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5年4月,位于英国伦敦的费伯出版社收到一份联系函,信函的内容,是一个笔名叫米歇尔·马尔金的人,想要自费出版一份回忆录,询问这家出版社能不能承担这个业务。
2005年4月,位于英国伦敦的费伯出版社收到一份联系函,信函的内容,是一个笔名叫米歇尔·马尔金的人,想要自费出版一份回忆录,询问这家出版社能不能承担这个业务。
有饭可恰,自然是好事。几个编辑立刻决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们打通了联系电话,接电话的是一名英国男人,男子声音低沉,言谈礼貌,出版商和他聊的很投机,在结束通话前出版商顺口问道:“先生,能冒昧问一下您的真实姓名吗?”
对面那老哥很实在:“哦?好的,我叫迈克尔·约翰·贝坦尼,说来,其实我和您同样毕业于牛.....”
出版商赶紧打断了对面的发言:“不好意思!贝坦尼先生!本社拒绝承接一切人类文字印刷工作,再见!”
而出版商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军情五处的职业滑铁卢,克格勃的终身意难平,沟通东西方的极左极右之左右横跳的行动届的汉弗莱——迈克尔.约翰.贝坦尼
1950年,迈克尔·约翰·贝坦尼出生于英国的特伦特河畔斯托克,父母都是当地的陶瓷厂工人,由于夫妻俩生了11个孩子,家里很穷,更糟糕的是,贝坦尼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跟着老爹生活。老爹伦纳德是个粗人,望子成龙的他从小就对贝坦尼进行物理上的鞭策,在贝坦尼的童年里,他一直在可持续性的屁股开花中度过。
特伦特河畔斯托克城,有运河和瓶窑
不过,被鞭策并不完全是坏事,在父亲的压力下,小贝坦尼特别提气,从小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做题家,1967年,他成功考入了牛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学习英文。
牛津大学的地位自不用说,而彭布罗克学院是牛津大学历史最悠久的学院之一,按说这是个好去处,可是他不适合贝坦尼。
因为,彭布罗克学院是个新潮而开放的地方,很多学生非富即贵。而自幼家庭不幸的贝坦尼性格逐渐变得像我一样,孤僻而且嘴笨,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种人。所以贝坦尼其实并不适合这里,进入学院后的他依然每天泡在图书馆里,但是这种做题家行为很受学院里同学们的鄙视,大家给他起了一个很轻蔑的外号——白乌鸦。
被同学孤立的贝坦尼十分苦闷,只能每天埋头苦读,可是好死不死的是他那阵子正在学习德语,而牛津大学的图书馆开放到了百无禁忌的程度,所以贝坦尼在翻资料时无意间翻到了一本曾经的德语畅销书——《我的奋斗》。
饱受欺压的贝坦尼读完以后,深深地感觉到,这是可狱而不可囚的佳作啊,希特勒才是我的知己啊,他开始接受纳粹的理论,并且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他要让报复那些歧视他的同学。
希特勒自传体书籍《我的奋斗》
在某天下午,贝坦尼偷偷溜进学校广播室,开启了广播设备。然后,他精准的模仿了BBC广播员的声音,进行了一次紧急播报。
广播的内容很简单,同学们,苏联对英国发动了偷袭,红海军已经在海边登陆,导弹马上来袭,请大家赶快进入防空洞,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贝坦尼话音未落,整个学院都炸锅了,连老师带学生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嗷嗷叫的往外面冲,红军打过来的恐慌很快蔓延到市区,全城一片大乱。英国政府和BBC下了大力气反复辟谣,大家才明白这是假消息,嗨,这事整得虚场一惊的。
气急败坏的警察们紧急出动,审查了所有师生,但那年头又没有监控,警察找不到一点线索,只能重罚了牛津大学。要不是多年以后贝坦尼把这项壮举讲给同事,这事估计到现在都还是悬案。
初战告捷的贝坦尼更加迷恋希特勒,开始留起元首同款小胡子,用宿舍的留声机反复播放希特勒演讲,还经常公开高唱纳粹党歌,他终于开始参加派对,不过为的是宣传纳粹思想,发表的言论都是类似于身在带英心在德,飘蓬江海谩嗟吁,他年若遂凌云志,敢笑元首不丈夫之类的等等。
在英国精纳,就像在中国精日一样,属于人厌狗嫌的存在。很快,牛津的同学们纷纷绕着他走,由于被孤立的更甚,某次贝坦尼在醉酒后甚至直接举火自焚,好在现场同学还算够意思,直接把他扔进游泳池里,不过这次事件以后,大家对贝坦尼的看法是彻底定格了——你这个症状圣伊丽莎白都不敢收治,这种人类低质量男性,抓紧找个地方自我降解了算了。
按理说这种风评加上这种政治倾向,贝坦尼基本也就和人类社会绝缘了。但谁都没想到,贝坦尼居然成为了同学们中最早找到工作的人。
1975年的某天,一个国家机关找上贝坦尼,无比诚恳的表示:听说阁下是希特勒的崇拜者?您正是我们急缺的人才,请无论如何也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待遇福利啥都好谈。
招聘贝坦尼的机构,叫做英国安全局,俗称军情五处。
军情五处的这次校招让牛津的师生们目瞪口呆,你们有啥大病啊要招一个精纳来给你们工作?咋想的?
