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爹娶外室为平妻,我把他阉了,扛着红缨枪带着我娘去了边陲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24 09:52 2

摘要:我爹和杀猪的李大叔一撺掇,街坊四邻迅速抱团取暖,拿着农具和叛军厮杀。

1

我娘给我爹买了个小官,不料为官第二天就天下大乱。

我爹和杀猪的李大叔一撺掇,街坊四邻迅速抱团取暖,拿着农具和叛军厮杀。

满腔热血,只为护着妻儿老小。

不料这一打,就再也停不下来。

不到一年时间,颇有计谋的李大叔俨然成为一军主帅。

我爹神勇无比,是他最得力的一员虎将,没有之一。

我比李元宝大三岁,彼时他还不是太子。

只是一个见血就哭,满脸鼻涕泡的丑孩儿。

叔爹们打仗,姨母们照顾伤员、浆洗缝补。

我便领着李元宝等一众小屁孩到处搜罗吃的,又或是奇珍异宝。

那时,吃不饱穿不暖,可每日都不知疲惫地到处蹿腾。

恣意又畅快。

我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救李元宝。

才知道,坏人的血溅到脸上也是热的。

那一夜,我和李元宝都做了噩梦,可他比我更害怕,一直哭闹不止,不断胡言乱语。

我夜半醒来,便一直背着他在院子里转悠,耐心哄着他,轻声吟唱着歌谣。

笨拙又心疼。

「阿姐,我以后定要娶你为妻,这世间,再没有女子比你更好了。」

他的这句话被李大叔他们听了个正着。

我没当真,他们哄堂大笑过后,却当了真。

李大叔当即表示,等我及笄,就下聘。除了我,再没有谁能配得上李元宝了。

我想,有些东西其实已经开始变了。

从前的李大叔常常感叹,李元宝木讷胆小,以后恐怕不好娶亲呢。

我爹从那天开始,战场杀敌更卖力了。

私下酒醉,得意忘形之时,还拉着我喊太子妃,皇后娘娘。

我想他大概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

改变的其实不只他们,还有我。

杀了第一个人之后,我像是自动解锁了「枭雄」性格。

该怎么样排兵布阵,该何时进攻,该何时收兵,我无师自通。

战场上如鱼得水。

很快就得了「玲珑罗刹」的称呼。

彼时我才十三岁。

2

十九岁那年,天下已平,李大叔称帝,定都上京。

我及笄早已过,可李元宝一直没有来向我下聘。

所有人好似都忘了这回事,只有我还清晰地记得。

午夜梦回还总看到李元宝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

醒来又是一场空。

那几年每次我受伤,李元宝都整夜整夜地守着我。

喂药、喂水、换药更衣,他从不让别人插手。

那时的他,可能也没有想过,若将来不能娶我,如今又看了我的身子,以后我该怎么办。

其实,那时我也没想过以后会不能嫁给他。

昏迷不醒时,恍恍惚惚总能听到他低声啜泣。

还常常握着我的手,满是亏欠,觉得是他自己没用,让我一个女子在战场厮杀。

我何时也喜欢上他了呢?

