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的牛绳(短篇小说)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24 19:03 2

摘要:民国初年老县北街热闹,街两旁生意铺子挂着各色各样的幌子,有布幌木幌铁幌还有马尾幌。门头更大一些店铺不担心被左右铺子抢风头,便将挂幌改为匾额,请名流题写店铺名头,镀金镀银更显得气派。

作者/董林(原创小说,版权所有,头条首发,盗版可耻,绝不姑息)

民国初年老县北街热闹,街两旁生意铺子挂着各色各样的幌子,有布幌木幌铁幌还有马尾幌。门头更大一些店铺不担心被左右铺子抢风头,便将挂幌改为匾额,请名流题写店铺名头,镀金镀银更显得气派。

赌庄属于另类铺子,从来不挂明幌,旁的铺子生怕街人闹不清卖啥的恨不得将鲜肉烧饼挑竹竿挂起来,但是赌庄不这样做,它起名晦涩不是叫小乐天便是南北通或君不愁。一般开在僻静偏街,但是老县赌庄开在闹市,名头也怪异叫戏马铺,据说早年间是一家娼馆,因娼馆出了命案封门,后来开了鞋铺不顺,被一个关内老客租下开了戏马铺。年轻后生以为戏马跟马戏差不多,伸头朝里面瞧,被年长者一把拉走,上了岁数的人知道这地方进去就再难回头。

出了老县茶馆,隔壁便是戏马铺。老县大户秦家大少爷秦鹏上午喝茶听书,中午吃两碗馄饨,下午闲得无聊便去戏马铺赌钱。秦大少爷不缺钱,就是无趣想找点刺激,没钱沾赌如赌命,有钱下赌是玩个兴头。

秦鹏落座,赌庄老鬼过来伺候,推牌九掷骰子,他还是没起兴头昏昏欲睡。可是半睡半醒中他发现有人暗中抽老千,忽然便来了兴头与对家争执,没想到了对方一个大嘴巴扇过来。秦大公子怒气上涌,拔出带的防身攮子,猛刺进外县赌徒丛二成肚腹中。

丛二成不认识秦大少爷,以为打个嘴巴子能镇住这个本地人,可是一攮子刺来感觉肚腹就像被老牛角瞬间挑开膛,惨叫几声栽倒在地,洋医也没能救回他的命。丛二成蹬腿断气,兜里的银元哗啦啦撒了一地。

丛二成作假弄鬼在先(有旁证),先动手打了秦鹏一个嘴巴,有众多赌客和观赌闲人作旁证。老县初级审判厅酌情秦鹏被侮辱暴怒,持利器伤害丛二成,属愤怒失控致命,初判十年监禁。经过地方审判厅核准,省高等审判厅复判,维持原判批复执行。

民国老县初级审判厅将秦家大少爷秦鹏押送满县监狱服刑,坐牢满一年之后如无劣迹可向初级审判厅申述,请示保外养病,满县管狱科复查合格后,报请省监管署批复,方可离监居家休养治病。

秦大少爷失魂落魄,手腕上戴着老铜铐跌跌撞撞下了囚车,看见满县监狱阴森森的黑铁门,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平时吃喝玩乐无忌的秦鹏甭说坐一年牢,要熬过四季二十四个节气三百六十五天,就是监禁一个节气十五天,也要被活活憋闷死了。俗话说穷人坐不起小轿,富人坐不得大牢。深牢大狱未知奇凶之事太多,富人细皮嫩肉饱食终日,根本经不起大狱里的万般折腾。

秦鹏之父秦孝礼深知大牢深狱都是活阎王,秦老爷急三火四早两天赶到满县,拿出雪白脆响的银元托门子,七拐八拐找到了民国满县县府管狱科科长巩峰岭。见面递上自家采摘的山货,里面夹着三百银元沉甸甸的,东西一过手彼此心里都有数。

巩峰岭科长留着民国初年官吏时兴的八字胡,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巩峰岭说:“按民国狱规,囚犯年内不得保外休养,这是铁规无法疏通。秦大少爷总得咬牙熬过这一年,吃三百六十五天牢饭事情就安稳了,以后的事好说好说。”

秦孝礼赶紧拱手作揖:“科长大人,犬子体弱呀,焉能吃得了这一年牢饭?恐怕会死在深牢大狱里啊!”