对此,五处的HR表示,他要不是精纳我们还不一定要他呢,现在我国现在的主要对手是左翼的苏联,而众所周知,极右的纳粹一直与苏联的关系不太融洽,这样的政治倾向可以确保他不会被苏联策反,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你们不懂。
坦率说,军情五处能干出这种事来一点不奇怪,英国情报机构虽然一直也算水平不错,但在离谱这件事上,他们一直都很离谱。
军情五处办公楼
英国的军情五处(对内反情报部门)和六处(对外情报部门)都脱胎自1909年组建的特勤局,创始人是弗农·凯尔少校和曼斯菲尔德·史密斯-卡明爵士,其中弗农上校是个谨慎老实的人,而卡明爵士则给英国情报部门打上了深深的个人烙印。
卡明爵士本来是海军军官,在海军服役7年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晕船,只能在1885年退役,由于家里背景硬,所以被转到了情报部门。
虽然是官二代,但卡明爵士工作很努力。某一次,他的手下发展了一个重要的德国间谍,卡明爵士非常重视,为了保密,尽管自己不懂德语,但依然坚持独自跟间谍沟通,他拿着一本硕大的德语词典,边谈边查试图弄清对方在说什么。聊了几个小时以后终于确定,原来对面说的是法语。
另一次,卡明在德国活动,准备找一家旅馆和当地卧底碰头,结果他把一家生意很差的妓院当成了旅馆。当妓院老板听说他不要小姑娘,只要小伙子的时候,认为这是对自己事业的极大侮辱,果断报警,卡明爵士差点被抓。
后来,卡明爵士又搞起了发明,他发现男性精液可以起到隐形墨水的作用,极力向属下推广,可惜因为这种方式对写信者和收信人造成了极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而很快被禁止。几年以后,卡明爵士遭遇了车祸,一条腿被截肢。装上了假肢以后,部门里每来一个新人他就要当着人家的面用锯子锯自己的腿,吓得人家屁滚尿流,美其名曰测试新人胆量。
曼斯菲尔德·史密斯-卡明爵士
有这么个创始人领导,英国情报部门干出啥事来都不奇怪。在冷战期间,由于苏联对英国的渗透实在是太邪乎了,英国情报部门遍地都是小奉先,不搞点极端的根本顶不住苏联渗透,所以招个极右来上班,酸碱中和了属于是。
加入军情五处后,贝坦尼接受了一年的培训,然后他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组织上知道你是新人,近水楼台先吃草,领导照顾你,给你一个美差,你就去贝尔法斯特吧。
贝尔法斯特,可能大多数人对这个地名没什么概念,这里是北爱尔兰的首府,在1976年,这个地方有一个组织比较活跃,名字叫爱尔兰共和军。
把一个特工派去跟爱尔兰共和军交流,就像把一个人派到宜家里跟成龙单挑一样。在贝尔法斯特,贝坦尼的工作大祸成功。他曾亲眼看到自己的线人被共和军活活打死,也曾被汽车炸弹炸飞过,甚至还在枪战中差点被爆头,总之,他那几年的工作真是楚雨荨摔跟头——爽翻了。
如果只是工作比较刺激还则罢了,更要命的是,这个工作的福利待遇极其之差,在爱尔兰期间,贝坦尼的父母相继去世,但他的领导没有给他批一天假期。不给丧假也就算了,领导还PUA他,在报告里,领导声称此人有严重的精神创伤(那你倒是把他调回去啊),没有亲人(废话亲人死没了你也没批假啊)、没有朋友(和谁交朋友?爱尔兰共和军?)、没有爱情(???),还没有坚定的信念(你们不是因为信纳粹招的我?)。简单说,这就是个大渣屑,诺基亚的保护罩都比他有用。
