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难搞”的来访背后,都藏着被误解的人格逻辑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25 22:00 3

摘要:编者按本文源自 Nancy McWilliams 的「心理动力学的诊断过程」访谈视频,经翻译整理后作为学术性专业资源分享给大家,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个体心理状态背后的深层动因。

编者按 本文源自 Nancy McWilliams 的「心理动力学的诊断过程」访谈视频,经翻译整理后作为学术性专业资源分享给大家,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个体心理状态背后的深层动因。

翻译/编辑 林成晨

我是这本《心理动力学诊断手册》(PDM)的联合主编之一。

虽然这里我们并没有强调“障碍”这个词,因为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人格特质。

像精神分裂型、偏执型、自恋型、反社会型、歇斯底里型、强迫型、分离型(这通常被归类在歇斯底里类别中)、依赖型、受虐型、轻躁狂型、反依赖型、施虐型、躯体化型、恐惧型人格……这些类型我们在 PDM 中都涵盖到了。

人格的形成通常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它是你气质、成长环境中的关键影响因素、防御机制的学习、认同与反认同的对象、自尊的建立方式等等因素的复杂组合。

♦ 你是如何学会维护自己的自尊的?

♦ 你是在压过别人时会感到自我良好,还是在为更大的利益做出牺牲时才会感到满足?

♦ 你如何处理失望?

♦ 你是否被教育成一遇到问题就归咎于别人,还是你学会了哀悼、接纳并继续前行?

从婴儿开始,每个人在各种维度上就表现出不同的特质。

有的孩子很容易带,有的则很难,而这又会与家庭的应对方式交互影响。

如果你有一种家庭能欣赏和支持的气质,那你就很幸运;但如果你的气质与家庭格格不入,家人可能会让你感觉你“有问题”。

再加上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发展性挑战,例如家庭的忽视、创伤、过度控制等等,这些都会进一步影响人格的形成。

我们的大脑本质上是一台“预测机器”,它会根据童年时期反复发生的事情,预测现在世界的样貌。

创伤,无论在什么年龄发生,都可能扰乱人格的稳定性。

药物使用也是如此。我曾以为存在“酒精型人格”,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一旦让人戒酒清醒,我们就能看到他们在发展出物质使用障碍之前的原始人格。

我一直对个体差异充满兴趣——不仅仅是诊断上的差异,更包括这些差异如何影响心理治疗。

比如,你同一个被收养的人交谈、或者一个与你种族不同的双胞胎、成长背景与阶级不同、信仰不同(比如他是印度教徒,而你是基督徒)这些都远远超出诊断范畴,但却深刻影响你如何与对方建立一种平等、支持、而又有帮助的关系。

当我去其他国家时,这一点特别有趣。他们经常会告诉我在他们国家最常见的人格类型:

♦ 瑞典人说他们多是精神分裂型

♦ 意大利人说自己偏歇斯底里

♦ 俄罗斯人说他们倾向自恋

♦ 挪威人自称是回避型

♦ 新加坡人说常见强迫型

♦ 日本人则说躯体化很常见

♦ 澳大利亚人说是反依赖型

♦ 波兰人说他们是创伤后应激型

这真的是文化如何塑造主导人格风格的一个鲜活体现。

我问他们:“那你们怎么看美国人的主导人格风格呢?”他们通常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自恋型。”你知道的,我们总说“美国最棒”之类的话。

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变化快速、身份感不稳定的文化环境中,大家都焦虑于自己的社会地位。

而这样的文化土壤,极易滋生出各种自恋问题。

在美国文化中,我们还有一套以“个人权利”为核心的官方话语体系,它会赋予个体一种极端的“个人权威”感,甚至能被用来为种族灭绝等行为开脱。

抑郁型人格

根据一些研究,最常见的人格类型是抑郁型人格,这在治疗师群体中也最常见。

这样的人倾向于靠近他人,关心他人,但也往往非常自我批评,容易在分离中感到痛苦,对批评非常敏感。他们一旦被批评,常常会归因于自己“有问题。

相比之下,偏执型人格的人则会立即指出你的问题出在哪。换句话说,抑郁型人格倾向于“内向攻击”(introjection),将负面情绪内化到自己身上;而偏执型人格则常使用“投射”(projection)机制,把内在的不安归因于外界。

反对自我”(turning against the self)也是一种常见的防御方式。

从社会哲学角度来看,一些人需要不断向外界证明自己在受苦——不是为了痛苦本身,而是为了维护某种关系,或是在心理上证明“我是一个好人”。

有些人受虐倾向(masochistic traits)非常严重,以至于他们宁愿留在被虐待的关系中,也不愿意独处。对他们来说,被打也好过被遗弃。

这并不代表他们喜欢痛苦,而是他们的生存策略源于早期不能分离的处境:他们必须与施虐的父母共同生活,否则就可能面临被遗弃或饿死的威胁。

因此他们的依恋模式是:“如果我在受苦,你就会关注我。”他们的成长经历中,往往只有在受伤或生病时才会被父母关注。

这种人格结构是可以识别的类型之一。表面上看,他们可能符合DSM(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中抑郁障碍的所有症状标准,但实际他们可能更偏向“自我挫败型”(self-defeating)的人格特质。

这类患者通常带着抑郁问题来治疗,但他们将治疗视为一个抱怨他人的场所,同时会在无意识中对治疗师施加压力,比如暗示:“你应该来修复我的人生,我才是那个一直在受害的人。”

他们将问题归咎于外部:“坏人都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办?”这些话语听起来或许不明显,但当治疗师关注自己的主观体验时,往往会察觉到:这个人呈现的不仅仅是抑郁,而是在不断重复一个内在剧本——你必须来帮我,但你最终一定会失败。

