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祁言？"沈念的珍珠耳坠在锁骨处晃了晃，她提着婚纱裙摆退后半步，露背设计在阴影里划出苍白的弧线，"程岩的主治医师说..."

七月的阳光穿透彩绘玻璃

婚纱上的珍珠折射出细碎光斑

我数着宾客名单上的烫金纹路

听见她说"我愿意"时

才发现站在十字架前的不是我

源自网络

【01】

"祁言？"沈念的珍珠耳坠在锁骨处晃了晃，她提着婚纱裙摆退后半步，露背设计在阴影里划出苍白的弧线，"程岩的主治医师说..."

"顾明远医生。"程岩适时接话，病号服外套着不合身的西装，指节抵着嘴唇咳嗽，"晚期肝癌，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

我望着沈念裙摆上的碎钻，想起三天前她窝在我怀里选婚纱款式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的陌生号码。当时她慌乱按灭屏幕的样子，像极了十八岁那年被我撞见在琴房亲吻程岩的午后。

沈明礼拄着黄花梨手杖踱过来，龙头雕刻的阴影落在我的袖扣上："小言，就当是临终关怀。"

"所以您让我未婚妻穿着婚礼主纱，在我们预定的酒店，陪他彩排葬礼？"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冷笑。宴会厅穹顶垂下的水晶灯突然晃动，在程岩青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沈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婚戒硌得掌心生疼："就三个月，等程岩...之后我们立刻补办婚礼。"

"用同一件婚纱？"我抽出手指触碰她发间的铃兰，"还是说这场婚礼，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程岩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色血迹在帕子上洇开。沈念几乎是扑过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头纱扫过程岩输液留下的淤青时，我听见自己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02】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时，林悠悠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追上来。这位沈念的大学室友兼伴娘，此刻正把香奈儿链条包甩得哗哗作响。

"祁言你他妈就是个傻子！"她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戳在我胸口，"程岩半年前就确诊了，沈念每周三下午说去美容院，其实是去肿瘤医院！"

我盯着宾利车标上凝结的水珠："所以？"

"所以这三个月他们天天见面！上周三我亲眼看见程岩把她按在安全通道..."她突然噤声，艳丽的红唇抿成直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沈念的短信浮现在屏幕："我在老宅阁楼，我们谈谈。"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沈念正跪坐在积灰的钢琴凳上。十八岁那年我在这里撞见她与程岩接吻，此刻她指尖抚过的琴键依然缺了中央C。

"那年你说要为我修好这架琴。"她没回头，月光顺着脊柱滑进婚纱的镂空刺绣，"后来程岩出国前夜，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握住她裸露的肩头，感受到肌肤下细微的战栗："所以我是替补？"

"不是的！"她突然转身，头纱勾住琴盖铜锁，"当年程岩妈妈跪着求我分手，说他必须联姻...现在沈氏资金链断裂，只有程家..."

"所以这是交易？"我扯断缠绕的发丝，"用虚假婚礼换程家注资？"

沈念的眼泪砸在泛黄的琴谱上，1997年版的《致爱丽丝》晕开墨渍："我爸下午进了急救室，医生说..."

阁楼门突然被撞开，管家举着还在滴水的雨伞："小姐！程少爷又吐血了！"

【03】

ICU的消毒水味道和沈念的香水混在一起。程岩母亲把镶钻鳄鱼皮包摔在等候椅上："沈念呢？我儿子吐的血都能染红婚纱了！"

"在换无菌服。"我盯着监护仪跳动的绿线，"程太太需要我提醒吗？您儿子吐的是食用色素。"

贵妇人精心描绘的眉毛扭曲成奇怪的弧度："祁先生，造谣需要..."

"需要我调取消化内科的会诊记录？"我晃了晃手机，"或者请顾明远医生解释，为什么肝癌晚期患者还能喝冰美式？"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念苍白的脸从蓝色防护服里露出来，睫毛上还沾着更衣室的湿气。

程岩母亲突然捂住心口倒下，镶钻指甲死死抓住沈念的防护服："小念...快进去...阿岩一直在叫你..."

我看着沈念踉跄扑向icu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八岁那个暴雨夜。她也是这样冲进琴房，浑身湿透地抱住我说："祁言，我们逃吧。"

当时她父亲正站在二楼书房冷笑："跟着这个私生子，你连钢琴课都上不起。"

"祁总？"助理小跑着递来平板，"查到程岩半年前在瑞士的体检报告了。"

我划动屏幕的手指停在肝功能指标栏，余光瞥见监护室里沈念俯身时垂落的发丝。程岩的输液管突然剧烈晃动，他扯掉呼吸面罩的瞬间，我读出他的唇语："你永远赢不了我。"

【04】

"这是敲诈！"沈明礼的鼻氧管随着怒吼颤动，"程家答应注资八个亿..."

"前提是完成婚礼。"我按下病床呼叫铃，"或者您更希望明天的头条是'程氏继承人装病骗婚'？"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护士冲进来调整滴速时，沈念正好抱着婚纱撞进门框。那件价值百万的vera wang此刻沾满碘伏，下摆还挂着破碎的输液管。

"你早就知道。"她扯下头纱，露出脖颈处暗红的掐痕，"看着我像个傻子很有趣？"

我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昨晚程岩病房的监控..."