想不起来了。

温柔的爱意日日渗透,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就被攻城略地了。

李大叔不让他习武,却请了天下学问最好的大儒,严格教他读书。

治国之道晦涩难懂。

李元宝每每跟我说起又悟透大儒口中的之乎者也时,我都一脸震惊地盯着他。

仿佛他说的不是人话。

渐渐地,他也就不与我说了,每次见面,会带很多我不曾吃过的东西揣给我。

也会温柔地给我梳发,打结干枯的头发在他手中也变得格外听话。

我还是我。

可很多时候,李元宝却让我感到陌生。

他眸光不似当初那样懵懂澄澈。

变得复杂深沉。

我已经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了。

可那又怎样,我觉得他永远都是那个趴在我肩头哭泣的丑孩。

虽然彼时的他已经隐隐有了公子世无双的风采。

3

上京的宅子很大,衣料很华贵,仆人也很多,可所有人好像都不快乐。

除了我那骁勇善战的爹。

一朝富贵,他就迷了眼。

天子近臣,从龙之功。

无人不追捧着他,上赶着巴结。

他真的很得意。

所以开始看我娘不顺眼了,嫌她穿衣不合时宜,又觉得她说话唯唯诺诺不像高门贵妇。

我娘除了不停弯腰道歉,就只会躲在房中哭。

连她身边的丫头们,私底下说起她都是一脸鄙夷。

说她是羊屎蛋上龙桌,压根不配。

那是我第一次在上京发疯,一鞭子抽烂了丫头的嘴。

阖府谁见了我都绕道走。

京中很快也流传开,说我玲珑罗刹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彪悍无比,南山虎也不过如此。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娘听闻后却病倒了。

我虽勇猛,可到底是女子,如此名声,怕日后议亲困难。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那时的我娘,恐怕已经看透了,李元宝不会娶我当太子妃的。

换言之,是他根本娶不了我。

所以,她又急又气。

想找我爹商议,可他已五日未回家了。

我扬鞭威胁,管家支支吾吾,说我爹大概在外室那里。

那位听闻已有孕三月有余。

我娘当即吐血,直直倒下。

我守了她一夜,李元宝天刚亮就赶来,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说我爹上折子要求娶外室为平妻,原因是那位肚子里是男胎。

我命人不许向我娘透露半个字。

气势汹汹要去找我爹算账。

见到那位外室,我却傻了眼。

是我娘曾在死人堆救下的孤女,比我年长不了几岁。

我娘拿她当半个闺女疼。

可如今,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打上门的我,那样得意,无声炫耀。

仿佛在嗤笑我娘当初多么愚蠢,救了她这个白眼狼。

李元宝也许是想拦着我的,可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那么多。

他是太子,他不能跟我一起丢人现眼。

这里是上京,不是可以让人恣意的边陲。

我第二次在上京发了疯。

银鞭挥舞,外室捂着肚子倒地,身下一摊红。

我爹慌忙赶来,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4

圣上说我不成体统,令我闭门思过,收了我的兵权。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曾经眉眼开笑给我拿糖吃的李大叔,此时正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

冷漠,警惕,不肯放过。

眼神对上李元宝,他不自然撇过头,不敢看我。

呵呵。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找到错处卸我的兵权,很不容易吧。

可……李大叔、李元宝,你们若直接开口,又怎知我不会直接交出。

找这样的借口,为那样一个女人罚我,太恶心了。

没来由的作践人。

功高盖主,我到底还是逃不过被帝王忌惮的猜忌。

李元宝一直跟着我到宫门口,欲言又止,我冷着脸,半分眼神都不曾分给他。

心中满是悲凉,有些事情真的回不去了。

我知道的。

李元宝肯定也比我更清楚。

管家一脸焦急守在宫门口,看我出来,眼睛都亮了几分。

「夫人怕是不成了,小将军快些归家看看吧。」

我策马狂奔。

我娘神情枯槁地盯着门口,看到我,灰暗的眼眸多了几分光彩。

「晨儿,娘怕是不中用了。

「只可惜未能看到我儿十里红妆风光出嫁。」

我把娘的手紧紧贴在脸颊,口中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死后,把我带回边陲吧,我跟你爹缘分尽了,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我艰难抬头,却看到她在说这句话时眸色明亮得如星光。

我重重点头。

「晨儿,若上京不快乐,就离开此处吧,我的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

我娘担忧地看着我,满是不甘和不舍。

战场凶险,尸山成堆,我早就忘了上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

可此刻,我心痛难耐,万蚁噬心,除了抱紧我娘枯瘦的身躯,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经年劳苦,积劳成疾。