工作压力加上领导的打压,让贝坦尼的精神濒临崩溃,他从此养成了酗酒的习惯。青春献给小酒桌,一天三顿就是喝,他觉得自己的状态真是窦娥吃黄连,苦冤苦冤的啊。
就这样,在足足熬过了三年的任期后,贝坦尼终于被调回伦敦,他以为自己解脱了,只要我是个废物,就能有人能够利用我,但他根本不懂安全局。
其实五处把他调回伦敦根本不是良心发现,只是因为贝坦尼的精神已经濒临精神崩溃,五处不能让他死在外地,那样会多花一大笔抚恤金。
回到伦敦后的贝坦尼继续狂喝滥饮,回来第三天就因为酒后闹事杯警察抓走。在单位里,他每天衣衫不整的醉醺醺的出入泰晤士大厦(五处总部),凭借一己之力把组织形象拉低了几个档次。并且,他的办公桌的抽屉里基本没啥正经文件,除了小黄书就是纳粹勋章,还到处骚扰女同事,很快就成为了单位的公敌。
由于钱都用来喝酒,随薪锁欲的贝坦尼经常身无分文,由于拖欠了巨额停车费干脆弃车不顾。再后来,他连地铁都坐不起了,拿着过期的月票滥竽充数,被地铁员工果断拿下。
这次逃票被抓让贝坦尼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法继续特工生涯了,我也想要一了百了,可是我了不起。于是他给总部打了一份报告,要求上级可怜可怜自己,给予自己一份荣誉薪水离职,好歹我为女王拼过命,我为带英流过血,给点钱让我自生自灭吧!
贝坦尼还是没有意识到,带英,可是个资本主义国家呀。
面对着贝坦尼的申请,军情五处的领导笑了,就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还想要退休金?门也没有啊,你想走没问题,但荣誉薪水没门。不想走也可以,工资照发,你去K4部门吧!
军情五处的敲骨吸髓让周扒皮看了都说不忍心,但带英在不做人这方面一直都是不做人的,1982年,拿不到退休金的贝坦尼只能硬着头皮去了K4部门。
那么这个K4部门是什么呢?
军情五处的K4部门,负责的是对苏联的反情报工作,听起来很重要吧?实际上不是的,这个部门的水平真的是食人族门口求合影——菜到家了。
在冷战期间,英国对苏联单向透明这事已经成为全国共识了,在军情五处六处里,是带英的忠臣多还是苏联的间谍多这都是个问题,说他被渗透的像筛子那都是贬低了筛子,完全就是众屎之地。
而且,K4部门的办公地点不在泰晤士大厦,把贝坦尼打发那边眼不见为净,反正英国对苏反情报工作已经烂无可烂,根本就没有下降空间,他去了也不会有啥负面影响,
但事实证明,五处的领导这次错了。
军情五处再离谱,毕竟还是专业情报机构,他们有句格言叫“想打败你的敌人就必须了解了解他”,所以,在贝坦尼上岗之前,组织上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让他了解他的敌人苏联,或者说,学习马列主义。
事实证明,这次培训的效果是极其显著的,贝坦尼回望自己的一生——无产家庭,工人户口,屡受工伤,赔偿没有,父母去世,扣住不走,无良领导,成绩全否,身体搞垮,不让退休,忙来忙去,啥也没有,上级同事,屡下黑手,带英特工,还不如狗。福报满满的他在研读资本论后,越看越有感觉,越看心里越敞亮,我TM前半辈子都是信了点啥?什么希特勒、英女王都是反动派,办正事儿还得看咱们马圣啊!无产阶级就是得团结起来,人家苏联的路是对的!