"那又怎样！"她突然尖叫，珍珠耳钉划过脸颊，"他活不过三十岁是真的！七岁时他替我挡过绑架犯的刀，十五岁为我跳过冰湖..."

"所以要用余生偿还？"我扯开领带露出锁骨疤痕，"这道替你挡硫酸的伤，值多少年？"

沈念踉跄着后退，腰线撞上移动餐车。保温桶里的鸡汤泼在婚纱上，油花在裙撑上晕成丑陋的斑点。

"当年你父亲说，我这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擦掉溅到手背的汤汁，"不配站在沈家继承人身边。"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像被突然刺破的气球："所以你接近我..."

"是报复？"我笑着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的手术疤痕，"这道换给你的心脏，也是阴谋？"

监护仪发出连绵的嗡鸣，沈明礼浑浊的瞳孔骤然放大。沈念扑向病床时，我接住她滑落的泪滴："现在，轮到你来选。"

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程岩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手背还粘着胶布："游戏该结束了。"

【05】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长鸣，沈念的手指还悬在抢救铃上。程岩转动轮椅碾过掉落的珍珠耳钉，金属轮毂在瓷砖上擦出火星："三年前瑞士的活体心脏移植手术，你以为受体是谁？"

我按住心口疤痕后退，记忆突然闪回手术室无影灯下晃动的吊瓶。沈念颤抖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你说过那颗心脏是匿名捐献..."

"祁先生没告诉你吗？"程岩从轮椅暗格抽出文件，雪白纸张擦过沈念染血的婚纱，"他父亲当年为保祁家产业，亲手签了器官捐赠同意书。"

沈念踉跄着抓住我衣袖，消毒水混着她眼泪的咸涩："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

"因为想看看这颗心在你身体里跳动的样子。"我扯开她染血的衣领，指尖按在她锁骨下的疤痕，"现在它每分钟为程岩多跳二十下。"

走廊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林悠悠举着直播手机冲进来，镜头对准程岩还粘着假血痂的嘴角："程氏集团伪造病历的证据链已经上传云端！"

程母的翡翠镯子砸在消防栓玻璃上："保安！把那个疯女人..."

"晚了。"我将沈念推给冲进来的警察，"程氏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转移沈氏资产的记录，此刻应该出现在证监会办公桌上。"

沈念突然抓住我腕表，表面蛛网裂痕里渗出暗红："你的药呢？心脏移植后的抗排异药为什么..."

【06】

天台的风灌满沈念的婚纱，她赤脚踩在排水沟边缘的样子像只断翅的白鸽。我数着掌心的药瓶，七种颜色的小药丸滚落在水泥地上。

"术后五年存活率37%。"我旋开瓶盖倒出最后一片，"很遗憾，我是那63%。"

她染着碘伏的裙摆扫过我的西裤："所以你让我戴着别人的心脏..."

"是你父亲调换了捐献者资料。"我望着远处闪烁的救护车灯，"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像十八岁那样跟我私奔。"

沈念突然笑出声，眼泪顺着下颌滴进我敞开的领口："那年你说要带我去看极光..."

"后来我在雷克雅未克的医院醒来，胸腔里跳动着陌生人的心脏。"我扯开衬衫露出手术疤痕，"而你正在程岩的订婚宴上弹奏《梦中的婚礼》。"

消防通道突然传来撞击声，程岩瘸着腿扑到围栏边："那些药！他这周开始就停用抗凝剂了！"

沈念的指甲陷进我手臂肌理，像要抓住流沙的旅人："所以这七天你是来..."

"告别。"我擦掉她鼻尖沾着的程岩的假血，"顺便看看这颗心脏最后会为谁跳动。"

她突然拽断颈间项链，十八岁那年我送她的月光石坠入黑暗："如果我现在跳下去..."

【07】

警笛声撕破夜空时，林悠悠的直播镜头正对准摇摇欲坠的我们。沈念的婚纱勾住避雷针铁丝，雪纺撕裂声像极了那年琴房被扯断的琴弦。

"祁氏集团半小时前完成对沈氏的收购。"我把手机塞进她染血的捧花，"你父亲心心念念的八个亿，在这。"

她泛白的指节攥着离婚协议书，最后一页的财产分割栏还粘着干涸的鸡汤："用我的心脏陪你下地狱，够不够？"

程岩的假发套被风吹落，露出化疗后新生的发茬："移植心脏最多撑不过..."

"二十四小时。"我按下智能手表的倒计时，红光映在沈念骤然收缩的瞳孔上，"正好够看完你错过的极光直播。"

沈念突然抓住我垂落的领带，薄荷香水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这个迟来七年的吻尝起来像融化的雪，她颤抖的舌尖扫过我齿间的药味："当年琴房里的初吻..."

"是我。"我扯开西装内袋，泛黄的琴谱碎片纷飞如蝶，"程岩妈妈收买校工换了监控时间戳。"

消防气垫充气的轰鸣中，沈念的婚纱终于完全绽开。她仰头望着无人机投射的极光影像，手指贴上我急速衰竭的心脏："原来它一直记得回家的路。"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天际炸开真正的极光。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散在风里："骗你的，存活率其实是..."

她染血的手指按住我嘴唇，身后是万丈霓虹。在我们共同心跳停止前的最后一帧，北极圈绿色的星辉正掠过她带笑的眼角。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