见李秀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擦……皮鞋?”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充满难以置信,“就是在街边那种?”

“是的,在青石街口。”我平静地说,“已经干了三年了。”

李秀云的目光开始躲闪,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显得很不自在。她妈妈的表情也凝固了,只有跟在后面的堂妹李小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那个……我去上个洗手间。”李秀云站起身,然后对她妈妈使了个眼色。

“哎呀,我突然想起厂里还有点事。”她妈妈立刻会意,“小王啊,改天再聊吧。”

我坐在那里,看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只有张大妈还在试图解释什么。茶馆里嘈杂的声音重新充斥在耳边,邻桌的大爷正用茶盖刮着茶碗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起身结账准备离开。走出茶馆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青石板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王大哥,等一下!”

回头一看,是李秀云的堂妹李小月。她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跑得有些气喘。

“王大哥,”她停下来调整呼吸,“我……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们走到街边的小公园里,傍晚的槐花香更浓了。她坐在长椅上,眼神真诚地看着我:

“我想替我堂姐向你道歉。其实……你这个职业挺好的。”

“不用道歉。”我摇摇头,“我知道很多人瞧不起这行当。”

“可是我觉得, 每个认真做事的人都值得尊重。”她认真地说,“我经常看见你在街口认真工作。有时候太阳那么大,你还给顾客打把伞。下雨天,你会主动帮人擦干净鞋子上的泥巴……”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些细节,居然被人注意到了。

“其实我在技校学会计,”她继续说,“但我觉得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做出口碑来,什么工作都是好工作。”

夜色渐渐深了,路灯次第亮起。对面店铺的霓虹灯闪烁着,给青石板路染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理想、关于生活,也关于对未来的期待。

那次相亲之后,我依然在老地方擦皮鞋。只是心态似乎发生了些变化。

街对面的电器店老板换了部新机器,每天早上放一会儿流行歌曲。我一边给人擦鞋一边哼着:“让生命充满爱,让生活充满阳光……”倒也惬意。

这天,李小月来找我。她提着一个黄皮包,里面装着一瓶崭新的进口鞋油。

“我发现王大哥你的鞋油快用完了。”她笑着说,“这是意大利产的,听说效果特别好。”

阳光照在她的红色碎花裙上,像是给她罩上了一层金边。我突然意识到,生活就像擦皮鞋,需要的不仅是手艺,更需要用心。把每一双鞋擦得锃亮,让每个人走路都有尊严,这就是我的价值。

九三年的夏天就这样来了。城市在变,楼房越来越高,大哥大、BP机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在这个老城区的街角,依然能看见一个专注擦鞋的身影。只是现在,偶尔会有个穿红色碎花裙的姑娘,坐在旁边跟他聊天、说笑。

来源:一级刘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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