于是,在1983年的某天,贝坦尼一咬牙一跺脚,爷投共了!
决定投共后,贝坦尼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毕竟是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的人了,他痛下决心,从此每天只喝一瓶威士忌,并积极思考该如何为这项事业做贡献,答案显而易见,他要把五处的机密情报交给苏联!
就这样,一段永载史册的叛变之旅就此展开。
下定决心后,贝坦尼立刻开始着手收集机密,新社会让鬼变成人,他突然对工作充满激情,每天都加班到深夜,然后在所有人走后用间谍相机拍摄机密文件。
在长达3个月的拍摄后,整个部门的所有机密都被贝坦尼留了副本。投名状已经准备完毕,下一步,就得和苏联取得联系了。为了让自己的投诚无懈可击,贝坦尼设计了一系列的保密措施,誓要让资本主义的走狗们明白,什么叫专业!
1983年4月3日深夜,贝坦尼在苏联大使馆一等秘书,克格勃伦敦站负责人阿尔卡季·古克的邮箱中投了一封信。
在信中,贝坦尼表示:你好,我是英国北方网友,在军情五处工作,且心向共产主义,众所周知,能力越大,能力也就越大,现在我手里有大量军情五处的秘密资料,愿意交给苏联。
态度很明确。但比较神奇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贝坦尼认为,兹事体大,不能轻易交接,所以,他设计了一个谨慎的交接程序。
而这个程序,充分证明了英国是汉弗莱的祖国。
贝坦尼的信中说,如果阁下对我手里的资料感兴趣,我们就这样交接。
首先,您去皮卡迪利地铁站三、四号站台之间,在右侧楼梯扶手上放一枚任何颜色的图钉。
我看到图钉后,会把资料放在一个秘密地点。这个秘密地点是牛津街的学院一号电影院的男厕2号坑的水箱里。
资料放置完毕后,我会设法通知您。我会在牛津街附近的亚当和夏娃球场外的五个公共电话亭的中间那个电话的听筒上贴一条蓝色胶带,当您看到蓝色胶带时,就可以去电影院男厕所的水箱里拿胶卷了。最后是投诚信的落款——“科巴”
当克格勃伦敦站站长古克看到这封信时,他整个人是懵的。古克并非专业特工出身,他过去是一名苏联检察官,在间谍行业里经验不算丰富。他看到这封信时觉得这人简直有病,你设计的这个取件方式也忒TM复杂了吧?你都把信扔我邮箱里了,就不能带着胶卷一块扔吗?
所以,他做出了合理推断——这肯定是军情五处在钓鱼。
不过,古克还是决定按信中的要求去联系一下,因为他想看看带英究竟派了个什么人来钓自己。
第二天,古克就带着一枚红色图钉去了那个地铁站,按照约定放在了楼梯扶手,然而古克放下图钉后就躲在了一边,他想等等看,到底是个啥样人想出了这么个创意?
古克这个举动让蹲在人群里的贝坦尼也懵逼了,这大哥啥意思?咋还不走了呢?我没打算跟你见面啊,所以,他也不敢上前。这哥俩一个等人来,一个等人走,足足在地铁站耗了大半天,最后古克的脚都蹲麻了,感叹了一声英国人真无聊,气冲冲的回了住所。
贝坦尼赶紧上前,看到了图钉,然后把胶卷藏进马桶。可等了好多天后,他发现胶卷压根没人去取,只好自己拿了回来,第一次投诚努力就这么失败了。
贝坦尼反思了一下自己,他知道,KGB是个纪律严明、无比谨慎的组织,肯定不会凭空出现这种疏忽。肯定是自己的程序设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思来想去,贝坦尼得出结论——一定是克格勃嫌弃自己不专业,程序设计太简单了!
意识到自己设计的接头程序不够专业后,贝坦尼还会有怎样的操作,请看同款封面的本文下篇。
来源:小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