原以为这上京的好日子能将她养好,不料这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

5

我没有给我娘办葬礼,我不愿让生前那些假惺惺的贵人再来恶心她。

寒山寺上,我满身素缟跪了三天三夜。

李元宝来了想陪我一起守灵,却被宫人提醒说不合规矩,他到底还是跪拜了。

走时说了句轻得像风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我只觉得这一切像是梦。

我爹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再出现时就是对着我破口大骂,说我狠毒,说我不孝。

外室孩子没保住,养了这么几天,还是不行。

我爹想要儿子的梦破裂了。

「爹,你可记得那一年你被砍伤,高热不退,是我娘躺在雪地冻僵自己,再一趟趟钻进你怀里为你降温,你痊愈了,她却落下寒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还有幼时家中有好吃的,她也总是留给你和我。

「还有我的弟弟,如果娘亲不是要给病重的奶奶寻医,又怎会从山上滚落,成形的弟弟没保住,她也再不能生育?」

……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我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愧疚,只觉得我娘这一生嫁给爹就是不值得。

而如今我才知道,阖府丫头,无一例外,都是我爹的榻上宠。

我娘不是傻子,虽怯懦却玲珑剔透,她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身体才快速垮了下去。

我跪下磕了三个头。

「从此以后,你在外面不许说是我爹,我恶心,磕三个头权当还你生养之恩了。」

我不顾他在身后骂得难听,策马离开。

6

太子身边的嬷嬷找过来的时候,我在湖心泛舟,喝得酩酊大醉。

「姑娘,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可让太子殿下如何是好。」

「你家太子有尚书家千金送荷包,有太傅家孙女约品茗,更有丞相家嫡女送良驹……他如何是好只有自己知道。」

我趴在船边把胳膊伸进水里,凉爽得很。

嬷嬷把我薅了起来,给我换了干净的衣衫,又盯着我喝醒酒茶。

这主子和仆人倒是一个德行。

「别人再如何,谁又能越得过姑娘,你跟殿下的情分,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越过去的。」

她说的也许是真的,可我却觉得没意思。

「李元宝若能娶我当太子妃,并且永不纳妾,我就嫁。」

嬷嬷半晌无语,重重叹口气。

「姑娘,你是通透人,殿下的为难你岂会不知,朝堂动荡,急需要后宫安抚,那些世家贵女,殿下也不愿娶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姑娘还是莫要逼殿下,他也很苦。」

我把鱼甩杆的咻咻响,只觉得嬷嬷的话好笑到让我觉得沉默是金。

看我不说话,嬷嬷以为是我想明白了什么。

继续道:「正妃又如何,殿下的心肯定只在姑娘一人身上,那些个女人入不了殿下的眼……」

我不耐地掏着耳朵:「定了哪家姑娘?」

嬷嬷一顿,看着我的脸色带着几分小心道:「丞相家嫡女孙嫣然。」

果然,是合适人选。

「殿下意思,总归是得问过姑娘意思才好。」

我无语,回头定定地看着嬷嬷:「他娶亲,又不是我娶亲,问我干吗?好没意思。」

嬷嬷最后是被凌月强行拽下船的,她再不走我就疯了。

太聒噪。

7

一大早我就进宫,我要用我的军功和当年对太子的救命之恩,求一道恩旨。

李元宝什么脾性,我虽不能全然琢磨透,但还是了解的。

让嬷嬷来找我,就是试探让我当侧妃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明显,昨夜谈崩了。

宫门口,管家眼看到我来,鼓足勇气走了过来。

表情甚是悲壮。

「小将军,老将军不日要娶新妇进门,让我来告知您一声,届时……让您回府给新夫人……撑撑场面。」

管家说完就立时闭了眼睛,一副接受狂风暴雨的准备。

来往官员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放慢了脚步。

我有气也不会对着管家撒,我不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我嗯了一声就扬长而去,今天的仗在朝堂。

圣上看到我出现在文武百官中间,面色很不好。

让我去殿外等候。

我在一众大臣鄙夷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打仗时夸我是巾帼女英雄,现在嫌弃我是女流之辈不宜出现在朝堂。

这世道,这偏见,这人心。

啧啧!