巩科长淡笑说:“没那么可怕,旁人吃得了牢饭,大少爷怎么就吃不得?大狱深渊堪比地狱,那是旧话,如今牢狱也随着新生活之潮流变化了。已然没有狱阎王,水牢、蛇蝎牢、虎狼牢(与虎狼关一只笼子里)、扁笼牢(将人关在里面,折叠成半个人,窝着身子抗不过几天),吊牢(脚不沾地,无休止吊着),独木牢(只有一根木头,吃睡都在木头上,底下是深井,掉下去就没命了)。再说,不是还有兄弟我吗,大少爷在牢狱吃住,兄弟心里有数。”

巩科长含含糊糊答应照顾大公子,可是大牢黑门咣当一声关严,里面事谁说得清楚。走进去是一个人,出来的是鬼或半人半兽,这也说不定。

秦孝礼谢过巩科长,马不停蹄又去拜满县下街老堂口,见到堂主银藤拐。银藤拐早年是满县县府外摆桌的讼师,专门替人写状子,后来惹下了麻烦被告进监狱。有人说他是故意入狱坐牢,做这宗打官司的生意就得进去拜拜狱神,吃几碗牢饭。银藤拐出来后腿不行了,拄一根藤拐在下街老堂口收徒起伙,做里外(牢里牢外)疏通生意。

银藤拐见钱老爷心急如焚的样子,故意不急不躁,过一会儿轻咳两声说:“遇事急不得,越急事越揪心。自古牢狱有天地,天便是官府狱律和官差,地则是囚头牢棍帮会恶汉。牢狱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天不管地,囚头牢棍发了狠,官差也插不上手。

秦老爷额头冒汗,浑身哆嗦着说:“犬子身子薄弱,未见过世面,大狱深渊,若被囚头牢棍毒打几回,怕是就要了命啊。”

银藤拐说:“秦老爷不知,打一顿是轻的,那叫享福,挨一顿打就像送上投名状,往后便是自己人了。初囚进狱门,要过山川海呀,那才是九死一生。”

秦孝礼老爷听见过山川海,差点晕过去,气喘吁吁问:“堂主大兄说句明话,何为山川海?老夫在江湖路上曾有耳闻,却不知道详情。”

银藤拐皱起眉头说:“山川海可不是人受的滋味,山便是从众囚犯头上走过去,让你踩算恩惠,不让踩一甩头摔你个半死。川乃爬过众囚胯下,让你过那是心顺,不叫你过双腿夹头,活活憋死人。海则是喝众囚撒的尿,喝几天看运气,有初囚入监半年喝尿喝不着清水,喝得脸似黄土双眼鼓突。

秦老爷忽悠一下脚没站不稳,昏倒在地,跟在老爷身边的管家赶紧拿出一包仁丹,喂进老爷嘴里,跟着解开衣扣,舒气捋胸。过了一会儿,秦老爷大喘了几口气,好歹算醒过来了。

秦孝礼抹一把老泪,俯身下拜乞求:“大堂主,救救犬子吧,俺儿山川海一样也过不去,这一遭下来非坏了性命不可啊!”

银藤拐也不扶秦孝礼,坐在椅子上淡笑说:“老先生莫急,狱兽牢鬼,总有法器驯服之,”天地再大,人有人法,不可过分。大牢也不是冥界,本堂口有三百六十行里没有的一个行当,叫作囚仆。囚仆伴主坐牢,山川海替主人闯。囚霸狱棍也不是不开窍,见有囚仆替主受苦,也就罢了,不会不依不饶偏叫大少爷去过山川海。”

秦老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堂主一席话让老夫有了盼头,老夫不敢相信,真有如此出奇行当?那可救了大急啊!”

