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逆光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23 02:48 2

摘要:我叫师千璎,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北京,当我看到北京西站的人潮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紧紧攥着那个印有"尿素"字样的编织袋,指节发白。袋子里装着我的全部家当:两套换洗衣服、一双母亲纳的布鞋、一本高中同学送的《现代汉语词典》,还有藏在袜子里的三千块钱——那是全

《北漂的逆光》

我叫师千璎,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北京,当我看到北京西站的人潮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紧紧攥着那个印有"尿素"字样的编织袋,指节发白。袋子里装着我的全部家当:两套换洗衣服、一双母亲纳的布鞋、一本高中同学送的《现代汉语词典》,还有藏在袜子里的三千块钱——那是全村人凑的。

"丫头,到了北京好好学,给咱村争光。"村长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十八岁的我咽了咽口水,跟着人流机械地向前移动。我身上那件褪了色的蓝格子衬衫是母亲用旧窗帘改的,在五颜六色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2008年的夏天,我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本该欢呼雀跃,但此刻只有恐惧。站前广场上巨大的电子屏播放着奥运会的宣传片,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一切都让我头晕目眩。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女生走过来,笑容灿烂得像广告里的模特。

我张了张嘴,浓重的乡音让我瞬间红了脸。我摇摇头,拖着编织袋快步走开,直到撞上一个垃圾桶才停下来。垃圾桶比自家吃饭的桌子还干净,这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大学前三个月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我睡在上铺,每晚听着室友们谈论我听不懂的品牌和明星,蜷缩在被子里无声地流泪。课堂上,老师提问时我总是低头,生怕被叫到。我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方言腔调,第一次发言时全班哄堂大笑,一个男生甚至夸张地模仿我的口音。

"农村来的就是土。"我不小心在洗手间听到两个女生的议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为了省钱,我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一个馒头,晚上一份最便宜的青菜。中午别人去食堂时,我就躲在图书馆看书。直到有一天,我在经济学课本前晕倒了。

伴随着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我醒来了。床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

"你低血糖了。"男生把面推到我面前,"我是大四的张明远,学生会生活部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在村里,陌生男人给姑娘送吃的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张明远似乎看出我的顾虑,笑了笑:"这碗面三块钱,记得还我。另外,食堂在招勤工俭学的学生,时薪八元,包一顿饭。我觉得你比那些玩手机的家伙靠谱。"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牛肉面,滚烫的汤汁混着泪水滑入喉咙。第二天,我成了食堂的收盘员。

张明远成了我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他教我用校园卡坐公交,带我去王府井买了一件打折的羽绒服,甚至耐心地纠正我的普通话发音。渐渐地,我发现这个城市并不全是冷漠的。

"你为什么帮我?"一个雪夜,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们刚结束期末考试的复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张明远哈出一口白气:"我爷爷也是农村的。他常说,城里人忘本。"他顿了顿,"而且,你很特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梦见了张明远,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大二那年,我获得了奖学金。我用这笔钱报了一个英语口语班,每天清晨五点就在操场角落练习发音。我的专业成绩稳居年级前三,食堂的工作也做得井井有条。渐渐地,嘲笑我口音的人少了,请教我问题的同学多了起来。

"千璎,下周有个跨国公司的校园招聘宣讲会,一起去吧?"大三下学期的一个下午,张明远在图书馆找到我。他已经拿到了一家外企的offer,但依然经常回学校。

我摇摇头:"我想考研。"

张明远皱眉:"你弟弟明年高考,你妈身体又不好。早点工作不好吗?"

我咬住嘴唇。我知道张明远说得对,但想到要真正踏入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我就感到恐惧。

"害怕?"张明远突然问。没等我回答,他就继续说:"我第一次实习时,在电梯里把咖啡洒在了总监的西装上。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我摇头。

"我立刻说'对不起,我赔您干洗费',然后递上名片。后来那个总监成了我的mentor。"张明远看着我,"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犯错而不敢尝试。"

宣讲会那天,我穿上了用奖学金买的第一套正装。镜中的女孩扎着利落的马尾,黑色西装里是简单的白衬衫,看起来和城里姑娘没什么两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心全是汗。

会场里人头攒动,我被挤到了角落。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一只熟悉的手拉住了我。

"跟我来。"张明远带着我穿过人群,来到前排的座位,"我帮你占了位置。"

宣讲开始后,我全神贯注地记笔记。当HR宣布有提问环节时,我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请问贵公司对新人员工的培养体系是怎样的?"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足够清晰。

HR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回答完毕后,全场响起了掌声。我转头看向张明远,他正对我竖起大拇指。

那天晚上,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庆祝。张明远点了一份水煮鱼,红彤彤的辣椒油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味道。

"我今天收到上海分公司的调岗通知。"酒过三巡,张明远突然说。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张明远避开我的目光,"这是个好机会,薪资涨了40%。"

我强迫自己微笑:"恭喜你。"

回宿舍的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在女生宿舍楼前,张明远突然拉住我的手:"千璎,等我安顿好了,你愿意来上海吗?"