我站在廊下百无聊赖,金银巡逻从我跟前经过,不经意掉下油纸包。

我打开是热腾腾的肉包子。

好样的,不愧是我那年背了一夜救出来的好汉子。

早朝结束,我被宣进去。

在地上跪了许久,圣上都没喊我起身。

「李叔,腿麻了。」我可怜兮兮抬头。

他阴沉的脸松动几分:「这是朝堂,不许没大没小。」

「晨儿知错,圣上赎罪。」我刚站起来又跪下磕头行礼。

许是我学规矩大有进步,上头的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我趁热打铁把我的来意说得清楚。

我只求带我娘一起回边陲,另外求一个守城小官,足矣。

「太子可知道?」

「我不知他知不知。」这是我的实话。

可我管他呢,这是我的事。

圣上明显是开心的:「你不嫁给太子,这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男子敢娶你了。」

他不想让我嫁给太子,即便是妾,他也不想。

我太有本事了,如果再生下皇子,他作为上位者不想养虎为患。

我脖子一梗,倔强开口:「嫁不嫁人的,再说吧,也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情可想。」

「寡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容我再想想。」

我恭敬磕头起身,快走出去时又回头:「李叔,晨儿什么都没有了,只求你像以前那样再疼疼我,我只想带我娘回家乡,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寂寥。

打感情牌,我会的。

虽然现在,我打心底看不起这个老头子。

8

李元宝气势汹汹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军营收拾东西,除了兵器就是兵器。

没什么好收拾的。

其实主要是跟大家告个别。

「你宁愿回那个穷乡僻壤,都不愿嫁给我吗?」

「李元宝,好好的,我们之间不该这样的。」我看着他眼底的狼狈,恍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阿姐,求你不要走,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现在是太子了,比我更懂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他固执地把我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江山初掌,朝堂未肃,他由不得自己的心意。

我懂。

可万不该对满腔赤忱的我,用他的朝堂阴诡手段。

我爹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可其中有多少李元宝和他爹的手段,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很早就开始了。

比如那个外室女的出现。

他们现在早就被权势迷了眼。

我还知道,当今皇后,李元宝的亲娘,不日就会病逝。

就像我爹嫌弃我娘一样,他们也想换一个更符合身份地位的皇后。

李元宝连自己的亲娘都不保,更何况我呢。

男人的情意靠不住的。

有的话是锦上添花,没有话也不要过多奢望。

李元宝走的时候没有释怀,说我狠心,说我绝情。

就好似先背信弃义的是我一样。

9

我爹大婚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给湖心小船上的我连送急信。

就好似只有我出席了他们的婚礼,那个外室就不会被人唾骂了一样。

可我又凭什么要顾全他们不要脸的脸面。

大婚那日,黑云压城,狂风不止。

老天爷都不想成全这对狗男女。

我扛着红缨枪,高发束起,一身红衣出现在将军府门口。

管家眼皮突突跳了几下,硬着头皮去通报。

宾客皆惊,面色各异地看着我一身煞气地把红缨枪扎进地板。

不是让我来吃席吗?吃啊。

我一口肉一口酒,很是痛快。

丫头们在接收到我的眼神后,很是不甘,惧怕地站了出来,乌泱泱跪了一地。

「求将军怜惜,收了我们吧。」

「我伺候了将军十回。」

「我八回。」

「我小产过一次。」

「我现已有了身孕。」

……

宾客们的表情也尤为精彩,有吃惊、有不屑、有嗤笑……

眼神在我和我爹还有众丫鬟身上来回流转。

今天这出戏可比画本子精彩。

说到底,我爹是个粗人,如此场面,他是真控制不住。

外室夫人尤为不镇定,自己揭了盖头就跑出来,对着我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丫头们齐齐哭了起来,让我爹今日一并纳了她们。