银藤拐说:“行当行当,就是万事行得通,只要主家付钱,啥都可行。”

秦老爷一激动,再次双膝跪下:“老夫给大堂主下跪谢恩德,恳请大堂主寻一位上等囚仆,入监伴主。”

秦孝礼是这一带有名烟商,在老县和吕县一带种烟,贩卖干烟叶干烟丝,还开铺售卖烟具。秦老爷做生意可谓老谋深算,将这门进钱买卖牢牢掌控在手中,赚得家财万贯。然而快刀削不了自己刀把,他等着银藤拐狠狠宰过来一刀,谁让自己下跪求人呢,挨宰也得受着,他有这个准备。

银藤拐手指头掐着槽子糕仔细吃,再补几口茶,清清嗓子说:“囚仆一天一块银元赏,加上给本堂六十块中人费,给您去了五块零头,此宗生意四百二十块整数。老东家不必一次全付,付给本堂上半数,下半数等大少爷一年后保外养病时补齐。

秦老爷走出下街堂口,脚步渐渐矫健起来,丝毫没有刚才在堂口时那般衰弱。他原本带在身上现大洋三千块,结果三股没用去一股,不得不说满县人小家子气浓郁,胃口不算大,吃一点就松口。

身边的管家偷眼瞧秦老爷自信得意的样子,心里说,这个老狐狸,啥时候也不忘了做生意,刚才装可怜昏晕倒地,其实心里藏着锐气,旁人不知道这人总有后手。

秦鹏走进满县大狱牢房,立刻就有了隔世的感觉,四处阴森森的,自己似乎不是在人世间。忽然一股臭气袭来,呛得他直流眼泪,差点扶墙呕吐。倚在墙角的囚头大头爷,红脸膛小个子,头大得如窝瓜,胳膊粗得像树干,胡子似锅底灰一般。

大头爷见来了初囚,懒洋洋说:“来崽子了,爷们儿都起来喽,抻抻筋骨,初来的崽子不懂天地牢狱老规矩,山川海走过去,崽子就不念叨外面五花八门了。”

十几个囚徒从牢房角落纷纷闪出来,小鬼似的排成一条长蛇阵,皆赤裸上身,露出刺龙纹虎刀疤火瘌。

秦大少爷瞧一眼阵势,脚麻腿软,不敢爬上去走人山。他赶紧跪下求饶,说等满了月份外探来人(探监),定给各位爷一人带一只烧鸡吃。

大头爷他们像没听见,喊着叫秦大少爷走山,秦鹏不敢,僵在这了。这当口,走过来一个年轻囚犯,相貌俊朗动作麻利,贴近秦鹏悄声说:“大少爷不用害怕,俺是囚仆,叫牛绳。”

牛绳去到大头爷身旁,拱手道:“天大地大,没有眼前大头爷大,俺是秦大公子的仆人,山川海由俺替主人拜过去,求大头爷给个脸面,成全牛绳。”

几个汉子一起喊:“今天大狱里闷,无趣得很, 你这小子出来碍了爷的乐子。咱爷们儿今天要玩这崽子,或能快活一些。瞧这初来的崽子还真嫩,哈哈哈,快叫他走山。”

大头爷脸一撂,回头骂道:“一群鳖臭虫,大狱无天还有爷,哪有你们扯犊子的份儿,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天有天律,地有地规,人有人路。秦公子带了仆人,就不是初崽子了,大狱不见天,事事有板眼,啥时候也不能昧良心。”

秦鹏有了狱铺,坐下喘气。牛绳去过人山,走一半一脚踩空,牛绳一个筋斗翻在地上站稳脚跟,那一排汉子干瞪眼没敢吱声。

爬胯下人川,一个光头大汉夹住牛绳脖子,牛绳没挣脱出来,面色青紫舌头渐渐伸出来,眼看着人不行了。秦大少爷急得直哭,哀求光头汉子饶命,大汉不饶反而用力,过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一松腿上蛮力。装死的牛绳突然发力,用头猛一顶光头大汉下身,“哎呀娘啊”,光头大汉倒在地上惨叫不停。

大头爷瞧一眼满脸涨红的光头大汉,笑笑说:“牛绳留了力气,没想害你,要是劲儿再大一些,你小子就成太监了。牛绳是条汉子,尿海子免了,以后再说吧”