我的心跳如鼓。这一刻我等了三年,却在我最没准备的时候到来。我轻轻点头,然后在张明远俯身时闭上了眼睛。

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啤酒味。这个吻很短暂,却让我整夜未眠。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一周后,我在给张明远送行时,无意中看到他手机上的消息:"明远,爸爸说下周末一起吃饭,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件衬衫❤——雅婷"

我如坠冰窟。雅婷是张明远公司的副总女儿,校园里流传着他们关系暧昧的传闻,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我颤抖着问。

张明远的脸色变了:"千璎,你听我解释..."

"所以那些传言是真的?你一直在骗我?"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没有选择!"张明远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像我这样没背景的人要爬上去有多难吗?雅婷能给我一切!"

我后退一步,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人。我摘下脖子上张明远送的廉价项链,扔在他脚下,转身跑开。

那天晚上,我在未名湖边坐了一夜。我想起母亲送我上学时说的话:"闺女,城里人心眼多,别被人骗了。"原来母亲早就看透了一切。

第二天,我向那家跨国公司投了简历。面试那天,我平静地讲述了家乡的贫困、自己的奋斗,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当我走出面试间时,HR总监叫住了我。

"许小姐,你的故事很打动人。下周一能来上班吗?"

就这样,我开始了北漂生涯。最初的半年像一场噩梦。我租住在五环外的地下室,每天通勤三小时;办公室里,同事们谈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第一次部门聚餐,我不会用刀叉的窘态引来阵阵窃笑。

但这一次,我没有退缩。我观察、学习、模仿,像一块海绵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周末,我去商场试穿名牌衣服,记住搭配方式;晚上,我对着电脑练习Excel函数到深夜;地铁上,我听BBC新闻纠正发音。

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办公室是在2016年春天。九平方米的空间,一扇能看到对面写字楼的窗户,一张二手办公桌。我站在门口,手指轻抚门牌上"项目组长 师千璎"几个字,眼眶发热。

三年前那个穿着尿素袋改的衬衫、连电梯按钮都不敢按的农村女孩,如今管理着一个五人团队。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许组长,早会十分钟后开始。"助理小赵探头提醒,"林总监说今天要讨论'城市焕新'项目的进展。"

我点点头,迅速整理桌面。这个项目是我晋升后接手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为老旧社区设计改造方案。过去三个月,我几乎住在了项目现场,走访了每一户居民,笔记本上记满了他们的需求。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我刚坐下,市场部的王主管就嗤笑一声:"许组长今天终于舍得从贫民窟回来了?"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我面不改色,打开投影仪:"根据调研,80%的居民最需要的是无障碍设施和公共活动空间,而不是我们最初设想的外立面翻新。"

我展示出一组照片: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艰难地上下楼梯,孩子们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玩耍,主妇们在昏暗的楼道里择菜聊天。

"所以,我重新做了预算分配方案。"我切换幻灯片,"减少装饰性投入,增加电梯安装和社区活动中心建设。"

会议室鸦雀无声。林总监推了推眼镜:"这和我们向开发商承诺的'提升楼盘档次'有出入。"

"但这才真正提升居民生活质量。"我声音坚定,"昨天我已经拿到了325户居民联名的支持信。"

我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里面装着各种字迹的签名,有的还按着红手印。林总监翻阅时,我注意到他眉头舒展了一些。

"有意思的想法。"林总监最终说,"但成本呢?"

我胸有成竹:"我联系了三家残疾人基金会,他们愿意承担部分电梯费用。活动中心可以引入社区书店和咖啡厅,以场地换投资。"

会议结束后,林总监叫住了我:"千璎,你比我想象的大胆。"他难得地笑了笑,"继续保持。"

走出会议室,我的双腿微微发抖。我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镜中的女子妆容精致,短发利落,只有那双因熬夜而泛红的眼睛还残留着当年的怯懦。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娜的信息:"今晚七点老地方,必须来!有重大消息!"

李娜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在北京最亲近的朋友。毕业后李娜进了一家时尚杂志社,我们两个人合租在东四环的一个小两居。虽然工作领域不同,但每当我被职场勾心斗角搞得心力交瘁时,李娜总能用一个冷笑话让我破涕为笑。

我回复:"今天不行,项目方案要修改。"

李娜秒回:"工作狂!你都放我三次鸽子了!这次真不行推,关系到姐终身幸福!"

我叹了口气,打字:"好吧,但只能待一小时。"

来源:师千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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