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规律是客观的

摘要：你会不会问100个人上海三个月后的天气变热还是变冷？你会不会问1000个人苹果脱离枝头后落向地面还是飞往太空？显然不会！因为你知道即便100个人说变冷、1000个人说要飞往太空，你都不会相信，季节轮换和万有引力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你会不会问100个人上海三个月后的天气变热还是变冷？你会不会问1000个人苹果脱离枝头后落向地面还是飞往太空？显然不会！因为你知道即便100个人说变冷、1000个人说要飞往太空，你都不会相信，季节轮换和万有引力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为什么你要问很多人对市场的看法？碰到一些事件要追踪资金的流向？因为大部分人相信资本市场的运行是主观的，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最终资金流向决定市场方向，所以寻求尽可能多人的看法及行为是最重要的。

我15年前也这么想，当时正在申万做首席策略。基于平台，我能接触A股大部分玩家，从最大的社保理事会到民间的游资领袖。当年还没有微信，而我们号称市场上“移动的BLOOMBERG”，似乎掌握着市场的一致预期。可即便如此，仍无法判断市场走势、顶多做事后短暂解释，对投资和配置的意义并不大。很多时候，行情都在一片欢腾、群情激昂中戛然而止；而很多机会，即便身边真没人看好、无人参与却一路走高。在阴之极，看不到任何阳的痕迹；在阳之巅，无法想象之后的阴盛阳衰。一开始，我们将此归咎于“样本不够大”，希望不断拓展“资金范围”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最终都是徒劳，不得不触发我们对市场运行机制的根本思索。

如果市场运行是主观的，那参与者的“投票”自然最重要，可如果它是客观的，事物变化的规律才真正关键！而这里的规律就是格雷厄姆提出的“价值规律”，价值规律不是格雷厄姆发明的游戏，它是客观的、是格雷厄姆提出来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明白了这一点，你就知道格雷厄姆和牛顿是一样的，价值规律和季节轮换、万有引力差不多。这就是为什么巴菲特19岁看到《聪明投资者》后豁然开朗，觉得之前8年的功夫都白费了。一生以格雷厄姆为师，即便其40岁后的操作早已“背离”格雷厄姆的原则。

但价值规律多少还是和万有引力有点区别，连格雷厄姆本人都提出“市场短期是投票器，长期才是称重机”。所谓“投票器”就是参与者的看法及行为，它确实短期影响资产的价格，并且这个“短期”可能还不短。但资本市场真正的运行规律是“称重机”，这才是本质！凯恩斯早期提出了“动物精神”和“选美理论”，但最终他自己否定了这些理论，从而使自己的投资真正走上康庄大道，关于凯恩斯的转变参见之前的文章《我如何挣脱“宏观”》。

为什么“称重机”比“投票器”有效？因为“投票器”不可测、或然性太大，很多决策都基于灵机一动、无法传承组织，我经常羡慕一些交易选手的盘感、就像崇拜乔丹科比的天赋一样；但“称重机”却钝拙持重、易变性不强，可形成系统战力。“称重机”就是“价值规律”和万有引力的雷同之处，是主导股票市场运行的根本规律。格雷厄姆的伟大就是他能够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最终找到这一本质，难怪芒格说“格雷厄姆的Think Level不是他们这种人所能比拟的”。

明白以上要点，就可以推出两个推论。其一，A股适不适合价值投资？很多人都觉得A股太投机，不适合价值投资。实际上这种看法没有看到价值规律的客观性，你会不会觉得“万有引力”不适合中国？既然价值规律是所有股市的普遍规律，那A股自然适合，非但适合、可能还是价值规律发挥更大作用的地方。在一个理性的市场，钟摆从-30度到+30度摆动，价值投资者只能攫取其中的40度，而在一个盲动的市场，钟摆可以从-80度到+80度摆动，价值投资者可以收获其中的100度。A股只是加大了钟摆的摆动幅度，并没有改变钟摆“左右摆动”的普遍规律。关于此点，参加之前的文章《过去两年半，A股怎么啦？》和《价值投资适合A股吗？---对话《芒格之道》》。

其二，工作范式和生活方式会随之改变。如果市场运行是主观的，那聚会、交流、觥筹交错必不可少，对于我这种有点“社恐”的性格不适合；但如果市场运行是客观的，那可以跟“死人”交流、大量阅读先贤著作，研究冰冷数据的意义大过参加聚会，也不需要大量出差、可以把更多时间留给家人。这就是为什么邓普顿搬到拿骚岛、巴菲特一直留在奥马哈，也是过去五年我们远离人群而投资收益及生活状态都有所改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