大头爷和汉子们各回各处,打盹闲扯说艳花。牛绳歇下来,坐在秦鹏身边,没人敢靠近半步来折腾大少爷。

夏天大牢里蚊虫密密麻麻一团一团扑过来咬人,牛绳不睡觉,守着秦大少爷铺边,为其驱赶蚊虫。冬天狱中寒冷,牛绳把烂被子全给大公子盖身上,自己练功夫暖身体。春秋上火,牛绳将水份皆递给大少爷喝下去败火。牢饭稀薄不够吃,牛绳饿着肚子,给秦大少爷吃双份。秦大公子肯吃着窝窝头老咸菜,不由得泪流满面,他拿牛绳当了兄弟,不是囚仆。

四季二十四个节气花开花落播种收割,日子一天天过,这是外面的生活。蹲在大牢里,哪一天都是面对老墙苦熬老命,秦大少爷一头浓密的头发变得稀疏,坏了一根脚趾,终于熬了过来。

秦鹏坐牢满一年,秦家到满县初级审判厅申诉,再到县监狱科办理手续,巩峰岭没换官差还在任,办得自然顺手一些。很快保外疗病的官文传到了满县监狱,秦大少爷也不收拾东西,将那点在狱中度日的家当都给了大头爷。

秦鹏拱手辞别终身坐牢的大头爷,大头爷拱手还礼,转头摆手示意众囚徒不许扒皮让开路,秦大少爷一瘸一拐与牛绳一并出了大狱。

大狱一出便见天,秦鹏深吸一口气,一腚坐在地上哭起来。牛绳问主人出来了为啥还哭,秦鹏说此乃是喜极而泣,这一年大狱蹲下来懂了以前几十年都没弄懂的事情。牛绳要回下街堂口去,等着接下一个囚仆生意。

秦大少爷一把拉住牛绳说:“兄弟不能啊,大狱不是人存的地界儿,万万不可再回去了。跟我回老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兄弟。”

秦老爷叫管家到下街堂口付足了狱仆费,另外多付一百块银元替牛绳请下一季假。秦大少爷和牛绳坐上马车,回到老县秦宅。

牛绳进了秦宅,感觉到烟商秦家不凡的气派,他有些不太得劲儿,就悄悄跟管家说:“分我一些活计做,不能白吃饭,吃白饭浑身不舒服。”

管家安排牛绳在宅内外跑信,内宅外宅东屋南屋传话派东西。秦大少爷不许管家使唤自己兄弟,他让牛绳住上屋,叫宅内人称其牛少爷。选个日子摆下香案,大少爷与牛绳结拜为兄弟,牛绳拿月银五十块现大洋,秦鹏还把名下的地分给牛绳二十亩。

秦大少爷打听牛绳兄弟的父母高堂住在何处,要接进宅子让二老享清福。牛绳一直没说老家哪里爹妈是否还在,他总是推辞大少爷给的好处,说囚仆是生意,大少爷不欠牛绳的人情。

秦孝礼对儿子的举动颇为反感,认为给牛绳月饷可以,给地就不妥了,接其二老进宅更不妥当。为此父子俩还大动肝火争吵了一番,太太出来打圆场,说若是牛绳爹妈还在,接进宅住几天也可,久了可在宅外租一套小院安顿。秦老爷和秦大少爷觉得也是,算是缓和下来。

牛绳再三推辞不想住上房,还是住大通铺舒坦,干跑腿的活计方便。秦鹏一心一意对待牛绳,说其救过自己几条命,绝不让兄弟做下人。牛绳见秦大少爷真义气,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一个月后,这天早上天没亮牛绳悄悄走了,留下一张纸条。秦大少爷心里一惊,牛绳不是不识字吗,怎么会写信?

牛绳亲笔信:“兄长,你待我如亲兄弟,令弟感激涕零。牛绳万万不忍坑害兄长,我本是银藤拐骗帮派来秦家卧底的,狱仆只是引线,实为取得秦宅信任将烟叶买卖全盘易主,再藏进秦家一些烟土,告官秦家贩卖大烟通匪,使得秦宅破败分文不剩。我不忍心害兄长,也不能再回下街堂口,弟就此走江湖去了,兄长仁慈义气小弟永记心里,兄长保重。”

秦大少爷看过牛绳的信,赶忙叫来跑外伙计顾老腿,拿出三千块大洋, 嘱咐顾老腿:“带小武一起去,再难也要找到牛绳兄弟,悄悄跟随在其左右,他缺钱助银,遇难帮难,暗中护我兄弟,不让牛绳犯难。钱用得差不多,打发小武再回来取!”