如此阵仗,倒不像是娶亲,似是哭灵。

如此,还未完,门外有老汉带着幼女也哭开了,说我爹也强占了他家孙女,若不一起收房,就一头撞死在门口。

哦豁。

我发誓,这不是我干的,至于是哪位好心人,我不说。

宾客们指指点点,我爹人品着实堪忧。

狂风越来越大,没一会,便大雨倾盆。

可众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此,场面不得不升级了。

我一套红缨枪耍得出神入化,最后一招蛟龙入海,直接把我爹吓得蹲坐在地上。

我没有师傅,一招一式全靠在战场上实战而来,出手皆是杀机。

「由我做主,这些人,替我爹全收了,想来继母贤惠,也是不会反对的。

「只是我爹品行不端,我亦是不齿,也不得不大义灭亲,给众人一个说法,如此……爹,你就去势了吧。」

我重重把枪掷了出去,我爹捂着裆部一声惨叫,众人皆惊,只见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一院子。

尖叫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宾客们就散了干净。

满大街就都知道,我把自己亲爹阉了。

10

我坐在屋顶,看着雨雾中府里乱作一团。

也依稀听见太医说我爹从此跟宫中公公一般无二。

李元宝站在院中,满眼悲戚地看着我,透着绝望。

即便之前他还存着让我进东宫的心思,恐怕这下无论如何也不能了。

把自己亲爹阉了这种事,即便我再言之凿凿,那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是不孝,妥妥的。

太子敢让我入东宫,天下读书人能骂死他。

可我就无所谓了,我本就是大家口中的罗刹。

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人,我能有多良善?

是以我再怎么样荒唐,他们也无可奈何。

大不了,我不嫁人就是了。

圣上派身边的大太监上门来申饬我,那尖细的声音骂了足足一天一夜。

我很烦躁,可一想到我爹以后也会变成这种调调,我就瞬间心神舒畅。

公公临走前我还塞了银票给他。

他见鬼似的看着我,愣是不肯收。

一副我没事吧的表情。

大概他也没见过我这样实诚的人。

一个月后,圣上的旨意下来了,封我为城主,为母扶灵归故土,从此无诏不得回上京。

我高兴的那天多吃了五碗饭。

旧部下排队为我送行,也都是实诚人,大把的银票就往我兜里塞。

从此天高路远,恐怕这一别就万难相见。

他们中的大多数,我都救过他们的命,如今我的下场,虽凄凉,可懂得都懂,已是最好的结局。

11

李元宝成亲前一夜,又来见了我,喝得醉醺醺的臭嘴拱上来就要亲我。

这可不成。

我大耳巴子抡圆了把他扇飞三尺远。

我就问你疼不疼吧。

「李元宝,别说我不给你当媳妇,就现在我这种情绪,真嫁给你了,我保证一天抽你三顿。」

我是真气,竟然想非礼我。

他捂着快要歪掉的下巴,狼狈地盯着我。

「阿姐,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这样对我。」

「我也没想过你会这样对我!李元宝,我们真的不要再把脸往下撕了吧,真破了,你看咱俩谁损失重。」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我犯浑的样子,他明显愣了一下。

他知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年少时再多的情分,也经不起算计和消磨。

若他还是那个趴在我肩头哭泣的丑孩儿,如今我也不至于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李元宝让我等他,说总有一天,会把我风风光光接回东宫,光明正大做他的太子妃。

老实讲,我觉得他脸忒大。

老子不愿意。

他前脚走,后脚他的准新娘也到了。

她为我准备了很多路上吃的用的东西,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配李元宝,绰绰有余。

她说总觉得抢了我的,愧疚得很,可家族使命,她不得不为之,让我莫要憎恨她。

我摆摆手说不会,肯定不会。

即便有怨,那也不是对她,至于对谁,我不说。

至少人家可不是空手来的,不像某些人,一毛不拔就算了,还想占我便宜。

这人品,可去他的吧。

小姑娘跟我聊到深夜,我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会是一个好太子妃,未来也会是一位好皇后。