临床思维在近些年受到挑战,其中一个原因是制药公司的影响。

它们更偏好“分类式诊断”,因为一旦你被诊断为某种疾病,就可以对症推销药物。对他们来说,复杂性、背景与人格维度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保险公司也倾向于简化诊断:只要症状减轻,治疗就算完成。但精神障碍不像普通疾病那样可以通过“退烧”式的方式彻底治愈。这种思路往往会漏掉问题的核心。

以抑郁障碍为例,仅凭DSM的描述,你无法判断这是否是Sydney Blatt所说的“注射性抑郁”(introjective depression)——其主观体验是:“我很糟糕,我是一个坏人,我内在有罪恶感”;还是“依附性抑郁”(anaclitic depression)——其主观感受是:“我很空虚、我很孤独,我需要有人依靠,没有亲密关系生活就没有意义。”

这两种抑郁形式在植物性症状(如食欲、睡眠、精力下降等)上完全相同,都符合DSM的诊断标准,但它们在治疗上的路径和重点却完全不同。

大脑中也有两个不同的焦虑系统:一个是Panksepp提出的“警觉恐惧系统”(fear system),另一个是“恐慌-悲伤系统”(panic-grief system),后者与依恋密切相关。

这与偏执型人格的人反应完全不同,人们曾尝试使用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SRI)来治疗焦虑,这些药物据说对焦虑有帮助。

但如果你没有区分“湮灭性焦虑”(Annihilation Anxiety)和“分离性焦虑”(Separation Anxiety),那么你用药就不对路,这两种焦虑是由不同的神经递质介导的。

“恐惧系统”是我们害怕被捕食者吃掉的原始本能,是进化遗留下来的机制。这个系统让我们感到我们将被摧毁。

大多数人不会轻易体验到湮灭性焦虑,但我在911事件发生时感受到了它。有些具有偏执性人格特质的人会经常处在这种焦虑状态中。

而“分离性焦虑”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主观焦虑体验。它属于“恐慌—悲伤”系统的一部分。

如果你把一只幼年哺乳动物与其母亲分开,它首先会表现出强烈的焦虑,并进行不断地寻找行为。

如果你观察幼崽和母亲的大脑成像,你会发现他们大脑中被激活的是同一区域。这个系统是由血清素(serotonin)介导的。

而恐惧系统并不是由血清素介导的。安抚恐惧系统的是苯二氮类药物和其他镇静类药物。

所以我们常常看到有偏执倾向的人也伴随着物质使用障碍,比如滥用巴比妥类、苯二氮类或其他镇静剂——最常见的就是酗酒。

偏执型人格

他们具有强烈的怀疑和不信任特质——这并不完全是错误的描述,他们确实可以被这样描述。

但他们同样也可能对自己理想化的人物产生过度信任,比如“我的邪教领袖是完美的”或者“斯大林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人”。

理解他们心理的最好方式并不是把他们简单看作多疑的人,而是理解他们在“信任与不信任”之间的极端摇摆。

沙利文就曾说过,偏执型人格并没有正常的信任/不信任水平,他们要么极度信任,要么完全不信任。

类分裂型人格

类似地,类分裂型人格(schizoid)的人也表现出回避亲密的倾向,但如果你真正了解他们,你会发现他们其实非常渴望亲密关系,也会感到孤独。

这里我说的并不是DSM里那种“精神分裂”的定义,而是更传统意义上的“类分裂性人格”。他们有时会与他人建立极度亲密的时刻,然后又迅速退缩。

亲密与疏远的反复是定义他们心理的核心。如果你是一位有类分裂型心理特质的来访者,而我没能理解这一点,我可能会因为我本身倾向抑郁,就不断向你靠近、试图安慰你、提供帮助。

但你可能会觉得我在侵犯你的空间,让你很不舒服。所以我学会了在与类分裂型人格相处时,保持距离,注意他们是否感受到过度刺激。

这是个粗略的总结,但其实每种人格类型对治疗方式都有不同的启示。

比如一个主要偏执,但又融合了其他多种特质的人,他们的问题往往集中在信任与不信任、以及是否会被背叛。

强迫型人格

他们则会格外关注控制与失控、整洁与混乱、准时与迟到等问题,强迫型人格在我们的文化中曾经非常常见,现在则没那么普遍了。

这些人通常很有条理,对什么是“正确的”、“及时的”、“认真负责的”、“整洁的”、“一丝不苟的”非常敏感。但他们也常常有一个“凌乱抽屉”——某个领域他们是完全失控的。

戏剧型人格

他们会特别关注性别、权力和性。他们的一些症状也会表现出对此类主题的强烈关注。

比如说,假如你是一位强势的异性恋男性治疗师,而你的患者是具有戏剧型人格倾向的女性,这时你就不应采取“男性解释”(mansplaining)的方式对她讲话,因为她的心理结构中可能已经内化了“女性是弱势性别”的观念。

所以,你要做的是帮助她找到自己的解决方式,而不是告诉她“你应该做什么”,因为那会重现她所熟悉的“男性有权力、女性没有”的结构。

如果她感觉自己没有权力,那她可能会尝试通过性别角色或性吸引力来平衡权力差距——但这往往会导致糟糕的结果。

当然,也有其他类型的人格,在面对他们时,只需要不断地问:“你是怎么想的?”、“你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对此有什么感觉?”、“这对你意味着什么?”这样就够了。

转载自公众号 海音心理中心

来源:心理咨询师曹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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