顾老腿和小武在外县一家大车店找到牛绳,一直暗中帮衬。牛绳后来从军,做了大帅军武术教官,才得知到秦大少爷一直派人护佑自己,十分感激兄长如此重情义。

两年后军阀混战,战火蔓延到了老县,兵荒马乱谁家的买卖都遭殃难做,唯有秦家铺子烟地烟库无恙。老县人私底下纷纷议论,这个接了家族大钥匙的秦大少爷恐怕不是凡人啊,宽厚仁德不急不躁的,真可谓吉人自有天相!

战事平息之后,这天夜里,秦宅角门被人敲响。仆人打开外门,来人说是大少爷的旧交,急见大少爷一面。仆人赶紧禀报大少爷,秦鹏披衣来到角门外一瞧,站在夜色里的人居然是大头爷。

大头爷见到秦鹏,拱手道:“大少爷,俺不想死在大狱里,逃出了满县监狱。可俺坐牢整整十七年,亲朋尽散,身无分文没有去处。俺前来投奔大少爷,寻一条活路。”

秦鹏赶紧拉大头爷进宅,一边说:“大头爷,我在大狱里见了鬼,要不是大头爷高抬贵手帮衬,我或许早就没命了。”

秦鹏吩咐管家拿出酒肉点心给大头爷充饥,再找几件好衣服换上,又忙掏出二百块大洋给大头爷做盘缠。

秦大少爷无法开口,自己刑期未未满还在保外治病,倘若收留逃犯,暴露出去或被改判终身坐牢狱,并且不得保外。

秦鹏安排大头爷休息,内心正愁闷着,顾老腿走过来把几件衣服和吃食包裹上,架起大头爷便朝外走。

秦鹏问:“老顾,黑灯瞎火的,你把大头爷送哪去呀?不能慢怠旧友。”

顾老腿说:“把大头爷送个妥当地方,不能让他呆在宅子里,被管狱科的人知道了,大少爷就不能保外了,还得蹲大牢去。”

秦鹏一夜没睡,等到天明,顾老腿从外面回宅。秦鹏赶忙出去问:“老顾,大头爷对我有恩,你把他送哪去了?”

顾老腿打个哈欠说:“大少爷放心,我把他送老军骑兵营去了。还别说,大头爷拉杆子前是个上等马贩子,会伺候军马,做随军马夫正合适。”

秦鹏不高兴地说:“顾老腿,你怎么能把大头爷送到我兄弟牛绳兵营里去了,这不是悔我兄弟前程吗?你真是大胆,擅自做主该当何罪!”

顾老腿见大少爷真生气了,忙说:“大少爷息怒,牛教官不让俺说,他秘密吩咐俺在大少爷身边护卫,不管大少爷有啥难处,皆让俺即刻解难。”

秦鹏说:“你真愚,差你护卫我兄弟,我并没收回这个差事,你却要给我兄弟添堵。”

顾老腿忽然想起,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大少爷,有信在此,许多事您便知晓了。”

牛绳亲笔信:“兄长,大头爷是我派人秘密救出狱的。他不信兄长大义,非要装做走投无路样子去求助兄长。大头爷回来见到小弟后没说话便落下了泪,说兄长乃当今宋公明。

兄长,大头爷非一般之人,乃是三山十七县七股响马总联络哨官。大头爷点了头,秦家买卖往后在三山十七县走哪一条骡马道都不用交过路钱。大头爷还说,早晚与兄长结拜为兄弟,给兄长一张三山十七县的大通金腰牌!”

秦鹏后来一直没见着牛绳和大头爷,他也不知道他们走远了,还是忘了自己。不管有没有信,秦大少爷一直给牛绳留下二十亩地,给大头爷留十亩地,他说等着俩人闯荡累了回来养老!

来源:小林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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