至少,比我适合。

12

太子娶亲,十里红妆都寒碜了。

普天同庆,万民同贺。

熙攘的人群中有人议论太子嘴巴子怎么肿了。

有人接话道:「第一次成亲可能太激动了吧!」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牵着马好不容易挤出了城,抬头,漫天霞光,不知是庆贺太子大喜,还是恭祝我恢复自由。

总之,心情还不错。

只是我没想到,十里长亭,我爹会来送我。

「晨儿,如今还恨我吗?」

我摇头,又点头。

怎么能不恨呢,除非我娘活过来。

「行吧,恨也好过于忘记我,总归也是一种惦记。」

我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陌生,他似乎又变了许多。

「好好的,以后忘了上京的一切,找个夫婿,安稳过日子。」他伸手想要摸我的头发。

我一个闪蹲,躲了过去。

然后拱手告辞,一个字都不想与他多说。

洗不白一点。

即便他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也不想听,我娘终归是回不来了。

如果可以,此生不复相见吧。

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不急,好像大家都知道我是谁。

只是颇为好笑的是,有孩童哭闹,大人便会告诉她说:「再不听话,让玲珑罗刹扎你屁股。」

啧啧,名声不太好就是了。

但大多数人对我也是敬重的,一路上我锄强扶弱,为民申冤,替民请命。

还顺手剿了好几窝贼匪。

老实讲,我都开始喜欢我自己了。

如此奇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啧啧!

13

可自从我回到边陲后,只觉得麦色的糙汉们,浓眉大眼,鼻梁坚挺。

看得我心痒痒。

以前年幼,竟未发现如此春色,撩人得很。

上京的男儿,半分都比不上。

听婆子们说大鼻子的男人那方面都很厉害。

我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虽然我也不清楚她们说的是哪方面。

只「厉害」俩字,我听得很真切。

管他什么,厉害就对了。

边陲民风彪悍,一听说玲珑将军有意招夫,一时间,轰动得很。

胆大的直接裸着腹肌半道堵我,看得我鼻血横流。

好下流,好春光,好大胆。

我喜欢!

好喜欢!

一时间难以抉择。

每日给我做糕饼的男人我喜欢,带我策马追狼群的也喜欢;

陪我练红缨枪的更喜欢,为我搜罗珍奇兵书的那更是喜欢。

怎么办?

都想要!

婆子们大惊失色,慌忙捂住我的嘴巴,顺带还把门窗都给关上。

只是夫婿还未选好,战事便又起。

我遗憾地放下边陲美男图册,提着红缨枪上了战场。

谁懂啊,真的很烦!

胡人们烦人得很,一到冬季就犯病,觊觎我们有吃有喝。

也不商量一下,上来便要抢,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边陲之地,向来不安稳,可如今这是我宋颜晨的地盘,且问我红缨枪答不答应。

他逃我追,插翅难飞。

胜仗打得我毫无悬念。

辽阔枯黄的草原,被战火摧残后,层层叠叠全是伤疤。

孙承昭浑身是血,掏出怀中的家书,问我能不能给他念一下。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骂骂咧咧还给他。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从那天以后,这个人就无时无刻在我眼前晃悠。

孙承昭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有恩,得报。

我上下瞅他一眼,一脸为难。

他不报也可以的,我不强制他报的。

属实最近不喜欢他这一款,笑起来跟个妖精似的。

全是摄人心魄的魅惑。

我多单纯啊,碰见这样的,只想逃。

可我跟孙承昭还没什么呢,太子身边的嬷嬷就长途跋涉地来了。

代表太子千里迢迢来申饬我。

身为守成之主怎可放浪形骸。

我真是想一条烤羊腿砸死她。

什么玩意啊,还想管着我。

一身反骨在喝完那壶秋风烈后彻底爆发。

醉眼蒙眬,我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只觉得孙承昭力气好大。

一晚上我跟张煎饼似的,被人翻来覆去。

早上嬷嬷过来辞行,直接就撞见我撅着屁股找裤子穿。

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便抓紧我的手,求我收留她,以后赴汤蹈火伺候我。

上京她是不敢回了,那还回得去吗?

我可以答应,但是前提是她得先帮我指认人。

嬷嬷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

这是她表忠心的最佳方式。

没有之一。

我想过我府中会有很多太子的眼线,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全部都是啊。

就连看门的阿黄都是上京来的。

怪不得只爱吃肉,不爱粗茶淡饭,惯着它了。

狗东西!

还有那几个婆子,前些时那么用力撺掇我找汉子,怎么个意思呢?

不是太子的人么?

面前的路怎么选,大家都清楚。

横竖反正不用我教就是了。

我没羞没臊的生活愣是被他们描述成清苦寂寞,孤家寡人,深夜辗转难眠。

行吧,我都行。

只是上京的太子接到这样的信,不知该做何感想。

14

孙承昭爬床上位的行为,让边陲的糙汉们很是不齿。

然后又羡慕地想要如法炮制。

结果都被孙承昭黑着脸扔出府,我竟不知,他原来身手不凡。

盯着他的脸,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是虎威将军借给我打胡人的兵,按理说仗结束了他也该回军营的。

可他说要报恩,虎威将军喜滋滋地大手一挥就让他留了下来。

边陲的人都知道我与太子的过往,可谁也没有轻视我半分。

他们都希望我能过得好。

这就是我不愿意待在上京的原因,那里的人都把我当笑柄。

我不懂那些深宅大院的规矩,也不懂如何端庄持重地走路吃饭,更不懂如何委曲求全和别人共享一个夫君。

困于那样的天地,我怕不知不觉就消磨了自己。

我爹病死的消息传过来时,我正心血来潮在街边卖小馄饨。

孙承昭真是一手的好厨艺,汤勺舞得虎虎生风。

嫩白的手指捏出来的馄饨勾得麦色的姑娘们围追堵截地看他。

还说什么等我什么时候不要他了,她们要。

胆大一点的直接扔荷包、扔手帕。

矫揉造作的样子像极了上京的女子。

真恶心!

看我生气,孙承昭轻笑着给我梳发,在发间插上他亲自雕琢的和田玉簪。

并蒂莲。

我喜欢,雅,不俗。

扭头他便对那些女子说:「我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诸位还是不要打扰我们夫妻的感情了。」

我难得脸红,「夫妻」一词,莫名取悦了我。

当即让街头卖字画的先生为我写了婚书,我咬破手指摁上指印。

塞进孙承昭怀里。

他欣喜若狂,眼底那种期盼已久的欣喜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一瞬,我想起来他像谁了。

他和当今太子妃眉眼间十分相似。

「孙嫣然是你什么人?」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瞬间又放松下来,幽怨地说道:「阿姐说过,要送将军一份大礼的。」

我一愣,挑眉道:「什么时候说了,我怎么记不得了?」

「上京的来信你不都看过了么,怎么?忘了?」

我扭头便往家里赶。

看什么看,我又不识字。

不料一头撞倒了传旨太监,他捂着心口半天没喘过气来。

15

我爹病逝,圣上命我回上京守丧。

我捏着圣旨许久不言语。

不得不说,这位圣上还是了解我的,如果没有圣旨,也许我是不会回京的。

不孝罪名再加一。

可回京,我瞅着孙承昭,有些发愁。

这算个什么事啊。

我倒不是怕,只是觉得麻烦。

我真的很讨厌处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一路上他倒是气定神闲,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城外十里长亭,太子和孙嫣然早早等候,备下接风酒。

孙承昭鬼上身似的非要抱我下马车,完了还给我整理鬓发。

太子的眼神要吃人。

没来由地,我觉得畅快极了。

孙嫣然冲我狡黠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进宫面完圣之后,我才知为何急诏我回上京。

我爹是横死。

死于非命那种。

圣上沉痛哀悼,但话里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此事牵扯到内宅,我那继母竟怀了身孕,处理不当的话,又是一桩丑闻。

天子直接插手此事,未免让人说三道四,有损天家威严。

而我爹又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此事他不能不管。

因此最好方式就是由我出面来彻查此事。

反正,我威名在外,也不怕臣民们再议论什么了。

管我肯定是要管的。

但不能就这样应下此事。

「若圣上能为我赐婚,此事我定然办得妥妥的。」

「大胆!那可是你亲爹!」老头吹胡子瞪眼,我才发觉,许久不见,他苍老了许多呢。

「亲与不亲,我怎么离开的上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混名在外,不在意再添一桩罪名。」

我顿了顿道:「倒是您,此事若传出,有损的可是圣上您的声誉,毕竟您这江山,也是我爹帮您打下来的。」

也是我帮你打下来的,我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圣上慧心, 自是知道我什么意思。

毕竟他并未真正赏过我什么。

天子赐婚,才可真正断了太子的念想。

16

我手持银鞭踹开府门,灵堂里躺着的是我爹。

我虽不喜欢他,可也容不得别人就这样悄无声息把他害了。

继母捂着肚子惊恐地看着我。

我坐在我爹棺材盖上,让人把奸夫五花大绑扔了进来。

这种事,手拿把掐。

我拍着棺材板道:「爹, 今日我就再全一回我们父女情分,让你看看我是如何为你报仇的。」

人证、物证, 不费吹灰之力就拿来了。

前朝旧臣邓府, 早已是颓败之势, 庶子好赌, 债台高筑,无意间在街边扶了不安分的继母一把。

自此俩人便狼狈为奸。

一个图钱, 一个图势。

继母掏空家中财物, 日夜期盼那个庶子能把她接出府, 俩人双宿双飞。

一朝事发, 我爹就成了那个大冤种。

继母一碗裹了砒霜的汤饭便让把我爹送走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邓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碍于我这个连亲爹都敢阉的疯子,主动把庶子交了出来。

并且倾家荡产地赔了一大笔银子给我。

我问圣上身边的公公, 二人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他倒是早有准备, 大声回我:「五马分尸之刑。」

「咦,太残忍了。」我皱眉, 「不若也换成砒霜?一人一碗那种。」

公公应了一声退下, 后边的事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17

圣上倒也干脆为我和孙承昭赐了婚。

可孙承昭却脸色剧变,催着我收拾行李赶紧回边陲。

我摇头拒绝,东街肘子还没去吃呢。

他却不听, 火急火燎地扛着我就往马车里塞。

行至十里长亭的时候,丞相一把老骨头在后面追了上来。

气儿都喘不匀,但骂得挺脏。

说孙承昭是王八蛋儿子,堂堂大理寺少卿要去给罗刹女当上门女婿,他要吊死在这长亭。

让天下人都来唾骂这不孝子。

闻言, 我伸出脑袋往后看。

孙承昭让我坐稳, 把马鞭甩得飞快。

老丞相哭了,也不骂了。

说实在不行,生了孩子就给他送回来, 他重新给孙家培养个后人。

也怪可怜的。

我扯着嗓子大声回了声好。

听说太子也在发疯呢,然后被孙嫣然一顿数落,圣上也罚他闭门思过。

他过得不好, 我便放心了。

很久以后,我看到孙承昭后背那四个「精忠报国」的刺字, 突然想起来。

这人我见过, 很早以前就见过。

他还救过我的命。

刀剑无眼, 我受伤中毒,是他把衣服脱下裹着我,背我走出茫茫雪山。

可孙承昭却说不是,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早认识我。

他也比我想象中的更早谋划着到我的身边。

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李元宝会好好待我。

18

不管是什么,我觉得一切很圆满。

孙嫣然后来告诉我,当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她的梦想,所以孙承昭问她要不要嫁太子的时候, 她很是欣喜。

毕竟,自己曾经被这个弟弟三令五申警告不许招惹太子。

嗯……事情更圆满了。

一个不爱男人只爱权势又聪明通透的女人,李元宝你就好自为之吧。

完。

来源:俊俏豆花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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